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曹禺對契訶夫戲劇語言的民族化探索

周海云

(蚌埠學院 外語系，安徽 蚌埠　233030)

?

淺議曹禺對契訶夫戲劇語言的民族化探索

周海云

(蚌埠學院 外語系，安徽 蚌埠233030)

摘要：不同于莎士比亞戲劇語言的華麗典雅，契訶夫擅長通過簡潔凝練的語言，挖掘探索人物內(nèi)心世界，使原本生活化的對白充滿詩意，意味深長。生活在大變革時代下的曹禺，在吸收西方戲劇思想，進行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以自己對現(xiàn)實生活的深刻體驗為基礎，將中國古典文學中的意境表現(xiàn)手法融入到現(xiàn)實主義的創(chuàng)作風格中，形成其富于民族審美，獨具特色的戲劇風格。試以戲劇語言為視角，展現(xiàn)曹禺在對西方戲劇藝術民族化探索過程中的大膽創(chuàng)新與辛苦付出，以此深化我們對其經(jīng)典作品的理解。

關鍵詞：契訶夫；曹禺；戲劇語言；接受；民族化

作為一名杰出的戲劇家，安東·契訶夫一生中創(chuàng)作的劇本數(shù)目雖然不多，但各個都能稱得上是精品之作，特別是《櫻桃園》《三姊妹》《海鷗》等幾部經(jīng)典劇作在世界范圍內(nèi)頻繁上映，反響強烈，深受廣大觀眾喜愛，被公認為是僅次于莎士比亞的作品。[1]話劇并不是中國本土戲劇形式，作為一種外來戲劇，歷經(jīng)百年吸收、消化和創(chuàng)新，終于演變成具有本民族特色的一種藝術戲劇形式，尤其在“五四”前后,國內(nèi)涌現(xiàn)大批劇作家借鑒西方戲劇創(chuàng)作經(jīng)驗，探索符合國人文化價值觀的本土話劇，其中就有曹禺對契訶夫戲劇藝術的借鑒與創(chuàng)新。曹禺曾多次坦言其對契訶夫的詩化現(xiàn)實主義戲劇風格的欣賞與欽佩。如果將契訶夫與世界著名戲劇家相比，那么，契訶夫的劇本，“與莎士比亞以及易卜生的話劇都不同”，[2]“它顯得很深沉，感情不外露，看不出雕琢的痕跡”[3]“契訶夫給我打開了一扇大門。我發(fā)現(xiàn)，原來在戲劇的世界中，還有另外一個天地?！盵4]“我很想平鋪直敘地寫點東西，想敲碎了我從前拾得那一點淺薄的技巧，老老實實重新學一點較為深刻的。我記起幾年前著了迷，沉醉于契訶夫深邃艱深的藝術里，一顆沉重的心怎樣地被他的戲感動著……我想再拜一個偉大的老師，低首下氣地做一個低劣的學徒?！盵5]可見，曹禺對契訶夫的仰慕之情有多深，自然在進行戲劇創(chuàng)作時，會有意識地借鑒契訶夫戲劇創(chuàng)作思想。

一契訶夫戲劇語言的詩化現(xiàn)實主義風格

相比傳統(tǒng)戲劇注重對故事情節(jié)與外部沖突的設計，契訶夫更注重對日常生活瑣事的描寫。契訶夫曾說過：“在生活中，人們并不是每分鐘都在開槍自殺，懸梁自盡，角逐情場……人們更為經(jīng)常的是吃飯、喝酒、玩耍和說些蠢話。所以，應該把這些反映到戲劇舞臺上去，必須寫出這樣的劇本來，在那里人們來來去去，吃飯、談天氣、打牌……”[6]通過對諸如吃飯、聊天、喝酒、散步等日常生活題材的刻畫去挖掘背后隱藏的戲劇性，才能拉近作品與觀眾的審美距離，獲得觀眾的接受與認可?；谶@一考慮，契訶夫在戲劇創(chuàng)作時一般都使用一種簡樸，甚至看起來有點過于簡單的戲劇語言，但這絕不意味著劇本語言的藝術性大打折扣，相反以簡潔凝練的語言去表現(xiàn)無限的人物精神空間，從而使本來生活化的人物對白被注入了濃濃的詩意。一方面，契訶夫善于運用“省略”和“停頓”去控制語言節(jié)奏的變化，使劇本的語言對白充滿詩的美感?！笆÷浴焙汀巴ｎD”并非物理意義上的時間停滯或空間的割裂，作品中不時閃現(xiàn)的片刻靜默，實質是劇中人物語言的回響，行動的延續(xù)，感情的醞釀，因而表達出語言所無法表達的復雜情狀。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對此評價道“(契訶夫的)這些劇本的美妙之處，就在于它不是臺詞所能表達，而是隱藏在臺詞底下，隱藏在停頓之中，或者通過演員的眼神，通過他們內(nèi)心情感的流露而顯示出來?！盵7]據(jù)統(tǒng)計，在《萬尼亞舅舅》一劇中，“停頓”出現(xiàn)44次，“省略”更是高達378次，而在《三姐妹》中兩者的出現(xiàn)更是創(chuàng)下新的記錄。另一方面，契訶夫以含蓄凝練的生活化語言去承載劇中人物內(nèi)心深處復雜多變的心思隱秘，讓整個作品不僅質樸自然，而且朗朗上口，充滿詩文般的意蘊，富有濃厚的抒情性和詩意美學。比如《海鷗》中妮娜的一句臺詞：“我是一只海鷗……啊，不是的。我是一個女演員。”這句簡單的臺詞，其內(nèi)涵之豐富，令人嘆為觀止。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就已經(jīng)展示給觀眾妮娜一生奮斗和成長的歷程。

二曹禺對契訶夫戲劇語言藝術的接受與民族化探索

抗日戰(zhàn)爭的爆發(fā)，讓中華民族走到亡國滅種的邊緣，對戲劇家而言，拿起手中的筆，創(chuàng)作抗戰(zhàn)話劇，聲援抗戰(zhàn)，喚醒民眾熱血，共赴國難成為其不可推卸的歷史重任。為此，曹禺創(chuàng)作了《蛻變》，通過對抗日英雄人物的謳歌，對敵人暴行的無情揭露，對殘酷斗爭的生動刻畫，有力配合了現(xiàn)實斗爭的需要。然而，隨著正面戰(zhàn)場的節(jié)節(jié)失利，抗戰(zhàn)進入相持階段，民眾情緒從抗戰(zhàn)初期的盲目樂觀、單純幻想變得消極失望、苦悶沮喪。人們對戰(zhàn)爭的思考也趨向冷靜，顯然再像《雷雨》這種，單純的標語化、口語化的革命宣傳劇已然不能觸動群眾內(nèi)心，引發(fā)共鳴，因此許多戲劇家認識到現(xiàn)實主義對抗戰(zhàn)戲劇創(chuàng)作的重要性。在這種時代背景下，對國家命運的強烈責任感促使曹禺重回其擅長的領域，通過對衰敗的封建家庭和具有新思想的年輕人出走等當時現(xiàn)實生活中常見的社會問題描繪，將批判的矛頭直指破舊的封建制度以及存在民眾心理底層的封建思想?！侗本┤恕肪褪遣茇谶@一考慮，同時借鑒吸收契訶夫戲劇創(chuàng)作思想所完成的佳作。在《北京人》中，戲劇語言一改先前的華麗典雅、熱情奔放，專注于用生活化語言描繪現(xiàn)實生活，但這種樸實無華的語言卻被作者注入了濃郁的詩意，使抒情特色與主題挖掘完美交融在一起，編織出一幅濃濃的詩情畫意。

《北京人》的戲劇語言明顯有著契訶夫詩化現(xiàn)實主義風格的痕跡，但需要指出的是，曹禺只是學習借鑒契訶夫戲劇語言的一些表現(xiàn)手法，因為這種詩化現(xiàn)實主義風格能夠讓作品更貼近生活，更具生活氣息，從而打動觀眾內(nèi)心，引發(fā)共鳴。中國作為一個詩的國度，生活在其中的曹禺自幼受中國傳統(tǒng)文學熏陶，其“本質上是一個詩人”“常把戲劇當作‘最高一類的詩’”來寫。[8]故而，在學習吸收外來戲劇藝術的過程中，曹禺很自然地發(fā)現(xiàn)契訶夫戲劇語言所具有的凝練、含蓄、深沉的特點與中國古典文學審美趣味具有一定的相同之處，從而將語言的凝練簡約與本民族審美傳統(tǒng)完美融合，通過詩一般的臺詞，營造出一種意境，將人物對白置于這一意境下，使得語言承載的情感與環(huán)境渲染的氛圍相互交融，由此在觀眾心中構建出相應的意象。搖曳的燈光，孤零零的曾文清坐在桌邊，回想起這些年受到的苦與累，不由心中悲切不已，哀傷地獨自吟起《釵頭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這些直接由詩構成的人物臺詞一方面與戲劇場境和諧統(tǒng)一，形成濃郁的詩意；另一方面又準確地表達了人物復雜的內(nèi)心情緒，情在詩中，境由意出，從而形成了深情含蓄，委婉雋永的抒情意味。

在戲劇語言的設計上，曹禺不僅同樣重視劇本臺詞的詩意美學特征，更與契訶夫不同的是，其還強調劇作語言的音樂性和節(jié)奏感特點。眾所周知，與西方戲劇不同，中國古典戲曲是一種包含著詩、歌、舞、樂、服飾等元素在內(nèi)的綜合性舞臺藝術。這其中戲劇家尤為重視音樂這一藝術要素的運用，表現(xiàn)在曲詞上不僅嚴格要求，講究格律、曲牌和韻腳等規(guī)則，就算是賓白也同樣有節(jié)奏和韻律的要求。正如明代曲論家王驥德所說，賓白“句字長短平仄，須調停得好，令情意婉轉，音調鏗鏘，雖不是曲，卻要美聽”。[9]如前文所述，曹禺自幼受中國傳統(tǒng)文化熏陶，在話劇創(chuàng)作上也必然會受到中國傳統(tǒng)戲曲藝術的影響，追求曲詞賓白的韻律感和節(jié)奏感，從而讓作品讀起來朗朗上口，婉轉有致，極富“音樂性、節(jié)奏感和韻律美”。[10]《北京人》第三幕愫方同瑞貞的長談就是曹禺戲劇語言詩意美學的典型例證。

愫 芳： 我，我說——(臉上逐漸閃耀著美麗的光彩，蒼白的面頰，泛起一層紅暈。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他走了，他的父親我可以替他侍候；他的孩子我可以替他照料；他愛的字畫我管；他愛的鴿子我喂；連他所不喜歡的人我都覺得該體貼，該喜歡，該愛，為著——

曾瑞貞： (插進逼問)為著？

愫 芳： (話略頓，但語氣并未停止——感動地)為著他所不愛的也都還是親近過他的……

愫方深愛著曾文清，得知所愛之人即將出走，內(nèi)心十分痛苦，但想到他能重新做人，又十分高興激動，這種復雜的心情是難以用筆墨準確描繪。事實上，曹禺也沒有用冗長的對白或旁白來陳述這種矛盾的心情，相反通過運用疊字和復沓排比的句式，使得語氣由慢而快，再逐漸趨于舒緩，正是這種語氣和節(jié)奏的變換以及旋律上的喜悅歡暢完美表現(xiàn)出此時愫方的復雜情緒?？v觀曹禺的多部作品，雖然其臺詞不像傳統(tǒng)戲曲賓白那樣嚴格工整對仗，但其間卻蘊含著一種自然悠揚的韻律感。

三曹禺戲劇民族化創(chuàng)新的啟示

1.借鑒與創(chuàng)新。

曹禺不僅研讀了很多外國劇作家的作品，還從中汲取了非常豐富的“營養(yǎng)”。對此，曹禺毫不諱言道，“在過去的十幾年，固然也讀過幾本戲，演過幾次戲，但盡管我用了力量來思索，我追憶不出哪一點是在故意模擬誰。也許在所謂‘潛意識’的下層，我自己欺騙了自己：我是一個忘恩的仆隸，一縷縷抽取主人家的金線，織好了自己丑陋的衣服，而否認這些褪了色(因為到我的手里)的金絲也還是主人家的。”[11]這段話生動地寫出了曹禺對待外國戲劇創(chuàng)作經(jīng)驗的態(tài)度，“寫戲的人接受前人的經(jīng)驗很重要，要‘古為今用，洋為中用’。拿我個人體驗來說，讀外國劇本、中國劇本，真有好處。人們常說‘千古文章一大抄’，‘用’就得‘抄’。但這種‘抄’絕不是人家怎樣說你怎樣說，而要把它‘化’了，變成你從生活中提煉出來的東西。借鑒與抄襲的界限就在于此?！盵12]正是由于這種態(tài)度，曹禺雖然吸收了很多國外不同流派劇作家的創(chuàng)作經(jīng)驗，甚至其中有的差別還很大，但看起來并不蕪雜紛亂，不成體系，也并未因此喪失自身獨特風格。

在曹禺看來，保持自身風格是至關重要的，“學習別人的東西，要善于‘化’，不能墨守成規(guī)。不要把別人學像了，把自己丟了，要學別人的‘似’，不要丟掉自己的‘真’。把自己的‘真’丟掉了，留下的也就只有‘似’了?！盵2]易卜生通過戲劇形式暴漏社會問題，情節(jié)跌宕起伏，語言華麗典雅，讓觀眾看的熱情澎湃，但這樣的戲看起來太像戲，與現(xiàn)實脫節(jié)太大，而契訶夫的戲側重于展現(xiàn)詩意的哲理，看起來就像是品味一段生活，給觀眾以反思。如果將易卜生和契訶夫形象地看成一個影響曹禺創(chuàng)作思想的天平，那么曹禺并不滿足停留在任何一端，事實上他不僅不滿足于停留在“太像戲”的創(chuàng)作水準，也絕不會完全舍棄“戲”，他只會根據(jù)創(chuàng)作需要，游走于天平的兩端。在創(chuàng)作《北京人》的過程中，曹禺以詩人般的激情和直覺去感受生活，體悟生活，表現(xiàn)生活，使他對生活的認識進入詩意境界和哲理層面，從而獲得了比一般人理解的更為深刻的認識，如此，便將社會問題劇的社會功利性同詩的超現(xiàn)實表現(xiàn)力及含蓄的審美性巧妙地統(tǒng)一起來，既保留適當?shù)那楣?jié)性和戲劇性，又增添了劇作的抒情詩意，形成了獨具特色的戲劇風格，從而使其戲劇獲得了更持久的生命力。

是什么讓曹禺成功融合了易卜生和契訶夫兩種完全不同的戲劇創(chuàng)作風格呢？那就是民族化改造，曹禺認為如果只是模仿國外名家的創(chuàng)作技巧和具體形式，是永遠無法創(chuàng)作出屬于自己的作品，只有將外來藝術經(jīng)驗放在本民族現(xiàn)實生活環(huán)境中加以吸收借鑒，并在作品中烙下民族文化印記，才能創(chuàng)作出經(jīng)典佳作。因此，他從需要表現(xiàn)的本民族生活內(nèi)容出發(fā)，將吸收借鑒的外來戲劇創(chuàng)作方法加以民族化改造，以使表現(xiàn)方法與民族生活內(nèi)容相適應，這就是我們每次讀曹禺的作品，感受最濃的是民族氣息而非東西方藝術形式的生硬嫁接。

2.重視民族傳統(tǒng)。

如上所述，曹禺的成功不在于其對契訶夫戲劇創(chuàng)作經(jīng)驗的全盤接受，而是對包括契訶夫在內(nèi)的所有西方戲劇創(chuàng)作思想的民族化改造，但對外來創(chuàng)作經(jīng)驗進行民族化創(chuàng)造，離不開劇作家對民族生活、民族文化、民族心理的深刻理解?！耙粋€作家，應當熟悉中國的歷史和古典文化。”“我們有的青年作者對中國的文化遺產(chǎn)知道得少；對外國現(xiàn)代的東西知道較多。”[13]“除了學習外國的，(我們)更要學習自己民族的東西?！盵2]

話劇不同于其他藝術形式，他是一種集文學、美術、音樂等為一體的綜合性舞臺藝術，因而一部話劇的成功與否取決于舞臺演出的表現(xiàn)力，更取決于現(xiàn)場觀眾的接受和認可。正因為如此，話劇創(chuàng)作必須考慮觀眾的喜好和接受，而中國觀眾自古以來就有欣賞戲曲的傳統(tǒng)，尤其喜歡其中精彩火爆的場面，顯然契訶夫的無“戲”之戲是沒法得到他們的認可。曹禺有著豐富的演出和導演經(jīng)驗，自然知道普通觀眾的口碑才是戲劇生命的硬道理，因而并未全部接受契訶夫的戲劇表現(xiàn)手法，淡化故事情節(jié)，相反為了照顧中國觀眾的審美心理和習慣，曹禺有意識地降低了作品中某些抽象、隱晦和哲理的部分，適當增強了作品的情節(jié)性和戲劇性，如《日出》中的“潘李斗法”、《北京人》中的“曾皓中風”“搶棺材”等，盡量保持了作品故事的完整性。

除了深厚的傳統(tǒng)文學功底，曹禺對挖掘民族傳統(tǒng)生活的重視也是其作品得以成功的另一重要原因。生活在大變革時代下的曹禺，對黑暗動蕩的舊中國有著強烈的感受和深刻的認知，對推翻舊政權，建立新中國的強烈使命感、責任感，促使曹禺的作品不是那種只有空洞革命口號的宣傳劇，而是植根于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現(xiàn)實生活土壤中，他戲劇中的故事、人物、思想全都來自于生活，帶有鮮明的民族和時代色彩。曹禺為了搜集《日出》第三幕素材深入過社會的最底層，也曾為了創(chuàng)作長途跋涉到山西、內(nèi)蒙體驗生活，其中所受的誤解和艱辛非常人能真正體會。也正因為曹禺對現(xiàn)實生活的深入觀察和體驗，才能讓其作品披上鮮明的民族性色彩，為我們描繪出一幅真實動人的社會畫卷，完美展現(xiàn)出時代背景下的民族特色，別具風格的生活氣息，以及大變革時期精神激蕩下的中國所獨有的性格和靈魂。可見，曹禺以對民族生活和文化心理的深刻認知，將西方先進的戲劇創(chuàng)作經(jīng)驗運用融化在對民族生活的提煉與發(fā)掘之中，才取得了作品的極大成功，也因此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精神印記。曹禺在戲劇創(chuàng)作中對祖國文化遺產(chǎn)的重視，以及自覺繼承傳統(tǒng)文化的精神，時至今日仍值得我們深思。

參考文獻

[1]石巖．契訶夫走上前臺[N]．南方周末，2004-10-09．

[2]曹禺．讀劇一得[M]．論戲劇，成都：四川文藝出版社，1985∶64．

[3]曹禺．和作家們談圖書和寫作[J].劇本，1982(2).

[4]張葆辛．曹禺同志談創(chuàng)作[N]．文藝報，1957(2).

[5]曹禺．日出·跋[A]．中國當代文學研究資料·曹禺專輯(上)[C]．成都：四川大學中文系，1979：48．

[6]契訶夫.契訶夫論文學[M].汝龍，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58：395-420．

[7] [俄]K.C.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全集(第1卷)[M].史敏徒，譯.北京:中國電影出版社,1958:259.

[8] 別林斯基.別林斯基論文學[M].上海:新文藝出版社,1958:14.

[9] 王驥德．曲律[C]．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四)．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1959：141．

[10]曹禺．看話劇金子隨想[N]．北京日報，1981-07-21．

[11]曹禺．雷雨·序[A]．曹禺選集[C]．人民文學出版社，2004：180．

[12]曹禺．曹禺談雷雨[J]．人民戲劇，1979(3):46．

[13]曹禺．和劇作家們談讀書和寫作[J]．劇本，1982(10)．

Class No.:I234Document Mark：A

(責任編輯：蔡雪嵐)

On the Nationalization of Chekhov’s Dramatic Language in Cao Yu’s Writing

Zhou Haiyun

(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 Bengbu University, Bengbu,Anhui 233030，China)

Abstract：Being different from the magnificent and elegant language in the drama of Shakespeare, Chekhov is expert in reflecting people's inner world with concise and poetic language which makes plain dialogues meaningful. CaoYu, a playwright gaining profound experience in the heavily transforming times, integrates artistic conception of Chinese classical literature and the thought of the western drama into his realistic drama writing. Thus his unique drama language is full of national aesthetic culture. The paper makes an illustration of Cao Yu’s innovative creation and hard work in nationalizing western dram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ramatic language, so as to help the appreciation of his classical works.

Key words：Chekhov; CaoYu; dramatic language; reception; nationalization

作者簡介：周海云，碩士，助教，蚌埠學院外語系。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教育,比較文學。

基金項目：蚌埠學院科研立項課題“文明的對話與次生文化的生成機理研究”(2015SK07)研究成果。

文章編號：1672-6758(2016)07-0129-4

中圖分類號：I234

文獻標識碼：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