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訪畢加索

胡世宗

每天在這大海上航行，感受著白晝與夜晚的交替，更明確地懂得了拂曉、黎明、清晨……這些名詞所包含的意義，以及它們之間的區(qū)別。

船到巴塞羅那。大家都到前甲板上觀看這個很早就聞名世界的城市的容貌，首先見到的是與我們這條大船模樣相同的另外兩條大船，原來它們也是歌詩達公司的郵輪，而且并不比我們的船小，三條歌詩達同時在一個港口聚會，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啊，“三歌”——“大西洋號”、“幸運號”、“迷人號”三艘歌詩達大船在此會師了！那個“幸運號”可載客3800人！據(jù)說，這個巴塞羅那港是歌詩達的老窩兒，而且這個港是歌詩達幫助修建的。與三條歌詩達郵輪一起靠岸的，還有一條別樣的大郵輪。郵輪生活是歐洲人休閑生活的一種常態(tài)選擇。這個深水港不必用接駁船“倒短兒”，把乘客運送到岸，而是大船直接靠到岸上。

昨晚因有在郵輪上報名參團的一班旅游大巴晚點到碼頭，乘客上船遲到，所以郵輪沒能按時出發(fā)。我們大西洋號需要在這設(shè)備、零件、技術(shù)條件都好的巴塞羅那大港認真修整，幾天后就要橫跨幾乎是無邊無際的大西洋了。

碼頭上，有我們出行的大巴，也有成排的出租車等待自由行的乘客乘坐。這兒的出租車一色是黑底，車身上左右后各一塊顯眼的黃色，很好認。我們船上有一對離休干部，家有四棟別墅，旅行中不舍得打的，一分錢都不愿意多花。

今天我們選擇參加了“巴塞羅那之旅”這個項目，導(dǎo)游是個50歲左右的女性，叫芭拉瑪，司機叫伏來里，歌詩達派出的導(dǎo)游正是我們選擇的旅游部的王敬。王敬說，這兒是所謂“金豬四國”，就是非常有錢，過著慢吞吞的悠閑無比的生活。“金豬”二字可真是太形象了。大家開始聽了以為是“金都四國”，后來弄清楚第二個字是“豬”之后都爆笑不止。巴塞羅那景色優(yōu)美，賊骨頭也多，就是小偷多。王敬提醒大家格外加小心，背包不要背在身后，要放在胸前;拍照時手機和相機要拿得很緊，免得小偷一把掠走。她的話兒讓我們腦子里都繃緊了弦。

碼頭不遠處有一個廣場，非常高的一座雕像就是哥倫布手臂指向遠方的塔狀的建筑物。

我們到達18世紀前的主城區(qū)，房屋和街道都是老模樣。哥倫布本是葡萄牙人，他有周游世界的宏愿和設(shè)想，游說自己的國王沒有成功，卻說動了西班牙國王，給了他一個五艘大船的船隊，還派出幾百個水手跟隨他，使他成功到達大西洋彼岸。待他成功地回來見西班牙國王，帶回了沿途各國奉獻的禮物。他到達了美洲大陸，手抓金沙回來，說是那里遍地是金子啊，這就引發(fā)了大批移民潮流般奔向了美洲大陸……

巴塞羅那主城區(qū)有160萬人居住在這兒，人口密度最高。大車環(huán)行在這古老的狹窄的街道。這兒距離法國200公里，兩個來小時的車程。

我們看到了1992年舉辦奧運會的那個體育場，對面有個發(fā)音叫“夢端”的博物館，充滿了歐洲風(fēng)情，1925年這個博物館曾是國王的宮殿。我們看到了體育競技大學(xué)，還有足球場。司機盡量把車開得慢一些，讓我們細細觀賞城區(qū)獨特美麗的景致。

我們下車到1929年建立的西班牙村?，F(xiàn)在已無人居住，成了旅游參觀項目。你怎么能想象，西班牙人，在這個叫西班牙村的地方，建造了緊緊挨著的各式各樣的房子，每個房子都代表一個省區(qū)的建筑風(fēng)格，這里成了西班牙各種建筑風(fēng)格成品的大全。到了這個西班牙村，就等于游歷了西班牙全國啊，多么有想象力的西班牙人啊！

我們參觀了一個玻璃工藝品廠，生產(chǎn)流程仍是極原始的，用長長的火鉗子夾住玻璃物件，放到火里燒得通紅，然后坐下來迅速操作，按操作者想象的去制作，成品室里擺放著各種色彩和形狀的玻璃工藝品。

這條小街兩邊的住宅小陽臺上都有粗粗的鐵柵欄，這是防盜的，陽臺上養(yǎng)著花，表達著人們對生活的熱愛和渴望。

今天最難忘的是經(jīng)對角線大街來到了特別著名的建筑圣家堂，這是西班牙偉大建筑家高迪的遺作。高迪不滿社會的頹廢，打算建一座贖罪教堂讓信徒們來這里祈禱，為有罪的人們求得寬恕。這個大建筑沒建完，高迪就因車禍?zhǔn)攀?。建筑曾停止?952年再次動工，這個龐大的建筑現(xiàn)已完成百分之六十，預(yù)計竣工時間是2026年?！妒ソ?jīng)》中各個場景在整個建筑中像立體的圖畫一樣展現(xiàn)出來。圣家堂附近車流人潮簡直不可想象，全世界來這兒參觀的人多得不可計數(shù)。圣家堂設(shè)計詭異無比，一股精靈之氣從每一個角落透露出來。我們在這座偉大的建筑對面的街道上仰望、拍照，購買與此相關(guān)的紀念品。我想，巴塞羅那有這么一座圣家堂，足可以迷倒全世界！我這個孤陋寡聞的人，來此之前，參加環(huán)球游之前，竟然不知道世界上有如此高大、宏偉、奇麗的建筑。

車行蘭布拉大街，忽然見到有中文字餐館“紫竹林火鍋”，倍感親切。牽狗行走的人不少。這條街上有很多高迪設(shè)計的建筑，它的南端是海港地區(qū)的和平門廣場，廣場中央矗立的就是哥倫布了望塔，原來這個雕像不能僅僅稱為雕像，它是一座了望塔。這條街上一個中國那樣的套間要價歐元100萬。

我們還看到了醫(yī)學(xué)院、宗教學(xué)院。

在市中心和其他的地方，我們見到了紅白相間顏色的一排排自行車，這是給大眾預(yù)備的，只花47歐元就可領(lǐng)取到家使用一年。政府以此倡導(dǎo)環(huán)保。

我們還參觀了一個奇妙無比的建筑，叫米拉之家，也是高迪作品，而且是他建筑之高峰之作，全部建筑沒有直線，體現(xiàn)曲線之美，整個建筑如同微波起伏。樓頂超級漂亮。高迪的作品提醒人們，房子不光是住人，一定要有美感！

從圣家堂到玻璃工藝品，可以想見西班牙人民是熱愛藝術(shù)的人民！老城區(qū)有藝術(shù)家的藝廊、服裝店、酒吧和唱片店，是巴塞羅那的心臟！這心臟跳動的完全是藝術(shù)的旋律！

我們逛累了，恰好有一塊空地，有兩個秋千，我們像孩子一樣在這兒蕩秋千，引發(fā)了來自法國的一群年輕人在路旁歡呼。他們?nèi)绱藷崆楹蜎_動，我迅速去拍照，他們竟然特別樂意，并主動與我們合影。

導(dǎo)游說：“西班牙經(jīng)濟不怎么景氣，中國人來投資的不少，收購出售地毯之類的西班牙特產(chǎn)。落戶在這兒的中國人可以生兩三個孩子。在這里學(xué)中文成風(fēng)，都知學(xué)中文難，但也要學(xué)，為的是與中國人打交道。一個商家有了難處，就說‘快找中國人，他們寄希望中國人把它盤下來。有13000華人在巴塞羅那。”導(dǎo)游正說著，窗外就見“中國花店”四個中文大字，小店擺滿了鮮花。在這兒生活并創(chuàng)業(yè)的同胞們展示著自己的青春與活力！

有許多同伴想繼續(xù)購物，導(dǎo)游給留下緊急聯(lián)系電話的號碼，如何打的回碼頭，告訴他們公交車怎么坐。

惠娟有點兒累，我們回到船上午餐，休息一會兒。

我也瞇了有半個小時。我一直有一個情結(jié)，就是到了西班牙，到了巴塞羅那，要看看畢加索的痕跡，我知道畢加索在西班牙，在巴塞羅那，有過生活和創(chuàng)作的經(jīng)歷。

今天晚上，郵輪離開碼頭的時間是零點，乘客最后到船的時間是21：30。時間絕對夠用了，我必須抓緊這個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千載難逢，必須決定！我立即穿上衣服，到二層服務(wù)中心，請值班的服務(wù)員周洪珍幫我寫了英文的“畢加索博物館”一行字，因為網(wǎng)上有“畢加索美術(shù)館”的稱呼，我又請她寫了這樣的英文，免得因翻譯不同而錯失尋找到的良機。小周很是負責(zé)，還用另外的紙片寫下我們碼頭的地址和緊急聯(lián)系電話號碼給我。

我拿歌詩達卡離船，在碼頭遇一小車，我拿紙條問司機，司機幫我聯(lián)系，讓我上了一個大巴車，這是3路公交短途車，費用是3歐元往返，單程2歐元。我拿給司機看，司機讓我坐他這個車，到了有哥倫布塔臺的那個大廣場，這是3路公交車的終點了，乘客全下光了。司機不讓我下車，他竟然開著這么大的車，幫我找能會中文和英文的人，以便與我交流。他和我都看到了三個年輕中國人，他開車去追，竟然沒追上，三個年輕人上了前面的大巴車走了。他拿著我的紙條下車，領(lǐng)我找到一個車站調(diào)度員，這是一個發(fā)須濃密的男子。他接過這個“使命”后，帶著我到廣場一側(cè)，從一個活動售飲料的小鋪子朝主人要一張小地圖，這是巴塞羅那的地圖，他用我的筆在這上面畫兩個圈兒，一個是我們腳下這地方，即哥倫布廣場，一個是畢加索博物館。很慶幸，這兩個圈兒距離不是太遠。他把地圖給了我，并用手指著前方的道路，告訴我到哪個地方，左轉(zhuǎn)即可。我做了兩腿移動的姿態(tài)，即問走去可以嗎？他點頭。我走了幾步，仍感到茫然，擔(dān)心出錯。恰好有一輛電動三輪車停在那兒。我把地圖上的畢加索博物館指給三輪車主人，我發(fā)音“畢加索”，他聽懂了，他讓我上車。我擔(dān)心被勒索，便想問價錢。我不會英語更不會西班牙語，我拿出一張5歐元的鈔票讓他看。他立即從他錢袋里拿出一張5歐元的票子，又拿出兩個1歐元的硬幣給我看，我明白是要7歐元，馬上表示同意。我坐在這三輪車上，這小伙子簡直是風(fēng)馳電掣，讓我享受到在巴塞羅那大街上兜風(fēng)的快樂。因為是敞篷，又不像汽車那么快，一路上，我用PAD拍照了很多好看的風(fēng)景和人物。

穿大街，過小巷，橫穿豎過，我記不得過了哪些街道，就到了一個游人密集的地方，小伙子把車停下，示意不能往前走了，前面是一條更窄的不能通車的路。我繼續(xù)拿出小地圖示意問：畢加索就在這兒？他笑著點頭。我給他7歐元，并請路人為我們倆合影留念。他拉我走了有20分鐘吧。

我走進這一條塞滿了人的小巷。我用一個“塞”字足以表達我對這條街上行人之眾的形容了。

這是一條有多家藝術(shù)品展覽和銷售的藝術(shù)之街。有個體繪畫并出售的，太多的小店出售美術(shù)作品或與美術(shù)相關(guān)的物品。

沒走多遠，我見有一長隊人在路右側(cè)排著，我拿出那張小周給寫的紙條問：畢加索博物館在哪兒？這位先生比劃著告訴我，這兒就是，他們都是排隊等候進入?yún)⒂^的人。我就在隊尾排上了。很快，我后面又有眾多人排上了。許是這個博物館（或稱美術(shù)館）擔(dān)心參觀者進入太多會有礙文物的安全，所以放出多少人，放進多少人，很有節(jié)奏和規(guī)律。

我耐心地排著隊，并用PAD拍路過的各色行人，還有一個樂隊在前面演奏，原來這個六七人小樂隊就在畢加索博物館門前，他們吹、拉、彈，沒有唱，他們用反扣的帽子向路人索討小費，我往帽子里放了1歐硬幣，因為我拍了他們，是不是更應(yīng)該付給小費?。?/p>

排隊排了一個小時左右，終于得進這座藝術(shù)的殿堂。我這個美術(shù)門外漢慕名而來，但畢加索的大名是我在小學(xué)讀書就得知的。那時是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正是抗美援朝運動時期，報紙和刊物上發(fā)表了畢加索畫的那只鴿子，象征著世界人民愛好和平的意愿。我深深地銘記了這位畫家的名字。據(jù)說畢加索加入了法國共產(chǎn)黨，是法國共產(chǎn)黨黨員。

入館參觀券需要用歐元購買。12歐元一位。這里嚴禁拍照和錄像。購票后上二層，我見人家都戴音譯耳機，我就比劃問這里的服務(wù)員，他們聽懂了，就指給我下樓，交5歐元，并保存身上的小包，是不是擔(dān)心把譯音復(fù)制帶出去啊？不要求音譯的不必存小包的?？墒俏乙笾形?，他們做一個遺憾的手勢，意思說沒有中文！太遺憾了！

我從第一展室的第一幅畫——一位老者看起，第二幅也是一個老者，是一個禿頂?shù)睦项^兒，第三幅是一個長須和絡(luò)腮胡子者，第四幅是一個青年男子……我一幅幅看，用筆記下我的印象和感受。第七、八、九幅都是小幅風(fēng)景畫，與海相關(guān)，其中一幅有船。從第十幅到十四幅是風(fēng)景，有農(nóng)屋、牲畜、雞和鳥。接著是素描，多是農(nóng)家景象：海，海邊，修女，信徒，女人，女人背影，月亮，人群，灶臺，門楣，樓群，云空。從第四十八到五十一幅，是男人模特，兩個是半身的，兩個是全身的，全身的為側(cè)身。接著，第五十二幅是婚禮場面，蠟臺旁，新婚女子全身白紗，頭上戴著白花組成的花環(huán)，她半跪著在讀一首小書上的詩吧？畫面上共有四人，另三個為新郎、牧師和伴童。接著，有三幅探望病人的素描，都特別小，明顯是后面看到的那幅醫(yī)生給重病人瞧病的大幅油畫的草圖。大畫上，那個戴白罩帽的修女一手抱著病人的孩子，另一手端著精美的銀器水杯。醫(yī)生右手掐著懷表，在計時，在診病人的心跳次數(shù)，左手號脈。病人的手枯萎，黑得嚇人，青筋暴露;而醫(yī)生的手紅潤、豐滿，從兩只手看出畫家構(gòu)思和表達的精妙之處?？床欢畼?biāo)簽上的英文，不知這幅畫的標(biāo)題。

有些小幅畫是雨中，傘、河景、雕像、單棵樹、樹林、林中路、海浪、山、山上的房子。海浪呈白、灰、褐三種顏色，層次極分明。有一幅畫農(nóng)家的儲藏室，有簡單的農(nóng)具，有倒地的圓木桶。第七十一幅是人物像，男子兩撇小胡子，胡尖向上翹著。素描中有的是鉛筆，有的是鋼筆，有的是靜物，有的是人物草圖，有一幅很溫情，男子與躺在床上的病女人親吻。有的人物朦朧極了，看不清臉面，畫的只是輪廓。第八十九幅是與亡者告別的場面，有哭泣的老人，有的悲傷至極與亡者親吻，他身后有人雙手拉著他，黑白色調(diào)，看不清面目。有的寫意屋內(nèi)景觀，陽光強烈，照射進屋，兩窗上的玻璃如被點燃，與外面的陽光呼應(yīng)如火。

接著是門窗、街、街上行人，有兩幅鉛筆素描的裸體人像。有眾多人物的集會，有丑陋女人的半身像，人丑陋，畫面色澤卻是艷麗的，女人只有紅衣很閃亮。還有一個極丑的女人，裙裝，裙是破舊之裙，女人赤臂，裸著腿腳。第一百一十五幅是花卉、果盤，色澤新穎。接著是變形人，鼻子、嘴、眼睛，全不在一個方向上。在這前面，我看到展出四幅畢加索工作照片，這照片異常珍貴。扭曲的水杯，畢加索自畫像共有兩幅，都是單線條的，其中一幅有色彩。有畢加索制作的藝術(shù)陶器。有睡著的病女人，有水杯與花，有寫實人物像，有乞丐立像，變形人體，有一個畫框，四周有人頭、水瓶、水、魚、牛頭、拉草的車、果樹……畫框里空空如也，沒有任何物件。這時候我看到第一百三十二幅，是一位很美的端莊的女人大像，衣飾華麗，是一個半身像，太美了！接下來十余幅素描，有一幅裸女，有飽滿的乳房，黑色長發(fā)過胯，整幅畫都是藍色調(diào)的，唯有兩個乳尖是紅色的。另有一公主似的年輕女人像，艷麗之極，有項鏈吊墜兒在脖子上，臉和頸部外，衣飾有極多的小紅點點，讓人覺得華貴無比。從第一百四十六幅開始，變形的人像多起來，可見畢加索的畫觀隨著年齡的漸長而隨之變化。人與獸，人與鋼琴，花瓶，有的人像無眼、無耳、無嘴，人成了幾何圖形。第一百九十四到第二百零二幅，幾乎都是彩色變形畫，人頭是三角形的、四方形的，只有那只下面的白貓還以寫實狀態(tài)活在畫面里……

有集體參觀聽講解的，有單人聽譯音耳麥的，有的匆匆走過，有的緩慢細看。我沉醉在畢加索創(chuàng)造的藝術(shù)空間里。我請人在博物館里可以拍照的二層展室外面拍了一張照片留作紀念。

走出畢加索美術(shù)館（也稱博物館），我對著大門靜靜望了一會兒，想著剛收到畫家戰(zhàn)友李人毅發(fā)來的邀請我觀看在電視臺播出的他的畫展的信息，我想如果是他來，一定要比我收獲大多了！

我沒有再打的或坐電動三輪車，我不斷問路人，哥倫布廣場的方向，當(dāng)我遠遠地看到高高的哥倫布聳入云霄的青銅像時，心一下子就托底了！我快速步行到游人熙熙攘攘的哥倫布塔臺下，坐上往返于碼頭的2歐元一票的3路巴士，我見那個給我指方向的調(diào)度員還在車旁，他認出了我，我們緊緊擁抱了一下，我向他表示了感激?？上н@公交車上的司機不是我來時的那一位了。

這個巴士直開到我們歌詩達大船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