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文
【摘 要】在中國古代人文思想中,處事方法首推孔子倡導的中庸思想。這種思想深深積淀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成為具有民族特色的為人處事原則。所謂中庸之道,就是掌握過猶不及的道理,堅持適度的原則,中庸是對矛盾的駕馭和超越而非折中主義。
【關鍵詞】中庸 ? ?適度 ? ?過猶不及 ? ?折中主義 ? ? 孔子
古語中,中有中正、中和兩層意思。所謂庸,即是用、即是常,就是規(guī)律。漢代鄭玄在其《禮記·中庸注》中指出:“中庸者,以其記中和之為用也。庸者,用也?!钡搅怂未?,理學大師程顥和程頤兄弟則進一步指出:“不偏之謂之中,不易之謂庸?!薄坝拐?,天下之定理?!边@里所講的“不易”,暗指在變動不定的自然和人生背后,存在著一個永不變更的常數(shù),因此,中庸也就是把中和與中正當做常道加以應用的高明之道。“儒家提倡的中庸之道,提倡的是以誠、以寬、以禮待人;不偏聽偏信,也不搞放棄原則,而要以社會的利益為重,高瞻遠矚地、全面地觀察和處理問題?!?/p>
孔子認為,君子做事能夠符合中庸的道理,小人的所作所為完全違背中庸的道理,原因就是“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君子對于中庸的理,能時時省察,做到隨時而異,適中不偏。小人對于中庸的理,任性妄為,肆無忌憚。君子能用中和之道,所以說君子中庸。舜是運用中庸的能手,所以成為圣人?!皶r中”也就是 “適度”,即事物的均衡性或者說是行為的適度性。 《論語》記載,有一次子貢問孔子如何評價另外兩個弟子??鬃诱f,這兩個人,一個太過,另一個不及。子貢又問,過比不及好一些吧?孔子回答說“過猶不及”。過與不及這兩個極端的后果和失誤都是一樣的,只有脫去極端,以“適度”的準則,既無“過”又無“不及”,方為中庸之道。從這段記載中可以看出,孔子對“過”與“不及”都加以排斥,他所倡導的中庸,是不偏不倚、無過無不及的,并且牢牢把握了恰到好處的中正處,即堅持了“適度”的原則。那么,如何找到一個適合的“度”,做到“時中”呢?《中庸·大知章》中,有一段孔子對中庸的經(jīng)典解釋。孔子說:“舜其大知也與,舜好問而好察邇言,隱惡而揚善,執(zhí)其兩端,而用其中于民,其斯以為舜乎!”中國古代的那些圣君明主,他們之所以得到百姓的擁戴,在于他們能夠做到隱惡揚善,把握過與不及的兩端,采用中庸的辦法來治理國家、安撫百姓??鬃影阎杏挂暈閭€人修身養(yǎng)性的基本準則,并把它當作治國安邦的指導思想。要想避免兩端,首先就應該把握兩端,亦即“執(zhí)其兩端,而用其中于民”,不走極端,而取中間,使兩端既互相補充,又互相制約。如果只顧一端,不顧另一端,那就成了極端主義,其結果就是過猶不及。把握兩端之后,經(jīng)過度量便可以找到不寬不嚴、不重不輕、不隆不簡的中點,這個中點就是“適度”。在儒家看來,合于“度”的要求,才恰到好處。歷代圣君明主和有德之人,都具備這種合于“度”的中庸的道德觀念和道德踐履。在儒家思想中也有很多言論可以體現(xiàn),比如“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就是強調(diào)學與思的結合,反對只學不思和只思不學兩個極端,而要把握事物之度。
基于以上闡述,中庸是否等同于折中主義呢?儒家學說強調(diào)“仁”,而春秋戰(zhàn)國作為社會大變革時期,統(tǒng)治者所需要的是富國強兵之術,而非仁義道德。在如此“以攻伐為賢”的戰(zhàn)亂時期,“仁”的思想何以立足?也就是說,從儒學建立一直到漢武帝之前,儒學都是不被統(tǒng)治者重視的。更有部分學者認為中庸思想是孔子在亂世中向君王邀寵、得以生存的手段,是傳統(tǒng)思想中遺留下來的中華民族的劣根,即八面玲瓏、左右逢源的處事原則。但依筆者之見,中庸并不是模棱兩可的折中主義,中庸是講原則的。在前面提到過,“仁”和“禮”是符合中庸思想的,同樣,中庸思想也離不開“仁”和“禮”??鬃诱f:“禮乎禮!夫禮所以制中也?!彼裕杏沟脑瓌t就是“仁”和“禮”。中庸之道的真諦就是“不為拘泥,不為偏激,尋求適度、適當”,中庸之道“不是模棱兩可,而是真理之道,中正之道”。而折中主義是無原則可言的,它什么也不堅持,一切都遷就。恰恰相反,孔子是反對“好好先生”的,并把它作為社會倫理秩序的最大敵人,居于兩者之間而又不改變自己的立場才是中庸之道的精義,它對矛盾的駕馭和超越并非簡單的折中!
中國歷史是一部浩瀚的精神營養(yǎng)書——道家的“無為無不為”;墨家思想的“兼愛”和“俠義”;佛家的“極樂世界”。相比于以上各家學說,孔子的“中庸”介于兩極之間,其效果看上去通常是很平常的,也許在有些人看來是卑之無甚高論,不如極端的言行和主張那樣,或使人熱血沸騰、慷慨激昂,或令人觸目驚心,毛骨悚然。“中庸”只是平常道理,“庸”字也有平常、普通的意思。但中庸卻絕不是平庸,而是在平常普通中見出“極高明”,在平凡中體現(xiàn)出偉大?!爸杏埂笔窃瓌t性與靈活性并舉的,如果人們能在一切事情上恰到好處地這樣做,則“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因此,“中庸”是一門藝術,堅持“中庸”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往往要比不負責任地唱一點嘩眾取寵、聳人聽聞的極端的調(diào)子難得多,需要的倒是膽量和勇氣。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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