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專業(yè)亡語

不吃奶酪&千愛

張陽小心翼翼地調好了焦距，把相機對準不遠處的小溪邊。從鏡頭里可以看到，那里有一個渾身黑不溜秋、奇丑無比的女鬼正蹲在小溪邊一遍又一遍地梳理著頭發(fā)。

張陽見此，頓時興奮起來。

張陽是一個狂熱的靈異愛好者，平時有事沒事就愛去荒郊野外拍鬼的照片。這次，他不遠千里來到這個有名的鬼鎮(zhèn)，就是想拍一些從來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過的鬼?；侍觳回撚行娜耍€真讓他碰著了。

想著，張陽飛快地按下快門，連拍了十來張?？蓮堦柸圆粷M意，他偷偷靠近了女鬼，準備拍幾張近距離特寫。

誰知這時，女鬼卻突然轉過頭，死死地盯著張陽。

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張陽暗叫一聲，急忙收起了相機，抬腿就想跑。這時，女鬼突然叫住了他。

女鬼說：“我可以讓你多拍幾張照片，不過你把照片洗出來后，要第一時間幫我傳到指定的相親網上?！闭f完，女鬼還不放心，千叮萬囑張陽要把照片修得專業(yè)一點兒。

張陽聞言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在又給女鬼拍了幾張?zhí)貙懞螅糯钴囑s回了家。洗出照片后，他一點不敢怠慢，按照女鬼說的，很專業(yè)地把照片修了一晚上，才傳到了網上。

誰知，第二天那女鬼竟然找上門來了。它指著照片上黑乎乎的自己，對張陽破口大罵道：“臭小子，老娘白相信你了，沒想到你這么不專業(yè)！修照片都不給我磨皮美白，這傳到了網上，哪還有鬼敢娶我？”

張陽聞言頓時怒火沖天：“你還敢怪我？我拍鬼這么多年，從未見過你這種厚顏無恥之鬼！我修了一晚上照片，手都磨掉幾層皮了，結果別說美白了，連根汗毛都沒修掉——就算讓我修到死，我也沒能耐把你這么黑的鬼修成白的??！”

編輯/熊貓人 75951778@qq.com

夜寐

當我感覺到耳朵上有東西在蠕動的時候，我并沒有睜開眼，因為觸碰到我耳朵的正是同學王林的嘴唇。他用惡狠狠的語氣不斷地重復著說：“郭乘希，這是你自己找的，如果不是你發(fā)現(xiàn)了我的秘密，我也不會這樣做的?！?/p>

從大二開始，我一個人住在校外。王林鬼鬼祟祟地潛進了我的住處，說著古怪的話，一定是因為那件事。我沒法叫幫手，只能祈禱他做完想要做的事情就離開。

忽然，我感到臉上一涼，然后慢慢浮現(xiàn)出灼熱的刺痛——那是用刀子割破臉皮的感覺。王林持續(xù)地用刀子在我的臉上迅速地勾勒著，一下又一下……

我硬是沒有睜眼，因為很多小偷入室盜竊最后殺了房主都是因為房主夜里醒來。我生怕驚到他，導致他用手里的刀子殺了我。所以我只能繼續(xù)忍痛裝睡，并且留意著他到底要做什么。

“郭乘希，你已經醒了，對不對？嘿嘿，有種你醒來啊！”王林一邊用刀子刮了刮我的臉，一邊用一種無比詭異的語氣在我耳邊說著，他的語氣讓我倍加恐懼。

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輕舉妄動，最終，才聽見王林離去的聲音。

最近兩周，班級里一直流傳著王林每天半夜都會從寢室的床上爬起來，對著各種東西自言自語，然后在那些東西上寫各種各樣的字，包括他寢室里的電風扇和室友養(yǎng)的寵物狗旺旺。據(jù)他的室友說，他們寢室的電風扇因為在被王林刻字的時候忽然啟動而被王林摔得粉碎，這也是我始終沒敢亂動的原因之一。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那條叫旺旺的狗。

一周前，旺旺莫名失蹤，眾人尋找三天無果后，竟然出現(xiàn)在同班同學葉曉茜的書包里。

那個時候正好是夜晚，葉曉茜打開書包時差點兒被全身是血、污散發(fā)著腥氣的旺旺尸體嚇昏。書包被打開，旺旺撲騰了兩下后從書包中跳了出來，在葉曉茜的臉上咬了一口，隨后便倒地不動了。

當時在場的人，包括我。旺旺身上的傷口腐爛得不輕，顯然是死了幾天了。死了幾天的狗還能咬人，顯然是出了鬼。

葉曉茜先是去醫(yī)院打了狂犬疫苗，又去找算命先生驅魔除鬼，但她唯一失誤的是沒有來詢問我。

當時在場的只有我一個男生，所以只能是我去把那條狗的尸體帶走。在掩埋旺旺尸體之前，我發(fā)現(xiàn)旺旺身上的傷口剛好組成了幾個字，連起來就是：咬葉曉茜的臉。

看到這幾個字，我恍然大悟，因為幾天前旺旺被王林抓走的那天深夜，我剛好因為一件重要的事情而失眠。埋掉旺旺后，我猶豫了很久，但最終沒有把王林殺死旺旺的事情告訴旺旺的主人。

我萬萬沒想到，王林竟然像對待旺旺一樣，跑來在我臉上刻字。

我起身去開燈，發(fā)現(xiàn)家里電路被切斷。沒辦法，只好出去找個鏡子看看臉上的傷勢。

我緩緩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醒后

我本打算及時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口，以免我這張帥氣的臉被毀容。但我剛走出樓門，就被打中了后腦勺，暈倒了。

再次醒來時，我聽見了學校早課的鈴聲，這說明我暈厥了好幾個小時，并且被帶到了校園里。我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眼睛被蒙住，動了動，又發(fā)現(xiàn)身體被綁得十分牢固。最關鍵的是，周圍有一些陰森的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懸在我的頭上晃來晃去。

“郭乘希，我已經知道真相了?！边@個聲音很熟悉，十分像我的同學董天明。

“董天明，雖然我不清楚你的目的，但是你一定搞錯了?！?/p>

聽完我的話，他不置可否，而是一把拉住我的衣領，帶著哭腔說道：“葉曉茜死了。”

我沉默著想了想，說：“是自殺嗎？臉上出現(xiàn)那么嚴重的傷口，對于她那么漂亮的女生來說等于毀容?！?/p>

“你給我閉嘴！雖然你和曉茜的短信記錄已都被清空，但是我已經查到了她死前一直在和你發(fā)短信。通常，最后一個和死者聯(lián)系的人就是兇手，你還有什么話說？”

我真后悔自己有刪短信記錄的習慣，但我還是簡單明了地把王林潛入事件和狗尸咬人事件說給了他。并解釋說：“那件事過了一周，我覺得葉曉茜大概能夠平復心情，才會把這件事的秘密說給她，并希望她提防著王林，我真的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

我停頓了一下，又說：“我和你一樣，都是暗戀葉曉茜的人，我怎么會害她呢，她是自殺的吧？”

“那也是因為你！你明知道是王林要害曉茜，如果你能早點兒阻止，曉茜也不會毀容。你這種懦夫，沒有喜歡曉茜的資格！”他說了一通，又繼續(xù)吼叫道，“知道你為什么昏迷這么久嗎？趁你昏迷的時候，我?guī)闳チ四沟?，你已經和鬼做了交易。從此以后，你就是一個瞎子?！?/p>

“你……為什么要害我？”

“很簡單，有兩個原因：第一，你永遠看不到我是誰；第二，你永遠看不到自己的臉上寫著什么字?！彼f完，便離開了。

他推開門后，又退回我身邊，說：“等我搞定了王林，就可以和曉茜在一起了……曉茜，我們走?！?/p>

與此同時，我的頭上傳來了一個女人輕輕的嘆息聲。

那一瞬間，我全身的汗毛如同在冰面上擦過一樣，冷得僵直。原來，葉曉茜一直飄在我的頭上觀察著這一切。眼前不斷閃爍著葉曉茜流著血的臉和想要殺人的眼神，我連呼吸都不敢了。

我雖然聽見了男生離開的腳步聲，但也感受到了身前有一股陰森的冷氣……莫非，葉曉茜并沒有離開？

“唉，真是慘??！”這個來自我的正前方的女聲很陌生，并非葉曉茜。

“你是一個女鬼？”

女鬼摸了摸我的眼睛，繼續(xù)說：“你的朋友把你的眼睛送給了我，我有些擔心你，所以才過來看看?！?/p>

鬼語

“人有三魂七魄，視覺就是三魂中的一魂，你的眼睛雖然沒有受傷，但實際上已經是廢物了?！迸碚f著，在我的眼珠上敲了敲。

原來我的眼睛被送給了墓地里的一個瞎眼女鬼，現(xiàn)在她有了我的眼睛，而我卻因此而失明。

“即便是成了瞎子，也沒有什么好慘的。如果你還有一點兒良心的話，告訴我那個害我的男生是誰？”我有些不確定對方就是董天明，所以才這樣問。

“我剛才說‘真慘，并不是說你，而是說那個叫葉曉茜的女鬼和那個男生。我說女鬼慘，是因為她找了一個笨笨的男生；我說那個男生慘，是因為那個男生根本斗不過那個叫王林的男生，你說對不對呢？”她說到最后開始反問我，這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

“你稱呼那個男生為‘那個男生，說明他根本不是董天明。姑且不論他是誰，你能夠認為他很笨，那你一定很聰明嘍？”

“葉曉茜一直在你的頭上觀察著你，你卻遲遲沒有發(fā)現(xiàn)，可正是因為這樣，你的謊言居然沒有被拆穿，可見你的謊言足夠高明。另外，我看穿了你的謊言，這說明我很聰明吧？”女鬼忽然話鋒一轉，“所以，我喜歡聰明人之間的游戲。不如你把真相告訴我，而我把一只眼睛還給你，你是真心喜歡葉曉茜的，只有你能幫她了。”

“其實……葉曉茜的臉會被狗尸咬是我造成的。王林雖然抓走了我們同學的狗狗，也在狗狗的身上刻了字，但是并沒有殺害狗狗，而是把狗狗藏在了后林中。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王林總往后林里跑，所以趁他上晚課時去了那里，找到了受傷的狗狗。我發(fā)現(xiàn)狗狗的周圍有很多廢紙，廢紙上寫著‘咬葉曉茜的臉這幾個字。我把狗狗身上的每一道傷口謄寫在紙上，發(fā)現(xiàn)剛好拼出來“咬葉曉茜的臉”這幾個字。所以我猜想，王林一定要用什么詭異的招數(shù)來害葉曉茜。為了阻止他用狗狗去咬葉曉茜，我只好殺死狗狗。之后，我用我的雙肩包將狗狗的尸體裝起來，扔掉了?？墒?，我的雙肩包居然出現(xiàn)在葉曉茜手里。其實，那是王林暗中操作的。當然這也怪我，因為暗戀葉曉茜，所以我特意買了一款和葉曉茜的雙肩包完全相同的書包。”

“然后呢？”女鬼見我語速慢了下來，立刻催促道。

“葉曉茜打開書包后，接著狗狗的尸體從里面跳了出來……”

“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我完完全全被王林算計了，如果我不殺狗狗，狗狗未必能夠咬到葉曉茜。正是因為我殺死了狗狗，所以邪惡的事情才會發(fā)生。”

“算你聰明，這個邪術有個很文藝的名字，叫做‘亡語，也就是生命死亡時，能夠觸發(fā)身體上的那句話，百分之百觸發(fā)?！?/p>

聽完女鬼的話，我恍然大悟：王林一定是在我的臉上刻下了“亡語”，如果我死了，那句話就會變成現(xiàn)實！

女鬼再次摸了摸我的臉，說：“你雖然聰明，但是你還是沒有猜到其實我也對你說了謊。我并不是來幫你的，而是幫茜茜問出真相的，現(xiàn)在你和茜茜聊吧！”

從女鬼的聲音可以判斷出她的位置離我較遠，這么說來，摸我的這只手不是她的，而是葉曉茜的。

真相

女鬼把我交給了葉曉茜，而她則匆忙離開了這里。

“郭乘希，我本以為你是個好人，但沒想到你居然對一條狗下殺手。一切都是因為你，你是該死的?！比~曉茜的指甲真真切切地刺入我的肩膀中。

“我第二次所說的，也不是實話，因為我只要說真話隨時都會死?！蔽业脑捵屗Ｖ沽耸稚系膭幼?。

于是，我接著說：“其實，我被你們活埋了，對吧？”

“你……怎么知道……”

“首先，綁人詢問一般不會讓被綁的人躺著，除非是埋在地下，有了這個猜想后，我發(fā)現(xiàn)聽到早課的鈴聲和平時不太一樣，因為聲音是通過固體傳導的；第二，我早確定了你找來的男生是董天明，可是我卻裝作不知道，因為在女鬼讓我說真話的時候，他就站在地面上聽著，如果我說了真話，他就可以堵死棺材上的通氣口；第三，我昏迷了這么久，自然是因為活埋一個人很費時間?！?/p>

“那你告訴我，真相是什么？”葉曉茜還沒殺我，說明她相信了我的話。

“殺死狗狗的人是董天明，他才是真正要害死你的人。他這么積極來幫助死后的你，是因為這樣可以擺脫害你的嫌疑。至于王林，他一定得到了董天明給他的好處。也就是說，董天明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笨，他聰明著呢?！?/p>

“僅僅因為我拒絕了他幾次追求，他就要害死我？”

“恨往往是因為愛，他得不到自然就想要摧毀。”我試圖做最后的努力，“董天明以為他的計劃沒人看穿，這正是我們懲罰他們的好機會，放我出去，我可以幫你?！?

“是哦，我這么傻，只有你聰明，我真應該信你的?！比~曉茜冷笑著將手指戳進了我的頭蓋骨。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夕陽，它落入地平線的那一刻，留下的是最后一抹光輝。

在棺材中沉靜了好一會兒，葉曉茜才梳理好心情。她認為郭乘希最后的坦白只是為了活下去而編造的花言巧語。當然，她也很佩服郭乘希編造故事的能力。

從第一教學樓后的荒草地上往回走了沒多久，葉曉茜便見到董天明和王林一同坐在涼亭里爭論著。

王林不依不饒地嚷嚷道：“我已經幫了你，現(xiàn)在你應該把秘密告訴我了吧？”

“關于‘亡語的傳說有很多，都是編的，但是我這個是真的。幾年前，我們學校有一個女生被負心男甩了，在百般糾纏無果后，她含恨自殺。自殺后，有人發(fā)現(xiàn)她在自己身上寫著讓那個男生去死的字。大概是因為怨氣太深的原因，那個男生當天就死了，你說靈不靈？這件事發(fā)生后，校內情侶的分手率低了好幾倍。那個女生死后陰魂不散，慢慢地發(fā)明了這個邪術，現(xiàn)在你懂了吧？對了，你都不知道這個邪術的來源，怎么還能知道具體用法呢？”

“要你管？”王林繼續(xù)嘟囔了幾句，這些話是葉曉茜聽不清的。

殘喘

事實上我不確定葉曉茜有沒有聽清。

看著葉曉茜試圖飄過去，但卻摔倒在地上的樣子，我不禁笑出了聲。

我之所以還活著并不是因為葉曉茜沒有殺死我，而是因為我被那個女鬼救了。她確實是個聰明的女鬼，居然留下來聽了我的第三段講述，并且相信了我的話。她故意沒有阻止葉曉茜，反而在葉曉茜殺死我之前偷偷劃掉了我臉上的字，并且寫下了另外一句話：復活葉曉茜。

她這樣做的一個理由是看得出來我是真心喜歡葉曉茜的，認為這對我來說很值得。確實如此。

她這樣做的另外一個原因是要讓葉曉茜明白，有時候一個錯誤選擇可以殺死一個人，有時候相信比懷疑更可貴。不得不承認，一個女鬼對于人性的理解竟然比我這個活人還深刻。

自愧不如之余，我詢問她接下來要怎么說，她卻笑著說：“事情并沒有結束，反而變得更加麻煩了。如果董天明知道葉曉茜還活著，絕對會再殺死她一次的。”

“可我現(xiàn)在已經沒有能力保護她了，我只是一具尸體。”

“不，我的靈魂在你身體里，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如果你能在一天內保護好她，我會犧牲自己來讓你活過來?！迸碚f著，控制著我的身體給王林發(fā)了一條短信：

你還不知道吧，“亡語”是可以被更改的，通過我身上的“亡語”更改，葉曉茜已經復活了。

女鬼的舉動瞬間讓保護葉曉茜的事情變得困難百倍。

為了曉茜和自己，茍延殘喘的我把整件事情和葉曉茜說了一遍。經過了上一次的選擇失誤，并且看到我手臂上的“復活葉曉茜”幾個字，曉茜她完完全全地相信了我。

就在我爭取到葉曉茜的信任后，王林給我發(fā)了回復短信：

郭乘希，你個死人，你怎么知道“亡語”可以被更改？

王林的短信是意料之中的，所以我立馬把早就寫好的短信發(fā)了過去：我知道的不僅僅是這些，我還知道董天明才是想要害死葉曉茜的人，我還知道董天明正在計劃如何殺你。

發(fā)完這條短信我就關機了，目的就是讓董天明和王林內訌。沒有王林的幫忙，董天明自然威脅不到葉曉茜。

到了晚上，葉曉茜收到了董天明的短信：郭乘希，你想英雄救美是嗎？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亡語”這個邪術的邪惡所在。第一種“亡語”是死亡后觸發(fā)，還有一種“亡語”是觸發(fā)后死亡。我寧愿把自己變成鬼，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讀完短信，我立馬詢問了女鬼，結果被告知董天明說的確實是真的。沒想到董天明如此難纏。最終，我決定把葉曉茜藏到我之前被活埋的地方。

“這個辦法好，董天明做夢也想不到你會把我藏在那里！”葉曉茜拉著我的胳膊，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第一教學樓后的荒草地那里留有我鉆出來的土洞，只要葉曉茜沿著土洞鉆進地里的棺材，我再將洞口埋好就可以了。

尾聲

清理掉草地上的痕跡后，我靜靜地躺下來欣賞月亮。

忽然出現(xiàn)的董天明將我從地上抓起來，遠遠地扔了出去。從他的力量變化來看，可見他確實自殺變成了鬼。

“呵呵，你真是個瘋子，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你和我一樣喜歡著葉曉茜，就應該能夠理解我的心情。她每次拒絕我的時候，都會跟我說我長得太丑，配不上她。既然這樣我只好讓她毀容了，這對于她來說比殺了她還要恐怖，你說對吧？”

“可是，任何理由不能成為你害人的借口。”

“三年前，在自己身上刻下‘亡語后自殺的人，是我的親姐姐，這個理由可以嗎？”

我不禁陷入了沉思，因為我想起了那句“長得好看的人才有青春，而長得不好看的人只有大學”。我根本不了解葉曉茜的為人，卻因為她的美貌而喜歡著她，這未免有些可笑。

所以，我回去睡覺了。

董天明還是發(fā)現(xiàn)了被活埋的葉曉茜，至于他打算怎么對待她，由他去吧。

女鬼見我并沒有繼續(xù)保護葉曉茜，十分困惑：“為什么要這樣做？”

“人是自私的，也是健忘的。她認為我該死，而我卻還幫她，只會讓她認為這是理所應當。反倒是后悔都來不及的事情，才會永遠銘記在心。”

聽完我的回答，女鬼也沉默了。她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但也覺得我有些恐怖。

然而，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居然活了下來，并且再次在校園里看到了活生生的葉曉茜和董天明。

我不知道女鬼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只是直到很久以后，我看到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葉曉茜和董天明，我才明白寬容其實能夠解決一切。

后記

一個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鬼，居然改變了我的人生觀。但我猜，她就是董天明的親姐姐，姑且稱她為董小姐吧！

編輯/飲果流長 1721244780@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