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國初期不同高校平臺對于胡適吳宓文化觀的影響

⊙霍俐娜［寧波大學人文與傳媒學院，浙江　寧波　315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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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國初期不同高校平臺對于胡適吳宓文化觀的影響

⊙霍俐娜［寧波大學人文與傳媒學院，浙江寧波315211］

五四前后，中國“庚款留學生”開始陸續(xù)回國，并且大多走向高校，而高校也因這些人的加入逐漸開始改革。近代高校成為中國思想家、文化人的集中地，“他們往往又因為文化觀的差異而以‘群分’的方式聚集在一起，并以某所大學作為陣地，形成獨具思想特征的學派，不同學派曾在中國近代思想舞臺上進行了激烈的思想論爭?！雹俸m回國后進入北京大學，在積極改革北大的同時，以《新青年》為依托，陸續(xù)聚集了一批思想新銳的人才，形成了以胡適為核心的著眼于開創(chuàng)思想自由、人性解放的團體。吳宓回國后進入南京東南大學，與梅光迪、胡先等人合辦《學衡》雜志，迅速地聚集了哈佛留美諸生，并形成了名噪一時的學衡派，公開反對以陳獨秀、胡適為核心的新文化運動，在之后學衡派的發(fā)展中，吳宓更是逐漸成為學衡派的中堅力量。雙方回國初期，即已形成各自的派別，所處不同陣營。雖然二者文化觀內(nèi)在存在著一致性，但長期處在對立立場，使得二者原本的一致性逐漸模糊，走向了日漸分立的兩個極端。

一、北大與南高師

五四前后隨著大批留美教授加入大學，中國的各思想流派在大學中形成爭鋒之勢，與當時中國社會的新舊之爭形成呼和。北大的蔡元培先生與東南大學的劉伯明先生在治校期間秉持“兼容并包”的方針，促進了大學學術(shù)的發(fā)展，也促成了中國近代思想火花的碰撞。

（一）胡適與北大蔡元培被任命為北大校長前的北大，以它守舊的傳統(tǒng)而出名，學生們把這間大學當作是在政府中升官騰達的踏腳石，教授們也大多來自官場，在道德方面，教授和學生多聲名狼藉，他們時常放縱于賭博或嫖妓。②1916年12月，蔡元培被任命為新一任北大校長，1917年1月4日蔡宣布就職。1917年1月13日蔡元培聘任陳獨秀為北大文科學長，陳就職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聘用了此時還在美國留學的胡適。1917年9月北大正式開學后胡適進入北大，胡適與陳獨秀的交往始于陳獨秀創(chuàng)辦《新青年》時期，胡適著名的《文學改良芻議》就發(fā)表在《新青年》第2卷5期上。三人先后進入北大，由此拉開了胡適與陳獨秀一起，配合蔡元培整頓北大，共同鼓吹新文化、新思潮的大幕。

蔡元培主持北大時期，繼續(xù)學制改革，致力于改造這座思想封建、官僚氣息濃厚的學府。在領(lǐng)導體制上，建立了一些必要的機構(gòu)和規(guī)章制度，設(shè)立評議會，作為全校的最高立法機構(gòu)和權(quán)力機構(gòu)；設(shè)立行政會議，由各專門委員會的委員長和教務(wù)長、總務(wù)長組成；設(shè)立教務(wù)處，廢門改系，各系成立教授會；在學科和課程的設(shè)置上進行改革，擴充文、理兩科，停辦工科、商科，實行選科制；開放女禁。③蔡元培要改革北大的決心，正好契合了胡適在美國時就已經(jīng)存在的在中國建立一流大學的構(gòu)想。胡適自然也就成了助蔡元培大刀闊斧改革北大最為重要的策劃者。一系列的改革措施使得北大在這一時期氣象日新，整個校風充盈活力。“不僅學術(shù)空氣濃厚，社團集會繁榮，而且學風良好，秩序井然。師生關(guān)系改善，道德風尚也在轉(zhuǎn)變。舊北大那種‘老爺’作風漸漸失去市場，學生們能自由地吸收西方新興的資產(chǎn)階級思想意識。”④

蔡元培主政的北京大學一直以“兼容并包”而著稱，沈尹默先生回憶：“蔡先生到北大后，采取兼容并包的方針，辜鴻銘、王國維、胡適之、陳獨秀等新的、舊的、左的、右的、同時并存?！雹葸@一時期的北大與當時的中國一樣，正處在新舊代謝的時期，如何處理傳統(tǒng)教育向現(xiàn)代教育的轉(zhuǎn)型是北大面臨的困境，同時北大的眾學子也同樣面臨著傳統(tǒng)文化思想與現(xiàn)代文化思想在北大融合的艱難選擇。眾多的新舊學術(shù)大家在北大匯合，北大自然也就成為新文化運動的中心。同時，“兼容并包”的辦學主張也可以看出作為資產(chǎn)階級民族派的蔡元培在主政時期，對于新文化派在北大主張引進“西學”秉持的支持態(tài)度。蔡元培“兼容并包”的方針表面上是不偏不倚，但是對于封建文化思想來說，它本來一直就在北大存在著，相反，“西學”才是新興的需要去“兼容并包”的文化思想，而蔡元培的這一政策也為“西學”在北大扎根提供了條件，也為新文化發(fā)展開拓了道路。⑥有蔡元培校長的支持，有一批優(yōu)秀的中國未來的精英做學生，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友人，有中國政治中心的優(yōu)越位置，北大逐漸成為胡適回國后踐行自己的思想、完善自己的主張的一個優(yōu)良的平臺。故此，胡明在評價北大與胡適的關(guān)系時才會發(fā)出感慨：“北京大學在蔡元培任校長期間是她的黃金時代，《新青年》在與北京大學同人的蜜月期間是她的妙齡韶華。胡適正是在北京大學的黃金時代與《新青年》的妙齡韶華時唱大軸的英雄主角。胡適的一生聲名事業(yè)固然仰仗了北京大學與《新青年》，但北京大學與《新青年》的光榮與生色也未嘗能離得開胡適個人的努力?！雹哌@段話道盡了胡適與北大糾纏不清又不可分離的關(guān)系。

（二）吳宓與南高師學衡派的主力人物在1922年聚集到東南大學，創(chuàng)辦了《學衡》雜志。這些人物多是留美學生，之所以會選擇東南大學作為陣地，得力于當時主持東南大學校務(wù)的副校長劉伯明的支持，也與當時東南大學與北大截然不同的學風有關(guān)系。

東南大學在民國四年至民國八年，開設(shè)學科注重作為基礎(chǔ)的文理教育與實用的工商教育齊全并進和平衡，有別于蔡元培先生主持北京大學時重視發(fā)展文理教育的辦學思想，東南大學更加注重實業(yè)教育，以至于當時即有人稱“北大以文史哲著稱，東大以科學明世”⑧。1921年，南高師改為東南大學，成為與北大并列的兩所國立綜合性大學，劉伯明任東南大學副校長，聘梅光迪入該校任教。劉伯明，江蘇南京人，美國西北大學哲學博士，后轉(zhuǎn)學哈佛研究院深造，在西北大學時與梅光迪是同學。1919年回國后就兼教南京高等師范學校的課程，在職期間邀請時任職南開大學的梅光迪入該校任教?！皠⒉骷嫒莶闹难葜v，持論也比較穩(wěn)健、公正。既有對新文化運動倡導者過激言論的批評，以防新文化運動導致傳統(tǒng)文化與現(xiàn)代新文化的徹底斷裂，引起中國文化發(fā)展過程中的‘失范’；同時，他對文化保守主義者一味反對新文化運動也有尖銳的批評。正是這種一方面積極扶植具有獨特文化品格的《學衡》，同時又清醒于文化時勢的襟懷，使他能團結(jié)一批長于中西之學的學人，聚首南京?！雹釙r任史地部主任的史學家柳詒徵，生物系主任胡先等學者的治學也影響了當時東南大學的學風。與北大相比，東南大學偏于傳統(tǒng)的詮釋闡發(fā)，重批評重繼承自守，但是又不是一味守舊，主張科學與人文思想的現(xiàn)代結(jié)合。關(guān)于東南大學學風，郭斌和曾概括為：保持學者人格、尊重本國文化、認識西方文化、切實研究科學。⑩這種風氣與吳宓的人文主義文化觀頗為符合，故此成為吳宓踐行理想的不二之選。

吳宓之所以放棄北京高師的邀請，答應(yīng)梅光迪出任南高師西洋文學系教授，既是信任梅，同時也是對于南高師不同于北大一般追隨新文化派的認可，他曾在應(yīng)邀之后提出：“梅君自言，深得所教學生之尊崇信服，故南高師校學生，鮮有附從‘新文化’者?！?東南大學遠離新文化派的中心北京，并秉持著這種保守學風，為吳宓回國之后抒發(fā)觀點、闡釋思想提供了良好的氛圍，而吳宓的嚴謹篤實也進一步影響了當時的東南大學。

二、“新文化派”與“學衡派”的分歧

胡適與吳宓在回國之初就已經(jīng)分屬不同的文化派別，其一言一行在五四時期均代表了所屬派別的立場。五四時期的派別之爭具有“為反對而反對”的風氣，新文化派與學衡派雖在愛國圖存上有著一致的立場，但是長期的派別論戰(zhàn)使得兩個派別的分歧日益明顯。胡適是新文化派的核心，學衡派的代表是吳宓；二者的文化觀，一方面受到團體中同仁的影響日漸成一體系，另一方面二者表達觀點時同樣也受限于所屬不同派別的分歧。

（一）新文化派的旗手——胡適胡適在回國之前，就已經(jīng)在《新青年》上投稿，他的《文學改良芻議》更是在國內(nèi)引起了轟動；胡適到北大后，北大已經(jīng)有陳獨秀、李大釗、錢玄同、高一涵、周作人、劉半農(nóng)、陶孟和、劉文典、朱希祖、沈尹默、章士釗等人，很快胡適憑借他溫和的性情和良好的交際與這些人熟悉起來，蔡元培“教育方面的自由政策，使北京大學成為舊派保守學者和新知識分子之間的一個公開論戰(zhàn)場所，而且新知識分子也因此得到聯(lián)合的機會”?。此時的北大，學生中的保守勢力依然占主導，教師中已有一部分教授是新人物了。而胡適的到來“無疑是給北京大學吹進了最強勁的東風，北京大學那批新思想的教授們已經(jīng)意識到他們要干一番事業(yè)了，他們已經(jīng)感覺到那陣已經(jīng)吹來的東風會把整個中國文化思想界吹綠”?。胡適的到來，影響的不僅是北大的一批教授，北大的學生同樣也被這股趨新的浪潮影響。一批之后在近代中國思想文化和社會發(fā)展方面都扮演過重要角色?的學生，也被拉入了新派的陣營。初到北大，胡適是以《中國哲學史》的講授將北大學生征服的，不過他最先征服的兩個人是在學生中極具威信的傅斯年和顧頡剛。?有傅斯年的保駕護航，胡適在學生中的威信逐漸地確立，而面對巨大壓力和挑戰(zhàn)的胡適也在這一時期用加倍的努力換來了他中國學術(shù)的成熟。余英時先生總結(jié)說：“胡適把北大國學程度最深而且具有領(lǐng)導力量的幾個學生從舊派教授的陣營中爭取了過來，他在學術(shù)界的地位才堅固地建立起來了?！?1918年12月北大的學生傅斯年、羅家倫、顧頡剛、俞平伯等創(chuàng)辦了《新潮》月刊，請胡適做顧問，《新潮》與《新青年》并稱姊妹刊，在倡導新文化、反封建、反禮教、打倒孔家店上與《新青年》有一樣的主張；《新潮》雜志的一批主將與胡適既是師生又是朋友，他們在學術(shù)思想以及文化觀念上都緊跟胡適的步伐。格里德評價胡適在這一時期的地位時說：“二十六歲的胡適是其中最年輕的人物。但是，他那無可懷疑的受過西方教育的歸國者身份，他在北大的地位，以及他與《新青年》的聯(lián)系，都標志著他是這個雖然規(guī)模較小但卻條理分明、影響巨大的先鋒派的天然領(lǐng)袖?！?

1918年1月，胡適參與了《新青年》的編輯工作?！缎虑嗄辍吠耆挠冒自捨模捎脴它c符號，新文化派在意識精神上以胡適為核心的局面形成。一般來說，新文化派主要的觀點是反對舊思想、舊倫理、舊道德、舊制度、舊文化、舊宗教等舊的中國傳統(tǒng)，提倡新文學改革、科學、民主、自由等新學。在提到反對派的非難時，陳獨秀說：“他們所非難本志的，無非是破壞孔教，破壞禮法，破壞國粹，破壞貞節(jié)，破壞舊倫理（忠孝節(jié)），破壞舊藝術(shù)（中國戲），破壞舊宗教（鬼神），破壞舊文學，破壞舊政治（特權(quán)人治）。這幾條罪案。”而陳獨秀對于這些非難也欣然接受，但是這也正是新文化派此時的取向，就是要“破舊立新”。雖然新文化派由胡適和陳獨秀引導，但是其中的一些學生卻遠遠地走在了教授的前面，越發(fā)地走向激進。

（二）學衡派的中堅——吳宓1921年吳宓回國任教于東南大學，這一年由梅光迪發(fā)起并籌辦的《學衡》雜志也基本成型，《學衡》的第一次會議在吳宓的寓宅召開，團結(jié)在《學衡》雜志下的社員也就是東南大學學衡派的基本成員。第一次會議時，參加會議的成員是：梅光迪、吳宓、劉伯明、胡先（北大預(yù)科畢業(yè)，留美，任東南大學生物系主任）、蕭純錦（留美，任東南大學經(jīng)濟系主任）、馬承（暨南大學教授）、邵祖平（東南大學附中教員，唯一不是留美學生或大學教授的成員）、柳詒徵（曾赴日考察教育，東南大學歷史系教授）、徐則陵（留美，東南大學歷史系主任）等?，共九人，成員背景主要是留美并在東南大學任教的學者。其后東南大學文史哲各系科的教授以及部分的東南大學的學生也向《學衡》投稿，與吳宓同為哈佛同窗的湯用彤、顧泰來、樓光來在這一時期陸續(xù)聚集到東南大學。這批由清華留美預(yù)備班一直到哈佛的好友再次在東南大學齊聚，而這次的聚首，他們的團體已經(jīng)擴大，思想日趨成熟，儼然成為影響中國近代思想文化的一股力量。學衡派的創(chuàng)立是以反對新文化運動為起點，宗旨是：“論究學術(shù)，闡求真理，昌明國粹，融化新知。”李思純指出，中國近代的急劇變化，“以一語括其總因曰“新舊思想之沖突”七字而已，此沖突蓋中國文化估定價值之關(guān)頭，亦即中國文化之生死關(guān)頭。”?對于中國文化的重估，學衡派認為必須要對中國歷史作一個全面的考察，也就是融會古今，才能真正發(fā)現(xiàn)其價值，而中國文化的價值就是以“人倫道德”為中心。在對中國文化的宣傳上，學衡派以柳詒徵的《中國文化史》最具代表性。與新文化分庭抗禮的過程中，針對新文化抨擊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禮教問題、孔家店，都引起學衡派的激烈爭論。學衡派認為“中國文化，有可與日月爭光之價值”?；“中國最大之病根，非奉行孔子之教，實在不行孔子之教”?；孔教是我國數(shù)千年道德倫理的最高精華，“以道德論，吾中國數(shù)千年孔孟諸哲所示孝弟、仁義、慎獨、省身諸義，實足贍用于無窮”?。中國是倫理之國家，禮儀之邦，“今雖禮教陵遲，然而流風未沫”?。中國長久就來即因風俗禮制人倫來維系，禮是維系社會秩序，約束社會參與者的一個重要規(guī)范；學衡派將“禮”視為孔孟道德倫理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中國文化的根本之所在，學衡派維護禮教實際是在維護禮教所代表的中國人倫道德。關(guān)于吸收西方文化、建設(shè)中國新文化的路徑，吳宓的觀點很有代表性，他提出：“今欲造成中國之新文化，自當兼取中西文明之精華，而熔鑄之，貫通之。吾國古今之學術(shù)德教，文藝英章，皆當研究之、保存之、昌明之、發(fā)揮而光大之。而西洋古今之學術(shù)德教、文藝典章，亦當研究之、吸取之、譯述之、了解而受用之。”?

學衡派作為一個知識群體在東南大學只維持了短暫的一年多，從創(chuàng)辦伊始就存在諸多矛盾，吳宓與梅光迪之間的分歧尤其明顯，到1923年初梅光迪不再投稿《學衡》，對吳宓主編《學衡》之內(nèi)容多有批判；1923年胡先赴美進修，《學衡》社之原始社員除邵祖平、柳詒徵、繆鳳林、景昌極外，沒有人再過問社務(wù)或談?wù)撾s志內(nèi)容。對于學衡派打擊更大的是，它的重要支持者和撰稿人劉伯明病逝，從此以東南大學為中心形成的學衡群體漸趨解體，許多學衡派的元老級學術(shù)大家轉(zhuǎn)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學術(shù)研究方面。學衡派雖然是由梅光迪發(fā)起，但是它的核心人物確是吳宓，自始至終，所有大小事、款費支出等均由吳宓一人承擔，故此，吳宓稱“《學衡》雜志竟成為宓個人之事業(yè)”?。

由吳宓主辦的《學衡》在東南大學時期存在的時間雖然短暫，確是《學衡》最銳意進取的時期。吳宓通過《學衡》實現(xiàn)自己的個人追求和現(xiàn)實努力，對《學衡》所背倚的語言文化資源和對新文化所背倚的語言文化資源的雙重清理批判，以完整的文化姿態(tài)對五四新文化展開全面批判，使得東南大學時期的《學衡》在現(xiàn)實批評（通論）、學術(shù)清理（述學）以及文學創(chuàng)作（文苑）幾個方面都有令人注目的實際展開，并呈現(xiàn)出一種比較成熟的思想文化面貌。?

三、余論

民國初年的新思想和新文化的興起，是一場特殊的思想文化運動，具有自身的特點：一是海外歸來的留學生在其中發(fā)揮領(lǐng)導作用；二是大學教授和學生是主力軍，形成一個領(lǐng)袖和追隨者密切互動的群體，產(chǎn)生群體效應(yīng)；三是新知識分子掌控現(xiàn)代傳媒，掌握話語權(quán)；四是大學成為思想文化中心，呈點狀分布，構(gòu)成新思想和新文化的特殊空間形態(tài)。這是就新思想和新文化整體而言。但所謂新思想和新文化并非一個聲音，一個論調(diào)，而是各種不同觀念相互碰撞，呈現(xiàn)思想的火花。這正是新思想和新文化的特點。新文化派和學衡派都是新思想。不同的留學生群體，不同的大學空間場域，構(gòu)成了民初新思想和新文化一道亮麗的風景。

①吳民祥：《“新人文主義”與東南學風》，《浙江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1期。

②?周策縱：《五四運動》，湖南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67頁，第70頁。

③④⑥呂林：《世界著名學府·北京大學》，湖南教育出版社1989年版，第23頁，第27頁，第28頁。

⑤沈尹默：《我和北大》，見《過去的學?！罚辖逃霭嫔?982年版，第38頁。

⑦?胡明：《胡適傳論》，人民文學出版社1996年版，第387頁，第370頁。

⑧梁敬淳：《然疑錄·記北大（附東大）》，轉(zhuǎn)引自《中國近代教育史資料匯編》，上海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第1017頁。

⑨沈衛(wèi)威：《“學衡派”與南京大學》，《文史知識》2002年第5期。

⑩郭斌和：《南京高等師范學校二十周年紀念之意義》，《國風月刊》1935年7月第2期。

???吳宓著，吳學昭整理：《吳宓日記（1917—1924）》，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98年版，第227頁，第235頁，第235頁。

?這一時期支持胡適的學生以及之后的成就列舉。傅斯年：極有影響的史學家和言論家之一；后來擔任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所長；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任國立臺灣大學校長。羅家倫：史學家、教育家及言論家；后來擔任北京的清華大學及重慶的國立中央學校校長；國民黨政府中的高級官員。顧頡剛：著名的中國古代歷史學家及民俗學家。康白情：浪漫派的抒情詩人。毛子水：教育家及國學家。江紹源：教育家及宗教歷史學家。何思藻：教育家，后來擔任山東省主席和北京市市長。俞平伯：著名的散文作家、詩人和《紅樓夢》專家。楊振聲：中國文學教授、作家，曾任國立青島大學校長。馮友蘭：著名的哲學史家和哲學家。朱自清：著名的散文作家及詩人。

?胡適講中國哲學史，“辟頭一章是‘中國哲學的結(jié)胎時代’，丟開唐、虞、夏、商，改從周宣王講起，這一改把北大學生充滿三皇五帝的腦筋，驟然作了一個重大的打擊”，關(guān)于這一段歷史顧頡剛的《古史辨》第一冊《自序》中有詳細的敘述。

?羅志田：《再造文明的嘗試》，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158頁。

?格里德著，魯奇譯：《胡適與中國的文藝復興》，江蘇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67頁。

?李思純：《論文化》，選自湯一介主編《國故新知論——學衡派文化論著輯要》，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5年版，第107頁。

?《學衡雜志簡章》，選自湯一介主編《國故新知論——學衡派文化論著輯要》，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5年版，第494頁。

?柳詒徵：《論中國近世之病源》，選自湯一介主編《國故新知論——學衡派文化論著輯要》，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5年版，第149頁。

?邵祖平：《論新舊道德與文藝》，選自湯一介主編《國故新知論——學衡派文化論著輯要》，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5年版，第120頁。

?柳詒徵：《中國文化西被之商榷》，選自湯一介主編《國故新知論——學衡派文化論著輯要》，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5年版，第416頁。

?吳宓：《論新文化運動》，選自湯一介主編《國故新知論——學衡派文化論著輯要》，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5年版，第88頁。

?段懷清：《〈學衡〉與東南大學》，《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2000年第5期。

作者：霍俐娜，寧波大學人文與傳媒學院在讀碩士，研究方向：中國近現(xiàn)代史。

編輯：張晴E-mail：zqmz060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