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記》中卡頓人物淺析

王海孟

(渤海大學文學院，遼寧 錦州 1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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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城記》中卡頓人物淺析

王海孟

(渤海大學文學院，遼寧 錦州 121000)

摘要：博愛是狄更斯自身的精神追求，也是《雙城記》的核心思想。西德尼·卡頓不僅僅要拯救露西，拯救曼內(nèi)特一家，而且要抗衡殺戮的逆流，呼喚人類的良知。一個被社會排擠、遺棄的青年，卻以自己年輕的生命，以自我犧牲的崇高精神來救贖社會。

關(guān)鍵詞：救贖；人道主義；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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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9年9月11日，查理斯·狄更斯伏在倫敦塔維斯托克寓所的書桌上為一部新書寫下了初版序。1935年圣誕，米高梅制作完成電影版并在全美公映。那時候米高梅正處輝煌時期。1937年，第十屆奧斯卡，提名最佳影片獎(Best Picture)及最佳剪輯獎(Best Film Editing)但并未獲獎，那年獲獎是分別是《左拉傳》(The Life of Emile Zola)和《挑源艷跡》(Lost Horizon)。2007年12月，有人在IMDB(互聯(lián)網(wǎng)電影數(shù)據(jù)庫)上記下卡頓最后的臺詞：“It's a far,far better thing I do than I have ever done.It's a far,far better rest I go to than I have ever known.”這就是著名的《雙城記》，狄更斯晚期的作品，寫完《雙城記》十一年后狄更斯因中風永遠睡在了他的書桌上。

閱讀原著的時候，我看了幾個月才把前半本看完，最后在寒假的兩天里一口氣讀完了后半本。狄更斯終究是英倫風里重描寫的作家，冗長是他的致命傷，但亦是這樣繁復充滿想象力的描寫成就了他。讀原著的時候，我便深深被胡狼，西德尼·卡頓吸引，第二部中，[胡狼]也是整本《雙城記》我最為偏愛的一章。是的，沒有比胡狼，這種常隨獅子等大動物之后，吃其殘余獵物，并相傳在獅子捕獵時前來相助的狼形食肉動物更能準確地來形容西德尼·卡頓的了。斯特里弗律師是卡頓的獅子，這個獅子空有龐大的身軀，卻足夠?qū)⒑强D給很好地遮掩住?？D懶散隨意地揮霍著自己的才華，甚至于難以置信地將胡狼作為自己的生存方式。而他看上去卻毫不在意。

我曾一度認為卡頓會是之后雅克的首領(lǐng)(假設(shè)狄更斯不那么遵從史實)，或者這場雙城記里某個高智商的犯罪學的實踐者，一直到最后“吉羅亭女士”重重地從高處摔下來，我摸著書后面薄薄的幾頁，知道是不會再有轉(zhuǎn)機了。

卡頓是這樣的，輕易的，死去的。胡狼若是卡頓的生存方式，那不與獅子世界相宜的胡狼般的性格仿佛也就是卡頓的全部。這樣一個不尋常的人物，包含了作者太多明顯的偏愛，感覺回到Jim.White的調(diào)子，一個行為古怪的紳士，卻疏離了自己的才華和愛人，看著這個世界落下一地雞毛，不過也就無奈罷笑笑罷?！凹_亭女士”重重摔下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向死而生”。我記得最早知道這個詞是在勞倫斯的一篇散文里，后來我才知道海德格爾。就如同勞倫斯那樣消極地看待工業(yè)化，把那些多余的樂觀拋給50年后的讀者一樣，卡頓尋求著死，把多余的一切拋給了天堂那樣的飄渺。

我們誰也不可以簡單地就將“向死而生”歸咎于消極或者積極，卡頓的死也不是某種愛情的犧牲。頓就像是一個一直走向死亡的人。而這一點他是自知的。清楚自身的弱點，更是清楚那些弱點即便可以被認識也只會猖狂地自我補充而非更替的這一結(jié)局。我們可以做的，只有收斂內(nèi)心，使自我的弱點看上去不那么脆弱，使那些弱點成為只是自知的存在。卡頓過分接近了這樣的傾向。這讓他看上去不說話卻似乎擁有一種絕望氣息，嘴角充滿自嘲和對人世的或輕蔑或恐懼。那是另一個哈姆雷特，1948年的哈姆雷特和他的奧菲利亞，只是卡頓的悲劇缺少了哈姆雷特那樣具體的原由?；蛟S也正是如此，卡頓不會傷害他的奧菲利亞。

他是那樣的，緩慢而迂回地接近死亡，好像一旦被他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就會被拉了回去，遠離了死亡。這樣，他是不愿的。在遇到露西的時候，卡頓第一次望向了與自己的人生相反的方向，但是卻并未停下腳步，只是懷抱著對自己腳步聲的疑慮和對身后美景的惋惜而將自己的行走沉了下來。直至露西嫁給了他人，卡爾也終于重新回過頭來，盯著自己的前方，然后低下頭，決定完成自己的離開。

卡頓的愛情看上去是那樣的無聲無息。然而無聲無息下的卡頓，內(nèi)心有的卻是天翻地覆般的心境的變化，這場愛情，加劇了卡頓的絕望和否定，也某種意義上給了卡頓一些更溫柔的東西。這些在吉羅亭落下來的時候都糅雜在了一起，卡頓的絕望，卡頓的溫柔，卡頓的人性，卡頓的真實，最后卡頓在心里默念：“It's a far,far better thing I do than I have ever done.It's a far,far better rest I go to than I have ever known.”

影片里將最后的鏡頭遞向了天空和云，我望著黑白片里天空模糊的灰度，想象著那會是一個湛藍湛藍的穹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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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出場很普通，除了和達內(nèi)長得一模一樣。他的形象和一個律師相距甚遠，他懶散、不修邊幅，甚至是放蕩不羈。

在法庭上的第一次相見，他就喜歡上她了。盡管他一開始并不承認，他說她不過是個金發(fā)玩具娃娃罷了。但是他卻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她昏倒了，并且急切地大叫起來。他，卡頓，是一名律師。她，露西，是一個證人，這就是他們的第一次碰面?？墒沁@個故事講訴的并不是他們兩個的愛情，露西是主角，他卻不是。所以只有他被她吸引，從此為她魂牽夢縈。我不禁想起那句歌詞“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他是大律師斯特里弗的得力助手，他被稱為是胡狼。他每天都喝酒喝得踉踉蹌蹌，但是夜晚的時候用冷水中浸過的毛巾疊放在頭上開始工作。獅子斯特里弗總是把最難搞的工作給他，而自己舒服地靠在沙發(fā)上。他們的官司每次都打得漂亮，功勞全在斯特里弗的身上，沒有人知道他付出了多少，他也不在乎，他似乎很樂意當胡狼的角色。他說：“就是在那會兒(上學時)，我也老給別人做作業(yè)，很少做自己的。”因為這是他的處世之道。我覺得我就是從這句話喜歡上他的。我默默地想，這個男人，真讓人心疼。

這個男人，他極富才華，他情感高尚，可是卻從來沒有機會，不管是施展他的能力還是表達他的情感。他無力去謀取自己的幸福，他明知自己的處世之道是不對的，卻也沒有想過要去改變，他知道自己是墮落的，可是還是得過且過，虛度光陰。我真好奇他是怎么想的，真想知道他為什么變成這樣。露西結(jié)婚后，他還是會偶爾去她家，還是懶懶散散的樣子，似乎對一切都不在乎。他似乎永遠被一種無所用心的神情所籠罩，很少有讓他內(nèi)心的光亮沖破這層陰霾的時候。但是誰也不會懷疑他對她的愛有一丁點消失。在她成了人妻人母后，他對她仍是一往情深，毫無怨艾。所以當露西的丈夫達內(nèi)面臨著被砍頭的罪行時，他義無反顧。在他決定用自己去換達內(nèi)后，他是如此地平靜，他用他的生命換來她愛的人的生命，成全她的幸福?？墒钦l來成全你的幸福呢？或許對你來說，這就是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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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更斯以法國大革命時期的巴黎和英國倫敦為典型環(huán)境，以藝術(shù)的創(chuàng)作方法構(gòu)思了感人至深的典型事件，塑造了一系列的典型人物，創(chuàng)作出有著濃重悲劇色彩的《雙城記》。他以這部小說來宣揚人道主義，褒揚和歌頌人道主義的精髓——博愛。博愛是狄更斯自身的精神追求，也是《雙城記》的核心思想?！峨p城記》中的人物西德尼·卡頓和查爾斯·達奈有著許多相似之處，如他倆都具有博愛的情懷，他們都愛露西·曼內(nèi)特，而最顯著的特點是他們外貌非常相似，簡直就像一對孿生兄弟，這就使《雙城記》故事情節(jié)的展開更具神秘的戲劇性效果。當我們讀完小說，掩卷深思，西德尼·卡頓自始至終都是為他人著想，為他人做出退讓和犧牲，以至在最后做了周密細致、十分完美的安排之后，冒名頂替，慷慨赴刑，以他一個人的生命換來曼內(nèi)特全家三代四口人的生命?？D的救贖，不僅是對露西及其家人的愛，而且還是對整個人類的愛，是偉大的博愛。

3.1不求回報的愛

卡頓的第一次出場，是在英國的法庭。查爾斯·達奈被指控犯有賣國罪，如果罪名成立，將判死刑。外貌酷似達奈的卡頓給達奈的律師斯特萊弗扔去一張紙條，意在表明證人看錯了人，使得證人巴薩“像一件陶器似的打得粉碎，使他在本案中所起的作用化成一堆毫無用處的破爛”。就這樣，卡頓用自己的智慧，舉重若輕地化解了危機，第一次營救了達奈。這第一次的出場，也表現(xiàn)出了卡頓對露西的關(guān)心和愛憐。這位卡頓先生對場上的那些細節(jié)盡收眼底，盡管他表現(xiàn)得有點漫不經(jīng)心。是他首先發(fā)現(xiàn)曼內(nèi)特小姐的頭倒在父親的懷里，并大聲喊法警去照顧那位小姐?？D深深地愛著露西，以至愛屋及烏，對露西“那幢房屋周圍的街道，以及街上鋪路的沒有知覺的石頭，確實倒有幾分感情”。多少個夜晚和黎明，他在那里躑躅、徘徊，在那里流連忘返。他和露西有過一次坦誠的談話。他聲音哽咽，他覺得他的愛會給露西“帶來不幸，帶來痛苦和悔恨，使你遭受折磨，蒙受恥辱，拖累你和他一起墮落”卡頓并不強求露西的感情，“甚至因為不可能而謝天謝地?！边@些真情實意的表白，足以證明卡頓的心胸是博大的，他是以一種超越普通男女之愛的博愛之心來對待露西。接著，卡頓說出了“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肺腑之言”：“為了你，為了你所熱愛的任何人，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如果我的人生經(jīng)歷能有幸遇上犧牲的機會，或擁有這種能力，我愿意為你，為你所熱愛的人，做出任何犧牲。”終于，卡頓“人生經(jīng)歷有幸遇上犧牲的機會”，擁有了“這種能力”，并且是超凡的能力。當達奈在巴黎被再次被捕，經(jīng)過革命法庭的審判，判處死刑，命懸一線時，卡頓出現(xiàn)了，他用生命實踐了自己“有個人愿意犧牲自己來保全你(露西)身邊所愛的人的生命”的諾言。

3.2周密的營救行動

為了營救達奈，卡頓首先打出了最有分量的A牌，把密探巴薩控制住?！艾F(xiàn)在受法國共和國雇用的巴薩先生，過去受英國貴族政府的雇用，是法國和自由的敵人。”同時，巴薩還是法國舊政府的密探，到過德法奇酒店去刺探雅克們的活動情況，并以曼內(nèi)特醫(yī)生被囚禁、被釋放以及他的經(jīng)歷等方面的情報去跟德法奇夫婦拉交情。這張牌使得巴薩“被牢牢地綁在那把斧頭之下了”。另外，卡頓還有另一張牌，就是巴薩和另一個貴族密探的狼狽為奸。那個人假裝死去，又活了過來，“在這個捕風捉影、懷疑滿天飛的動亂的巴黎，一旦把你告發(fā)，你休想活命!”這幾張牌使得巴薩俯首帖耳地為卡頓的營救計劃效勞。接著，卡頓去了藥店，買了他營救行動中十分重要的麻醉藥。然后，卡頓為達奈全家的出逃做了周密細致的安排，他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他最先想到要去露露臉。他去了德法奇的酒店，讓德法奇夫婦、“復仇女神”、雅克三號都知道有這么一個和艾弗勒蒙德長得非常像的人。一旦把達奈營救出來，他們看到達奈也會認為是卡頓，而不會貽誤大事?？D還想到了只有洛里能讓曼內(nèi)特全家逃離巴黎，脫離苦海。于是，卡頓向洛里交代了至關(guān)重要的幾件事：通行證、馬車、勸說露西等。在這連串的周到細致的安排和對洛里先生的懇切叮囑之后，卡頓再一次懇求洛里：“你要在這個院子里，悄悄地鎮(zhèn)定地做好這一切準備工作，你甚至要坐在馬車里等著，我一到，你就把我拉上車去，立即開車?！痹谒械囊磺腥堪才磐桩斠院螅D來到露西的院子，“獨自一人在那里逗留了一會，仰望著她的窗戶透出的燈光，他對那扇窗戶輕聲地向她祝福，道一聲“永別了”，然后就開始了他的營救行動?？D憑著控制巴薩的能耐，進入了關(guān)押達奈的監(jiān)獄。他以“閃電般的速度”、“驚人的敏捷，以似乎是超自然的意志和行動的力量”，強迫達奈和他交換了裝束，并在達奈寫字的時候，用麻醉藥將達奈迷倒，然后吩咐巴薩叫人來把達奈抬走，再對巴薩進行了詳細的交代。

中圖分類號:I561.07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1-1602(2016)04-0263-02

作者簡介：王海孟，渤海大學文學院12級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