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蘇周
(淮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安徽淮北235000)
邊緣女性書寫——女性主義后殖民理論視域下的《羞恥》*
劉蘇周
(淮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安徽淮北235000)
解讀薩爾曼·拉什迪的小說《羞恥》中的邊緣女性形象,可以發(fā)現(xiàn),小說中的女性大都集兩種對立的特質(zhì)于一身:一方面受到父權文化和種族主義的壓迫,缺乏社會地位,最終淪為男性的玩物;另一方面又不甘心完全屈從于被動的靜默“他者”,不斷地探尋“言說”的權利和方式。然而,悲劇性的結尾表明,拉什迪的邊緣女性書寫策略只是他借以抨擊獨裁政權和鉗制力量的工具,使得《羞恥》的批判失去其深刻性和目的性。
薩爾曼·拉什迪;《羞恥》;女性主義后殖民理論;邊緣女性
繼《午夜之子》(The Midnight Children,1981)榮獲當年的布克獎之后,薩爾曼·拉什迪(Salman Rushdie)再次推出另一部重要小說《羞恥》(Shame,1983),該書一經(jīng)出版即獲得布克獎提名和法國年度最佳外語書籍獎。然而,與在西方備受推崇的境遇不同的是,小說因涉嫌影射巴基斯坦動蕩不安的近代史并中傷前總統(tǒng)齊亞·哈克及布托家族,一度被巴基斯坦政府列為禁書,而且作者也被指控犯有誹謗罪。與此同時,東西方評論界對于這位作者、作品的定位提出了迥異的闡釋。①參見Ahmad,Aijaz.In Theory:Classes,Nations,Literatures.London&New York:Verso,1992.和Jameson,F(xiàn)rederic.“Third-World Literature in the Era of Multinational Capitalism”.Social Text.15(Fall 1986):65-88.《羞恥》的成功以及引發(fā)爭議,不僅與后殖民與后現(xiàn)代脈絡交錯下引發(fā)的流散作家的“歸屬焦慮”(the anxiety of territorialization)相關,而且與小說對邊緣女性的處理方式密不可分。
國內(nèi)有關《羞恥》的分析和研究,除早期的介紹外,主要側重于小說中的敘事藝術和文化雜糅等方面②參見王爽.“精巧的‘碎片'拼貼的藝術——解讀薩爾曼·拉什迪的《羞恥》”,《名作欣賞》,2013(04):106-107;黃芝,“論薩爾曼·拉什迪小說中的敘事交流”,《當代外國文學》,2011(01):72-79;陳景行.“《羞恥》中的移民與后殖民文化的斷裂性”,《文學界》,2012(01):21-22等文章。,對作品中塑造的女性形象以及婦女的反抗觀照不多。是故,本文試從女性主義后殖民理論出發(fā),一方面考察《羞恥》中邊緣女性形象及其反抗;另一方面指出,拉什迪的邊緣女性書寫策略只是其借以抨擊獨裁政權和鉗制力量的工具。
流散(diaspora)一詞是由dia(through,遍及)和spore(a germ or a seed,種子)兩者組合而成。其在現(xiàn)當代文學中的用法,主要從希臘譯本《舊約》的《申命記》中關于猶太人四處遷徙、流亡的生存境遇與出入于多元文化的創(chuàng)傷記憶的記述中汲取靈感[1]9,強調(diào)喪失家園后四海為家,在遷徙過程中創(chuàng)造新生感知和另類文化身份的社會與心路歷程。1982年,拉什迪在《想象的家園》(Imaginary Homelands)一文中寫道,“……我們部分屬于西方,我們的身份是多元而不完整的?!偃缥膶W部分的存在是要尋找穿透現(xiàn)實的新視角,那么又一次,背井離鄉(xiāng)和由此而得出的遠大地理視野,為我們提供了進入現(xiàn)實的新視角……能以一種特有的雙重視角(double perspective)來寫作”[2]15、19,成為理解拉什迪流散美學及其邊緣女性書寫的理論基礎。
作為一個定居西方的印度作家,拉什迪自認為“擺蕩于兩種文化”[2]15,始終處于一個“中間位置(median state)”[3]49。他出生于印度孟買的穆斯林家庭,14歲被送往英國的拉格比公學(Rugby School)讀書,之后隨全家移居巴基斯坦,最終卻又加入英國國籍,“流亡”于英美等西方世界。生活在這樣一個不同文化、不同語言交匯碰撞的“間質(zhì)空間”(hybrid space)里(霍米·巴巴語),拉什迪陷入了文化歸屬上的失落和自我民族身份認同上的困惑。一方面,他不得不先認同所在國的民族文化,以此獲得生存權并進入其文化主流;另一方面,隱藏在他內(nèi)心深處的本民族文化記憶,卻又時時刻刻在提醒他認同自己的本民族文化。在西方主流社會的眼中,拉什迪是一個來自東方神秘國度的異族“他者”,而在印度和巴基斯坦人民看來,他同樣是一個異類“他者”,一個“外人、闖入者、偷獵者、侵權者”,一個“身上裹著外語像裹著一面旗子”[4]17的買辦。這種流散經(jīng)歷和雙重“他者”的尷尬處境勢必影響拉什迪的創(chuàng)作,使其自然而然地將邊緣人物作為自己描述的首選目標。
故事的敘述者奧馬爾·海亞姆(Omar Khayyam)就是一個“拉什迪式”的邊緣人。作為終身幽居于大宅里的三姐妹之一與英國白人軍官的“雜種”,奧馬爾搞不清楚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誰,徹底陷入了“拉什迪式”雙重“他者”的囧境,不管是在家庭還是社會中總處于邊緣的位置。然而,細讀《羞恥》,我們卻發(fā)現(xiàn),在這部有關野心、背叛、暴力、死亡為主題的文本中,男主人公從不出現(xiàn)在主要事件的中心,只是作為一個偷窺者,“用望遠鏡偷窺窗外的世界”[4]33。這種設計使人覺得男性人物的功能性大于故事性。相反,處于邊緣地位的女性人物卻成為了全書重點關注對象。拉什迪在《羞恥》中解釋說:“我曾以為,我手中抓著的,是一部幾乎過度男性化的傳奇,一部關于爭色奪愛、野心、權力、施恩、背叛、死亡、復仇的傳奇。但是女人似乎已接管了這部故事,她們從故事的邊緣齊步走進來,要求把她們的悲劇、歷史和喜劇包括進去……”[4]147-148可見,拉什迪試圖通過含混的書寫方式,選取邊緣女性的視角來投射一個虛實混雜、悲鬧劇并存的巴基斯坦社會。
與對邊緣男性人物的刻畫相比,處于“邊緣之邊緣”的女性似乎成了拉什迪重點關注的對象。他在《羞恥》中塑造了眾多的邊緣女性形象:從幽居“尼沙浦爾”(Nishapur)大宅的三姐妹到叱咤政壇的“鐵庫處女”阿朱曼·哈拉帕(“Virgin Ironpants”Arjumand Harappa);從屈服于婚姻的法拉·索羅亞斯德(Farah Zoroaster)到爭取婚姻自由的“好消息”海德(“Goodnews”Haide);從“無聲”反抗的拉尼·哈拉帕(Rani Harappa)到暴力反抗的“魔鬼妖女”蘇菲亞·齊諾比亞(Sufiya Zinobia);從大宅中的帕西裔奶媽、學校中的女學生到總統(tǒng)府的情婦……我們不禁要問:拉什迪為何要刻意顛覆印巴傳統(tǒng)中男女之間原有的關系,讓處于傳統(tǒng)弱勢的邊緣女人從幕后走向前臺呢?這些傳統(tǒng)的邊緣女性在拉什迪筆下究竟呈現(xiàn)出何種面相?
小說的敘述者說:“巴基斯坦的婦女比她們的男人更令人印象深刻……然而,他們的鎖鏈絕不是虛構的。它們存在著,并且愈來愈沉重。”[4]148小說中的女性人物,遭受著來自社會、宗教、傳統(tǒng)習俗和異族文化的種種限制和壓迫,游離于男性主流社會之外。她們中的大多數(shù)默默地扮演著傳統(tǒng)的性別角色(好母親、好妻子、乖女兒),在主流社會聽不到她們的聲音,只是一群“靜默的流放者”[5]226。然而,與傳統(tǒng)受壓迫女性不同的是,《羞恥》中的邊緣女性大都具有兩極化的對立特質(zhì):一是極端保守,沒有社交活動,缺乏社會地位,為保守“貞潔”而深居閨房,最終淪為男性的玩物和傳宗接代的工具;另一個是痛恨男性,呈現(xiàn)出復仇女神、吸煙鬼和悍婦的特征。這兩種特質(zhì)分別以一體兩面矛盾地存在她們身上。
《羞恥》開篇就向讀者展示了這種矛盾的邊緣三姐妹。她們住在“偏遠的邊境市鎮(zhèn)Q鎮(zhèn)”[4]1,長期被父親老沙克爾禁錮在“尼沙浦爾”大宅里。在父親的絕對權力面前,三姐妹過著幽閉的生活,處于失聲的“他者”地位。父親死后,她們不但舉行了狂歡酒會,還與父親厭惡的英國人發(fā)生性關系,神秘地產(chǎn)下共同的“雜種”奧馬爾。更為甚者,她們將對于父親的憎恨轉嫁到奧馬爾身上,以父親的方式將奧馬爾禁錮在大宅子里。至此,三姐妹儼然從飽受父權制壓迫的邊緣女性變成了壓制男性的“權威女家長”。拉尼的身上同樣蘊含著這種兩極化的對立特質(zhì)。她雖然終日被丈夫伊斯坎德·哈拉帕將軍冷落家中,“困在世界的后院”[4]78,卻在丈夫被殺害后,將殺夫仇人拉扎·海德逼至絕境。同時,她還將丈夫所犯的罪行織進去18條圍巾,使之成為“密密實實壓迫的最佳象征”[6]115,以這種“默聲”的方式爭取女性的話語權。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作為“一部關于蘇菲亞·齊諾比亞的小說”[4]46,《羞恥》著力刻畫了這個不幸的女人及其抗爭。自出生之日起,蘇菲亞就被視為家庭的恥辱。一是因為她的降生打碎了父親的夢想——有個兒子;二是因為她后來“患上腦炎,變得有點像白癡”[4]97。她沒有父母的疼愛,婚后也沒有丈夫的呵護,成了一個徹底的邊緣人。她承受著來自各方的羞辱和壓迫,成為印巴受壓迫女性的典型代表。然而與這種柔弱形象相反的是,蘇菲亞的身上還體現(xiàn)了另一種負面的女性特征:復仇、殘忍、暴力。每當感到羞愧、忿怒、不受重視時,蘇菲亞內(nèi)心的野獸就如同異形般控制了她的肉體。當她體內(nèi)的獸性失控時,先是掐死火雞,后又傷害人畜,最終變成了一頭人面獅身的怪獸。難怪有評論說,“在《羞恥》的小說世界中,蘇菲亞沒有任何希望,有的只是毀滅和絕望”[7]144。
很明顯,《羞恥》中的巴基斯坦女性或者被表現(xiàn)為殖民過程的受害者,或者被表現(xiàn)為男性暴力的受害者,或者被表現(xiàn)為家庭系統(tǒng)的受害者,或者被變現(xiàn)為伊斯蘭符碼的受害者。然而,在錢德拉·塔爾帕德·莫罕蒂(Chandra Talpade Mohanty)看來,拉什迪的這種論述思路存在很大的問題,其筆下的巴基斯坦邊緣女性被嚴重地同質(zhì)化了。因為,無論空間(在偏遠的Q鎮(zhèn)還是在卡拉奇),無論時間(殖民地統(tǒng)治時期或巴基斯坦獨立之后),無論身份(母親、妻子或女兒),無論宗教(伊斯蘭或基督教),無論階級(中產(chǎn)階級或底層婦女),《羞恥》中的女性都似乎僅僅與標志著巴基斯坦專制主義的男性相對,成了統(tǒng)一的受害者團體。拉什迪的這一論述“脫離了巴基斯坦特定的本土環(huán)境,忽略了社會階級和種族身份”。而“這種同質(zhì)化的女性受害者形象的背后,事實上隱藏的是殖民主義的運作,浮現(xiàn)的是西方女性主義”[8]335。這讓我們不禁懷疑,拉什迪在巴基斯坦社會關系之外限定女性,“受害”與否參照的是不是西方的標準?這種女性書寫的核心會不會沾染上西方種族中心主義的嫌疑?他的巴基斯坦邊緣女性書寫究竟意圖何在?
綜觀《羞恥》,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現(xiàn)象,小說中邊緣女性的反抗往往帶來悲劇性的結局。正如有的評論家所說,“《羞恥》中設置的悲劇是拉什迪對政治諷刺的一部分”,是記錄“當權者濫用權力帶來的現(xiàn)實災難”[7]139。然而,如果將以蘇菲亞為代表的女性復仇視為“受壓迫者的重返”(the return of the repressed)的話,那么這種悲慘的結局無疑是最絕望的一種警告。因為從這樣的結局中很難看出女性復仇帶有任何伸張正義的企圖。當“羞恥”的女性摧毀了“無恥”的男性,被壓迫者成為壓迫者,破壞者破壞了自己。“女性的這種無限膨脹的‘盲目暴力'最終只能帶來自身的滅亡,成為男性暴力的翻版,沒有同情,沒有希望”[9]150??梢哉f,邊緣女性書寫策略成了《羞恥》的得力工具,而女性形象的刻板化和單一化卻也暴露了拉什迪矛盾的女性觀:一方面他肯定女性陰柔特征,以泛人道主義(all-encompassing humanism)立場對傳統(tǒng)下的受壓迫的女性寄予同情,對她們的反抗表示理解甚至支持;但另一方面,他又對女性反抗——尤其是暴力反抗——充滿了恐懼。從女性主義的視角來審視,我們不禁要問,女性參與斗爭所帶來的后果,究竟是破壞了還是鞏固了傳統(tǒng)的父權制?
鑒于拉什迪這種對邊緣女性及其反抗所持有的曖昧立場,我們有理由質(zhì)疑:他采取這種讓女性接管這部故事,讓女性從幕后走向臺前的策略,真實目的究竟是什么?一般說來,后殖民文學中受壓迫女性形象的再現(xiàn),通常是被用來批判民族國家的父權制的,但仔細考量拉什迪的相關表述,卻發(fā)現(xiàn)敘述者展現(xiàn)的卻不像是一種對女性的同情和支持,反而更接近展現(xiàn)作者對女性主題的認知。拉什迪在文中說,他這樣做是要“透過相反的‘女性'那邊的棱鏡,來觀看被折射出來的‘男性'情節(jié)。女人一點不差地知道她們的功能——也即她們的故事解釋男人的故事,甚至把男人的故事包含進去。……因此,就難怪我的‘男性'和‘女性'情節(jié)最后竟是同一個故事。”[4]148至此,拉什迪選擇女性主題的真相徹底大白于天下:拉什迪筆下的“女性敘事”,其實為他的“男性敘事”服務的,是用“女性”的情節(jié)來折射“男性”的情節(jié)。換句話說,邊緣女性所受的壓迫及其反抗并不是《羞恥》要討論的主要議題,作品真實的目的是為了反抗獨裁壓制,而女性議題/邊緣女性不過是被作者征用并借以抨擊巴基斯坦獨裁政權和鉗制力量的工具罷了。女性“他者”事實上成了男性“他者”的傀儡,女性的“靜默式”或“狂暴式”反抗,成了“被殖民知識分子們向殖民政府部門和政治黨派施壓”[10]63的一種手段。無怪乎拉什迪將蘇菲亞的反抗形象,刻畫成僵尸或吸血鬼等隱含男性恐懼與通俗電影的仿男性暴力形象,卻沒有對女性困境進行深入描繪和發(fā)展,更沒有提出什么有效的解決方法和措施。小說結尾的毀滅結局,更加暴露了作者所偏愛的男性暴力美學,具有典型的男性話語痕跡。
此外,一個問題不容忽視是:“‘階級'似乎是《羞恥》唯一完全不曾觸及的議題”。[11]288如果《羞恥》對女性“他者”的關注,是基于對邊緣女性所受壓迫的同情和憐憫,是替受壓迫的女性批判巴基斯坦集體的羞恥,批判階級、種族和男性壓迫的話,為何故事中面目清晰的被壓迫者只有統(tǒng)治階級中的女性,卻基本上看不到下層婦女的形象呢?她們的境況和反應又怎樣呢?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拉什迪只是“站在統(tǒng)治精英(ruling elite)的立場”[12]52,將女性和邊界征用為抨擊巴基斯坦社會的工具罷了。這也將注定他的批判會失去其深刻性和目的性”。
通觀全書,我們似乎看不到任何對男性主體的質(zhì)疑和反省,特別是在女性主題上,難以看出拉什迪為女性弱勢群體提供的出路究竟在何方。相反,拉什迪的邊緣女性書寫策略,不可避免地讓他染上了“玩弄女性”的嫌疑。但無論如何,他的小說很明顯地對殖民和后殖民關系作出了批判性的揭露和思考,為女性主義后殖民研究提供了真實而難得的文本,是“無愧于‘后殖民小說教父'這一特別稱號的”[13]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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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校:朱德東)
Peripheral Female Writing——A Feminism Postcolonial Interpretation of Shame
LIU Su-zhou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Huaibei Normal University,Anhui Huaibei 235000,China)
A feminism postcolonial interpretation of Salman Rushdie's Shame will enrich our understanding of opposing features in peripheral women characters:being oppressed by the patriarchal culture and races and fighting for the right of“narration”.The tragic result of women,however,shows that Rushdie's peripheral female writing only severs as a tool of his attack on dictatorship and containment in Pakistan,which thus makes the critique of“Shame”become less profound and loses its purpose.
Salman Rushdie;Shame;feminism post-colonial theory;peripheral female
J905
A
1672-0598(2016)05-0120-04
10.3969/j.issn.1672-0598.2016.05.019
2016-02-23
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09&ZD071)“新中國外國文學研究60年”;2016安徽省高校人文社科基金項目(SK201620)“印度移民作家的家園書寫與身份建構——以薩爾曼·拉什迪為中心”
劉蘇周(1976—),男,安徽泗縣人;淮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華東師范大學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專業(yè)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英美通俗文學與后殖民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