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法大詞典》的編纂情況及其特色

李莉

摘要：《漢法大詞典》為獨立研編的產(chǎn)物，是目前國內(nèi)規(guī)模最大的漢法類詞典。文章介紹了該詞典的編纂情況和主要特色，并談及文化傳播與詞語闡釋的有機(jī)結(jié)合，以及在編纂過程中所遇到的困難等問題。

關(guān)鍵詞：《漢法大詞典》內(nèi)外兼顧語義網(wǎng)絡(luò)文化傳播

黃建華主編的《漢法大詞典》（以下簡稱《漢法大》），經(jīng)過16載的“孕育”，終于在2014年末面世了?！稘h法大》全書共計2300多頁，147個印張，700余萬字，為目前國內(nèi)出版的漢法類詞典最大者，詞典名字中冠以“大”字，也算名符其實。下面就該詞典的編纂情況和主要特色做一介紹。

一、 《漢法大》的編纂情況

《漢法大》首先是獨立研編的產(chǎn)物，在著手編纂之前我們就做了總體的設(shè)計，寫了一篇題為《〈現(xiàn)代漢法大詞典〉的編輯設(shè)想》的文章，收錄進(jìn)《中國辭書學(xué)文集》（黃建華，章宜華1998）。這篇文章也作為附錄收入到主編本人撰寫的《詞典論》（黃建華2001）一書中?！对~典論》相繼在臺灣和韓國分別以中文繁體字版和韓文翻譯版出版，這篇編輯設(shè)想也收入其中。我們還把該文翻譯成法文“Nouvelle conception dun dictionnaire chinoisfranais contemporain”，以期聽取法國同行的意見，后該文被收錄在Le Francais dans les dictionnaires bilingues論文集中。我們既研又編，研編結(jié)合?！稘h法大》就是我們理論研究與編纂實踐相結(jié)合的一個產(chǎn)物。

《漢法大》也是外語教學(xué)與研究出版社約編的納入其系列大型雙語語文工具書項目的產(chǎn)物，后來還被列為國家辭書編纂出版規(guī)劃重大項目。應(yīng)該說，出版社在辭書編纂出版規(guī)劃方面具有遠(yuǎn)見，對詞典項目也進(jìn)行了充分的投入。首先，出版社延請了數(shù)學(xué)、物理、化學(xué)、地質(zhì)、生物等相關(guān)學(xué)科領(lǐng)域的專家及國家科學(xué)技術(shù)名詞審定委員會的專家對學(xué)科名詞進(jìn)行了復(fù)核、審定，使《漢法大》中學(xué)科名詞收錄的系統(tǒng)性和平衡性，以及術(shù)語名稱及其譯文的準(zhǔn)確性得以保障。其次，就中文部分來說，出版社嚴(yán)格按照國務(wù)院2013年頒布的《通用規(guī)范漢字表》、國家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發(fā)布的關(guān)于異形詞使用的規(guī)定等，對漢語的字形和詞形進(jìn)行了核查，從而保證了漢語條目的規(guī)范性。此外，出版社還利用詞典編纂平臺的新技術(shù)對《漢法大》進(jìn)行了校對和專項檢查，大大提高了詞典編校的準(zhǔn)確率和工作效率?？傊?，由于出版社的深度介入，我們這個項目的質(zhì)量得到了充分保證。

二、 《漢法大》的特色

談及《漢法大》的特色，主要有兩點： 一是在一定程度上做到“內(nèi)外兼顧”；二是將詞典的條目視作一個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整體，通過參見等方式建立詞語之間的聯(lián)系，力圖幫助詞典使用者構(gòu)建一個心理詞庫的語義網(wǎng)絡(luò)。

（一） 一定程度的“內(nèi)外兼顧”

所謂“內(nèi)外兼顧”，是指《漢法大》既面向本國讀者，也針對法國或法語國家的讀者，也就是說，《漢法大》在一定程度上要同時滿足漢語讀者和法語讀者的需求。

1. 《漢法大》在“內(nèi)向”方面所做的工作

從服務(wù)于本國讀者（或所有其母語為漢語的讀者）的角度出發(fā)，《漢法大》力求滿足兩個方面的需求——一是把漢語譯成法語的需要，二是學(xué)習(xí)法語或提高法語水平的需要。

就第一方面的需求而言，我們注意做到以下幾點：

（1） 設(shè)例充分： 既有語段例，更有較為豐富的句例。

皮埃爾·拉魯斯有這樣一句話： “Un dictionnaire sans exemples est un squelette.”意思是“沒有例子的詞典就是一副骨架”。我們的《漢法大》不單有骨架，而且還是有血肉的。其“血肉”首先表現(xiàn)在對字頭的豐富設(shè)例上，其次是對詞目甚至連對成語性的條目有時也不吝惜配例。如：

劈頭蓋臉（=劈頭蓋頂、劈頭蓋腦）（donner des coups） en pleine tête； （frapper） en pleine figure [en plein visage]瓢潑似的大雨～地澆下來。Une grosse pluie nous fouettait fort la figure.‖記者們～向他提出許多問題。Les journalistes lui ont lancé face face un tas de questions [lont bombardé de questions].

（2） 從漢語的角度考慮立目，沒有過度地遷就外文而把自由詞組濫立為詞目，而是把大量的自由詞組納入相關(guān)的詞條當(dāng)中。例如：

阿拉伯Arabie f◆～人Arabe n‖～語arabe m；langue f arabe‖～半島péninsule f dArabie [arabique]‖～數(shù)字chiffre m arabe

剪毛tondre v.t； tonte f給山羊～tondre la toison dun mouton ◆～工tondeur（se） n‖～機(jī)machine f tondre； tondeuse f‖～剪tondeuse f

將“阿拉伯人、阿拉伯語、阿拉伯?dāng)?shù)字”等放入一個詞目下，這種處理方式使得詞條的容量相對較大，所占篇幅則相對較小。

（3） 收詞范圍比現(xiàn)有的漢法詞典都更廣泛。

除了基本語文詞匯，《漢法大》還收錄了常用科技詞語、俚詞俗語、方言詞語、縮略詞語等。我們在編寫過程中還及時收錄了近年來出現(xiàn)的新詞、新義，如“拼車、微信、團(tuán)購、云計算、低碳、霾”等。

（4） 多提供不同的譯法，以供讀者揣摩、選擇，尤其是短語、成語和諺語的譯法，一般提供三至五種。例如：

得隴望蜀Quand on a conquis le pays de Long， on convoite aussitt celui de Shu. （trad. litt.）∣ Plus on a， plus on en veut.∣avoir les dents longues

矮子里拔將軍choisir un général parmi les nains （trad. litt.）； choisir le meilleur parmi les médiocres | Au royaume des aveugles， les borgnes sont rois. （prov.）

就第二方面的需求，即學(xué)習(xí)法語或提高法語水平的需要，我們做了以下兩點：

（1） 在提供詞目或例證的法語對應(yīng)詞時，盡可能限制其用詞范圍。

《漢法大》基本上使用法國主流教學(xué)詞典所收的詞作為譯義詞匯，只容許少量科技詞語或特殊詞語有所突破。另外，《漢法大》還注意避免使用古舊語。例如給“傲然”一詞釋義時，有些漢法詞典把法語的hautainement作為第一個對應(yīng)詞，而hautainement卻是個普通法語詞典不收的已被廢棄的古舊詞。在《漢法大》中，我們用fièrement，de manière hautaine等詞來解釋它，就避免了古舊的法語詞。

（2） 交待法語對應(yīng)詞語的詞類和用法特點。

以前出版的漢法詞典一般不標(biāo)注法語對應(yīng)詞的語法、修辭等屬性，至多也只交代法語名詞的陰陽性。《漢法大》除了給出法語名詞的陰陽性外，還標(biāo)注了動詞（及物、不及物、直接及物、間接及物、自反動詞）、形容詞、副詞、連詞、介詞、嘆詞等詞類。此外，有些詞還注明了其修辭用法或所屬學(xué)科，例如：

暗探（Q.個、名）① détective m； mouchard m （fam.）…

產(chǎn)婦femme f en couches； accouchée f； parturiente f（méd.）

奧林匹克運動會Jeux m.pl olympiques （JO）； olympiades f.pl （emploi critiqué）

上例中“暗探”釋義mouchard后面標(biāo)注的（fam.）表示俗語，“產(chǎn)婦”parturiente后面標(biāo)注的（méd.）表示醫(yī)學(xué)學(xué)科，“奧林匹克運動會”olympiades后面標(biāo)注了（emploi critiqué）表示受到批評的用法。為法語對應(yīng)詞語做了簡明扼要的語用提示，使學(xué)法語的讀者注意到這些詞的用法，有助于避免讀者的誤用。

2. 《漢法大》在“外向”方面所做的工作

“外向”，即兼顧海外，也就是照顧到母語非漢語的讀者的特殊需要。在這方面，我們分字頭和詞頭兩個層次來考慮。

在字頭的層次上，《漢法大》吸收了對外漢語教學(xué)的經(jīng)驗，用〈morph.〉〈aff.〉〈syll.〉等符號分別把有意義但不成詞的詞根語素字、詞綴語素字及只表音的非語素字標(biāo)示出來，而能成詞的字則不加任何標(biāo)注。這樣就會有助于防止讀者的誤用，對外國讀者學(xué)漢語非常有好處。例如：

悵〈morph.〉désappointé（e）a； déu（e）a…惆悵mélancolique； désappointé

丫①〈morph.〉fourche f； bifurcation f樹丫fourche dun arbre‖枝丫branche fourchue； rameau； branchette ②〈morph.〉〈p. ext.〉chose f [objet m] en forme de fourche ③〈morph.〉〈dial.〉fillette f 小丫petite fille； fillette ④…

醋 ① vinaigre m…②〈morph.〉…jalousie f； jaloux（se）a吃醋être jaloux‖醋意*

化1①…⑧〈aff.〉fier suff；sier suff；fication suff；isation suff；action suff電氣化électrifier； électrification…

倆liǎng〈syll.〉·伎[jì]倆

徊〈syll.〉·徘[pái]徊

在詞目的層次上，我們做了以下工作：

（1） 為了適應(yīng)海外讀者的需要，酌量收錄了方言詞語、港澳臺詞語。因為外國讀者有時會看到這樣的漢語，《漢法大》應(yīng)有所反映。例如：

瓦煲〈dial.〉pot m de terre cuite； marmite f de grès·=砂鍋

圍脖兒①〈dial.〉·=圍巾 ②〈humor.〉microblog m·=微博

捷運〈dial.〉（ Taiwan）·=城市鐵路

其他又如“埋單、手襪、三腳貓、失失慌慌、空中大學(xué)、拜票、硬體、軟體”等詞條均以〈dial.〉標(biāo)注。

（2） 鑒于同樣的目的，我們還酌收一些俚詞俗語。例如：

倒貼① subventionner v.t au lieu den gagner ②〈fam.〉（femme amoureuse） fournir de largent son amant

犯刺兒〈fam.〉chercher noise（ qn）；chercher querelle（ qn）

粉絲2〈fam.〉…fan n…某歌星的～les fans dune chanteuse étoile

風(fēng)火事兒〈fam.〉affaire f urgente

我們在詞條中以〈fam.〉標(biāo)示俚詞俗語，以便外國讀者識別。

（3） 同樣地，我們也收錄常用的縮略詞，用〈abrév.〉標(biāo)示。例如：

東盟[〈abrév.〉pour東南亞國家聯(lián)盟]Association de lAsie du SudEst（ANASE）～國家pays de lANASE

干訓(xùn)[〈abrév.〉pour 干部訓(xùn)練]formation f [entranement m]des cadres

個唱[〈abrév.〉pour個人演唱會]concert m donné par un seul chanteur[une seule cantatrice]； récital m

（4） 對常用離合詞用注音標(biāo)出，并附具體的例子。例如：

礙事ài//shì ①gêner v.t； déranger v. t； être un inconvénient …他總怕～。Il a toujours peur de gêner.‖我不礙你的事吧？ Je ne vous gêne pas？…

安家ān//ji?、?sinstaller v.pr demeure 在城里～sinstaller en ville ‖我先安好了家才能集中精神工作。Je ne pourrais me concentrer sur mon travail avant de minstaller définitivement.…

散架sǎn//jiàséparpiller v.pr； se séparer v.pr； seffondrer v.pr 棚子～了。La cabane sest effondrée. ‖ 那個小組早已～了。Ce groupe sest séparé depuis longtemps. ‖我累得散了架。Jétais rompu de fatigue.

上述例子中的“礙事、安家、散架”可合用，也可分開使用，在以上例子當(dāng)中交代常用離合詞的用法，對外國人學(xué)習(xí)和使用漢語將有所幫助。

（5） 對詞目中可重疊使用的成分在用例中予以交代。這可分為三種情況： 一是其中一個字重疊（如按脈→按按脈）；二是兩個字都重疊（如安穩(wěn)→安安穩(wěn)穩(wěn)）；三是全詞重疊（如安撫→安撫安撫）。例如：

按脈tter le pouls； prendre le pouls； palpation f du pouls醫(yī)生給我～[診脈*、把脈*]。Le médecin me tte le pouls. ‖ 我給你按按脈吧，好嗎？ Je vais prendre votre pouls， daccord ？

安穩(wěn)① stable a； paisible a； solide a； ferme a； sr（e） a 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 睡得安安穩(wěn)穩(wěn)dormir tranquillement ‖ 船行～。Le bateau savance doucement. ② [en parlant surtout des enfants]sage a； posé（e） a； sérieux（se） a

安撫① soulager v.t； consoler v.t； réconforter v.t ～傷員réconforter des blessés ‖～人心mettre du baume au [dans le] cur de qn； rassurer la population ‖對他的一家要好好～～。Il faut apporter un grand réconfort sa famille. ② pacifier v.t； apaiser v.t…

（6） 交代常用名詞所用的量詞。名詞使用什么樣的量詞，這個問題對我們中國人來說，不會有什么困難；但外國讀者學(xué)中文時，卻會很費解。我們對量詞及可用作量詞的字詞都有交代。例如：

博物館（Q.座、所、個）musée m…

好意（Q.片、番） bonne intention f； bonne volonté f； bienveillance f…

杯① tasse f； verre m； coupe f 茶杯tasse thé … ②〈q.〉tasse f； verre m； coupe f他喝了一大杯水。Il a bu un grand verre deau.…

頭① tête f （dun homme， dun animal， dune statue， etc.） … 〈q.〉tête f A）[sappliquant certains gros animaux]他家有20頭牲口。Sa famille possède vingt têtes de bétail. ‖ 兩頭牛 deux bufs ‖一頭獅子un lion B）[sappliquant certaines plantes] 兩頭蒜 deux têtes dail…

人公里〈q.〉voyageurkilomètre m ～熱能消耗la consommation dénergie par voyageurkilomètre

（7） 交代成雙結(jié)對的同素異序詞，而且指出二者能否互換使用。因為“‘變序式造詞方法為漢語所特有；許多不以漢語為母語的初學(xué)漢語者（尤其是外國人）碰到的一大困難，就是有關(guān)‘同素異序詞的各種問題”（楊英耀1997）。我們參照了《同素異序詞應(yīng)用詞典》，在能互換的同素異序詞前加“=”號表示；有時能互換或只在一定場合能互換的，用“≈”號表示；不能互換的，用“≠”號表示；對可能互換的在例證中予以回應(yīng)。例如：

減縮（=縮減﹡）réduire v.t； restreindre v.t ～[縮減﹡]開支réduire [restreindre] ses dépenses

和平 ①… ②（≈平和*）doux（ce）a； lénifiant（e） a這藥藥性和平[平和*]。Ce médicament a une action douce.

氣節(jié)（≠節(jié)氣﹡）force f morale…

《漢法大》雖然不可能對全部同素異序詞的異同做細(xì)致的辨析，但稍加提示，想必對讀者是有幫助的。

（二） 將詞典的條目視作一個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整體

詞典一般按音序或形序排列詞條，這使得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詞條分割開來。我們在《漢法大》中通過“靜態(tài)呼應(yīng)”與“動態(tài)交代”，使詞語之間建立相互關(guān)聯(lián)，以便讀者能夠構(gòu)建一個心理詞庫（lexique mental）的語義網(wǎng)絡(luò)。

1. 靜態(tài)呼應(yīng)，即通過參見系統(tǒng)在詞語之間建立語義關(guān)聯(lián)（等值、約等值、相反值、不等值等）。例如：

金針菜（plante et fleur） hémérocalle m jaune·=黃花②、黃花菜

貶職〈litt.〉dégrader v.t； rétrograder v.t·≈降職

比擬 ① comparer… v.t （， avec）； faire une comparaison； assimiler…v.t（）…·≈比較①②（lune des figures de rhétorique）comparaison f…

干租louer v.t sans équipage； location f sans équipage·←濕租

倒果為因inverser leffet et la cause； prendre leffet pour la cause·←倒因為果

簣〈litt.〉panier m de bambou （pour transporter de la terre） ◆功虧一簣﹡ouvrage inachevé faute dun dernier panier de terre

功虧一簣ouvrage inachevé faute dun dernier panier de terre （trad. litt.）︱Il ne manquait plus quun dernier coup pour réussir.︱Il est regrettable de ne pas mener la chose jusqu sa bonne fin.

2. 動態(tài)交代，即把詞目詞的同義詞或近義詞帶入例子中。例如：

寄存mettre v.t la consigne； mettre v.t en dépt； consigner v.t； déposer v.t ～[存放﹡]行李consigner ses bagages…

得當(dāng)convenable a； adéquat（e） a； opportun（e） a； point loc.adv； propos loc.adv 采取～[適當(dāng)﹡]的措施prendre des mesures convenables [opportunes] ‖ 措辭～[恰當(dāng)﹡] sexprimer en des termes convenables [appropriés] ‖ 回答～[恰當(dāng)﹡]répondre de faon adéquate

上述方括號中的同義詞或近義詞可替換詞目詞，搭配同樣的詞語組成語段，而意義上也無太大變化。這樣的交代有助于漢語為非本族語的讀者活用漢語。

三、 融文化傳播于詞語闡釋的過程中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學(xué)習(xí)另一門語言的根本目的是為了理解另一種文化。在編纂過程中，我們始終有一種意識——詞典功能不僅限于提供詞語的語義和語用信息，也應(yīng)擴(kuò)大到它的文化維度。因此，在詞語釋義、詞組搭配、語用標(biāo)注及例句選擇上我們都著眼于它的文化內(nèi)涵。對小部分有特定文化含義的詞語，如“阿Q”“‘一二·九運動”等，除了給出對應(yīng)的法文釋義外，還對其相關(guān)的文化背景進(jìn)行了補充說明，以便讀者更全面地理解詞語的內(nèi)涵。對于某些僅從字面無法理解其文化信息的成語或慣用俗語，《漢法大》還增設(shè)例句或添加括注予以交代。且各舉一例：

三顧茅廬se rendre trois fois en visite la chaumière （trad. litt.）； inviter avec instance un homme de talent travailler pour soi 漢末劉備～，請諸葛亮出山輔佐。 la fin de la dynastie des Han， Liu Bei se rendit trois fois la chaumière où Zhuge Liang vivait en ermite pour solliciter ses services.

此地?zé)o銀三百兩Plus on essaie de cacher son jeu， plus on se trahit.∣Son acte en luimême trahit son secret.∣Qui sexcuse saccuse. （prov.） （Un conte populaire raconte quun homme， ayant enterré trois cents onces dargent， déposa cet endroit un billet où il avait écrit： Ici， il ny a pas trois cents onces dargent. Lisant cela， son voisin prit largent et déposa son tour un billet où lon lisait： Ce nest pas le voisin qui a commis le vol.）

當(dāng)然，以上的處理辦法較費篇幅，我們只能有限制地使用?！稘h法大》通常的做法是通過一詞多譯、一語多譯來傳遞詞語所包含的文化信息。

四、 “知易行難”

“知難行易”是孫中山先生推行的認(rèn)知論的學(xué)說，即懂得事情的道理難，而實行卻比較容易。但我們在編纂實踐過程中卻深深地感到“知易行難”——有些時候我們知道該這么做比較好，但是在具體操作中如何能做到一以貫之、始終按自己設(shè)計的標(biāo)準(zhǔn)去做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而不時出現(xiàn)顧此失彼的情況。事實上，我們拿到詞典以后也發(fā)現(xiàn)了個別紕漏。一部詞典的編纂真的很難成為一項圓滿的事業(yè)。

除了不免“眼高手低”這種主觀上的難處之外，我們還遇到另一個客觀上的困難。我們編的是漢法詞典，但在我國，法語的使用范圍、可供參考的資料、工具書，都大大不如英語。捉襟見肘，是我們常臨的窘態(tài)。很多時候，我們只好繞個遠(yuǎn)道，從英語回查法語。這大大增加了我們的工作量，自不消說，所得答案是否完全貼切，有些尚待時間的考驗。

《漢法大》中“漢語常見字母詞”這一附錄可作為例子說明我們的工作強度。如果我們編的是漢英詞典，那么許多“字母詞”的對等釋文即唾手可得，因為我國以西文字母開頭的詞語絕大部分來自英語，而我們卻非要一一換成法語不可，誰能保證在這個過程中做到“一詞不差”呢？幸而有分量的辭書是個“永遠(yuǎn)在路上”的工程。其出版之日往往就是開始部署修訂之時。世界上的一些知名詞典（例如法國的Le Petit Larousse）問世至今已逾百年，目前每年還在推出修訂的新版。我們期待著，《漢法大》中的“遺憾”之處將來還有機(jī)會予以訂正、補救。這里特別吁請辭書界的同人、不同學(xué)科的專家學(xué)者多賜給我們寶貴的意見，希望它能在以后的修訂中不斷改善，與時俱進(jìn)，日臻圓滿！

參考文獻(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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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語教學(xué)與研究出版社北京100089）

（責(zé)任編輯 李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