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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樂的表達(dá)

    2016-06-24 21:19:32牛學(xué)智
    六盤山 2014年5期
    關(guān)鍵詞:集子固原張欣

    牛學(xué)智

    高麗君生在固原,求學(xué)在固原,工作在固原,想必她的愛也多半是生長在固原的吧!然而,敢于肯定的是,在人生的愛恨情仇中,高麗君大概不會與其他幾個元素結(jié)下深緣——在我最初的印象里,她只配愛和被愛。

    這也是我見過幾面高麗君之后,總會想起二十年前讀張欣長篇小說《掘金時代》里的一個小姑娘的原因。張欣說,面對一個善良、單純的女孩子,不忍心給她談盧旺達(dá)難民,她只配養(yǎng)在家里,穿著蘇格蘭短衫、彈琴畫畫。與那個穿著蘇格蘭短衫的女孩子相比,唯一不同的是,高麗君似乎已到了不惑之年,但她的內(nèi)心世界卻與那個女孩子并無二致,仍然純凈、歡樂、勇往直前。

    在古雁嶺的懷抱里,在東岳山的蔭蔽下,在清水河的沐浴中,甚至在黃峁山長長地裙帶纏繞中,她的表達(dá)代表了蕭關(guān)古道亙古以來的情意綿綿,和柔腸寸斷。

    設(shè)壇布道、引渡救人,是高麗君的志業(yè);余暇寫作著述、錘煉修辭,是高麗君的愛好。十幾年如一日,天天閱讀、日日敲字、時時刻刻子曰詩云,云卷云舒之中,一篇文章塵埃落定。就是這樣一個瘦削單薄的女子,她的心緒卻時而搖曳如風(fēng),時而在低處在云端,簡直可以說,只要她打開書,就是思無旁騖、心載八荒了。

    讀她的第一本散文集《讓心靈搖曳如風(fēng)》,我想的最多的是劉勰最富盛名的那句箴言,說是“志深軒冕,而泛詠皋壤。心纏幾務(wù),而虛述人外”。高麗君這個集子中的多數(shù)篇目,以當(dāng)前流行的散文評價標(biāo)準(zhǔn)衡量,也許稍嫌含蓄不足,但她卻足夠直率、真摯。她的散文屬于那種站在什么山上就唱什么歌的寫法,不回避古人俊健爽朗的“道統(tǒng)”。寧可重述辭賦詩句的韻致,也決不勉為其難糾纏于一個無聊的當(dāng)下細(xì)節(jié),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寧可直呈胸臆的粗糲浩瀚,也決不將就委屈自己不厭其煩地復(fù)述《讀者》式的小哲理、小情調(diào),湯湯水水、稀稀松松;寧可無遮無攔出示情感慰藉的歡樂,也決不把自己打發(fā)到疙里疙瘩、曲里拐彎的潛意識深淵。

    如風(fēng)地?fù)u曳,是心靈的本來;似風(fēng)一樣疾馳的語速、電閃般劃過的修辭,難道不是尊重直覺的真性情嗎?我喜歡她這個集子的原因,不能不說是因?yàn)樗膶懽魇钦嬲檬裁唇小胺涸仭?,什么又叫“虛述”,并且恪守這個底線。

    現(xiàn)在,高麗君又推出了她的第二部散文集《在低處 在云端》,洋洋灑灑二十五萬言,看來,小女子真是一發(fā)而不可收了。中學(xué)校園的高墻,固原山城的孤絕,山路崎嶇的磕磕絆絆,怎能擋住一個自由心靈的馳騁呢?云端的高邁、低處的尷尬,無疑給高麗君提供了仰觀宇宙、體察萬類的博大空間。她腳踏大地,目視正前方,眼里只有來自心底的曼妙歌聲;她課上課下、手勢收束之時,看到的是年輕面龐。因此,她的表達(dá),抑或獨(dú)白,只為年輕的生命而生,也只有年輕的心靈才能諦聽和領(lǐng)受。

    “野馬也,塵埃也,六月之息者也”,我佩服高麗君的激情,也敬重高麗君對于激情的表達(dá)方式,不為別的,只為這人生太苦又太短,而我心又似乎“太黑暗”。迎著朝陽去,不管去哪里,總是美好的,但是身邊的朝陽的確又太稀罕;歡樂地去過每一天,并且給每一天以意義,然而我體驗(yàn)到的仿佛多為骯臟與陰損??傊桑蚁M視r時在云端,可實(shí)際上的的確確在低處。所以,讀高麗君《在低處 在云端》,之于我,還真是一種情感深處的正能量。

    在她千回百轉(zhuǎn)的抒情中,我又一次體驗(yàn)了故鄉(xiāng)的滄桑與古樸;在她剪不斷理還亂的家長里短敘述里,我又一次溫習(xí)了鄉(xiāng)親憨厚而耿直的表情;在她纖細(xì)但豪爽的議論里,我更是經(jīng)歷了一次大山般篤實(shí)的人情世故……

    讀《在低處 在云端》,我收獲的是歡樂,和生命的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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