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飛
朱明宇說,他沒有什么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旅游。他喜歡挑戰(zhàn)條件艱苦的旅游路線,因為“趁年輕有體力、有膽量,還能玩兒”。
從珠峰南坡下來的時候,朱明宇最迫切的希望就是洗個澡、吃頓火鍋。盡管西藏也已淪為一個被過度消費的“大路”旅游地,但每個進藏的人總是抱有自己的別樣期待。這片號稱“離天堂最近”的雪域高原,似乎真有一種神奇的自潔能力。西藏像一個巨大的港口,每天吞吐著不計其數(shù)的進出港船只,天卻依舊蔚藍,云卻依舊雪白,水卻依舊清澈見底。朱明宇十年前進藏,所見所感是更原生態(tài)的高原?!拔腋矚g還沒被開發(fā)過的自然景觀,而且不喜歡走回頭路。”朱明宇玩兒起來很“瘋”,和計劃性極強的工作狀態(tài)相比,顯得很是分裂。五個人,一臺越野車,朱明宇和同伴從北坡上珠峰。車很顛簸路很陡,高原反應(yīng)很強烈,朱明宇很HIGH。珠峰大本營人滿為患,有一頂帳篷住已經(jīng)是不錯的條件,但更能讓朱明宇記住的是在海拔5000多米看到的日出。不愿原路返回的朱明宇和同伴協(xié)商后,沿珠峰南坡直接奔向了尼泊爾。受西南季風(fēng)影響,珠峰南坡的植被變化豐富。“先是寸草不生的積雪冰川,然后看到零星的草地,又漸漸看見低矮的灌木,直到看到大片的森林,你會感覺到越來越強烈的生機。”朱明宇的聲音忽然安靜下來,也許車窗外這一路漸次變化的植被,詮釋了一部分他對西藏之旅的內(nèi)心期待。
在中尼邊界友誼橋通關(guān)出境,語言不通的朱明宇聽懂了一句英文——一名當(dāng)?shù)厝酥钢磉呑约旱募哲囌f,“I have a jeep,five people”。事實證明旅行確實是一件隨遇而安的事,朱明宇跟著這輛當(dāng)?shù)厝烁脑爝^的吉普車在尼泊爾平平安安兜了幾天風(fēng)?!拔矣⒄Z不行,在國外旅行,這是個很大的挑戰(zhàn)。”朱明宇有點悻悻然,語言不通或多或少影響了他的旅行計劃。
我們必須得感嘆,只有“有膽、任性”的人,才會在英語和法語都不嫻熟的情況下,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法國之行。相信朱明宇在巴黎街頭發(fā)現(xiàn)找不到火車站的時候,確實還是會有點慌神兒的。不過這和打印錯了火車票相比,也不算什么了?!吧宪囍?,我發(fā)現(xiàn)我打印出的車票和別人都不一樣!在國外逃票是很嚴重的污點行為,語言不通,我沒法兒證明我的清白……”這個小插曲最終也是有驚無險,當(dāng)看到車廂內(nèi)兩個韓國人也舉著一樣的車票,朱明宇瞬間淡定了。不過這和坐錯了火車相比,再次顯得不算個事兒了。不清楚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總之當(dāng)朱明宇忽然意識到不大對勁時,火車已經(jīng)跑了一段時間?!八懔四蔷瓦@樣吧,反正都是沒去過的地方,到哪兒都一樣?!弊e車也沒有影響朱明宇的興致高昂,再加上忽然在車廂聽見“鄉(xiāng)音”,這段旅程簡直由意外變成了意外之喜——他在車廂聽見很標準的普通話,一位中國大媽在責(zé)備兒子。大媽及其隨行的兒子熱心地給朱明宇指點了如何在這條走錯的線路上仍然玩兒個痛快。之后朱明宇索性買了一套印有當(dāng)?shù)卮硇跃包c的明信片,想去哪里,抽出一張明信片,路人總能給你指出正確方向。
“我也不會完全地毫無計劃,其實無論去哪都會提前做功課。大方向還是謹慎的。”朱明宇說這是常年的工作習(xí)慣帶來的影響。他感嘆年紀大了,膽子越來越小,會選擇更安全平和的旅游路線。朱明宇有點惆悵沒有完成的新疆南疆之行,“西北線條件也很艱苦,但是也充滿樂趣,可惜當(dāng)年只挑戰(zhàn)了北疆?!北M管惆悵,南疆已不在朱明宇的旅行計劃中,他更愿意去一趟希臘或者以色列。一人和一地,也許一生便只有一次相見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