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忍術與忍者：心上懸刀，破土逐日

戴桃疆

美國學者魯思·本尼迪克特用菊與刀概括日本的特性。菊與刀，如藝伎與忍者，兩者同為日本文化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神秘的特質(zhì)，某種程度上可被視為異邦人眼中日本的象征。如果說藝伎的美麗對應著菊，那么作為一股不可忽視的軍事力量，忍者的對應物就是刀。

在影視劇、動漫的不斷演繹下，日本忍者和中國武俠一樣充滿了傳奇的色彩。忍者們?nèi)肀簧钌挛锇?，穿梭山野林間，蝙蝠一般掠過夜色中市鎮(zhèn)的屋頂，操縱各種暗器，刺探情報，暗殺要員，召喚出神奇的生物進行戰(zhàn)斗，并不斷依靠天賦或是勤奮的修煉獲得近乎神力一般的技能。

像中國功夫大師和武術一樣，忍者和忍術也在歷史漫長的演義過程中逐漸變得玄妙。真實的忍者兼容了情報人員與特種兵的雙重性質(zhì)，與日本歷史政局風云相生相伴，是丹青史冊中的大人物們站在陽光下也映不出的影子。

早期忍者，政治家的共生者

日本忍者的歷史可以推至公元六世紀的飛鳥時代，當時作為外戚的蘇我馬子掌控朝政，權傾朝野，與皇室之間進行了數(shù)十年的權力斗爭。在此背景下，忍者作為政治家的共生者開始在暗中發(fā)展壯大。根據(jù)望月重家成書于江戶時期的《忍術應義傳》（『忍術応義伝』），當時作為攝政王輔佐日本歷史上第一位女天皇推古天皇的圣德太子曾從《孫子兵法》中汲取智慧，并創(chuàng)設了“志能便”（一稱“志能備”（しのび））一職，在朝廷中充當耳目，負責監(jiān)視內(nèi)臣?！爸灸堋痹谌照Z中的讀音與“忍”相同。當時充當圣德太子耳目的是一名叫做大伴細人的人，傳說大伴細人出身于當時實力強大的豪族大伴氏，然而大伴氏的族譜中卻沒有關于此人的任何記載。大伴細人是否是日本最早的忍者，是否是甲賀流忍術的創(chuàng)始人都無從考證。但無可否認的是，志能便的存在造就了圣德太子“八耳皇子“的美譽，幫助圣德太子及皇室在與蘇我氏的斗爭中取得了勝利。

繼圣德太子之后，將皇權制度化的第四十代天皇天武天皇成為了第二位有史可循的使用忍者的人。因皇位繼承問題，天武天皇與上一代天皇弘文天皇之間矛盾頗深，并引發(fā)日本古代最大規(guī)模的內(nèi)亂——壬申之亂。受控于天武天皇的多胡彌等忍者搜集敵方情報，潛入敵營縱火并發(fā)動深夜奇襲，幫助天武天皇取得了勝利。有趣的是，有傳說直指天武天皇本人通忍術?！度毡緯o》在對天武天皇的記載中有“能識天文、能使遁甲”的記載，其中的“天文”指的是占星術，而遁甲代指的就是忍術。

然而，這些在飛鳥時代里擔任間諜與奇襲特種兵的人距離現(xiàn)代意義上的忍者仍然存在著一定的距離。

“渡來人”與忍者修驗道

應神十四年，是歲，弓月君率120縣人自百濟到日本。

應神十六年，王仁自百濟來，太子菟道稚郎子師之，習諸典籍。

應神二十年，阿知使主及其子都加使主，并率己之黨類17縣人至日本。

應神三十七年，遣阿知使主、都加使主等經(jīng)高麗國至吳，令求縫工女，后吳王與工女兄媛、弟媛、吳織、穴織四女以歸。

——《日本書紀》

自春秋戰(zhàn)國時代起，就有中國人假道朝鮮半島移民日本。日本欽明元年（公元504年）“八月……召集秦人、漢人等諸番投化者，安置國郡，編貫戶籍。秦戶人數(shù)，總七千五十三戶?！备鶕?jù)《日本書紀》類似記載，移民日本的中國人總數(shù)在七萬左右。這七萬“渡來人”不僅僅在生產(chǎn)力與文化上推動了日本的進步，同時也促進了忍者的形成。

“渡來人”的到來推動了中國兵法中“用間”思想的廣泛傳播。

根據(jù)伊賀國上忍（上忍是日本忍者的一種階級，是忍者群體中的最高領導）三家藤林長門守后人藤林左武次保武（藤林保武）于延寶四年（1676年）所著的《萬川海集》，忍者思想的的基礎源于中國先秦時代的《六韜》與《孫子兵法》?！读w》相傳由太公望姜尚所著，忍術吸取了《六韜·龍韜》中《陰符》《陰術》兩篇關于情報收集和隱秘作戰(zhàn)的相關內(nèi)容，體現(xiàn)了“龍以變化不測言，隱現(xiàn)無常”的思想。在具體戰(zhàn)術方面，忍術則部分來源于《孫子兵法》第十三章《用間》，所謂“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驗于度，必取于人，知敵之情者也”，將情報戰(zhàn)作為一種戰(zhàn)斗方法固定下來，這也是后世將忍者稱為“奸細”“間者”的原因之一。

伴隨著“渡來人”而來的還有佛教密宗及道教關于修行的思想：人在連綿的山中起臥，不斷克服常人所不能戰(zhàn)勝的困難，最終會成就超凡的自我。

奈良時代，律令崩壞，為了躲避政治變動、稅賦以及獲得精神上的解脫，人們來到山中進行修行，修驗道場開始發(fā)展壯大。修驗道場的祖師役行者（生活在飛鳥時代和奈良時代之間，日本咒術家、修驗道的開山鼻祖）也被傳為忍者。

役行者，據(jù)說因為他頭上有角而被稱為“役小角”。他出生在現(xiàn)在的奈良縣，御所市撰寫的《日本靈異記》將他描述為“生而博學，恒信佛法。每天乘五色祥云在天空中飛翔，與仙人攜手游覽于永生之界，在遍布鮮花的庭院里休憩，吸取長壽之氣。更進住巖窟，著葛衣，食松針，浴清泉，盡去人間之污穢，修煉孔雀王咒經(jīng)的咒法，得不可思議法力。”

隨著修驗道場的壯大，大莊園不斷出現(xiàn)。為了守護大莊園財產(chǎn)，密宗僧兵與山中修行的武士接觸逐漸增多，并在切磋的過程中發(fā)展出一套獨特的山林作戰(zhàn)方法。

忍術的咒語

日本平安時代是神道教的時代，更是陰陽師的時代，充斥著神鬼之說的陰陽道大行其道，召喚神鬼、驅(qū)策自然力量的記錄開始出現(xiàn)在史書記錄中，九字護身法開始被忍者所用。

九字護身法即念?！芭R兵斗者皆陣列在前”，又名六甲咒語、六甲秘祝、奧義九字，最早見于中國東晉葛洪的《抱樸子內(nèi)篇·登涉》，是一種進入山林時的護身辟邪之術，《抱樸子》中云：“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凡九字，常當密祝之，無所不辟，要道不煩，此之謂也?！蔽闹写笠馐钦f，經(jīng)常默默地念這九個字，能讓人避開一切邪惡，順利得道。傳入日本后，為真言密教之一部所混，在抄錄時將“陣列前行”誤抄為“陣列（裂）在前”，流傳至今。

九字對應九印，九種“神格、佛格”，九種不同的手勢。比如，口中吟“臨”字，結普賢三摩耶?。ㄓ置氣捰。?，佛格毘沙門天，神格天照皇大神，雙手中指、無名指、小指外交叉，拇指和食指相對；口中吟“兵”字，結大金剛輪印，佛格十一面觀音，神格八幡神，雙手無名指、小指外交叉，拇指和食指相對，同時中指扣住食指；口中吟“斗”字，結外獅子印，佛格如意輪觀音，神格春日大明神，雙手食指、中指、無名指外交叉，拇指和小指相對等，其余六字皆有不同的對應之法。

與來自密宗的咒法一樣，忍術中召喚自然力的，如水術、火術，驅(qū)策鬼神的妖術（包括咒術、仙術、幻術）則來自民間方術，怪力亂神加深了忍者的神秘感，使忍者故事更加富有戲劇性。

忍者的國度：甲賀與伊賀

經(jīng)歷了近七百年密宗佛教、道教、兵家思想、日本本土神道教中文化上的碰撞與融合，經(jīng)歷了數(shù)次政治風云的洗禮，源氏掌政的鐮倉幕府時期，上忍三家、甲賀流、伊賀流等具有日本忍者文化代名詞意義的重要人物與文化終于出現(xiàn)，共同締造出來現(xiàn)代概念中的“忍者”。

作為忍者文化的發(fā)源地、忍者重要的聚集地，甲賀與伊賀雖然形成了不同的忍術流派，地理環(huán)境也不盡相同——伊賀國在山區(qū)，不經(jīng)歷翻山越嶺的一番征途無他法到達；甲賀地勢開闊，北臨琵琶湖，幾乎與近畿以東的各國道路全部相通。然而兩地也有著許多相似的地方。

甲賀與伊賀在地理位置上僅一山之隔，是來自中國的“渡來人”最重要的聚集區(qū)。在鐮倉時代以前，這里是修驗道場發(fā)達的地區(qū)，在鐮倉幕府以前，甲賀與伊賀都沒能出現(xiàn)可供武士小集團依附的大領主，已有的莊園隸屬于非皇室的貴族、寺院、神社，關系復雜。

甲賀流的鼻祖望月三郎兼家在朱雀天皇時期的平將門之亂中討伐有功，被封為甲賀郡守，官名近江守，封地十六村，后又受命兼任與甲賀相鄰的伊賀郡的郡守，對甲賀與伊賀兩地的忍者都有影響。

望月三郎兼家出身信濃國諏訪（信濃國，又稱信州，公元721年至731年間曾分置諏訪國），信濃國的望月氏在平安時代是為皇族牽貢馬的牧監(jiān)，與孫悟空“弼馬溫”的官職相似。貢馬于滿月之日進貢，當時滿月又被稱為“望月”，這也是望月氏姓氏的由來。望月三郎兼家被封在甲賀后，發(fā)展自己的武裝勢力，成立了屬于自己的忍者集團，并在此后日本歷史的風云變幻中產(chǎn)生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伊賀忍者以服部氏為代表。服部一族公元四世紀時才遷入伊賀地區(qū)，祖先是居住在京都地區(qū)的太秦氏，太秦氏是“渡來人”中弓月君的后人，長期以祭祀為業(yè)，能歌善舞，能模仿飛禽走獸，也可表演幻術。隨著神道教在日本的傳播，太秦一族的勢力逐漸向全國擴散，其中一支遷居伊賀國千賀地，并以此為姓。后該家族中在室町幕府時期出侍將軍的足利義晴，在室町幕府衰退后，受到江戶幕府先祖松平清康征召，并因此改姓服部，成為世代服侍幕府將軍的忍者集團頭領，并與伊賀當?shù)氐陌俚厥?、藤林氏并稱伊賀上忍三家。

伊賀忍者流派眾多，以族為單位結成團體，各自建構城寨，這樣的城寨被稱為“惣村”， 惣村不隸屬于任何領主，忍者們自行承擔管理與防衛(wèi)的職責。各個惣村勢力相當，不分伯仲，為了維護各個忍者集團的平衡，忍者們締結成被稱為“伊賀惣國一揆”的地方同盟，簽訂協(xié)議（《伊賀惣國一揆掟書》，約定如遇其他勢力入侵時，各集團協(xié)同作戰(zhàn)；他方勢力入侵時相互預警；同盟中年十七至五十歲的人有出戰(zhàn)義務；同盟如果長期陷入占據(jù)，同盟國成員不分籍貫，聽從大將指令進行編隊；戰(zhàn)時，同盟中的寺院有必要參與，老僧祈禱，年輕僧人參戰(zhàn)；定期從忠順的農(nóng)民中選拔士兵等協(xié)議，從某種程度上，此舉把伊賀變成了一個獨立的聯(lián)邦制諸侯國。

處于近畿地區(qū)，一旦動亂發(fā)生，像伊賀這樣的地方必然受到波及，受到當?shù)匚幕挠绊?，小的暴力集團逐漸掌握了情報搜集、情報加工、游擊戰(zhàn)、夜襲、暗殺等為目的的忍術，并開始以專門的手段去培養(yǎng)這種專業(yè)人員。

忍者集團排除了效忠的武士觀念，以特殊技能為賣點，可供任何人雇傭，成為便利的人才資源，因而也成為了各方大名拉攏的對象，但也正因如此，忍者很難成長為一支獨立的勢力。

但伊賀忍者聯(lián)盟沒有能夠長時間存續(xù)。天正六年（1578年）北畠氏的養(yǎng)子、織田信長的次子織田信雄大舉修筑丸山城，并派遣城將。此舉引發(fā)了伊賀忍者的恐慌，他們先下手為強奇襲丸山城，逼退信雄。次年，信雄率八千大軍分三路進攻伊賀，被伊賀忍者擊退。信雄之父織田信長的名望與軍事才能受到質(zhì)疑。

天正九年，有“第六天魔王”之稱的織田信長親征伊賀，大量使用鐵炮來壓制忍者，忍者們的奇襲戰(zhàn)術無法施展，全面潰敗。作為報復，織田信長在伊賀屠村滅寨，伊賀聯(lián)盟就此瓦解，聚集于此的忍者勢力不復從前。

忍者三原則

在取晉朝文學家左思的《吳都賦》中“百川派別，歸海而匯”之意而成的忍術巨著《萬川集?！分校髡咛倭直Ｎ湓诘谝痪肀銖囊临R上忍三家后人的角度談論了對于忍者理念的看法，認為“正心第一“，即強調(diào)在使用忍術時，態(tài)度最重要，缺乏一定的價值觀或為一己私欲使用忍術，都會使忍者走上邪道。以此為中心論點，藤林氏總結出忍者三原則：

■ 其一：正義廉潔

“所謂忍者者，乃參與邦國、幫派斗爭者也，應明正義、重廉潔，并由此在行動中有所取舍，絕不允許為滿足私利私欲而行動?！保ā溉陶撙郡胝撙?、一団と一団、一國と一國との闘爭に於いて、いわゆる裏の戦闘に従事する者であるから、あくまで正義に立腳し、廉潔を重んじて行動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私利私欲を満たさんがための行動は絶対に許されない」）

■ 其二：團結一致，聯(lián)絡協(xié)調(diào)

“所謂忍者，眾忍如一也。為取得最終的勝利而分享信息、協(xié)調(diào)聯(lián)絡，保持團結、維護秩序至關重要。如果不精誠團結，協(xié)調(diào)合作，那么各自努力都將付諸東流?！薄溉陶撙郡胝咭蝗摔扦先陶撙郡辘à骸￥饯欷兢旆矫娣謸ⅳ辘趣皮?、味方の完勝を期して必ず連絡協(xié)調(diào)し、一致団結して秩序の維持に當ることが肝要である。団結が亂れ、協(xié)調(diào)がなければ各自のいかなる努力も成果はない」

為了保證這一原則得到貫徹執(zhí)行，《萬川集海》中規(guī)定以成敗定獎懲的殘酷規(guī)則，規(guī)定“即使是朋友也可立刻裁決”。

■ 其三、嚴守秘密、嚴格遵從主人命令

“所謂忍者者，應嚴守秘密如生命。所謂忍者者，應嚴守其主之命令。忍者對親近的忍者泄露秘密，違反規(guī)定者，對忍者本人處以斬刑、懸頭示眾、令其切腹的刑罰；對聽取秘密的忍者施以斬首、沒收財產(chǎn)以及流放的刑罰?！薄溉陶撙郡胝摺⒚孛軈検丐颏猡盲皮饯紊趣工?。忍者たる者、主命の真意に背いて味方はもちろん、近親者にも口外してはならない。秘密を漏えいした者は掟に背きたる者、制裁される。本人に対しては打ち首、さらし首、切腹。近親者に対しては打ち首、財産沒収、追放を行う」

此條規(guī)定不僅僅明確了忍者的紀律，也使忍者集團自身的身價倍增。

忍術

所謂忍術其主要涉及的技能是能掩飾自己的行蹤和真實意圖，潛入偵查、收集敵情、暗中破壞，所以區(qū)分忍者級別水準的標準并不以武力而定，《萬川集?！分性啤吧先陶?，無聲無息，無智名亦無勇名，人不知其何為，巧取其事者也”，事實上，忍術確實更多地集中于格斗技能之外。

忍術的奧義在于在虛實間轉換，忍者書《正忍紀》將忍者分為五類：鄉(xiāng)導、外聞、忍者、盜人與唐忍。每類忍者都有著不同的技能要求，例如鄉(xiāng)導，需要在無人引路的情況下，靠自己打聽收集情報。這就要求忍者必須對潛入地有充分的了解，并掌握純正的鄉(xiāng)音。為了適應環(huán)境、融入環(huán)境，忍者對于變裝技能的要求較高，必須掌握的變裝技能即所謂的“七方出”，要求忍者可以裝扮成虛無僧、出家僧、山伏（修行苦練者）、商人、放下師（藝人形態(tài)的一種）、猿樂（為寺院、神社祭典進行藝術表演者）和各種常態(tài)職業(yè)者。上述七種職業(yè)都備受當時人的尊重，可以為忍者的“潛入”提供各種便利。除了各種偽裝術，忍者還要學習在落入敵手之后如何在嚴刑拷打下不招供，即所謂“死問”的方法等技能。

為了應對搜集情報、刺探情報，每個忍者都在嚴格的訓練下成為一名“神行太?！?。據(jù)稱，忍者平均每小時可以步行20千米，每日可以步行120千米到160千米。因此，在120天里走完兩千多公里的俳諧師松尾芭蕉也被人認為是一名忍者。

對忍者而言從險境中脫身的技術格外重要，因而也演化出多種多樣“神乎其神”的方法，除了木遁、火遁、金遁、水遁、土遁這些在影視與動漫中常見的遁逃術外，許多流派都有獨特的遁逃術，比如注意武功修煉的戶隱流忍術，另外創(chuàng)制了蟲遁（利用蜘蛛等蟲子驚嚇對手，趁機脫身）、鳥遁、獸遁、日遁（利用日光脫身）、月遁、雷遁、電遁等脫逃之術。

忍具

忍者的工具統(tǒng)稱為“忍器”，分為預先制作隨身攜帶的“真”，以及在任務執(zhí)行現(xiàn)場組合或者就地取材制作而成的“草”兩個大類。

“真”的忍器，包括八方手里劍、鐵鞠、撒菱（做成菱角形狀的銳利的小型金屬物，撒在地上，敵人踩上去腳底會受傷）、鎹（曲釘）、铔（鋸子）、苦無（小型武具。多以鐵制，體積短小，容易攜帶及藏匿）等輕量小型、結實而且便于隨身攜帶的物品，但是也不能大量攜行。藤林保武所著的《萬川集?！返谑司淼娜唐骶帉懙溃骸案鶕?jù)敵人的情況加以考慮，做好準備，只攜帶與時機、狀況相符合的忍器就可以了?！彼^“草”的忍器，則在現(xiàn)場快速、準確地制作，使用以后還要不留痕跡地收拾干凈。

忍器的數(shù)量、種類都非常多，忍者為了變裝和快速行進的需要，不可能把忍器全部帶在身上，事前必須根據(jù)已知情報進行篩選，而能夠隨機應變將一種忍具發(fā)揮多種用途，也是忍者能力的證明和體現(xiàn)。

最有名的忍具當屬苦無與手里劍。

苦無，有時也寫作“宮內(nèi)”。鋼鐵制的平篦狀的工具，前端尖形、前端粗大、紡錘形等，根據(jù)用途做成各種各樣的形狀。撬開外門或拉門、破鎖等，用途很多。除在切開土圍墻或者墻壁的時候當做利器使用以外，還可以作為掘土用的鏟子、格斗用的劍等，還可以作為打火鐮（取火）的代用品。在手柄上還開有一個小孔，可以穿過繩子投到高處釘入墻壁或建筑物以便攀登之用。這個時候，“苦無”則被稱為“飛苦無”。前端比較寬的“篦苦無”則是專門用做掘土的工具。苦無有大小之別，大的有50厘米左右，小的則做成35厘米左右，一般插在腰帶的左前方隨身攜帶?！度f川集?！穼⒖酂o歸入攀登用具一類。

影視與動漫經(jīng)常將“手里劍”與苦無混淆?！笆掷飫Α?，即飛鏢，是名副其實的武器，主要用途是在自己發(fā)生危險時丟向遠方的敵人，以便能夠產(chǎn)生傷敵、斃敵的作用而使自身脫困。手里劍是忍者的主要投射武器之一，一端或兩端有尖，長度在15到25厘米左右。另一種手里劍的形態(tài)更為有名，因狀似風車，被稱為“車手里劍”，酷似中國古代武術中常用的“流星鏢”，因形狀不同又分為八方手里劍、六方手里劍、四方手里劍、三方手里劍以及“卍”字手里劍等。

實際上，由于忍者內(nèi)部存在嚴格的紀律，后世對于這一群體的了解仍然不多，隨著對這個神秘群體研究的不斷深入，面紗終會一層一層地被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