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論《理想丈夫》人物形象的矛盾性

邰智宇

摘要：奧斯卡·王爾德是唯美主義的代表人物之一，一直倡導著“為藝術而藝術”，他創(chuàng)作的《理想丈夫》是描繪英國上流社會的一部喜劇，全劇結構復雜，人物飽滿，王爾德在這部戲劇中在矛盾性的舞臺上塑造人物，以矛盾性的人物形象將觀眾帶入一個似是而非的矛盾世界。本文以羅伯特、齊爾頓為例對戲劇人物形象的表現(xiàn)、成因、意義進行了簡要分析。矛盾性人物形象的塑造既提高了這部戲劇的審美價值，又抨擊了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賦予了戲劇作品特殊的魅力。

關鍵詞：《理想丈夫》 人物形象 矛盾性

《理想丈夫》是王爾德創(chuàng)作于1895年的劇本，是轟動一時的名劇，全局分為四大幕，以英國維多利亞為背景而展開劇情，延續(xù)了王爾德一貫的唯美主義作風，把愛情和對社會的諷刺融合在一起。

劇本主要講述了一直游走在英國上流社會的羅伯特·齊爾頓爵士，他在公眾面前塑造著良好的形象，直到不速之客——謝弗利太太的到來，揭露了羅伯特平步青云的根基原來是向股票投機商出賣內(nèi)閣秘密，謝弗利太太借此要挾羅伯特支持一個阿根廷運河計劃的股票交易騙局，羅伯特因此陷入困局，他想向謝弗利太太妥協(xié)支持這個騙局，然而被自己的妻子——齊爾頓夫人所制止，為了政治前途和自己的婚姻，羅伯特的心理掙扎完全地呈現(xiàn)在讀者的面前。而齊爾頓夫人得知自己丈夫當初時來運轉的秘密真相時，感到憤怒和無助，內(nèi)心也陷入了是否原諒自己丈夫的掙扎之中。最后，羅伯特在戈林子爵的幫助下大膽地否定了那個被謝弗利太太用丑聞威脅的阿根廷運河計劃，而齊爾頓夫人也在戈林子爵的開導下突破了自己建造的嚴苛行為準則，原諒了羅伯特，并支持羅伯特登上內(nèi)閣重大位置。全劇以一個似乎劇終但卻是一個新的開始的結局結尾。

整部戲劇一波三折、扣人心弦，劇中人物形象豐滿且矛盾，看似普通人物其實卻充滿著代表性。全劇出場人物有十四個，主要圍繞羅伯特爵士、齊爾頓夫人、戈林子爵以及謝弗利太太而展開，刻畫的人物都有自己獨特的性格。本文以羅伯特和齊爾頓為例對劇中的主要人物進行剖析，希望能準備地表達出這部戲劇人物矛盾性的表現(xiàn)、成因和意義。

一、人物形象矛盾性的表現(xiàn)

《理想丈夫》作為王爾德喜劇的代表作之一，作者通過塑造人物性格矛盾，使這些人物形象更加復雜和豐滿。這個劇作的主要人物、背景都是帶有矛盾性的，全劇就是在主要人物矛盾性格的互相斗爭中展開的。下面對作品《理想丈夫》里主要人物的矛盾性進行總結。

（一）羅伯特爵士

羅伯特爵士是全文的中心人物，羅伯特處于英國的上流社會，在公眾眼里的他，政治上是一位廉潔奉公的好政客，生活中是一個體貼溫柔的好丈夫。然而就是這么一位幾近完美的紳士，在謝弗利太太當著他的面揭露了他曾經(jīng)犯過的錯誤時，他性格里的矛盾性由此充分地展現(xiàn)出來。

1.理想與現(xiàn)實 在全文看來，人們對羅伯特的評價都是極高的，第二幕馬克比夫人說：“格特魯?shù)?，你嫁了一個模范丈夫。我自己如果有你這樣的福氣就好了。”{1}在所有世人，包括自己妻子的眼中，羅伯特一直都是一個謙謙君子，正直可靠，生活中沒有一點污點的紳士。但在這樣的外表下，羅伯特的內(nèi)心深藏了一個丑聞，在他年輕時向股票投機商出賣內(nèi)閣秘密，因此而發(fā)家致富、平步青云，這是一個骯臟的根基，羅伯特自己內(nèi)心也十分清楚，但是他卻一直深藏在心，以一個光明磊落的形象活著。這就是羅伯特形象向我們展示出的第一個矛盾性，他在別人的眼中是理想的，也想要同人們理想的那樣生活，所有人對他既尊敬又羨慕，一方面他向大家展示著優(yōu)秀的形象，另一方面現(xiàn)實的種種因素卻讓他不得已去做違反道德的事情，他想要同現(xiàn)實反抗，可是又覺得自己做的事情也不過分，比如他曾經(jīng)表達過這樣的思想，他做的事情并不骯臟，是通過付出的代價得到的。羅伯特就是這樣一個帶著矛盾性人格活在世人面前的人。

2.反抗與妥協(xié) 反抗指的是羅伯特對謝弗利太太的威脅進行反抗，妥協(xié)是指為了維護自己的清白形象和所擁有的一切向曾經(jīng)犯過的錯妥協(xié)。羅伯特這一性格的矛盾性主要體現(xiàn)在他對謝弗利太太的態(tài)度上，從文中不難看出，當謝弗利太太首次提出要他支持自己的阿根廷運河計劃的騙局時，羅伯特回答那是一種特別可恥的行為，并且表現(xiàn)得相當憤怒，在這時候的態(tài)度是反抗的，并且很堅決。但在謝弗利太太的再三威脅下，之后羅伯特說考慮這件事情，同時把考慮這件事情的時間從一個禮拜縮減為三天，這時候就足見羅伯特已經(jīng)向內(nèi)心的骯臟秘密妥協(xié)。第一幕中他反抗與妥協(xié)的矛盾性就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來了。他這些年來的政治道德以及妻子對他嚴苛的道德準則是不允許他進行這樁騙局的交易，他想要反抗，想要一如既往地做一名清廉的政客，可是他的反抗承受不了謝弗利太太的威脅，如果他執(zhí)意反抗，那么羅伯特失去的可能就是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高的社會地位、別人的尊敬、摯愛的妻子，所以他想要選擇妥協(xié)。

3.理智與沖動 羅伯特出場時這樣介紹到：他嘴唇和下巴的清晰輪廓同他眼睛里的激情有鮮明的對比，這種對比明顯地讓人看出他激情和理智的互不相容。他外貌的描寫為之后他矛盾性的性格埋下了伏筆，激情我們可以理解為他在情感上的沖動，理智可以理解為他的思想，而他理智和情感上的沖動的矛盾是羅伯特性格的主要矛盾，貫穿全文始終。

面對謝弗利太太的威脅時，他的理智告訴他要選擇拒絕那個交易，因為他明白那只是一樁投機的騙局，一旦同意就會給社會帶來危害；可是他情感的沖動又告訴他要選擇接受那個交易，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掩蓋之前自己犯下的錯誤，保住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

面對自己曾經(jīng)犯下的錯誤時，他的理智告訴他那是骯臟的事情，是羞恥和丟人的；可是他的情感的沖動又促使他不想承認自己當初做過的事情的骯臟性質(zhì)。在第二幕羅伯特與戈林子爵的交談中，最開始他承認自己做了一件可恥的事情，最后又表達了他其實并沒有做出什么可恥的事情，得到的成功自己也付出了代價。羅伯特的情感就這樣驅使他否定了自己曾經(jīng)犯過的錯誤。雖然在情感上羅伯特不認為自己當初犯的錯有多么嚴重和不齒，可是最后理智又告訴他要為自己曾經(jīng)犯過的錯誤同謝弗利太太斗爭。

面對這件丑聞該不該告訴自己妻子時，他的理智告訴他需要告訴妻子，以便光明正大的生活；可是他的情感的沖動又告訴他不能告訴自己妻子，他怕妻子知道這件事情會厭惡甚至蔑視自己，怕會因此失去她。羅伯特同戈林子爵說要與謝弗利太太斗爭時，幾次三番地強調(diào)不要讓自己的妻子知道這件事情，他的情感告訴他還是不想因此而失去妻子。但是最后他又說想要把真相說出來，想要踏踏實實地去生活，“我要是能把真相講出來，那么讓我見上帝都行??！”{2}這時可以看出羅伯特的內(nèi)心還是想要講出真相的。

羅伯特爵士形象的矛盾性的表現(xiàn)在此都一一展現(xiàn)了出來：他想以理想的形象生活，現(xiàn)實卻暗藏著一個骯臟的秘密，并極力地為自己現(xiàn)實的秘密辯解；他想要同謝弗利太太反抗，又不想失去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社會地位，從而趨于妥協(xié)；他想要理智地對待以前的骯臟的秘密，又受情感的驅使想要去隱瞞。他以這么矛盾性的形象一直生活著，并且他的行為也影響到了他的妻子齊爾頓夫人。

（二）齊爾頓夫人

齊爾頓夫人是羅伯特的妻子，這個形象的主要矛盾性是：她有著自己的道德標準，她排斥違背道德的人，但又無力改變，只好糾結于排斥和接受中；當她得知自己丈夫曾經(jīng)不光彩的行為后，對丈夫的行為特別嚴苛，可是又選擇了寬容。

1.排斥與接受 齊爾頓夫人是一位過于追求完美的女性，在別人看來，她給大家樹立了好的榜樣，生活的特別循規(guī)蹈矩，齊爾頓夫人的每一個行為都特別高雅；齊爾頓夫人有著自己嚴苛的道德標準，她認為不管什么情況下都不能去改變原則，在生活中絕對不能干出什么違背道德的事情，金錢和權力只能是來自于正當渠道和干正當?shù)氖虑?。齊爾頓夫人眼里的丈夫是正直的化身，她一直堅信與眾不同的羅伯特不會被世界弄臟，不會干出下流可恥的事情，她把自己的道德理想施加在了羅伯特身上。然而，齊爾頓夫人的道德準則同當時許多社會情況所發(fā)生沖突，她排斥有著這種不光彩經(jīng)歷的事物，但又無力改變這種現(xiàn)狀，就一直生活在排斥與接受的糾結之中。

2.苛求與寬容 齊爾頓夫人對于道德準則非常堅守，從以下方面可以看出：當她得知謝弗利太太想要羅伯特支持阿根廷運河計劃的騙局時，要求羅伯特立刻當著她的面寫信去回絕謝弗利太太；她曾說過，一個人如果做過一次不誠實和不光彩的事情，那么還會去做第二次的；她要求羅伯特必須做到回絕，別人能去做那些不好的事情，羅伯特不能去做。雖然羅伯特一直向她隱瞞自己的過去，但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謝弗利太太在羅伯特家中尋找自己丟失的胸針時，意外與齊爾頓夫人發(fā)生爭執(zhí)，捅出了羅伯特當初出賣內(nèi)閣秘密的丑聞。齊爾頓夫人得知自己的丈夫曾經(jīng)不光彩的事情后，她也想要去放下這些準則原諒丈夫，從以下方面可以看出：她從憤怒到向戈林子爵寫信請求幫助；她從對丈夫的行為開始表現(xiàn)得特別苛刻，之后慢慢地寬容丈夫；她從最初想要丈夫退出政治生活，之后支持丈夫繼續(xù)從政。每一點都可以看出齊爾頓夫人對于自己嚴苛的道德準則和對自己情感的選擇之間的矛盾。最后，嚴苛的道德準則做出了讓步，她選擇寬容羅伯特曾經(jīng)犯下的錯誤，羅伯特仍然是她心中的“理想丈夫”，結局皆大歡喜。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齊爾頓夫人對現(xiàn)實的排斥與接受，及對自己丈夫羅伯特的苛求與寬容的矛盾性性格，她這種矛盾性性格的成因也有很多方面。

二、人物形象矛盾性的成因

人物的矛盾性并不是與生俱來的，把人物放在整個劇的大背景下，會發(fā)現(xiàn)人物形象的矛盾性成因是多樣的，有外部原因，如人物當時所處的大環(huán)境，人物與人物之間復雜的關系；也有內(nèi)部原因，如人物的出身背景、人物自身的人生經(jīng)歷等等，將從以下幾個主要原因進行分析。

（一）環(huán)境因素

這部戲劇是在英國維多利亞社會的大環(huán)境中發(fā)生的，劇中人物形象矛盾性的形成與當時社會的大環(huán)境是密不可分的。

這個時期的英國被稱為“日不落”帝國，工業(yè)發(fā)展迅速，經(jīng)濟繁榮，更為重要的是上層貴族階級愈發(fā)的強大，在這光鮮的背后，也掩蓋著貴族對于中、底層人民的壓迫以及人民對貴族階級的反抗。而羅伯特爵士在這特殊的歷史時期，作為一個上層社會的貴族政界人員，他的表面就如同當時的維多利亞社會一樣，光鮮亮麗，像許多貴族人員一樣在上流社會中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可是背后卻有像社會被掩蓋的丑陋面一樣的不為人知的秘密，英國上流社會中的君子淑女外表光鮮亮麗，實則背后卻是為了爭權奪利而自私虛偽的面孔。

英國維多利亞時代是維多利亞女王統(tǒng)治的，維多利亞女王是英國的新女性，既在政壇上有一席之地，治國嚴謹，有自己獨特的思想；同時又是一個賢妻良母的典范。齊爾頓夫人嚴苛的道德準則和完美的人妻形象的形成或多或少受到了維多利亞女王的影響。同時，維多利亞時代的女性大多數(shù)在政治上追求自己的政治權利，在文化方面貴族女性都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在婚姻方面也更多地依據(jù)自己的擇偶標準來選擇自己喜歡的對象，所以齊爾頓夫人在這個大環(huán)境下，作為一個貴族女性，她有著自己的嚴格原則，愿意參與政事，深愛著自己的丈夫，所以對于情投意合的理想丈夫在犯錯時，她向我們展示出了她形象的矛盾性。

（二）人物關系

羅伯特爵士在劇中主要與他有關系的女性是謝弗利太太和齊爾頓夫人，可以說他形象的矛盾性同這兩位的關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謝弗利太太在劇中是作為反面人物上場的，她在學生時代就滿口瞎話、偷東西，之后在國外靠著有錢的男人生活，這次回到英國借羅伯特曾經(jīng)犯過的錯誤來威脅他，讓羅伯特支持阿根廷運河計劃的騙局。羅伯特與謝弗利太太的關系簡單說就是威脅與被威脅的關系，從這個關系里，可以看到羅伯特形象的妥協(xié)性和他情感上的沖動。另一位主要同羅伯特有關系的女性就是他的妻子——齊爾頓夫人，齊爾頓夫人有很強的原則性，羅伯特覺得正是由于他太太一直崇拜著他的完美形象，使他非要保持那個完美的狀態(tài)不可，當然更不能把過去見不得人的秘密袒露給她。同時，她用自己的原則和愛去要求和包容羅伯特，兩者的關系不僅僅是簡單的夫妻關系，更是一種支持者與被支持者的關系。正是因為與自己妻子的這種關系，羅伯特才勇于在面對威脅時進行反抗，并用理智的態(tài)度來對待，羅伯特與這兩位人物的關系也是他形象矛盾性成因的一個方面。

齊爾頓夫人與多個人物都有關系，但對她形象的矛盾性影響最深的是羅伯特爵士和戈林子爵。羅伯特爵士是齊爾頓夫人的丈夫，齊爾頓對丈夫的愛，純粹是出于對羅伯特完美形象的敬慕，但是他曾經(jīng)做過一件可恥的事情觸碰了齊爾頓的準則，讓她難以接受并排斥這樣的他。戈林子爵外表是一個處于上流社會的紈绔公子，但實際上他的內(nèi)心早已把這上流社會看得一清二楚；他講究朋友義氣，在羅伯特需要幫助的時候來幫助羅伯特想辦法，謝弗利太太作為丑聞證據(jù)的那封信就是被戈林子爵銷毀的。他對齊爾頓夫人的影響就是在齊爾頓夫人得知羅伯特的事情時，及時出現(xiàn)來幫助她，在齊爾頓夫人對羅伯特失望并且不想讓羅伯特爵士繼續(xù)從政時，他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來說服齊爾頓夫人，使齊爾頓夫人最后接受了羅伯特并且支持羅伯特繼續(xù)從政。

（三）出身背景

一個人物形象最終的形成與其出身背景也有著密切的關系?！独硐胝煞颉防锏膬蓚€主要矛盾性人物，他們的出身背景具有典型性，具體分析一下他們的出身背景，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矛盾性形象形成的必然性。

羅伯特爵士，他的出身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雖然出身好，可是窮。他是一個有雄心壯志的人，不甘于平庸，想要在政壇施展一番拳腳，無奈于自己的窮迫，在當時，想要“高尚”，那么他就得一直窮著，所以羅伯特選擇了為了得到財富而不惜付出任何代價的道路，出賣內(nèi)閣秘密而獲取金錢和地位?？梢娝畛醺蛇@件可恥的事情時與自己貧窮的出身有很大關系。而他面對事情猶豫不決的態(tài)度也正是因為自己是貧窮的出身，得到現(xiàn)在的一切太不容易了，所以不想回到原點。

齊爾頓夫人，她是一個貴族小姐，一直生活在上流社會中，她耳濡目染了很多上流社會的事情，因為出身貴族，所以她不理解羅伯特之前的窮迫，愛他是崇拜于他的完美，這也是造成之后她無法原諒羅伯特的一個原因。但是貴族小姐受過良好的教育，所以她會選擇聽戈林子爵的勸說。

三、人物形象矛盾性的意義

這部戲劇將人物矛盾性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其實人性有很多面，想要在文學作品中將這種復雜多面的人性完全地表現(xiàn)出來，不管是誰都是很難做到的，王爾德在《理想丈夫》中塑造的人物雖然不能肯定地說已經(jīng)全面地將其完整的形象塑造出來，但是已經(jīng)將人物主要的矛盾性格特征和形象表現(xiàn)得很成功了。關于這部戲劇里人物形象矛盾性的意義有如下幾個方面：

首先，一個個豐滿人物的塑造更有利于提高《理想丈夫》的審美價值。在這部戲劇中，王爾德在人物語言的表達以及心理活動等方面塑造了一個個帶有思想感情的人物，以羅伯特、齊爾頓為代表的許多人物都具有矛盾性和復雜性，這些人物都有自己的思想感情和性格特點，個性十足，使整部戲劇更加豐滿和真實。注重情節(jié)的內(nèi)容和人物的塑造，無論是在語言，還是在細節(jié)方面都體現(xiàn)了他一貫的唯美主義作風。同時，這些人物之間又有著交錯復雜的關系，使戲劇的情節(jié)跌宕起伏、一波三折，使讀者置身于戲劇的情境中。

其次，人物的矛盾性的性格是通過獨特的矛盾性的修辭表現(xiàn)出來的，獨特的修辭體現(xiàn)了詼諧的語言風格，從而更立體化地表現(xiàn)出矛盾性的人物。王爾德將一些語言意義相反、表現(xiàn)形式相互對立的詞放在一起組織語言，這種獨特而巧妙的用法可以表達人物內(nèi)心的復雜心理或者說明一些意味深長的哲理?！独硐胝煞颉分杏羞@么一句話：“我真的很喜歡倫敦！這一點已經(jīng)得到了充分的證明，整個城市都是漂亮的傻瓜和杰出的狂人。”{3}其中有兩組詞語在語義上表達具有矛盾性，更加表現(xiàn)出這部戲劇人物矛盾性的性格。

最后，《理想丈夫》開始向非理性進行轉變，打破了以往的那種傳統(tǒng)喜劇的固定理性思維模式。傳統(tǒng)喜劇習慣于用理性的思維為界限，來嘲笑非理性的思維的邏輯，而《理想丈夫》則通過對矛盾性人物的塑造，具體用非理性的思維揭露出理性思維的僵硬及漏洞。在這部戲劇中，羅伯特爵士是典型的理性思維的代表，羅伯特這位事業(yè)成功、沒有污點的理想丈夫，看似成功的人生是靠出賣內(nèi)閣秘密這個可恥的事情發(fā)家的，最后他面對謝弗利太太的威脅時更是向我們展示出了他性格中的軟弱。當羅伯特這個高大光明的形象被以前的污點摧毀的時候，可以看到理性自身的荒謬。他向外表游戲人生、內(nèi)心卻心如明鏡的戈林子爵求助，知道了戈林子爵與謝弗利太太之前的交集，戈林子爵答應幫助羅伯特，并且許諾當齊爾頓夫人遇到困難時可以來找他。當他被戈林子爵這個非理性的代表所挽救時，更能說明理性向非理性的折服。而劇中人物的矛盾性更能代表已經(jīng)顛覆了之前傳統(tǒng)喜劇對于理性主義的崇拜，而注重了非理性主義在文學中的作用。

我們可以看到，維多利亞時代的政治生活、婚姻生活中的許多問題，都通過矛盾性的人物暴露出來，王爾德對人物道德的揶揄，對社會情況的嘲弄，在詼諧喜劇的背后我們更能看到當時社會的黑暗面。

四、結語

對于維多利亞上流社會人群背后爭權奪利的行為，以及整個社會的黑暗虛偽，王爾德表現(xiàn)得深惡痛絕，他想用自己藝術的“美”來表現(xiàn)出人們的理想生活，以便同實際生活中的“丑”來進行抗衡。在《理想丈夫》這部戲劇中探索了人性的復雜性，作者通過獨特的修辭和人物之間的對話及行為，塑造了以羅伯特爵士和齊爾頓夫人為代表的幾個具有矛盾性的人物。通過這些人物的行為和內(nèi)心活動，將人物的矛盾性直接地呈現(xiàn)在觀眾眼里，我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作者所塑造的人物的內(nèi)心糾結。這些具有矛盾性人物的刻畫，可以折射出當時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社會的腐朽黑暗，同時戲劇中人物最后勇于承擔責任，皆大歡喜的結局也代表著作者對于那個時代的期望。

{1}{2}{3} 王爾德：《理想丈夫》，文心譯，商務印書館2012年版，第123頁，第97頁，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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