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呈現(xiàn)出時間的金黃與腐朽

惠永臣

是什么呈現(xiàn)出時間的金黃與腐朽

嗓音里有易碎的骨頭

風(fēng)吹起來的時候，誰忘記了帶走歌聲里的鄉(xiāng)土

寒冷的節(jié)氣里，有著一堆灰燼

曾經(jīng)烤火的人已離開了這里

不斷變換視角，看到的仍是窗口那么大

這個冬天

歌聲不是來自這里

下午的枝條有著堅硬的詞語

一顆塵埃的輕

不足以驚動這里的一切

那么，是什么呈現(xiàn)出時間的金黃

與腐朽？

唱信天游的男人

（信天游里，有山川、河流嗎

有一走三回頭的凄婉嗎

有藍(lán)格英英的妹子，站在村口嗎）

你說你聽見她的歌聲也就罷了

但偏偏是在這個時候遇見她

好像月亮

曾經(jīng)遺忘了這里。草地上有一塊移動的陰影

草地上有她看不見的東西

燈光從遠(yuǎn)處斜斜地打過來，有些已經(jīng)模糊

有些就從來沒有明亮過

她就站在那里不要動了，有一點距離多好

有一點自己的想法何嘗不可？

草尖上有陰涼的風(fēng)

她都看見了，陰影，后來成為了身體里的灰燼

被一絲晚風(fēng)輕輕地吹著

來 ?自

空闊的庫庫淖爾。一只鷹

它照見了前生？

馬蹄下升起的煙塵

瞇住了誰的眼睛？

藍(lán)。湖水的藍(lán)勝于你

裙裾飄展。一根柳枝打飛的漣漪

牦牛啊，牦牛忘記了歸途

它們集體漫上更高的山坡

湖水的冰涼，來自心底？

來自肌膚？

來自遠(yuǎn)處阿尼瑪卿山的雪？

來自飄著經(jīng)幡的鄂博？

來自你那一聲幽婉的歌聲嗎？

來自你迢遙的旅途

和眼睛里的憂郁？

在甘南

羊群漫過來

憂傷的歌聲里，開滿了菊花

一場秋雨，給了我們那么多的道路

而我依然選擇了凄婉的牧場

一臉淚光的你，是我善良的種子

隱約看見來年的土地上

長出了鷹翅、骨笛、一朵埋下身子的

雪蓮

在甘南，我又一次想起你

人間的一大片暮色

逐漸覆蓋了

我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