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因素:麗貝卡成長意識的植入

李建鑫（遼寧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　遼寧大連　116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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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因素:麗貝卡成長意識的植入

李建鑫
（遼寧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遼寧大連116029）

摘要：喬伊斯·卡羅爾·歐茨新作《掘墓人的女兒》中，麗貝卡雖然未直接經(jīng)歷大屠殺，但歐茨利用這種客觀暴力展示出的效果比直觀受迫害場面令讀者更容易體會猶太人當時的悲慘遭遇。文章從物理暴力、意識形態(tài)暴力角度分析兩種暴力因素對麗貝卡成長意識的影響。

關鍵詞：物理暴力；意識形態(tài)暴力；成長意識

歐茨的作品中充滿了暴力主題，她認為暴力紛爭才是當今世界的本質(zhì)，那些世外桃源，甜美優(yōu)雅的措辭無法滿足讀者內(nèi)心的呼聲?！毒蚰谷说呐畠骸肥且徊康湫兔绹鴮μ油霆q太難民的欺壓、折磨及摧殘的故事。為什么麗貝卡身上沒有體現(xiàn)出猶太人柔弱的本質(zhì)呢？“可柔弱是被打敗了的族類身上的一大典型特征”[1](P13)，兒童的童年成長環(huán)境及家庭教育影響這個人一輩子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從麗貝卡一家到美國，父親做了掘墓人，“爸爸的脾氣像總在變化的天空一樣，讓你無法捉摸，就像廚房里那丑陋不堪的炭火爐子，一腔的悶火，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爆發(fā)出來。要是那爐子里的火上來了，你休想試著將手指頭伸向它?！盵1](P61)在這樣一種壓抑，令人恐懼的氣氛下生長的麗貝卡充滿困惑，艱難前行。麗貝卡的成長過程可謂布滿荊棘。雅各布和安娜沒有像正常父母那樣給予她溫暖、憐愛、細心的呵護。父親雅各布每天做著枯燥摧殘人的苦工，身心備受折磨，對麗貝卡每次對父愛的小小要求都置之不理。母親有夢魘，整天神志不清醒，隨時可能遭受迫害的樣子，不能像正常母親一樣照顧女兒，不能為女兒做一件欣慰的事，反而卻不時提醒麗貝卡“收起你那溫柔的根性，別老像個小孩子似的”[1](P14)。麗貝卡從父母那里學到的只有堅強，武力。

一、童年麗貝卡的煩惱

掘墓人一家子都是從德國猶太大屠殺中冒險逃到美國避難的，“這場極端殘酷的大規(guī)模反猶行動始于希特勒當權后的1933年，二戰(zhàn)爆發(fā)后則愈演愈烈，大約有六百萬猶太人先是被沒收了財產(chǎn)，驅(qū)趕到隔離區(qū)居住，然后被關進集中營，最終慘遭毒手”。[2]從慘絕人寰的災難中帶領一家子逃離出來的雅各布性情大變，不能再用溫和的口吻與人交流，處理事情的方式多借助武力手段。在美國當時驅(qū)逐猶太人環(huán)境下，為了平安生存下來，雅各布堅決不允許一家人用猶太語，甚至“猶太人”三個字都不允許提起。似乎雅各布和家里每個人的接觸方式都帶著各種內(nèi)在的和外在的暴力，似乎導致麗貝卡以及兩個哥哥學習父親用暴力方式解決事情。她原本小時候非常喜愛英語，還拿過獎，但是在哥哥們離家出走，父母死后，盡管被好心的洛特小姐收養(yǎng)，她在學校還是備受排擠，父母的錯，哥哥們的錯，一切的錯都要由她來承擔，同學對她言語羞辱，拳打腳踢。對于一個13歲的小女孩是多大的打擊??！在這種進退兩難的情況下，暴力的還擊給予麗貝卡的內(nèi)心一定的安慰。也許麗貝卡從父親那學到的一種有效的方式就是到關鍵時刻動用武力去還擊那些侮辱自己的人。與其叫自己抑郁死去，不如努力地抗爭，回擊敵人。盡管會受傷，會流血，但內(nèi)心至少是痛快的。

二、第一個男人帶來的打擊

壓抑的學校生活使麗貝卡離開了洛特小姐的家，開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不久她遇到了提格諾，她第一個男人。但麗貝卡內(nèi)心的困惑、扭曲并未曾消減，在她給朋友及洛特小姐寫信過程中，父親的話一直暗示著她“文字都是謊言”[1](P302)，她還認為自己寫的是“一堆廢話”[1](P303),本來信中就應該出現(xiàn)的客套話、寒暄、親昵表達在麗貝卡的詞典里卻行不通，麗貝卡習慣了直來直往，直擊目標，沒有一點感情色彩。和他結(jié)婚后，麗貝卡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享受他們四處奔波生活。人生中頭一次感到陽光、溫暖、滿足。麗貝卡的人生被提格諾主導著，她心中潛藏著的暴力因子是否被激發(fā)，這些都是提格諾決定的。麗貝卡的兒子奈利出生后，提格諾的態(tài)度變了，開始說麗貝卡是“猶太人，吉普賽女郎”，用金錢來侮辱麗貝卡對他的那份愛。其實，提格諾像極了她的父親雅各布，對母親毫無憐愛之心，還對孩子發(fā)脾氣，甚至痛打孩子。麗貝卡似乎理解了母親當時的處境，決心堅決保護好自己的奈利，不讓他再受提格諾半點傷害。她帶著兒子逃走了。

主人公麗貝卡一出場歐茨就描寫了她被戴巴拿馬帽的跟蹤者跟蹤的過程，夜色寂靜，了無人煙，再加上前些日子的丈夫謀殺妻子的新聞，叫麗貝卡緊張起來。這個戴巴拿馬帽子的男人“你無權這樣跟著我，我能保護我自己”，“這話沒錯，麗貝卡上衣兜里藏著一塊廢金屬，很鋒利。緊張之余，她悄悄地把手伸到兜里，摸著那塊金屬，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讓你這家伙身上留點印記?！盵1](P25)麗貝卡不像其他女孩一樣需要男子保護，她身體強壯有力，作為掘墓人的女兒，隨時都可能遭到麻煩，所以她必須學會反擊?？梢娦≌f中暴力因素是貫穿始終的主線。

三、艱難的第二次婚姻選擇

麗貝卡清楚記住他們一家最初做掘墓人時，父親對官員的百依百順，惟命是從的樣子。麗貝卡明白這種態(tài)度是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盡管當時父親的內(nèi)心連殺了這幫美國人的心都有。他們其實是用一種無聲的方式來抵抗，來繁衍后代。“讓后代用‘是’來戰(zhàn)勝他們，用‘微笑’來削弱他們，用‘同意’來把他們送入死亡和毀滅?！盵3]麗貝卡開始了一種新的生活，讓自己的生活中少些棱角。她開始學著用高雅的方式帶著奈利去發(fā)現(xiàn)生活的本質(zhì)、意義。

母子倆一路逃亡過程中，麗貝卡不叫奈利提起“爸爸”這兩個字，就如同他們一家猶太人剛逃到美國，父親不叫他們提“猶太人”一樣，“爸爸”和“猶太人”一樣都是招致災難的代名詞。她們一路向北逃亡，雖然過著趨于正常人的生活，但他們的內(nèi)心總有一種無形的陰影在追趕著他們，似乎要被吞噬下去似的?，F(xiàn)在的麗貝卡學著叫自己變得更有魅力，外表顯得更單純，惹人憐惜，周圍的人都樂于幫助她們母子倆。現(xiàn)在的生活變得較以前隨意順心多了。但提格諾對她內(nèi)心的傷害，所謂的軟暴力深深藏在她的心底，只要提格諾還活著，麗貝卡永無寧日。母子倆只能繼續(xù)逃下去。但在遇到切特以后，切特深深迷戀上了麗貝卡，切特繼承了父親的家業(yè)，實力雄厚。送給奈利貴重的鋼琴，給母子倆提供上等的生活環(huán)境，向麗貝卡求婚。但是麗貝卡心存畏懼不敢答應，她認為“在你和那個男人一起生活以前，他可能看上去不錯”，麗貝卡心中“那個男人”仍然像揮之不去的陰影。切特的真心追求最終使麗貝卡有勇氣去探尋提格諾近況，這才得知“那個男人”已死。麗貝卡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下，可以安心地選擇她和兒子余下的生活。她不敢像年輕的時候去輕信男人，因為父親和提格諾對她的身心造成的傷害是永遠無法彌補的，但最終她還是大膽地接受了切特，從此過上了幸福生活。

綜上所述，我們說，麗貝卡一出生就經(jīng)歷美國人的欺辱、壓迫，父母、親人不敢承認自身的猶太身份，為了生存一直在躲避自己的身份，學著去融合到美國人當中去，但是美國人卻不給這一家任何體面的生存機會。麗貝卡受著這種家庭以及社會全然不同的扭曲文化的教育，探尋著怎樣才能正常的生存下來。她學著用拳頭去對準敵人，用冷漠對待別人的熱情，心情陰晴不定。隨著時間流逝，麗貝卡成熟了，成長了，學會用適當?shù)姆绞綄Υ鎸Φ膯栴}。

參考文獻：

[1]喬伊斯·卡羅爾·歐茨著.掘墓人的女兒［M］.汪洪章,付垚,沈菲，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2.

[2]林斌.大屠殺敘事與猶太身份認同：歐茨書信體小說《表姐妹》的猶太尋根主題及敘事策略分析[J].外國文學,2007.

[3]吳蘭香.論《父親的微笑之光》中的"暴力"主題[J].當代外國文學，2005.

[責任編輯王占峰]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 0438（2016）05- 0054- 02

收稿日期：2015-11-30

作者簡介：李建鑫（1991-），女，蒙古族，遼寧錦州人，遼寧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英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