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牽掛的人走了

張萬禮

2014年11月6日

今年的3月26日，是母親離開我六周年的日子，內心百感交集……

母親一直疾病纏身，從我記事開始，幾十年了，她一直咳嗽，氣喘，上不來氣，晚年夜里幾乎睡不了覺。每年一入冬，病情就會加重，都到醫(yī)院住上幾天，進入春季，母親的病卻復發(fā)了，3月14日，病情加重，到醫(yī)院門診檢查，開了藥回家打吊針，效果不好，19日到醫(yī)院住院。我們都以為母親是老病，住幾天院就會好，開始的幾天治療有效果，母親能睡覺，飲食也正常了，全家松了一口氣?？傻搅?4日，母親病情突然加重，神志不清，病危，扎針都很困難。姐給我打了電話，告知了母親的病情，我也以為治療幾天就會好了，因為05年11月母親得的一場病比現(xiàn)在嚴重，都搶救過來了，這次肯定沒事。25日母親仍然昏迷，我不能再等了，訂了26日的機票往回返。當早上7點40分到達白云機場時，與姐通電話，得知母親已于早晨6點53分閉上了雙眼，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眼淚頓時涌了出來，后悔沒能見母親最后一面。

飛機在藍天上飛行，我望著窗外的朵朵白云，想著與母親的點點滴滴。怎么也不相信母親的離去，看著天氣就要轉暖，母親該好過些了，每年都這樣期盼，這些年，蒼天也是保佑母親，讓她度過這難挨的冬季?？山衲甑拇禾旄裢饫?，母親沒能躲過，就這樣走了，我怎么也接受不了這個現(xiàn)實。迷蒙中，史鐵生的《我與地壇》中的一段話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上帝為什么要在這時候招母親回去呢？很久很久，迷迷糊糊的我聽見了回答：她心里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是啊，母親一生受了很多苦，她也許真的去享福了?；秀遍g，我感覺母親沒有走，她去到遙遠的地方走親戚，找她的姐姐、哥哥去了。那里沒有痛苦，沒有煩惱，此時的母親也許乘著哪片白云趕路呢……

下午2點50分，飛機在哈爾濱太平機場降落，我匆匆趕往車站，到老家已是23點。刺骨的寒風夾帶著雪花，此時的氣溫有零下20多度，坐車來到太平間，掀開蓋在母親身上的白布，看到母親，我的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我輕輕撫摸著母親的臉，將一路上與她說過的話再一次說給她聽。姐姐弟弟們哭聲一片。我擦干眼淚，仔細端詳母親的臉，是那樣的安詳，皺紋都舒展開了，臉色很好看，比生前還要好，我知道，母親去享福了，她去到一個沒有痛苦的地方去了。

28日凌晨3：00去打墓，來到選好的墳地，我用鎬刨下第一塊凍土，單獨放起來，留做壓在墳頭，而后我又返回醫(yī)院太平間，與姐弟們一起處理其他事情。

6點30分，開始入殮，想到與母親再也見不到面了，我的眼淚不禁簌簌的流了下來，此時哭聲一片，前來送母親的有一百多人，送葬的車有十多輛，花圈二十幾個，親朋好友都來送母親了。

來到墳地，開始下葬，我填下了第一鍬土，而后親友們共同把棺槨埋好，花圈覆蓋在母親的墳頭，母親入土為安！說來奇怪，這些天特別冷，風雪交加，可當送葬的車隊往回走的時候，積雪開始大面積融化。母親，您去天堂的路也一定開始變暖，春天來了……

時間慢慢過去了，我不再流淚。記得一位名人說過：“生，讓我們給生命打了一個結；死，便是一種解脫?！边@也許就是說母親們吧。

是?。「改釜q如一株大樹，悄無聲息地為子女遮風擋雨，卻從不告訴你風已吹過，雨已下過。于是，樹下的孩子，天真而快樂地度過時光，只是當有一天，原本濃密的枝葉變得稀疏，風雨已經穿透枝干時，子女才會知道，自己過去的時光是那棵老樹付出多少代價換回的。

廣東東莞市第十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