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加利亞中國留學生教育現狀調查

袁紀綱+尹海良

摘 ? 要：中國和保加利亞的教育合作交流是中保兩國友好關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雙方人文交流的重要內容之一。雙方每年互派本科生、碩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和進修生到對方國家學習。文章從保加利亞高校與其分布狀況、中國留學生所在高校分布狀況、留學性質與教育層次、留學專業(yè)分布、留學費用、學歷認可度、大學國際化程度7個方面分析了保加利亞中國留學生教育現狀，并從遠景規(guī)劃、吸引外國名校本土辦學、問卷調查的必要性、招生政策與宣傳4個方面思考保加利亞教育國際化帶給中國的啟示。

關鍵詞：保加利亞;中國留學生;留學生教育現狀

一、保加利亞中國留學生教育現狀

（一）保加利亞高校分布狀況

從2003年起，中國教育部教育涉外監(jiān)管信息網逐步向社會公布了40多個國家的高等學校參考名單。該名單根據實際情況定期調整，以第23版為例，名單中保加利亞高校共計40所。統(tǒng)計顯示，這40所高校分布于保加利亞的13個城市，其中首都索非亞的高校數量最多（見表1）。

（二）中國留學生所在高校分布狀況

根據中國駐保加利亞大使館教育組掌握的資料，2013年，中國公派至保加利亞的留學生共35名，主要分布在索非亞和普羅夫迪夫兩個城市，其中，保加利亞最有實力的索非亞大學接收的中國留學生數量最多（見表2）。公派項目屬于中保兩國政府和高校之間的互換性國際交流，無論是生源地中國，還是留學目的國保加利亞，合作高校范圍均十分受限。留學生主要來自中國5個省份和地區(qū)的16所高校，其中陜西和黑龍江的學生最多，分別有14名和11名，而保加利亞接收中國留學生的高校只有5所。這種過于集中的分布狀況不利于中保雙方在教育領域廣泛的接觸與交流。

同公派留學生分布情況基本一致，中國自費留學生多就讀于保加利亞的索非亞大學，這說明索非亞大學在吸引留學生方面有諸多的優(yōu)勢，如由學科建設水平、所在城市索菲亞作為首都的特殊地位等（見表3）。

縱覽近幾年中國留學生在保加利亞的分布情況會發(fā)現，除了索非亞大學，其他高校在接收中國留學生方面多不具有連續(xù)性，影響力得不到持續(xù)性的傳播與提升，這種情況不利于保加利亞進一步吸引中國及他國留學生。此種局面對正在積極吸引外國留學生的中國教育部和高校來說也是一個警示，即在受理外國留學生各類獎學金申請和分派就讀高校方面，要考慮地區(qū)分布，避免過度集中于北京、上海等發(fā)達省市，尤其是盡量避免某一國家的眾多獎學金獲得者集中于某一高校。無論是兩國之間的廣泛交流，還是留學生對異國語言和文化的適應，這種“組團”式留學的效果都值得探討。當然，對于非政府獎學金或孔子學院獎學金項目，是否大規(guī)?！敖M團”式留學應由雙方協(xié)商決定。

（三）留學性質與接受教育的層次

依據學校整體水平，接收外國留學生的保加利亞高校在提供的教育層次上也有不同，除索非亞大學在多個學科可提供本碩博教育外，其他高校多以授予本科和碩士學位為主。以中國留學生為例，2013年在國家公派的35名留學生中，90%攻讀本科學位，1名為碩博連讀生;2012年，在自費的17名留學生中，4名攻讀碩士學位，1名為進修生，其余為本科生。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保加利亞赴中國的留學生全部為政府獎學金項目或孔子學院獎學金等各類資助性項目的學生，且入學時幾乎全部以進修生身份就讀，攻讀學位者寥寥無幾。進修生和學位生除了在生源質量上有所差異，另一個較大不同之處在于進修生的學制通常是短期的（1～2個學期）。不少進修生申請留學中國的目的或有“鍍金”性質，這部分留學名額對提高中國教育國際化的效果通常會低于預期。學位生的專業(yè)學習和研究具有可持續(xù)性，通常能夠保證4個學年連續(xù)在同一所大學就讀。從中國學生在保加利亞主要攻讀本科以上學位教育來看，中國政府和高校應該注重吸引學歷教育留學生，而不能僅僅追求以短期語言進修為主的留學生數量增長，如此才能促進中國高校實現真正的辦學國際化。

（四）留學專業(yè)分布

表4將部分具體研究方向合并于學科大類，如經濟學包括會計學、農業(yè)經濟、物流管理、食品加工等。從統(tǒng)計數據可以看出，中國留學生在保加利亞所攻讀學科側重于文科專業(yè)。

（五）留學費用

根據我們對索非亞大學、大特爾諾沃大學、魯塞大學、舒門大學、瓦爾納經濟大學、布爾加斯自由大學等的調查，保加利亞高校外國留學生本科教育的費用一般為2500歐元/學年，碩士教育為3000歐元/學年，博士教育為3500歐/學年。相比西歐發(fā)達國家的留學費用（含學費和生活費），保加利亞的留學費用顯然低得多，這應該是其吸引外國留學生的重大優(yōu)勢。

（六）學歷認可度

1995年12月，保加利亞開始向歐盟提交入盟申請，并于2007年正式加入歐盟。這不僅使得其經濟融入歐盟，在高等教育方面也逐漸得到整個歐盟成員國的認同。保加利亞高校學歷的認可度在歐盟逐漸提升是其吸引外國留學生的一個重要因素。在我們對“保加利亞高校吸引您前來留學的因素”（共列出10個可能性因素供被試者選擇）調查所收回的17份有效問卷中，有5份明確選擇了“學歷在歐盟認可度高”。

（七）大學國際化程度

一所大學的國際化水平高低常常被人們簡單解讀為外國學生和本土學生的絕對數量比例。實際上，除了國內外學生數量比例這一重要的硬性指標外，要達到高水平的國際化，還必須加強外國學生和本土學生之間的有效互動，真正做到融入性一體化，甚至要將攻讀碩士和博士學位的外國留學生融入到本國本校的科學研究體系中來。在發(fā)達國家，高?？蒲谐晒暮艽笠徊糠謥碜酝饧谧x博士生或博士后，這是典型和成功的大學國際化指標之一。

國際學生之間、國際學生與就讀高校各教學科研部門和團體等之間的互動是深層次的國際化。

根據我們對在保加利亞學習的中國留學生的一項調查（見表5），“經常一起交流”“不常交流”“從不交流”三者的比例為10：7：0。該數據基本反映出保加利亞高校的國際化水平還是值得肯定的。由于調查對象僅限于中國學生，其交流的主動性受到國家文化、學生性格等多方面因素的影響，要更全面地掌握某所高校的國際化程度，還需要對全部留學生從多個角度進行深度調查，這類調查是非常有意義的。同時，也可以從本土學生和高校各相關職能部門角度調查他們對外國留學生的關注度，其關注度高低等主觀因素同樣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該校的國際化水平。

二、保加利亞高等教育國際化帶給中國的啟示

（一）要注重遠景規(guī)劃

無論是政府還是高校，保加利亞還沒有一項明確的吸引海外留學生、加強高等教育國際化的遠景規(guī)劃，這種相對市場自由化的理念與我國相對計劃指標性的設計有較大不同。盡管分別稱其為市場自由化和計劃指標性并不確切，但卻相對地代表了兩種處理方式。沒有明確的遠景規(guī)劃，尤其是對一個并不具有較大影響力和較強吸引力的國家或地區(qū)而言，其缺點顯而易見。計劃指標性雖優(yōu)點較多，但在操作過程中也會暴露一些缺陷。例如，為完成既定留學生數量的目標任務（《留學中國計劃》：2020年全年在內地高校及中小學校就讀的外國留學人員達到50萬人次，其中接受高等學歷教育的留學生達到15萬人），無論教育部還是高校，在留學生招生方面都可能存在一定的生源質量不能得到保障的問題。例如，僅就保加利亞推薦的中國政府獎學金項目和孔子學院獎學金項目生源看，近幾年生源質量就不甚理想。更準確地說，優(yōu)等學生的固定數量未有大的變化，但增加了不少成績平平甚至達不到留學要求者。因此，在擴大生源數量完成既定目標的路途上，如何做到有質量和有保障，需要多個部門嚴加管控。不少從事留學生教育的一線教師就多有感言——吸引海外留學生寧缺毋濫。

（二）吸引外國名校本土辦學

實現大學教育國際化是否只有吸引海外留學生這一條路徑？實際上，中國的留學生教育前些年還處在較低的語言培訓或本科教育層次，博士和博士后高等人才的吸引與培養(yǎng)嚴重不足。保加利亞在吸引海外留學生的同時，還積極吸引海外高?；驒C構進行本土化辦學，如在布拉果耶夫格勒市建有保加利亞美國大學，在大特爾諾沃市建有保加利亞美國中學等。

保加利亞美國大學建立于1991年，由美國緬因州立大學與所羅斯的開放社會基金所創(chuàng)建，是一所提供高等教育的美國大學，課程全部采用英語授課，學校的學分與學位受到保加利亞以及美國教育委員會的承認。保加利亞美國大學的學生來自于歐洲、亞洲及美洲的4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目前在校生1000余人。由此可見，引進名校辦學并不僅僅是引進了一所學校，更是依靠學校名氣與實力吸引世界各地的優(yōu)秀生源。保加利亞美國大學的課程設置也很獨特，主修課程包括工商管理、計算機科學、經濟學、歐洲研究、歷史、信息系統(tǒng)、新聞與大眾傳媒、數學、政治學與國際關系、東南歐概況等。學院教師隊伍充滿活力，師資力量強大，因此，其教學質量突出，深受世界各國學生的歡迎。學校還鼓勵學生們發(fā)展批判性思維及創(chuàng)造性地解決難題。

如同世界各國在經濟領域積極吸引外國優(yōu)秀企業(yè)本土投資建廠一樣，教育領域也可以世界優(yōu)質教育資源本土化辦學?？梢哉f，吸引海外名校進行合作辦學是提高本土教育質量和國際化的又一條途徑。我國的華東師范大學與美國高校創(chuàng)立的上海紐約大學就是類似辦學模式的典范。上海紐約大學于2012年建立，2013年招生，比保加利亞美國大學晚20年，因此，保加利亞美國大學的國際化辦學經驗值得中國研究與借鑒。

（三）問卷調查的必要性

深入了解海外政策等現實問題，設計合理的問卷調查和訪談很重要。我們在對保加利亞留學教育政策等情況進行問卷調查時發(fā)現，實際調查結果與調查預期有不小的差距。這說明，針對某一具體問題，不能僅停留在主觀判斷之上。例如，根據我們在保加利亞從事教育工作的切身體會，初步判斷此地對海外留學生的吸引力不夠大，然而針對中國留學生的調查（實際收回有效問卷17份）得到的結果正相反（見表6）。

在17名被調查者中，明確選擇不推薦親朋好友到保加利亞留學的僅有3名。如果把“可以考慮”計算在內，那么，對保加利亞留學教育政策和管理現狀持肯定態(tài)度的就占到82%。

前文提到保加利亞美國大學有關的師資和學科建設，那么實際的效果如何呢？通過對在該校留學的中國學生的調查發(fā)現，在課程設置、入學時各類手續(xù)辦理及教材發(fā)放環(huán)節(jié)的一條龍服務滿意度等方面，學生均認為“很滿意”?？梢姡私饽硞€國家留學政策、國際學生學習現狀和滿意度等情況，設計合理的問卷調查避免主觀是非常重要的。

（四）招生政策與宣傳

相比而言，保加利亞留學招生政策缺乏戰(zhàn)略性且宣傳力度不夠。在保加利亞教育和科學部網站找不到有關留學教育的政策性文件，如留學教育遠景規(guī)劃、政府獎學金項目、申請渠道、申請條件等。而在高校網站，關于留學生情況的多為入學時注意事項，如學費、住宿條件、預科保語學習等，大多沒有申請條件等內容介紹，如留學前學歷及成績認定、本國和本校各類獎學金形式及數額等。根據對保加利亞幾所高校的實地調查，主要負責留學事務的外事處提供的多是介紹學校整體情況的小冊子，沒有專門的國際留學生招生宣傳冊，尤其是借助互聯(lián)網提供的公開信息遠遠不夠。

這一方面，中國高校在留學生教育招生宣傳中所做工作較為細致，但需注意的是，部分高校在招生宣傳中或稍有過度，致使外國留學生對留學目的地及高校有著更多更高的期待。例如，宣傳中部分內容與入學后的現實情況及留學生的期待不甚相符，最終使得留學生滿意度降低。因此，招生宣傳是必需的，但宜在實事求是的基礎上挖掘特色，以提高吸引力和競爭力。

注釋：

①依據中國教育部教育涉外監(jiān)管信息網外國高等學校參考名單。

編輯 潘雅 ? 校對 秦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