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共“動”，讓作文教學走向有效——以“幸福的N 種感覺”作文教學為例

顧海學

在高中作文教學中，教師常有的困惑是學生寫了數(shù)以百計的作文，上了數(shù)以百計的作文課，但作文水平不見明顯提高。即便如此，教師仍舊固執(zhí)地延續(xù)著這種成效甚微的教學模式。這種不求改變的做法，讓人匪夷所思。靜心反思，不難發(fā)現(xiàn)當下的作文教學存在著一些問題:作文寫作，教師一味地追求新作，忽視學生重復著的錯誤;作文批閱，教師給一個分數(shù)或者寫一兩句官方評語;作文講評，教師重復一貫的模式——審題、構(gòu)思、佳作展示。有效的作文教學，教師不應不斷地挑戰(zhàn)新內(nèi)容，而應充分發(fā)揮每一次寫作的意義和價值，重視批閱行為，重視講評過程，重視修改升格，讓教師、學生和課題動起來。

一、有效批閱，讓教師動起來

對于作文批閱，教師常見的做法是打一個分數(shù)或者寫一兩句結(jié)構(gòu)嚴謹或混亂、語言優(yōu)美或稚嫩、主題突出或模糊、構(gòu)思巧妙或一般的官方套話。怎樣的批閱方式更有效呢?梁實秋在《我的一位國文老師》中有一段寫徐錦澄老師批改作文的文字可作參考:“徐先生之最獨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的批語‘清通’、‘尚可’、‘氣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長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的抹，整頁整頁的勾……他說:‘……我給你勾掉了一大半，你再讀讀看，原來的意思并沒有失，但是筆筆都立起來了，虎虎有生氣了?！闭Z文教師應該努力使自己具備這樣的素養(yǎng)。作文的問題在哪里?內(nèi)容該怎么描述?語言該怎么提高?結(jié)構(gòu)該怎樣調(diào)整?教師應一語道穿，給學生提出切實有效的修改意見。

在“幸福的N 種感覺”的批改過程中，筆者針對學生內(nèi)容表述、結(jié)構(gòu)安排等方面做出如下的嘗試。

如郝同學的作文寫道:“午后，陽臺上，泡一杯奶茶，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驕陽燒灼的大地，感受陽光毫無保留地鋪在我的身上。喝一口奶茶，閉上眼，感受奶茶從喉嚨流下，熱意蔓延全身，溫暖，靜謐，安詳。”

對此，筆者提出如下修改建議:“頗具小資氣息的生活場景，但面對‘驕陽燒灼’，喝著熱氣騰騰的奶茶，感覺到熱意濃濃嗎?究竟是火上澆油還是品味茶香呢?奶茶的味道，幸福的感覺該如何表達呢?再想想。”這樣的建議給她提供了反思的空間，引導她融入那份閑適愜意的情境，深切體會那份獨特的幸福感覺。

再如，黃同學寫道:“在一邊推著一輛小車一邊叫賣的老人出現(xiàn)時，幾個飛奔而來的小孩，揚了揚手中的硬幣，又一邊指著幾樣零食。孩子的眼中不時發(fā)出渴望的光芒，而黝黑的老人也露出慈祥的微笑，不一會兒，孩子就手抓著美味向遠處跑去，消失在陣陣蟬鳴之中，不需要華麗的修飾，簡單的生活已經(jīng)讓幸福的滋味彌漫在老人和孩子的心頭?！?/p>

對此，筆者建議:“非常質(zhì)樸的場景，勾起了我們對童年的回憶。而渴望的光芒、品嘗的快樂才是最生動感人的。寫出這些細節(jié):老人越來越近的叫賣聲，孩子抬頭踮腳的期待，老人進入視野的興奮，買到零食的開心，品嘗零食的貪婪?！?/p>

針對學生洋洋灑灑、不切主題的文字，筆者刪去“虛泡囊腫”的地方，留下關(guān)鍵性的語句，并建議:“文章不能多說廢話，圍繞主旨中心敘事、抒情、議論即可?！边@樣的批改方式，學生比較容易接受，他們不僅發(fā)現(xiàn)了作文存在的問題，也明白了修改升格的方向。

二、有效講評，讓課堂動起來

當下的作文講評課，教師基本采用這樣的模式:審題立意、寫法指導、佳作展示。這樣的作文講評存在兩個問題:一是教師一言堂，高屋建瓴，學生雖心向往之，終不能至。二是理論重于實際，泛泛而談，學生聽之無味。長此以往，學生不愛作文課，不愛寫作文，也就順理成章了。因此，教師應立足于大部分學生的實際情況，滿足大部分學生的心理需求，從學生是第一作者的角度交流寫作的感受，分析寫作的過程，探討寫后的疑惑，思索改進的辦法，重點解決學生在審題、選材、構(gòu)思等方面的問題，讓作文講評真實有效。

如在“幸福的N 種感覺”的講評過程中，針對學生審題偏差的問題，筆者在黑板上寫下:“幸福=幸福的感覺?”學生在思考、討論、交流后，發(fā)現(xiàn)幸福不等于幸福的感覺，幸福的感覺強調(diào)的是一種心理活動，一種情感體驗。從而明確了寫作的重點應突出“感覺”二字。

作文內(nèi)容的修改，同樣交給學生自我分析。比如學生的原文寫道:“小時候，幸福就是在中秋節(jié)時能一人吃一盒月餅，能給我?guī)硪环N滿足的感覺，當時的我認為這已經(jīng)是最幸福的事了。每當一個人一個接一個地吃完月餅，總能讓我感到快樂、滿足、幸福。小時候的幸福感覺就是一盒月餅，能給我?guī)頍o限的歡樂?！睂W生讀完這段文字后，哈哈大笑。他們認為過于夸張。如何修改?他們各抒己見，有的說應寫出吃月餅的場景、細節(jié)，有的說應寫出期待吃月餅的興奮，有的說應寫出品嘗月餅時的甜美。討論之后，要求學習小組當場修改，學生在小組成員的幫助下，寫出了一段非常有幸福感的文字:“小時候，幸福就是中秋節(jié)，一輪明月高掛在天空，在外忙碌的人們不論路途的遙遠，都要回家團圓。這個時候，最不可或缺的是象征團圓幸福的月餅。月亮漸漸明亮，看著家里供奉在外的月餅，我時不時地跑過去看看，嗅嗅，總想能快點吃到它的甜，品味它的香。終于，在傳統(tǒng)的禮節(jié)結(jié)束后，我迫不及待地拿起月餅，滿足地咬上一口，甜，充滿口腔，香，回味無窮。長輩們看著我貪婪的吃相，一個個笑開了花。小時候，幸福是這輪明月，是一家人的團聚，是月餅的香與甜。那種感覺，至今讓我回味無窮?！?/p>

作文講評，教師空泛的說理，不如把課堂交給學生，展現(xiàn)他們的靈氣，引導他們發(fā)現(xiàn)問題，修改升格，這樣的作文講評會更有效。

三、有效修改，讓學生動起來

現(xiàn)在的學生，不愿多讀一遍自己的作文，更無意識主動修改作文。這種現(xiàn)象主要是因為教師不重視作文的修改。對于作文修改的重要性，何其芳在《談修改文章》的開篇說道:“修改是寫作的一個重要部分。古今中外，凡是文章寫得好的人，大概都在修改上用過功夫。”他還引用了毛澤東在《反對黨八股》中的一段話加以說明:“文章是客觀事物的反映，而事物是曲折復雜的，必須反復研究，才能反映恰當;在這里粗心大意，就是不懂得做文章的起碼知識。”在作文教學中，教師一定要重視學生對作文的修改，培養(yǎng)學生修改作文的習慣，才能使學生在選材、構(gòu)思、語言、立意上邁出提高的一大步。

如“幸福的N 種感覺”一文，上文的郝同學是這樣修改的:“午后，陽光斜照整個陽臺，溫和明媚。我泡上一杯奶茶，靜靜地躺在陽臺上，任憑陽光的輕撫。沐浴其中，心情安寧舒暢，靜靜地看奶茶的縷縷青煙緩緩升起，又輕輕消散;端起奶茶，輕輕地嗅一嗅，濃香迎面撲來，沁人心脾;輕輕地抿上一口，香甜的暖流緩緩滑入體內(nèi)，閉上眼，任它四處流淌，溫馨蔓延全身。抬頭，窗外車來車往，人流不息。但那喧囂繁忙的世界只屬于他們，不屬于我，我獨享這份安寧，這份溫馨，享受這獨處帶來的幸福的感覺?！边@樣的表達流暢自然，充分表達出那份閑適的幸福感覺。

再如徐同學原文寫道:“每天回到家，爸爸總會笑盈盈地接過沉重的書包，媽媽總是微笑著說‘回來了’，然后，對我在學校里的情況問長問短，我吃著爸爸早已洗好的水果，向媽媽講述學校里的趣事，或是傾吐內(nèi)心的不快。父母的關(guān)心讓我被濃濃的親情包圍，幸福的感覺便充滿我的心。”修改后寫道:“每天一路疾馳，到了家門口，剛鎖好車，家門就適時地打開了，爸爸探出腦袋笑道:‘聽見你回來的聲音了?！瘎傔M門，媽媽微笑著迎過來說:‘回來了?！职纸舆^書包，心疼地說:‘真重啊?！瘚寢尪藖硭`靈的水果緊挨著我坐下，關(guān)切地重復著同樣的話題:‘作業(yè)多嗎?’‘今天累不累?’……爸爸送來剝好的水果，吃上一口，甜甜的。每晚的這段時光，心里總是暖暖的，雖每天都在重復，但我從未厭倦過，心煩過?！毙薷暮蟮奈淖指鼮樯鷦蛹毮?，寫出了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幸福場景，動作、對話、心理等細節(jié)傳達著感人的幸福。

作文教學，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萬變不離其宗，就是要提高寫作教學的有效性，教師應有意識地做好指導性的批閱，充分發(fā)揮以學生為主體的講評課堂，堅持培養(yǎng)學生自覺修改的意識，一步步提高學生的寫作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