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海英
(廣州康大職業(yè)技術學院 應用外語系,廣東 廣州 510363)
語用修辭視野下不禮貌策略的選擇識解
——以家庭沖突場景為例
龍海英
(廣州康大職業(yè)技術學院 應用外語系,廣東 廣州 510363)
不禮貌現(xiàn)象普遍存在于交際中,而家庭沖突呈現(xiàn)出多樣性的不禮貌策略選擇,反映出較高的語用價值。說話者在日常交際中為達到交際目的會通過不禮貌言語行為對聽話者實施面子威脅行為。在動態(tài)的語言交際活動中,語言使用者選擇不禮貌策略的行為過程同時也是在進行趨間性的言語控效。文章以家庭沖突場景為例,一方面論證Culpeper不禮貌模型的普適性,另一方面觀察語用修辭與不禮貌策略的契合度。
不禮貌策略;家庭沖突;不禮貌模型;語用;修辭
語用學和修辭學都以語言運用作為研究中心,互有交叉。前者研究的是語言使用的規(guī)律,后者研究的是語言具體運用的手段。語用以遵循語用學所提出的會話原則、禮貌原則為主,而修辭則以懂得適應題旨情境運用語言的原則、方法為主[1]。修辭是言語交際中的話語控效行為,其調控的最終目的是有效顯明交際者意圖。語言使用者選擇不禮貌策略的行為過程同時也是在進行趨間性的言語控效[2]4。但在語言使用過程中不禮貌原則是否和修辭發(fā)生交叉與融合?不禮貌語言使用者如何在言語交際過程中構建和改變人際關系?本文重點關注與以上問題相關的語用修辭視野下的不禮貌現(xiàn)象。筆者通過收集與分析語料,結合修辭手段對不禮貌策略框架進行分析,并統(tǒng)計融合了修辭手段的不禮貌策略在家庭沖突場景下的分布,旨在通過豐富的語料,探索語用修辭視角下的不禮貌策略的選擇與實現(xiàn),通過討論不禮貌策略的修辭手段的使用頻率來揭示這一語用現(xiàn)象的本質特性,從而論證Culpeper不禮貌模型在家庭生活話語中的普適性,觀察語用修辭與不禮貌策略的契合度。
(一)“不禮貌”定義
言語不禮貌現(xiàn)象是人類交際中普遍存在的常態(tài)之一,它在引發(fā)、發(fā)展與管理、結束等各個階段都受制于復雜的語境因素,體現(xiàn)典型的語用特征。最近二十來年,國內外學者開始關注此類語言現(xiàn)象,從不同角度進行了研究。實踐證明,不禮貌現(xiàn)象普遍存在于交際中,不禮貌話語的選擇及其對交際的影響有很大差異,而現(xiàn)有的禮貌理論并不能對不禮貌現(xiàn)象作出系統(tǒng)的闡述和分析?;厮荻Y貌的研究歷史,自從Brown 和Levinson的“面子理論”[3]及Leech的“禮貌原則”[4]250提出后,國內外學者從多種角度對言語禮貌現(xiàn)象進行了較為充分的研究,禮貌研究從此站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而相對于如火如荼的禮貌研究,學界對不禮貌的研究關注嚴重不足。很多禮貌的研究者把不禮貌簡單地預設為禮貌的缺席,無形中回避了不禮貌研究。Leech甚至直接提出不必給予不禮貌行為太多關注,因為它僅僅是“一種邊緣行為(rather marginal to human linguistic behavior)”[4]253。Culpeper在結合Goffman、Brown 和Levinson等人研究的基礎上,從語用策略出發(fā)對“不禮貌”給出如下定義:“不禮貌是旨在引起社會負面影響即社會不和諧的策略的使用,這些策略是為了攻擊對方的面子”[5]353。之后,Culpeper進一步將不禮貌定義修改為“用來攻擊對方面子并以此造成社會沖突和不和諧的交際策略”[6]35。Bousfield支持這一定義,認為不禮貌是“交際者故意實施的威脅面子行為”[7]239。綜上所言,言語不禮貌概念的核心就是說話者威脅聽話者面子且令后者產生不快的言語行為或話語。
(二)語用修辭與不禮貌研究的關系
綜觀21世紀以來國內語用學研究的狀況,其與修辭學[8-10]的交叉研究勢頭強勁。語用學主要研究語言的使用與理解,研究人怎樣運用詞語組成句子進行交際,語用探索近年來在不斷向多角度、多維度發(fā)展。語用學和修辭學有很大的互益性,二者可以相互合作。比較修辭和語用的定義可以看出,兩者都注重符號研究,均屬于動態(tài)研究,兩者具體研究對象、范圍、著眼點以及研究方法雖然不盡相同,卻可互相借鑒、互相促進。在研究的空間上,學者們已經開始運用關聯(lián)理論分析修辭,對交際修辭的語料進行語用分析,從關聯(lián)原則和美學理論角度探討雙關語的運作方式等,并從仿擬生成過程的語境干涉和仿擬接收過程的語用推理等多個角度進行了有益的嘗試。何自然認為,語用、修辭密切相關,建立一門修辭學與語用學聯(lián)姻的漢語語用修辭學,既有現(xiàn)代漢語修辭學發(fā)展的趨勢作依據(jù),又有現(xiàn)代語用學的理論滋養(yǎng),而且是順應人們提高語言能力的需要[8]40。冉永平[11]在第十屆國際語用學研討會述評中認為,實現(xiàn)語用學和相鄰學科之間的對話,尋找它們之間所隱藏的共性和一體化是語用界面討論的根本目的之一?!罢Z用學”和“修辭學”這兩門學科之間存在著相同的語言學發(fā)展背景和相同的探究論題與結論,最終促成了語用修辭學這門新興學科的建立。
語用修辭是利用語用學所探討的語用規(guī)律來組織修辭策略、達到修辭效果的一門修辭學分支[12],其主要任務是對“話語構建、話語理解、言語環(huán)境、角色環(huán)境、前提和背景、言外之意”等進行研究。修辭講究表達效果和接受效果,其最終目的是追求交際雙方人際互動的效果,準確地理解話語的含意。筆者從李軍[2]5的觀點中得到啟發(fā),話語活動的根本目的在于以最有效的話語策略去影響聽話者,驅使聽話者對說話者交際用意作出說話者所期望的特定理解和反應,從而實現(xiàn)交際的目的。因此,我們認為,在語用修辭視角中,不禮貌言語行為取得的交際效果是由說話者有意調控言語交際的進程和交際的各種參與因素,在相關語境下運用針對性的話語策略,促使聽話者對說話者所采取的不禮貌策略及其交際效果作出理解與反應,從而實現(xiàn)不禮貌事件的具體功能。
(一)Culpeper 不禮貌框架及其定義
為了解釋語篇及會話中的不禮貌現(xiàn)象,Culpeper[6]28提出了包含五大類策略的不禮貌框架(見表1)作為對Brown和Levinson的禮貌框架的回應:(1)直接不禮貌策略(bald on record impoliteness);(2)積極不禮貌策略(positive impoliteness);(3)消極不禮貌策略(negative impoliteness);(4)間接不禮貌策略(off-record impoliteness),亦即表層禮貌策略;(5)拒絕禮貌策略(withhold politeness)。其后,Culpeper和Bousfield等[13]通過研究軍事訓練中批評話語的電視錄音及交警與車主的對話等語料擴展了Culpeper的不禮貌語言交流的動態(tài)型模式。筆者認為,Culpeper模式簡明概括且具可操作性。
表1 Culpeper 不禮貌策略類型及其定義
策略類型定義直接不禮貌指的是在有關面子的場合故意攻擊聽話者的面子,以直接、不含糊及簡明的方式實現(xiàn)面子威脅行為。積極不禮貌指的是說話者用來損害聽話者正面面子需求的策略。Culpeper把這個策略又細分如下:故意冷落對方、忽略對方的要求,把對方排除在外,表明與聽話者沒有關系,對聽話者表現(xiàn)出不感興趣、不關心和冷漠,用不合適的身份標志,用含糊隱晦的語言,尋求分歧,讓聽話者感覺不舒服,用禁忌詞語,直呼其名等。消極不禮貌旨在損害聽話者負面面子需求的策略。如:恐嚇威脅、輕視嘲笑、侵犯說話者私人空間、明確將聽話者和否定體聯(lián)系起來、讓聽話者感覺欠自己人情、身體上阻礙通過、語言上打斷對方等。表層禮貌使用明顯不真誠的禮貌策略來實施面子威脅行為。拒絕禮貌期望禮貌的時候沒有禮貌。
其中,面子有積極(正面)面子和消極(負面)面子之分。積極面子指希望得到別人的認可、贊同和喜愛;消極面子指希望別人不要把愿望強加在自己身上,不受來自他人的干預。
(二)修辭手段類型
前文提出,在語用修辭視角中,不禮貌言語行為在相關語境下運用針對性的話語策略,從而實現(xiàn)不禮貌事件的具體功能。在不禮貌策略的選擇中,不禮貌言語使用者通過一定的手段在言語交際過程中構建和改變人際關系。既然交際中的語境也是構成修辭原則的關鍵因素,那么言語使用者在不禮貌策略的選擇過程中,是否會體現(xiàn)出修辭方式的迥異?
一般修辭的各種規(guī)則簡稱辭律,特殊修辭的各種格式簡稱辭格。辭律和辭格都是修辭的規(guī)律或模式。辭律可以概括為兩種,即詞語選用的規(guī)律和句式選擇的規(guī)律。辭格是人們在長期的語言實踐中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能增強語言表達效果的、具有固定格式的話語形式。漢語的辭格多種多樣,各具特點。郭紹虞曾指出:“漢民族思維能力很強,尤其擅長具象思維,喜歡在萬事萬物之間發(fā)現(xiàn)某種聯(lián)系,進行聯(lián)想和想象……對偶、比喻、起興、借代、比擬、象征等修辭手段的運用都表現(xiàn)了漢民族的這種思維模式,所以這些修辭手段在漢語中顯得特別活躍?!雹俦疚闹饕懻摷彝_突中較為活躍的辭律或辭格。
(一)語料搜集
Culpeper及Bousfield的研究語料多數(shù)集中在談話雙方職權不平等的立場上,并不具備普遍的解釋力。筆者研究的語料源自江西衛(wèi)視的談話類欄目《金牌調解》,該節(jié)目邀請一對(或多個)有矛盾的當事人進入演播室,主持人和人民調解員現(xiàn)場為當事人進行分析調解。節(jié)目中充滿了生活沖突、互動性、法庭辯駁等元素,適合作為本研究的語料。筆者選取了100例家庭沖突調解案例為研究語料,涵蓋夫妻、父母與子女、婆媳、翁婿、岳母與女婿、兄弟姐妹等發(fā)生的沖突。所選材料有一定的代表性并且契合本研究的核心問題。下文將從研究語料中,抽取家庭成員最常發(fā)生的沖突實例,從中觀察漢語語境下日常生活沖突中不禮貌策略的選擇并進行語用修辭分析。研究基于Culpeper的不禮貌模型。
(二)基于案例的語用修辭分析
1.直接不禮貌及修辭
(1)(妹妹責怪哥哥不讓她看望生病的母親,并指出大哥貪錢。)
妹妹:他就是要錢嘛!
大哥:她不是人,這個人,根本不是人!
分析:面對妹妹的犀利抨擊,大哥評價妹妹“不是人”,采取了直截了當?shù)牟欢Y貌表達實現(xiàn)了面子威脅行為。激動情緒中,使用排比和反復手法加強語氣,充分表達內心的憤怒,力指妹妹撒謊。
2.積極不禮貌及修辭
(2)妻子:(指責年邁的丈夫偷偷見初戀情人)你思想不純潔!
丈夫:人生好像個舞臺一樣,這是最后的收官之作了,謝幕以前的小插曲而已。
(3)女兒:這個事情我要還原一下。
媽媽:還原個屁!
(4)妻子:我對你有愛,你相信嗎?
丈夫:你真的愛我,你會動不動就要和我離婚?
分析:例(2)語境中,丈夫在語言上表面是禮貌的,但是他的意圖是為了掩飾自己偷偷見了初戀情人的不安,通過晦澀難懂的語言掩蓋了事實,例如“謝幕”“收官之作”“插曲”等表面很文藝的字眼,連續(xù)采用幾個比喻,直接使妻子表示無法理解和接受,仍屬不禮貌策略。
例(3)語境中,媽媽使用了禁忌語“屁”來直接攻擊女兒的面子,產生積極不禮貌的人際關系負面效應,這一類型的冒犯性的話語是公開性的不禮貌。同時,媽媽粗魯?shù)卮驍嗔伺畠旱脑捿?,也損害了女兒的正面面子——希望他人認可的需求。
例(4)語境中,丈夫通過反問的方式采用積極不禮貌方式對妻子的愛進行了否定,不承認兩人之間的共識和聯(lián)系,尋求分歧,損害了妻子的正面面子需求。
3.消極不禮貌及修辭
(5)女婿:我給他家里每個人磕頭道歉。
岳母:你有給每個人道歉嗎?你算什么蔥呢?你這種人我還看不起你。
分析:例(5)語境中,岳母對女婿的道歉并不領情,采用了反問法質疑其是否有真正道歉,反問其“算什么蔥”,用“蔥”來比喻女婿的地位,直接說“我看不起你”表達了對女婿的蔑視嘲笑,損害了女婿的正面面子,同時,由于該言語試圖阻止女婿的道歉要求,也就損害了女婿的負面面子。
4.表層禮貌(虛假或諷刺性禮貌)及修辭
(6)媽媽(對女兒的話不滿):你真會說,你可以去做演員了。
(7)妻子:我說你就是想她。你去吧,我說我和你離婚,要得吧?我放你一馬。你也放我一馬,我們互相放。我這人就是心地好,我善良,我成全。
分析:例(6)語境中,母親表面上夸獎女兒“會說”,可以做“演員”,實際上是通過反語和夸張,諷刺女兒撒謊水平高超,做人不厚道,成功地攻擊了女兒的正面面子。
例(7)語境中,妻子的意圖并不是真的要離婚,主要是想通過“離婚”“成全”等反語的方式來諷刺丈夫,態(tài)度明顯不真誠,實施了正面面子威脅行為。
5.拒絕禮貌及修辭
(8)(女兒現(xiàn)場指責母親過分偏心弟弟,并進行犀利的言辭控訴。)
主持人:小月,我問下你,假如媽媽能跟你表達出來,她對你現(xiàn)在的狀況很是心疼,你會不會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小月:(沉默不語,搖頭)
分析:例(8)語境中,女兒在媽媽期待其回應的時候,通過沉默、搖頭等拒絕執(zhí)行來回應,沒有表現(xiàn)出聽話者所期望的禮貌。在這個不禮貌策略的使用中沒有使用修辭方式。
(三)結合修辭手段的不禮貌策略在家庭沖突場景下的分布統(tǒng)計
筆者選取了談話類欄目《金牌調解》中的100個家庭沖突片段,對不同關系下各種不禮貌策略及修辭的使用情況進行兩個維度的統(tǒng)計分析,結果見表2。
表2 Culpeper模式下不禮貌策略使用的總體分布
不禮貌策略直接不禮貌積極不禮貌消極不禮貌表層禮貌拒絕執(zhí)行總計次數(shù)94226212100百分比9%42%26%21%2%100%
由表2可知,就各種不禮貌策略的使用頻率來看,積極不禮貌策略總數(shù)達42例,占整體的42% ,這表明在家庭沖突中,說話者更趨向于從打擊聽話者的正面面子需求方面來實施不禮貌行為。消極不禮貌策略也被較高頻率地使用,其與積極不禮貌策略使用比例總計達68%,證明家庭沖突中的不禮貌主要體現(xiàn)在這兩個策略上。直接不禮貌策略的使用比例只有9%,說明了雖然面臨強勢沖突,家庭關系依然是最終維系樞紐,話語使用者并不輕易挑戰(zhàn)家庭維系的底線。表層禮貌策略占21%,僅次于消極不禮貌策略,說明了在互不相讓的前提下,比起直接威脅對方面子的行為策略,部分家庭成員更愿意使用反諷及明顯不真誠的策略進行交際。拒絕執(zhí)行策略最少,只有2例,占2%,說明家庭沖突中話語雙方都主動爭取話語權,必須要爭出高下,誰也不愿意首先退出交際。值得注意的是,Culpeper模式里細分出來的侵犯對方空間、使用不得體的身份標記、讓對方感覺不自在、用不敬名稱稱呼聽話者的名字等方式在家庭沖突中并不常見。此外,《金牌調解》作為電視臺的一檔節(jié)目,必然會向觀眾呈現(xiàn)較激烈的家庭沖突,這也會影響不禮貌策略的選擇。
在不禮貌框架下統(tǒng)計分析的這100個沖突場景中,只有18例場景沒有使用到任何修辭手段,其中包含了拒絕執(zhí)行這一不禮貌策略,在期待禮貌的時候沒有禮貌,通常表現(xiàn)為用沉默退出交際,這便體現(xiàn)不了修辭格的使用,在統(tǒng)計中也一并給予剔除。剩余82%的案例中都使用了各種修辭,可見修辭和不禮貌語言行為充分融合,達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不禮貌策略中常用的修辭手段比較統(tǒng)計結果如圖1所示。
圖1 不禮貌策略中常用的修辭手段比較
由圖1可見,第一,在家庭沖突場景中,交際中比較常用的有比喻、反問、反語、夸張和排比等五種修辭手法。第二,反問和排比的比例明顯高于其他修辭格。說明了在家庭沖突場景中,語言交際者在選擇不禮貌策略的時候更加趨向于通過反問和排比來加強語氣,表達憤怒和不滿。家庭成員在交際過程中,因為彼此之間感情上的內部關聯(lián),很多情況下并不直接表達自己真正意圖,反而采用反問的修辭格做到形式上的將心比心,以理服人。第三,在表層禮貌策略選擇上,為了在爭吵中達到以退為進的目的,雙方(夫妻關系為多)經常采用反語,對對方表達虛假或嘲諷性禮貌,表現(xiàn)出明顯不真誠以實施面子威脅行為。第四,排比有利于增強說話者的氣勢,加強語言表達效果,交際者通過用肯定形式反問表否定,用否定形式反問表肯定體現(xiàn)了強勢的面子威脅。第五,通過比喻,能將沖突中想表達的內容說得更生動具體形象。其中不乏為了加強憤怒語言的渲染力,烘托氣氛引起聯(lián)想效果而采用的夸張手法。最后,語料顯示,在各種言語沖突場景中,各種修辭手段是夾雜交叉使用的,有的沖突場景會同時使用兩種或以上的修辭格。而在沖突性對話中,各種不禮貌策略也更多的是混合使用,很少單獨使用,這又驗證了Culpeper[5-6]的分析。
本文采用語料分析為主的研究方法,探析了在語用修辭角度和Culpeper的不禮貌模式下日常生活沖突中不禮貌策略的選擇,為該模式的普適性提供了有力依據(jù),也驗證了語用修辭和不禮貌策略的契合度。
受題目和篇幅的影響,本文的語料來源只有一檔電視談話類欄目,因而略為單一。雖然是較為真實的情景再現(xiàn),但矛盾調解雙方在鏡頭前的表現(xiàn)可能會有掩飾或夸張的成份。筆者認為,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還可以廣泛地收集更豐富的、真實自然的語料。在語料收集和選取方面,還可關注不同方言區(qū)特有的詞匯、表達風格及語言習慣等。
感謝廣東省高職教育外語教學指導委員會教學改革項目(G2013077)對本研究的支持。
注釋:
①參見張潛:《修辭語法論稿》,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5月第1版,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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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ontheOptionofImpolitenessStrategiesfromthePerspectiveofPragmaticRhetoric:BasedonFamilyConflicts
LONGHaiying
(AppliedForeignLanguageDepartment,KangdaVocationalTechnicalCollege,Guangzhou510363,China)
Impolite phenomena lie in common daily communication,while family conflicts display various options of impoliteness strategies and show the relatively high pragmatic value. Speakers carry out face-threatening acts on the listener by impolite speech acts in order to communicate in daily communication. During dynamic speech acts,the language user chooses and monitors efficiency of language. Based on the scene of family conflict,this article demonstrates the universality of Culpeper’s impoliteness modes and observes the possibility of integrating pragmatics,rhetoric and impoliteness strategies.
the option of impoliteness strategies;family conflicts;impoliteness modes;pragmatic;rhetoric
H030
A
2095-2074(2015)03-0028-06
2015-04-21
龍海英(1977-),女,廣東湛江人,廣州康大職業(yè)技術學院應用外語系講師,漢語國際教育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