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亞瑟
當(dāng)“吃貨”并非易事?!俺载洝钡那疤崾且绣X、有閑,標準是能吃、會吃,還懂吃,知道什么時候吃哪些,能說出吃的道道來。
孔老夫子奠定了儒家飲食及禮儀的基礎(chǔ):“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庇终f:“色惡,不食;臭惡,不食?!边€說:“失飪,不食;不時,不食。割不正,不食;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他對飲食的講究已經(jīng)上升到哲學(xué)的高度,他也是最早的生態(tài)主義者和食品安全的保衛(wèi)者。
屈原,那絕對是個懂行的“吃貨”,不然不會連招魂都把各色美食亮出來,吸引鬼魂回到人間:“我的五谷結(jié)穗長又長,菰米做的飯正香。鼎鑊中都是煮好的肉啊,五味調(diào)和撲鼻香。魂啊,歸來吧!美饌佳肴任你品嘗,任它什么鬼魂都擋不住?。 ?/p>
到了唐朝,詩人“吃貨”比比皆是,但我最為推崇的是白居易。他懂得與吃配套的享受,“食罷一覺睡,起來兩甌茶。舉頭看日影,已復(fù)西南斜”,美好的一天,吃吃酒喝喝茶,睡到自然醒,仙人的生活也不過如此嘛。
宋朝是一個精神和物質(zhì)都極為豐饒的時代,且不說蘇東坡寫下的《老饕賦》《菜羹賦》《酒子賦》《豬肉頌》,單是以他名字命名的菜肴就有“東坡肉”、“東坡肘子”、“東坡魚”、“東坡豆腐”、“東坡餅”、“東坡酥”等等,不一而足。雖然很多是牽強附會,但也說明了蘇東坡在美食界的影響之大。
明代《金瓶梅》的作者和清代《紅樓夢》的作者曹雪芹,那可是兩個資深“吃貨”。就說《金瓶梅》里的市井食單,沒有二三十年的浸淫是寫不出來的?!耙桓窈虩踟i頭”、“糟螃蟹”等,放到現(xiàn)在也都有很強的實踐意義。而《紅樓夢》記述的是鐘鳴鼎食之家的生活,“茄鲞”、“烤鹿肉”、“燕窩粥”都不是平常人的吃食,大觀園的少爺小姐們把螯對詩、猜拳行令也都透著一個“雅”字,我輩俗人恐怕是消受不起的。
當(dāng)然我前面說過,現(xiàn)在“吃貨”是個褒義詞,是人人奮而爭當(dāng)?shù)?。所以了解一下歷史上的“吃貨”是很有必要的!這里列舉的只是史海的幾朵浪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