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友一共有7個子女:3個兒子,4個女兒。許世友去世時,7個子女,都是部隊團以下的干部或專業(yè)人員,沒有一個人因他而“沾光”,被“照顧”當上“大官”。許世友的性格和經歷決定了他對子女教育的方式,一切任其自然發(fā)展。他有權時,不會想到去為子女撈取什么好處;無權時,他更是不愿求別人為子女謀求私利的……
子女名字各有來歷
許世友一共有7個子女:3個兒子,4個女兒。大兒子許光,二兒子許建軍,三兒子許援朝。大女兒許麗,二女兒許桑園,三女兒許華山,四女兒田小兵。大兒子許光系結發(fā)妻子朱錫明所生;其余6個子女系夫人田普所生。
許世友與夫人田普所生的6個子女的名字各有其來歷。第一個女兒出生在經夫山下,許世友在山南打仗,妻子則在山北生了一個小女孩。仗打贏了,許世友掛著一身硝煙下來,怕他的“許鐵胡子”傷了又白又嫩的女兒,呶著嘴唇在女兒的臉蛋上貼了貼,說:“就叫許經夫吧,蠻有味的?!贝笈畠簠⒓庸ぷ骱笥X得這個名字不對味,于是改為許麗。
第二個兒子,出生的地方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當時周圍全是兵,許世友便說:“軍隊是扳不倒的,就叫許建軍吧?!?/p>
老三出生的地方叫桑園,因此許桑園便成為她的名字。
老四仍是在戰(zhàn)火中出世的。戰(zhàn)斗發(fā)生在山區(qū),那座山叫華山。仗打贏了,華山的名字理所當然送給了這個在華山出生的女兒。
不言而喻,老五許援朝是許世友從朝鮮回來后出生的。
老六出生在大規(guī)模經濟建設時期,許世友說:“搞經濟建設,就叫許經建吧!”
“文化大革命”開始后,許世友最小的女兒說:“這年頭我也別‘經建’了,還是去當個小兵吧。”許世友看到國內局勢動蕩不寧,讓孩子到地方去,無疑要遭殃,還不如參軍進入“紅色保險箱”,便同意了小女兒選擇。夫人田普對許世友說:“改個名字也好,我給你生了半個班,總該有個隨我姓的吧?”于是這個最小的女兒便姓了田,叫田小兵。
沒有一個孩子“沾光”
田普與許世友相伴40多年,風雨同舟,最高職務也僅是副師職。
許世友去世時,7個子女,都是部隊團以下的干部或專業(yè)人員,沒有一個人因他而“沾光”,被“照顧”當上“大官”。
大兒子許光,從小飽受戰(zhàn)亂之苦,歷經人間炎涼,逃荒、挨餓、受凍,幾乎什么滋味都嘗過。全國解放后,許世友將他從大別山接到大城市,讓他當了兵,并送他到學校補習文化。
由于許光學習勤奮,成績優(yōu)異,被提拔為新中國海軍的第一批艦艇指揮員。
許光是1950年2月入伍的老兵,在幾十年后,還是一個“不太硬梆”的副團級,與同期入伍的大部分戰(zhàn)友相比,許光的職務就顯得很低,許光幾次想說又不敢說。有一次,他露了一點情緒,許世友把臉一板,聲色俱厲地批評開了:“你當過幾次敢死隊?受過幾次傷?對人民作了什么了不起的貢獻?好好學習,老老實實工作,干什么不是為人民服務?”
許世友對子女特別嚴,他從不為子女升遷調動說一句話。二兒子許建軍最高職務也是團職。
擔任中顧委副主任后,許世友除了少數(shù)幾次參加華東組集會和列席中央全會,以及參加一些重大節(jié)日慶典活動以外,與政務活動似乎徹底“脫鉤”。許世友真正做到了“離職離崗”,“一步到位”,也不“忙碌”子女的事。
小兒子許援朝陪伴許世友度過了晚年的最后歲月,他同樣一點也沒有高于子女的特殊。
1983年部隊實行年輕化,當年許援朝在南京軍區(qū)機關當一名參謀。有一批30出頭的年輕人在“年輕化”的當口走上處長的崗位。
按照許援朝的工作表現(xiàn)和工作水平,他是有相當“實力”的人選。如果許世友打個招呼,或者叫身邊工作人員捎個“意思”,許援朝當處長還不是小事一樁!但許世友不但“金口不開”,而且不聞不問。
在父親去世以后,許援朝憑自己的真本領,從副處長、處長、副師長,一個一個臺階走上來。
在許世友的3個兒子中,二兒子許建軍最讓他操心,最使他傷心,也最叫他不放心。
在北京召開的全國黨代表大會上,一位中央領導人轉告許世友,他的一個兒子觸犯黨紀國法,已經被捕歸案。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久,但許世友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因為許世友身邊沒人敢當著他的面講這個“不祥”的消息。
許世友果然怒吼起來:“槍斃,一定要槍斃!”當時在一旁的目擊者說:“那表情,那神態(tài),如果他兒子在場,他肯定會拔出槍來真干!”
事后,許世友很久不能平靜下來,除了生氣之外,他還納悶:你們不是說建軍表現(xiàn)很好嗎?怎么變得這么快?
許世友是在黨的培養(yǎng)下,成長為一名高級將領的。他對子女的要求是極其嚴格的,有時甚至過分嚴厲。他的思維是直線型的:他把兒子交給組織就放心了,就像自己當初把一切交給黨一樣。兒不孝,父之過,組織也有過。
在病危期間,許世友有時睜大他那失去光彩的眼睛,費力地朝四周轉動,看著一張張熟悉的和不熟悉的面孔。只有極少幾個人猜得出,他的眼睛在尋找許建軍,他的心在呼喚許建軍。
他已經3年多沒有見到這個兒子了。作為父親的他,在彌留之際,多么想見許建軍一面。他想念這個兒子,但他不得不承認,他沒有辦法再見到這個兒子了。
許建軍終于從青海西寧風塵仆仆趕來,站到了父親面前。他的鞠躬,他的默哀,他的懺悔,面對的是父親的遺體。
對兒子如此,對孫子也不例外。
許世友的大孫子許道昆從部隊復員后,指望爺爺能說句話,安排個好工作,便去找了爺爺。沒想到許世友不僅不安排,還批評道:“你只當了3年兵,肯定不是個好兵。不是好兵,能安排什么好工作?還是回家種田,能干什么就干什么!”
許世友的兒媳楊定春說:“我那老三道江高考未被錄取,想讓爸爸在南京跟哪個學校說一聲,借讀復習一年。爸爸一口回絕:‘要靠自己下苦功,考得上就上學,考不上就下田勞動?!F(xiàn)在他的孫子孫女都在鄉(xiāng)下勞動。都說靠關系,我們靠他什么呢?只能吃虧。想想也是,他是一個真正的共產黨員,他的確沒有權力為自己后代謀私利?!?/p>
盡管對孩子很嚴格,但是每次孩子們來,許世友總會親自交代,讓管理員去買點肉,讓孩子們吃頓好飯。
“文化大革命”開始后,許世友把小女兒田小兵送到大別山當兵,鄭重囑咐田小兵對外不準講她是許世友的女兒,怕她搞“特權”。
戰(zhàn)爭年代,在一座我軍剛剛解放的縣城里,許世友大女兒許麗與聶鳳智的兒子國榮結伴上街去玩,看到了好吃的東西,兩個小孩嘴饞,但身邊沒有錢,靈機一動,便互相介紹這是某某人的女兒,那是某某人的兒子。店家既出于對他們父母的尊重,同時也很喜歡這兩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就送了一些東西給他們吃。這件事被許世友知道后,拎著手槍滿街找人,嘴里不停地罵著:“這個破壞紀律的小兔崽子……”
孩子們長大了,許世友一個接一個地從家里往外攆,不讓他們留在自己身邊。許麗愛好文藝,進了南京軍區(qū)前線話劇團。許建軍、許華山到空軍,穿上了“藍褲子”。許桑園和田小兵被送到人煙稀少的大別山區(qū)當兵。許援朝雖說當兵就在南京,依然還是被他趕出了門:“你們都大了,自力更生,自己過日子去吧!”
許世友的孩子全都當過兵,既沒有“上山下鄉(xiāng)”,也沒有分配進廠。在當時的情況下,許世友的政治前程未卜,已經到了自身難保的境地,作為父親,他能為兒女所做的也僅此而已。
7個子女現(xiàn)狀
許世友7個子女中,許光曾在河南老家侍奉老奶奶,后在縣人大副主任任上退休,于2013年突發(fā)心梗醫(yī)治無效逝世。許光的4個子女分別叫許道昆、許道論、許道江、許道海。許道江1968年出生,現(xiàn)任職于解放軍二炮后勤部衛(wèi)生部。
許麗是南京軍區(qū)前線話劇團退休干部,現(xiàn)在上海飯店任高級會計師;許桑園原服役南京空軍,后從事導演工作,現(xiàn)任南京空軍醫(yī)院副院長;許華山如今在經商;田小兵曾任南京高教研究會秘書長;許援朝曾任安徽省委常委、省軍區(qū)司令員;江蘇省軍區(qū)司令員,南京軍區(qū)黨委委員,少將軍銜;2011年退役。
(摘自《黨的建設》,吳碧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