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吉賡名老中醫(yī)傳承工作室(上海,201203) 黃吉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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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yī)流派的共性和個性的探討
黃吉賡名老中醫(yī)傳承工作室(上海,201203)黃吉賡
摘要:中醫(yī)內科各流派都離不開中醫(yī)經典著作中的陰陽氣血、臟腑五行、標本病機等基礎理論,這是各流派的共性。如肺病的痰飲和腎病的水濕,均因陽虛陰盛所致。當陽虛到一定程度,則會陽損及陰,這是陰陽互根理論的病理表現(xiàn)。因“諸濕腫滿皆屬于脾”的病機,則痰飲水濕又可采用溫脾化飲、分利水濕的治則治法。丁氏內科常采用八綱辨證與臟腑辨證相結合的辨證方法,使醫(yī)者較易掌握辨證的重點。對于標實證,首先要辨別寒熱及寒熱的側重;對于本虛證,應分辨陰陽氣血的變化。治療脾胃病本虛標實階段,多投益氣健脾、疏肝和胃之法,而肺病痰飲的本虛標實階段,則用益氣健脾、理氣化痰之法。可見,各流派都離不開中醫(yī)基礎理論來指導臨床實踐。然而,各流派具體方藥的選擇、配伍、劑量的大小等,均屬于個性范疇。當流派的臨床經驗資料積累到適合科學研究的量并形成規(guī)律,能為大家所用,那么,這個個性就轉化為了共性。
關鍵詞:中醫(yī)流派矛盾論共性個性中醫(yī)經典基礎理論肺系痰飲博采眾方
自古至今中醫(yī)精彩紛呈的流派之分,承載著祖國醫(yī)學悠遠厚重的內涵。我在《黃吉賡醫(yī)學文集》里曾討論,中醫(yī)內科各種流派的共性都離不了中醫(yī)經典著作中的陰陽、氣血、臟腑、五行、標本等基礎理論,各家學說都具備這一共性。例如:當今的海派、京派、廣派、川派等皆是如此。由于地區(qū)、水土的不同、體質的差異、病情的輕重,在辨證論治上就有個性的分別。雖對某一病證的病因病機、治則治法、辨證論治、理法方藥等基礎理論的應用是相同或相似,但在具體方藥及其配伍上屬于個性改變。
比如對那些久治不愈的頑疾,所用藥物劑量的大小,一般屬于個性的范圍。臨床上常有突出單味中藥的作用,必須重劑使用方能收效的例子。譬如廣東治療重癥肌無力,黃芪用到250克;北京治療糖尿病,黃連用到100余克;四川治療痹證及陽虛喘腫證亦用大劑量附子等。
我們治療肺病見有痰飲的咳嗽、喘證、哮證,澤漆劑量在15~150克之間,對一些肺病的難治疾患,不用對劑量,就不能顯示出明顯的效果。按照病情的輕、中、重及痰量的多少,各有不同量的應用,才能取顯著療效。各個流派都是在中醫(yī)藥共性的理論基礎上,又吸取了有關各家學說的經驗,并結合本流派實踐的經驗而成。因此,各個流派個性發(fā)展的新內容,皆可為臨床教學傳承增添更多的精彩。
上世紀70年代,我研究肺系病止咳、化痰、平喘、定哮中醫(yī)藥治療過程中發(fā)現(xiàn),必須應用好寒熱虛實方藥的配伍,因為人體是在不斷地動態(tài)變化的。當年我認識了《矛盾論》中“矛盾的主要和非主要的方面互相轉化著,事物的性質也就隨著起變化”的原理,因此,我進而對肺、脾、腎病位寒熱虛實變化的大量的個性辨證論治案例進行研究。當積累了大量點滴個性經驗后,相對共性的系列治咳、化痰、平喘、定哮的協(xié)定處方就在那時形成,這亦是一個博采眾方的過程。以下我們從脾胃病、肺系病兩方面探討流派的共性與個性的關系。
1.張羹梅先生治胃病與其他流派的共性和個性
?。ǜ嗜剩┦蟽瓤屏髋芍委熚覆。瑯藢嵶C就有寒熱之分。對寒證,偏于溫中理氣止痛,用的是枳實薤白桂枝湯、左金丸、金鈴子散等加減,以桂枝心、薤白、半夏、砂仁、延胡入藥;重癥寒證加蘇合香丸;寒證中見有郁熱者配以小劑量左金丸或黃連、瓜蔞皮;熱證則用芍藥甘草湯、左金丸;若見反酸多者用煅瓦楞,酸不足者用烏梅。
我通過向張羹梅老師的長期學習,發(fā)現(xiàn)他亦是從傳統(tǒng)的中醫(yī)基礎理論出發(fā)。對治療胃病既有《內經》的寒熱辨證論治,“熱者寒之,寒者熱之”;又有標本理論,標實階段寒證溫中散寒,熱證清肝疏泄;也有脾胃論觀點:考慮要長期地鞏固療效,離不開益氣健脾的六君子湯;因見有肝胃寒熱側重,合左金丸加減以及黃連與吳萸不同的比例,在實踐中不斷整合。我初到上海中醫(yī)學院附屬曙光醫(yī)院時僅能背出幾個治療胃病的方劑,但不知如何應用。我就請教羹梅先生。他年高我近30歲,先于我到曙光醫(yī)院多年,主要負責脾胃病??崎T診和病房的治療,積累了不少經驗。無獨有偶,他告知我治胃病首先要辨寒熱。可見其與丁氏內科同出中醫(yī)基礎理論一脈,而具體方藥具有其特色一面。寒證應用良附丸、二陳湯,有脾氣虛弱者再加入理中湯;熱證宜用金鈴子散、芍藥甘草湯、左金丸加減;陰虛內熱、熱迫血行、血不歸經當以養(yǎng)陰清熱為主,方用沙參麥冬湯和補血之劑,或合四物湯及補氣制酸之劑。對于久病本虛標實之證,張老善用六君子湯、左金丸合理氣化濕和胃等。我在早期就用以上治法和方藥取得顯著效果。之后張老又強調補脾益氣養(yǎng)血佐以適當理氣之劑對長期不愈的胃病可反復使用。在此基礎上,病人常因久病不愈心情不佳,我又針對肝失條達增加了四逆散,起到疏肝理氣解郁、消除痞滿的作用。
自然,羹老在制酸用藥上也具有他的特色和個性。早期羹老用煅瓦楞,后改海螵蛸。對于海螵蛸的臨床應用,羹老有他獨特的詮釋。他認為,無論對胃酸多、胃酸少者都可以加用。他的經驗是:胃酸減少,可以不用酸性藥補充,而反用制酸藥,這樣可以刺激身體機能的提高,可以激發(fā)胃產生酸,從中醫(yī)理論上講這叫做“反佐”的作用,亦是治本的一種方法。我繼承了羹老對胃病的辨證論治及海螵蛸的用法和用量,但有時仍覺療效不力。后改用30克海螵蛸,制反酸、燒心癥狀效果有所提高;我們又了解到國醫(yī)大師張鏡人運用海螵蛸時,最高劑量達45克,于是當我海螵蛸用到50克無效時,再加煅瓦楞30克,又取得了療效。多數(shù)病癥都能得到緩解。
2.蒲公英、蛇舌草在治療胃病中的應用
在上世紀60年代初期,張羹梅這樣一位老中醫(yī)對中西醫(yī)結合已有了深刻的認識。當時醫(yī)學水平有限,還未發(fā)現(xiàn)幽門螺桿菌。但他認為胃病中的熱證可能與細菌感染炎癥有關,所以在具體用藥中加入了清熱解毒的蒲公英、蛇舌草,亦是提高療效的一個重要方面。
祖國醫(yī)學的流派枝繁葉茂,但離不開她們共同的強大的根系——祖國醫(yī)學中的精粹,中醫(yī)學術理論是千姿百態(tài)的每一根枝葉所擁有的共同的根系。
所以對有關流派的深入研究以充實本流派體系是極其有意義的。
近期《中國中醫(yī)學報》報道了山西中醫(yī)學院白兆芝教授的經驗。他治療脾胃病重在健脾益氣,兼以疏肝、清肝、降火。經驗方也離不開六君子湯、左金丸、四逆散,制酸用海螵蛸。后因患者無肝火犯胃,黃連與蒲公英合用其效不顯,改為益氣健脾為主。如此辨證施治才中的,達到滿意療效。我的“脘腹痛3方”是在羹老的驗方中增入《傷寒》中的四逆散,其義正是因為臨床上常見肝胃不和的癥候,秉著“健脾益氣,兼以疏肝”的理法方藥三方合參。此方已作為對慢性胃病遷延不愈的常用方了,亦是我很多學生臨床使用療效理想的方劑,定名為“脘腹痛3方”,并編歌訣:“六君益氣健脾胃,左金螵蛸和肝胃,四逆疏氣化痰濕,支飲痰飲兩相宜。”
雖然上海和山西相隔數(shù)千里,然在治則、治法上卻不謀而合,以此可以推斷我們理法方藥的分析和正確的辨證論治同出一脈,所以對脾胃病的痞滿證候都可以收到相同的效果。其中,我們都應用了中醫(yī)共性的學術理論,同時不可避免各自又摻入了我們個性的實踐經驗。
丁氏醫(yī)案中,左金丸的黃連、吳萸之比是6∶1,然而每個病例寒熱各有側重,如偏寒者我們吳萸用5克,黃連為3克;寒熱并重者兩者可用等量;偏熱證最高用到12∶5。個體不同其比例亦不同,才能收到滿意效果,這應屬于個性范疇。
白教授的案例,黃連用之6克,因加蒲公英30克后其效不佳,當去除蒲公英,黃連、吳萸保持在6∶3,仍是恰當?shù)?。再加上理氣溫中的廣木香,其效則顯。我們臨床上見到脾陽不健者,亦不用蒲公英,用則也不超15克??梢姡p方在中醫(yī)基礎理論上是完全一致的。
有寒熱錯雜難治病例兩例:例一,楊某,見典型的痰飲哮喘寒證。痰飲哮喘同時有嚴重的胃疾,一面用大劑量溫化痰飲熱劑澤漆湯、射干麻黃湯、左金丸三方合參,同時將溫中散寒的吳萸增至5克,黃連僅用3克,又重用海螵蛸50克,再加煅瓦楞30克,終于控制了吐酸癥;當肺部繼發(fā)感染時,溫熱方藥又可與大劑清熱之品合用,50余年的反復急性發(fā)作,經20余年的治療得到控制;當肺胃之熱邪勝過寒飲時,則黃連、吳萸之比達12∶5。例二,金某,痰飲咳嗽,長期以來多以寒飲為主,但又痰飲化熱。在以標寒證為主時用杏蘇散、澤漆湯、止嗽散合參;而以標熱證為主時則投以小柴胡湯、澤漆湯、止嗽散加減。
以上兩例雖病證不同,但中醫(yī)傳統(tǒng)的理法方藥、辨證論治都相同,屬于共性。在“標本”不同階段、不同發(fā)展過程中的肺、脾、腎、陰陽、寒熱、氣血等變化規(guī)律是一致的。但例一患者有較突出的脾胃病,決不是單純用共性方法所能解決的。因此我們集中了多家流派治脾胃的經驗,再經過長期的實踐,隨著寒熱側重的變化,得出左金丸有12︰5的比例,制酸藥量有5倍增長。這是對例一患者肺與脾的痰飲同治的方藥,既有切斷脾為生痰之源之效,又可達到培土生金之功,更有利肺病的恢復。兩例患者共性的方藥,都離不開大劑量澤漆的消痰化飲,澤漆使用的劑量都在30~150克之間。然而兩者不同之處,楊某的痰飲哮喘一旦緩解,立即停用澤漆,以調治脾胃病與補益肺脾腎合用;金某的痰飲咳嗽,因長期有輕度痰量,所以用小劑量澤漆與補益肺脾腎兼顧:這就是楊、金兩者既同又異的辨證論治。
張伯臾、劉鶴一、童少伯他們都屬于經典派,在各自所遇到的不同病例的證治上亦各有不同。如張伯臾老遇到風溫證(病毒性肺炎),善用《溫病條辨》中的銀翹散之類;劉鶴一先生遇到“傷寒”所引起的高熱風寒夾濕咳喘證(大葉性肺炎),獨辟蹊徑啟用麻黃加術湯,當太陽證轉為少陽證時,才轉用小柴胡湯加減,兩者都取得了退熱的明顯效果;童少伯老師治療腎病尿路感染時將經方同時方相結合,合用小柴胡湯、八正散、四妙丸加減取得退熱的顯著效果。以上實例說明丁氏內科前輩在寒熱統(tǒng)一論指導下注重恰當?shù)貙ⅰ敖浄健焙汀皶r方”的結合。但肺炎寒證,只發(fā)生在發(fā)病初期,一般很快出現(xiàn)熱象,此時溫熱宣發(fā)的麻黃加術湯已不適宜,所以這是一種個性化的用藥;然而我遇熱證上呼吸道感染、肺部繼發(fā)感染投小柴胡湯合銀翹散加減(即我協(xié)議方中的“和解清化方”)已成為常用驗方。前者屬于肺部炎癥的個性階段方藥,后者應是肺部炎癥的共性方藥。
伯臾老師對于虛寒的脘腹痛善用《金匱》中的黃芪建中湯,他認定的主證是多空腹痛,而無痞滿,舌苔不膩,得食則減或止;而羹梅老師認為以上腹痞滿為主,兼有噯氣、反酸、燒心,苔多較膩,兼有不同程度的黃苔,得食則增。伯老是以“經方”為主,羹老是以“時方”為主。然而,無論是“經方派”也好,還是“時方派”也好,都是在中醫(yī)的辨證論治的學術基礎上對證下藥。又如,張伯臾老師慣用銀翹散治療病毒性肺炎,童少伯老師常用小柴胡湯治尿路感染,而我們借鑒前輩師長的經驗,將二者結合,成就“和解清化方”這一驗方,擴大了使用范圍,并已編歌訣為:“柴芩和解又清熱,復加銀翹力倍增,葦莖參入治肺癰,病毒細菌皆可投?!彼?,不管對細菌性感染還是病毒性疾病,都能收到不錯的療效??梢哉f,這是在從個性轉化為共性的道路上邁進了重要的一步。
總之,各家學說和各流派都是在中醫(yī)經典、基礎理論的共性上發(fā)展而來。不過由于個人經驗的不同形成個性的流派。上海用《金匱》防己黃芪湯并合五苓散、五皮飲加減治療腎病水腫,黃芪劑量大小與水腫的程度、與退腫療效有關;而北京則用實脾飲、五苓散同樣可以退腫;之后,我們再與實脾飲相配,其效更佳。中醫(yī)肺系熱證輕重及西醫(yī)肺部感染的深淺與柴胡、黃芩、銀花、連翹等用量多少有關。我院丁氏內科對溫病中的風溫證(肺炎)運用銀翹散加減亦效佳;經典派對傷寒風寒濕重者應先用麻黃加術湯為主,后因化熱改為小柴胡湯為主,其效亦佳。眾多的流派對脾胃基本方多離不開六君子湯,但因病情變化的不同,對左金丸的比例和制酸藥劑量各不一樣。
上述各流派對疑難雜證在辨證基礎上重用某種單味和某些方劑中單味中藥有不少可貴的經驗,深究可以發(fā)現(xiàn),其在辨證論治的基礎上療效與劑量密切相關,形成了各自的個性。所以我們應該研究并吸取他們如何將病證的輕重、病程長短與藥劑量大小、論治相配合的經驗。譬如我們首先認識到生藥干澤漆性微溫,隨后從澤漆中提到9種不同的成分,最后肯定了止咳、化痰單體及逐水成分,兩個單體的溫性明顯增高,特別是化痰單體。而生藥干澤漆對呼吸病中寒證的痰飲咳嗽、痰飲哮喘是一種必用的中藥,這些都是澤漆這味中藥的共性。然而,四十五年來我們反復證實了痰飲量的多少與澤漆的劑量密切相關。例如輕度:每日痰量6~15口或50mL以下,澤漆用15~30克;中度:每日痰量16~30口,100mL以下,澤漆用45~60克;重度:每日痰量30~1000口或100mL以上,澤漆用60~150克;偏寒證與射干麻黃湯相配;偏熱證與射干麻黃湯、小柴胡湯相配;陰虛痰飲證與麥門冬湯相合:這是在辨證論治上的個性。
上世紀50年代用小青龍湯制成糖漿,名“寒咳糖漿”,治療咳喘證,對寒熱夾雜證療效不理想。70年代初我們用它治慢性支氣管炎效果不佳,因為寒咳糖漿純?yōu)闇卦?、大熱之劑,但慢性支氣管炎患者多有不同程度的化熱之象,服后咯痰反而不爽,隨著咳喘就加重。復方龍星片對止咳、化痰、平喘定哮具有普遍的作用,臨床科研證明1626例慢性支氣管炎10天療程有效率為60%~80%。本藥片溫、涼配伍1∶10,其性偏寒涼。又通過數(shù)十年大量病例實踐顯示:對咳、痰、哮、喘寒熱相兼的病例是合適的。對偏證中的偏寒證則需要用生姜紅棗湯過服,偏熱證則需要用金蕎麥片配伍,此系寒熱辨證屬于個性。另一方面,單用一般劑量無效時,加重劑量仍可提高療效,所以使用劑量與咳嗽、哮喘病情的輕、中、重有關。我們的常用劑量是每次6粒~8粒,每日3~4次,隨著病情中、重度的變化,每次10?!?0粒,每日3~4次。個別的支氣管炎哮喘劑量每次25粒,每日3次,若減為每次20粒,每日3次,哮喘即發(fā),此即屬于止咳定哮的共性的作用。
從歷史唯物主義觀點來看,古代哲理與中醫(yī)藥學共性與個性的辯證關系生成并推動了悠遠的古代中醫(yī)藥歷史。古代優(yōu)秀醫(yī)家無一不是長期錘煉,逐步積累點滴經驗而完成從個性到共性的轉化,無數(shù)個個體匯聚起來形成了共性的經典理論,并繼續(xù)不斷地汲取了各家學說的精粹,然后形成如今博大精深的傳統(tǒng)中醫(yī)藥基礎理論?,F(xiàn)代中醫(yī)界后輩們又汲取了近代前輩們的臨床經驗和學術思想,將當代的個性充實到傳統(tǒng)中醫(yī)中去,發(fā)展成為共性,為后輩們所應用。在中醫(yī)藥發(fā)展的長河中,源源不斷地有新的實踐個性接力,去充實中醫(yī)藥的學術理論,而且這是永無止境的……所以,一部中醫(yī)藥的發(fā)展史就是從個性到共性,又從共性到個性的循環(huán)往復,綿延無窮的歷史。
所以,研究和應用古代共性的經典與對當代個性的流派研究上,是同等重要的。
《毛澤東選集·矛盾論》指出:“矛盾的普遍性和矛盾的特殊性的關系,就是矛盾的共性和個性的關系。其共性是矛盾存在于一切過程中,并貫穿于一切過程的始終,矛盾即是運動,即是事物,即是過程,亦即是思想。否認事物的矛盾就是否認了一切。這是共通的道理,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所以它是共性,是絕對性。然而這種共性,即包含于一切個性之中,無個性即無共性。假如除去一切個性,還有什么共性呢?因為矛盾的各各特殊,所以造成了個性。一切個性都是有條件地暫時地存在的,所以是相對的?!币J識共性,須從認識相對的個性起,要發(fā)現(xiàn)一事物的普遍性,須從它點點滴滴的特殊性研究起。又譬如我們對澤漆的研究,正是走過了這樣一條路。那就是古代認為澤漆湯治內傷咳嗽,而在現(xiàn)代經過了中西醫(yī)藥結合的研究,確定了單味澤漆對肺系病證有消痰化飲的作用,而西醫(yī)對呼吸系統(tǒng)疾病凡見有痰飲者,澤漆是必用之品。在上世紀70年代,初步分析到澤漆中含有止咳和化痰單體及逐水成分,這可否說是對原本只治咳嗽的澤漆我們揭示了它在肺系病中化痰的更多共性,尚希望同道們共探討并指正。
·勘誤·
1.2015年增刊第101頁附錄1王翹楚的籍貫應為江蘇海安人。2.2016年第1期第61頁《近代以來中醫(yī)“腦”范疇流變研究》一文的基金項目編號應為BJGJ1523。特此說明,并向作者和讀者表示衷心歉意。
《中醫(yī)文獻雜志》編輯部
中圖分類號:R-09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4737(2016)02-0029-04
收稿日期:(2016-0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