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針鋒相對兩年有余的老師在初中最后一年仍不肯放過我,老挑刺兒來找我麻煩。或許她還會在私下自認為她這樣做是為我好,我即使不感謝她,也起碼會理解一下她那自稱的“用心良苦”吧。但我覺得她無非就是一只踹都踹不開的“賴皮糖”罷了。
“阿龍,范老師叫你去辦公室?!卑嚅L面無表情地走進教室對我說道。
“知道了!”我隨便敷衍地答道,不耐煩地推開正在趕的作業(yè)起身。
這都什么事兒嘛,不就是個作業(yè)沒做完嘛,你犯得著把我叫去訓(xùn)話嗎?每天不訓(xùn)訓(xùn)我就不舒服!我邊走,嘴里邊嘀咕。
“報告!班長說,您找我???”我臉帶僵硬的笑容,裝得很無辜且無知地問。
你顯露出不尋常的笑容,這個笑容給我一種真實感并且很親切,帶著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溫柔與疼愛。
我木訥地呆滯一秒后便回過神來,不禁有些后怕。暗想:從反常現(xiàn)象我們可以得出不一樣的結(jié)論,你如今這必是“笑里藏刀”,吾命今日休矣。想想,我便不由得緊張起來了。緊張不是個好東西,特別是像我現(xiàn)在一樣的過度緊張更是讓人有點兒呼吸急促,身體也開始乏力,意志也就不堅定了。于是我愈加地怕著她的道了。
你笑著說:“這次作文寫得不錯,貴在還是你自覺寫的,我希望你繼續(xù)保持這個好習(xí)慣,并答應(yīng)每周給我發(fā)一篇作文,可以做到嗎?”我不知所措,保持沉默著。等了一會兒,你見我不回答就問我:“聽說你媽媽回來了?。俊?/p>
“嗯。”不過,你怎么知道我媽媽回來了呢?
“雖然你媽媽常年在外,你與她有隔閡,但是你記得要對你媽媽好好的哦,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時間與機會?!蹦阏f完,別過頭,揉了揉眼睛。
雖然短暫,我還是捕捉到了你眼中一掠而過的憂傷,亮晶晶的東西在眼里閃爍。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傷。我依稀記得你好像在一年多前也曾這樣。那天晚自習(xí),突然來了一個電話,你就慌忙地出去了。許久,你姍姍地進來,眼睛紅紅的。爾后,聽班上人說是你的母親住院了。后來……
偶而,你轉(zhuǎn)過頭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我,我回過神來,堅定且自信地說:“我會的,我一定會做到的?!?/p>
一出辦公室我就意識到,我剛才干了一件天大的蠢事,竟然著了她的道——就像魯肅上了諸葛亮的船般鬼使神差地答應(yīng)每周給她發(fā)作文了。
日子如水般流過,她不再是初一剛走進我們班那個陌生的新老師了,可是今天我好像又得重新認識她了。
導(dǎo)師:鄭模亮;學(xué)校:重慶市萬州區(qū)塘坊初級中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