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瑤“嗚哇山歌”
——最抒情的絕唱

季 慷

（南昌大學藝術與設計學院，江西 南昌 330029 ）

花瑤“嗚哇山歌”
——最抒情的絕唱

季 慷

（南昌大學藝術與設計學院，江西 南昌 330029 ）

花瑤“嗚哇”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山歌的一種，源自于花瑤人辛勤勞作時的自我愉悅、抒情作樂的歌謠，其題材均來源于生活，而其中“高腔山歌”屬于隆回瑤族山歌分支的藝術形式，藝術特征高亢嘹亮、悠遠奔放，完整全面地反映了花瑤民族與自然和諧共生、追求美好生活的境界，體現(xiàn)了花瑤人民古老、神秘而獨特的文化傳統(tǒng)。由于瑤族女性服飾色彩斑斕、花俏搶眼，故名花瑤。從古至今，花瑤“嗚哇”伴隨著花瑤人耕息勞作，伴隨著花瑤人創(chuàng)造了一個又一個民族奇跡，其具有巨大的歷史文化價值和藝術價值。

嗚哇山歌；高腔山歌；藝術特征

一、花瑤山歌的基本介紹及起源

花瑤“嗚哇”起源于我國湖南邵陽隆回縣山區(qū)的瑤族族群村落，2006年，“花瑤嗚哇山歌”被列入第一批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08年，被列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千百年來，花瑤人民居于山林之中，自給自足，在大自然中與世無爭，而花瑤“嗚哇”正是伴隨著花瑤人民勞作生息的歌唱藝術，廣闊秀美的自然風光給了花瑤人民無限的精神享受和歌唱靈感。隨著時代的發(fā)展和現(xiàn)代化建設的日新月異，傳統(tǒng)的民歌山歌藝術受到較大沖擊，花瑤嗚哇山歌被稱為“民歌中的絕唱”。湖南省隆回縣地屬湘西南部，屬多民族混居之地，花瑤是一支幾乎為世人遺忘的古老民族，該族集居于虎形山瑤族鄉(xiāng)，自古依附山林，自給自足，獨居在封閉的山林之中，自古以來，花瑤山歌還具有勞動號子的職能，伴隨著花瑤人民辛勤勞作，創(chuàng)造了無數(shù)文明奇跡。

虎形山海拔1400米，山高林密，屬高寒山區(qū)。交通閉塞，人跡罕至，正是由于這種特殊的惡劣生活環(huán)境，造就了花瑤族民堅韌頑強的民族個性和樂觀淳樸的生活態(tài)度。

花瑤山歌淵源流長，品類豐富，是中國古代流傳山歌的重要表現(xiàn)形式之一，但花瑤山歌中最具特點的要屬“嗚哇山歌”，它是花瑤族千百年流傳至今的古老民間藝術形式，伴隨著花瑤民族的成長，也記錄了隆回花瑤民族的歷史變遷。但花瑤山歌的起源卻無從考證，“嗚哇山歌”究竟起源于何時，也缺少相關文獻記載，筆者只能從先輩那里得知，秦朝初期，當時的瑤族先民耕作勞動、狩獵生息時，隨著族民迸發(fā)的歌唱靈感，作為勞動號子的雛形，逐漸孕育了花瑤山歌。在殘酷的歷史爭斗及惡劣的生存條件中，逐漸形成了“嗚哇山歌”的獨特風格。“嗚哇山歌”產生于花瑤族民平日的日常生活，因此，花瑤“嗚哇山歌”的起源是花瑤人民特定的生活環(huán)境和族群文化的必然結果。

二、花瑤“嗚哇山歌”的藝術形式及價值

（一）花瑤“嗚哇山歌”的音樂表演風格

在花瑤系山歌中，也存在藝術形式上的分支，主要分平腔山歌和高腔山歌兩種，平腔山歌在瑤語中又稱“甩客”，而高腔山歌是最具有民族特色和地方特色的花瑤山歌。花瑤“嗚哇山歌”伴奏樂器并不復雜，通常，瑤族祖民僅使用鼓和鑼來演唱。花瑤“嗚哇山歌”屬高腔山歌，演唱者多為族群內成年男性族民，由于隆回瑤族族群處于深山之中，農作距離較遠，無法聯(lián)系，為了同伴呼應，使交流傳遠，演唱方式多為真假聲結合，極具難度，并具有一定的演唱技巧?；ì幧礁枨{自由，音調悠長，演唱時，瑤族歌手可以根據情境對節(jié)奏進行伸長和縮短，在句的后面并常加用“嗚…哇”的襯詞，并在演唱結尾處伴有甩腔。

花瑤“嗚哇山歌”也兼具勞動號子的特性和職能，由于族民演唱時大多處于山間野外，不受季節(jié)限制，山歌的取材和演唱技法可以隨靈感及場景的變化而變化。作為瑤族民族傳統(tǒng)的一種勞動號子，在演唱時，常常采用一領眾合的藝術形式，并以鼓鑼的擊打來增強律動，時常用肢體語言來調動人的情緒，演唱者兼具較好的氣息支持，長唱幾分鐘氣不喘聲不搖，語言清晰，聲音嘹亮。

隨著社會的不斷進步，瑤族族民也在不斷遷徙和演變，在經歷了不同時期的洗刷之后，花瑤“嗚哇山歌”的內容、唱腔也發(fā)生一定程度演變。如今可考證的花瑤“嗚哇山歌”

藝術風格及演唱技法依然保留著其原生態(tài)獨有的特點，主要體現(xiàn)在三個方面：一是在演唱花瑤“嗚哇山歌”時，依舊采用真假混聲演唱的發(fā)聲方法，花瑤山歌的音域較高，在男聲部中，其特有的發(fā)聲技巧類似于西方美聲唱法的假男高音，發(fā)出的聲音類似“喊叫”聲，音域可達到a2-g3之間。二是花瑤“嗚哇山歌”在演唱時依然沿襲著山林之中的原生態(tài)演唱方式，其方式依舊包含獨唱、對唱、合唱、領唱等，但對唱依舊是其主要的演唱形式。三是據筆者考證，嗚哇山歌同時也是瑤民生活中的一種重要情感交流的溝通方式，演唱時，“嗚哇山歌”依舊保持著瑤語日常的口語化。

（二）“嗚哇山歌”的取材及歌詞特征

花瑤山歌在經歷漫漫歷史長河的洗刷后，目前可考證依舊傳唱的山歌僅存近2300余首，內容豐富，選材范圍廣泛，花瑤山歌選材十分廣大，極具隨意性和自發(fā)性，但依然可大致分為四類：風俗勸勉歌、生產勞動歌，歷史歌和情歌，這些都形成了花瑤山歌獨特的藝術風格，也是中國古代山歌文化的不朽遺產。

據筆者考證，花瑤人民經歷了歲月的滋養(yǎng)和哺育后，隆回花瑤人民形成了自己特有的民族語言，但卻沒有形成自己的文字體系，因此，花瑤人民并無法對歌詞保留相關的文字記載，而到了現(xiàn)代，如今的花瑤山歌也出現(xiàn)方言與漢語混唱的現(xiàn)象。

花瑤“嗚哇山歌”歌詞結構十分復雜，形式上來說具有一定規(guī)格，但也可以因時間、地點、取材的不同而打破約束。演唱格律多為四句體和六句體，也有少量多偶句體出現(xiàn)，其中六句體較多，演唱講究節(jié)奏的處理，歌詞也保持押韻的規(guī)整性。一般來說，結尾“嗚哇嗚哇……”是“嗚哇山歌”的襯詞，通常是全句最高音，歌詞運用的修辭手法上，詩歌保持著基本的“賦、比、興”歌曲文體，也經常使用對偶、排比、雙關、歇后等各種修辭手法。

花瑤“嗚哇山歌”演唱形式和音樂風格仍然保留古代“嗚哇山歌”的原生態(tài)風貌，在山歌演唱技巧和發(fā)聲方法上擁有極高的研究價值，是中國音樂文化的瑰寶，也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三、花瑤“嗚哇山歌”的前景

花瑤山歌作為隆回瑤族地區(qū)的傳統(tǒng)文化，經過歲月變遷和不斷演變走到了今天，形成了中國傳統(tǒng)山歌中不可或缺的少數(shù)民族文化。但隨著現(xiàn)代科技的不斷發(fā)展，社會文化的演變，對山瑤“嗚哇山歌”這一類傳統(tǒng)文化形成了較大沖擊，花瑤“嗚哇山歌”也在傳統(tǒng)文化和現(xiàn)代文明的矛盾中受到損失。所幸花瑤這支古老民族卻承襲了花瑤人民堅韌頑強的民族個性，生生不息，代代相傳，一直保留到了今天。為了使這門傳統(tǒng)藝術不致消失，隆回各級政府成立了“嗚哇山歌”研究學會，制定了一整套相應的保護措施，定期對“嗚哇山歌”進行采風和抄錄工作，一方面修正了對“嗚哇山歌”認知的準確性，另一方面也積極傳播“嗚哇山歌?！蓖瑫r，隆回當?shù)卣€對“嗚哇山歌”創(chuàng)建數(shù)據網絡庫，收集整理散落民間的嗚哇山歌幾千首，對花瑤“嗚哇山歌”進行詳實、全面、系統(tǒng)的記載。相信隨著政府的介入、文化部門的幫助及隆回地區(qū)旅游業(yè)的興盛發(fā)展，花瑤“嗚哇山歌”這門古老的中國傳統(tǒng)民間藝術，將得到更好的保護和記錄，形成中國傳統(tǒng)民歌藝術的璀璨明珠。而隨著現(xiàn)代生活的渲染，原生態(tài)的“嗚哇山歌”藝術形式，也將迎來嶄新的發(fā)展和演變契機。

[1]張瓊.湖南隆回縣虎形山花瑤音樂文化初探[J].中國音樂，2005（4）：141-150.

[2]聶國紅，劉懷保.音樂瑰寶——隆回花瑤“嗚哇山歌”初探[J].中國音樂，2007（2）.

[3]劉淮保，姚英姿.民族音樂瑰寶——湖南隆回“花瑤山歌”探析[J].音樂創(chuàng)作，2009（1）.

[4]禹明華，劉智群.論花瑤山歌在花瑤婚俗中的特殊功用[J].邵陽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6）.

[5]張晗.花瑤嗚哇山歌——湖南省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申報書[R].湖南省隆回縣，2006（4）.

[6]賀上升，鄒代威.隆回縣傳承花瑤文化“魅力花瑤”響譽全國[R].邵陽要聞，2009（9）.

[7]黃仕軍. 隆回花瑤：最民族的才是最能打動世界的[J]. 三湘統(tǒng)戰(zhàn)，2009（10）.

[8]徐少文.神秘花瑤——嗚哇山歌[J].新浪博客，2009（10）.

[9]劉淮保.湖南隆回虎形山“花瑤山歌”探源[J].中國音樂，2007（4）：159-161.

[10]劉永福.2007中國少數(shù)民族“原生態(tài)”民歌研究評介[J].新華社，2008（6）.

[11]楊貴新，聶小豐.一支花瑤出寨來——湖南隆回花瑤古寨成為國家級風景名勝區(qū)[J].七一社區(qū)論壇，2010（6）.

[12]董洛.湖南虎形山花瑤探源[J].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5，25（1）：20-23.

[13]楊建農.湖南隆回花瑤嗚哇山歌的形成與藝術特點[J].音樂生活，2009（12）.

[14]老后.神秘的花瑤——探尋一支藏在大山深處的原生態(tài)部落[M].長沙：湖南美術出版社，2007（10）.

[15]李曉霞，張兆南，于國良.花瑤嗚哇山歌的演唱特點及演唱技巧分析[M]. 音樂大觀，2012.

[16]蔣衛(wèi)冬.湘西文化及湘贛地區(qū)傳統(tǒng)民歌匯編集[M].民族之聲，2013（11）.

J642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