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節(jié)不細，細節(jié)描寫閃光彩

宋玉曙

我們寫文章常常是記敘有余而細膩描寫不足，細節(jié)描寫是文學作品中描寫人物、事件、環(huán)境的最小構成單位，而它卻是刻畫人物性格、呈現(xiàn)生動環(huán)境、表現(xiàn)作品主題的一種重要手段。細節(jié)就是細小的環(huán)節(jié)和情節(jié)，可以是一個細小的場景，也可以是人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話。一些名篇正是因為細節(jié)描寫的成功而使讀者過目不忘。朱自清先生的《背影》一文，“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深青布棉袍”，三次突出“布”字的服飾細節(jié)勾畫出了父親的外貌穿著?！安灰o，他們去不好！”“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薄拔易吡?，到那邊來信！”“進去吧，里邊沒人?！焙喍痰乃木湔Z言細節(jié)描寫表現(xiàn)了父親不善言談而又對兒子無微不至的關懷?！奥缴硐氯ァ保谩疤健弊謱幼鲗懙煤軠蚀_。兩手的動作用一個“攀”字，“攀”的吃力也可以想象。兩腳的動作用一個“縮”字，把怎樣爬法寫得更細致了。一連串的動作滲透著慈父愛子的深情。作者正是抓住十分平常的小事精心雕琢，成功刻畫了父親的背影，寫得情透紙背，淚透紙背，力透紙背。魯迅的《孔乙己》一文，對孔乙己的服飾外貌細節(jié)描寫很具吸引力。“清白臉色”是其食不果腹的記號；“傷痕”反映了他飽受生活折磨、常遭欺凌侮辱的悲慘命運；“亂蓬蓬的花白的胡子”是歲月的痕跡，更是窮困潦倒的象征；“又臟又破”的長衫是貧困的標記，也是懶惰的證明?！吧聿暮芨叽蟆闭f明他有勞動能力卻不愿勞動。作者只用點點細節(jié)，便為我們勾畫了一個好逸惡勞、窮困潦倒、飽受欺凌摧殘的悲劇性人物形象。茹志娟的《百合花》人物的塑造是隨著故事情節(jié)的不斷向前發(fā)展而日漸豐滿的。新媳婦可謂是閃亮登場，素不相識的小通訊員要借她唯一的嫁妝——一個有著百合花圖案的被子，她當然有些不舍。但當我說借被子是為了打仗，打仗是為了老百姓之后，她“一邊聽著，一邊不斷向屋里瞅著。半晌，她轉身進去抱被子，”到了包扎所，又主動將被子鋪在外面……當衛(wèi)生員要揭掉小通訊員身上的百合花被子時，新媳婦“劈手奪過被子”，“劈手”集中寫出了用自己的新被子為通訊員入殮時的那種果斷堅毅，不容商量的態(tài)度。所以說，細節(jié)描寫有利于情節(jié)的展開，有利于人物形象的塑造，有利于主題思想的表達，使作品更具藝術感染力。也可以說任何一篇文學作品，無論是人物性格的刻畫，還是故事情節(jié)的展開，典型環(huán)境的描繪都離不開真實而又生動的細節(jié)描寫。因為好的細節(jié)描寫能把人物或事物最本質的性狀鮮明而又逼真的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從而增強作品的真實感和藝術感染力。具體來說，細節(jié)描寫主要有以下五個方面的作用：

一是突出人物的性格。如《孔乙己》一文中，有一處是這樣的：有人叫道：“孔乙己，你臉上又添上新傷疤了！”他不回答，對柜里說，“溫兩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錢。他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東西了！”孔乙己睜大眼睛說，“你怎么這樣憑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偷了何家的書，吊著打?！笨滓壹罕銤q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竊書不能算偷……竊書！讀書人的事，能算偷嗎？”接連便是難懂的話，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一個“排”字，生動形象地把孔乙己在只花四文錢買酒的短衣幫面前得意而炫耀的神情表現(xiàn)得很淋漓盡致。一個“綻”字再現(xiàn)了他窘迫尷尬、又羞又惱的神態(tài)。他好賣弄，迂腐可笑的性格躍然紙上。

二是展開故事情節(jié)。如《百合花》的開端部分，作者以生動的細節(jié)表現(xiàn)了通訊員的靦腆、害怕接觸“女同志”的性格特點。你看：無論是走路還是休息，他總要與“我”保持一段距離；“我”在他面前坐下，他便“立即局促不安起來”，“好像身邊安了定時炸彈”，那樣子簡直令“我”忍俊不禁；“我”問他話，他“吶吶半晌”，才答清楚……。這些細節(jié)描寫，為他第一次去新媳婦家借不到被子做好了鋪墊，也為后文情節(jié)展開埋下了伏筆。

三是豐富作品內涵。如《孔乙己》一文中，孔乙己最后一次在酒店喝酒是這樣的：他臉上黑而且瘦，已經不成樣子；穿一件破夾襖，盤著兩腿，下面墊一個蒲包，用草繩在肩上掛?。灰娏宋?，又說道，“溫一碗酒?！边@段細節(jié)既與前面的描寫形成對比，揭露了以丁舉人為代表的封建統(tǒng)治階級橫行霸道，極端殘忍地摧殘了孔乙己，暗示了孔乙己的結局。也讓我們看到了孔乙己自身的奴性?？滓壹弘m令人同情，但更多的是怒其不爭。使作品的內涵得到了豐富。

五是深化作品主題。《百合花》一文中，那條“棗紅色、上面灑滿百合花”的被子作為細節(jié)，曾出現(xiàn)過三次。被子是聯(lián)系兩個主要人物的紐帶，也是刻畫人物的組成部分。除了用它來體現(xiàn)新婚少婦的身份外，還用它來襯托新媳婦的思想發(fā)展過程。當“棗紅色、上面灑滿百合花”的被子蓋在這位平常的、拖毛竹的青年人身上時，我們看到了一個戰(zhàn)士倒下了，又一個戰(zhàn)士屹立在我們眼前。這被子的細節(jié)既是對小通訊員崇高品質的歌頌，也是對新媳婦美麗心靈的贊美。作者正是憑著高超的手法巧妙地點明了主題，又富有詩情和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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