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星宇
牽掛是系在每個人心上的無形絲線,看不見、摸不著,卻有著奇妙的力量,它透過喧囂的人世,將遙遠(yuǎn)的心連接。在過往的時光中,總有那么幾根絲線歷久彌新,閃爍著動人的光芒。
心系故土
塞外,北海畔。這里是邊界之外的邊界,荒涼之中的荒涼。陪伴他的唯有那根早已無華的節(jié)杖與沉默的羔羊。帶著咸味的風(fēng)吹禿了他華麗的節(jié)杖,吹出了他鬢角的白發(fā),吹濁了他明亮的雙眸。他卻比任何一刻更為清晰地看到了遠(yuǎn)方莊嚴(yán)的殿堂,繁華的街市,勞作的農(nóng)人,嬉鬧的孩子——那是他的國,那是他的家。十九載的守望,他儼然風(fēng)中的雕像,八面來風(fēng),不為所動,只為那份牽掛,不屈不撓。他牧的是羊,守的是心。他是蘇武,他的絲線系在遠(yuǎn)方的祖國和久違的家上。
心系伊人
沈園,舊墻邊。已是風(fēng)燭殘年的他,靜靜地倚在墻邊。他似乎依然能看到“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墻柳”的幸福場景,看得到那張緋紅的美麗臉龐。然而,現(xiàn)實卻已物是人非,舊日的溪邊亭下,只余幾片落葉。人事無定,又怎一句“錯錯錯”嘆得?心頭的不舍,又怎一句“莫莫莫”說得?斬得斷的是空間的相依,斬不斷的是心上的牽掛。墻上已模糊的文字,編織著思念?!吧矫穗m在,錦書難托”,他卻執(zhí)拗地拉著無端的情絲,拉著最后的寄托,哪怕只余“一懷愁緒,幾年離索”。他可以無畏于殘酷的戰(zhàn)場,卻自傷于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他是陸游,他的絲線系在那個名叫唐婉的佳人身上和那段純美的時光里。
心系彼岸
海上,蔚藍色。他是離開了母親的游子,在浩渺的大洋上漂泊。野狼的利爪曾刺入他的胸膛,漫天的烏云曾遮蔽他的雙眼,冰冷的暴雨曾浸入他的骨髓。斷不了的絲線卻始終系在可望而不可即的彼岸。他無言,可他的兒女在替他呼喊!“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陸,大陸不可見兮,只有痛哭;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鄉(xiāng),故鄉(xiāng)不可見兮,永不能忘。天蒼蒼,野茫茫,山之上,國有殤?!边@是多么痛徹心扉的哀歌!那一灣淺淺的海峽,竟成了他歸家的羈絆;短短幾十公里的路程,竟耗去半個多世紀(jì)。無論多久,他都忘不了母親的懷抱,那是血脈深處的牽掛。他是臺灣,他的絲線系在彼岸的母親身上,牽動著他對彼岸的眷戀。
點評
對家國的牽掛,是守望的精神支柱;對愛情的牽掛,是珍藏的回憶;對祖國母親的牽掛,是前進的動力。用心去讀,小小的“牽掛”二字,亦有一片風(fēng)光,內(nèi)涵無限。
【指導(dǎo)并置評:王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