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杰
童趣天成 川行無拘
——賞潘川的“童趣系列”人物畫創(chuàng)作
楊 杰
中國畫最早的起源無疑是從人物畫開始的。眾所周知,從東晉的顧愷之到隋唐的閆立本、吳道子,北宋李公麟,明代仇英,清代任伯年,再到新中國的徐悲鴻、蔣兆和……直至當代畫壇優(yōu)秀的人物畫名家,1000多年來,中國人物畫壇氣象萬千、風光無限,形成中國悠久繪畫史中無可替代的宏大景觀?!敖酱胁湃顺?,各領風騷數(shù)百年?!鼻宕娙粟w翼的名句無疑是對這一景觀成因的最明確、精辟之解釋——中國畫的發(fā)展正是在歷代優(yōu)秀畫家的不懈努力下,在他們自覺對前人的反復總結繼承和不斷創(chuàng)新推進中完成的。由此,歷史上每一位優(yōu)秀的代表畫家便成為后人尊崇的偶像和研究的對象,而其作品則順理成章地成為世人爭相收藏賞析的文化財富。事實一再證明,優(yōu)秀的藝術家會不斷改寫歷史,而歷史也永遠銘記他們,無論在什么歷史時期,對于收藏家而言,尋找、判斷、辨別和發(fā)現(xiàn)當下優(yōu)秀而富有潛力的藝術家是多么的關鍵和重要。
潘川是中央美術學院培養(yǎng)的優(yōu)秀青年畫家,也應是當下收藏家們關注和重視的未來新秀。她本科期間求學于央美油畫系一畫室,該畫室以研習歐洲十五世紀文藝復興以來的嚴謹寫實繪畫傳統(tǒng)為方向,并且因成果卓著而廣為人知,靳尚誼、楊飛云、王沂東等當代寫實油畫名家便是該畫室的精神代表,大學能被選入該畫室學習的人鳳毛麟角、倍受艷羨,潘川能在本科四年成為其中一員,無疑是對她個人良好的藝術素質和超強寫實造型能力的最好證明。出人意料的是,潘川在研究生深造階段卻轉向了自己完全陌生的中國畫專業(yè),師從名師李洋教授研習中國寫意人物畫。如此大的專業(yè)跨度和轉型,使得外界難免產生不解與質疑,但潘川卻用獲獎和被母校收藏的畢業(yè)創(chuàng)作反復證明著自己的選擇與實力——有著巨大文化差異的中西繪畫傳統(tǒng),竟然如此戲劇性地融合共存于這位年輕柔弱的女畫家身上——這種獨特而傳奇的學習經歷充分展現(xiàn)出潘川獨立而成熟的藝術追求與理想,同時也更造就了她與眾不同的創(chuàng)作能力和藝術才華。
中國人物畫及其文化精神歷經千余年的積淀,匯集無數(shù)精英藝術家的思想精髓,自成一套完整嚴密、內涵豐沛的藝術體系。但無論創(chuàng)作題材和表現(xiàn)技法的如何千差萬別,“神韻”始終是中國人物畫的核心價值和評判標準,只有具備“神韻”的作品,方才能稱之為佳作。我認為:神者,乃形象之精華;韻者,乃形象之動態(tài)。精于形象,自不難求得“神韻”。而潘川的“童趣”系列作品無疑是符合“神韻”這一標準的??v觀該系列作品,藝術家將天真爛漫的孩童作為創(chuàng)作對象,題材截取孩子們歡快無憂的各種日常生活場景——無論是玩鬧嬉戲,還是牙牙學語,亦或是撒嬌調皮……已為人母的潘川通過自己細致入微的生活觀察和體驗,以水墨小寫意設色的藝術手法,完美地把握和再現(xiàn)了自然天成的童趣天地之“神韻”,使作品給人以輕松自然、意趣盎然、真摯無拘的藝術感受。
該系列作品雖創(chuàng)作于扇面、斗方、對裁等小尺幅紙面,但因藝術家大膽而果敢的內容取舍,細膩而巧妙的布局安排,使得畫面簡潔明快,主體突出。這種大膽而獨特謀篇構圖,既符合傳統(tǒng)中國畫對于章法的品評要求,又極具現(xiàn)代主義構成趣味,使觀者在欣賞到畫面豐富內容和細節(jié)時完全不覺紙面的局促,同時又還因其中大量的留白與層次關系而獲得極佳的藝術遐想與感受張力。
在用筆上,藝術家在作品中的皴擦點染、描繪勾勒、起承轉合,均彰顯出難能可貴的簡潔明快與輕松自如,使畫面效果毫無繁冗拖沓之感。由此,觀者足以見識和領略藝術家那穩(wěn)健自信的造型能力和精準到位的筆線功夫,而畫面中所描繪的那些天真爛漫的孩童們便頑皮、可愛地“跑”到眾人眼前,“活”了起來,使人無不為之所動——潘川確實做到了“意為筆之體,筆為意之用 ”,從而使自己的作品形神皆備、妙趣橫生。
清新雅致的用墨與設色亦是潘川該系列作品的另一特色與亮點。古人認為“五色令人目盲”,故傳統(tǒng)中國畫最為崇尚和主張的是“黑白兩色為原色”,進而有“墨分五色”、“墨分六彩”之說,潘天壽先生也曾談到:“吾國繪畫,一幅畫中,無黑或白,即不可畫矣。”可見黑白兩色使用得好,能強化繪畫的視覺感受,會有出人意料、“妙超自然”的效果。在潘川“童趣”系列作品中,她既很好地掌握和使用了傳統(tǒng)水墨豐富的藝術表現(xiàn)力,同時又憑借自己在油畫學習中培養(yǎng)出的細膩且敏銳的色彩感受能力,按照自己的意念和想象,大膽地使用色彩,并恰如其分地在作品中自由應用,做到了“隨類賦彩”、雅而不俗。如此一來,在墨與色的交響變奏之中,潘川的“童趣”系列作品既保有清新高雅的傳統(tǒng)修養(yǎng)意趣,又不失豐富亮麗的現(xiàn)代審美情韻。
一件優(yōu)秀的藝術作品,就應該是一個和諧統(tǒng)一的整體。通過對潘川“童趣”系列作品在構圖、用筆、用墨設色等各方面的分析品賞,我們便可以發(fā)現(xiàn)其中難得的高度和諧性與統(tǒng)一感,也正是這種周全細膩、恰到好處的藝術把握與創(chuàng)造,能讓我們不同文化背景的觀眾,從不同的角度真切感知到作品的動人之處,進而被其深深感染和觸動。
可謂是:童趣天成,川行無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