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奶粉受寵從民國開始
民國時期,條件稍好的家庭,雇奶媽子也好,不雇奶媽子也好,都習慣用牛奶和奶粉給寶寶補充營養(yǎng)。只不過,那時候不叫奶粉,叫“代乳粉”或者“乳粉”,也有叫“母味粉”的。然而那時的“代乳粉”,摻假、以次充好等現(xiàn)象也是屢見不鮮。
民國時期的奶粉,主要的銷售渠道是藥房,其次是點心鋪。以北京為例,當時最有名的大藥房同仁堂,還有前門外一家生意很火的南貨食品店,都代賣過奶粉。
不光北京,當時所有大城市都有賣奶粉的。
抗戰(zhàn)前,上海廣東路40號有一家愛蘭漢百利公司,是英國原裝奶粉愛蘭漢百利代乳粉的大經(jīng)銷商,分支機構(gòu)遍布全國。上海南京路20號還有一家吉時洋行,是美國原裝奶粉KLIM乳粉的大經(jīng)銷商,分支機構(gòu)也是遍布全國。廣州惠愛路有一家恒升泰大藥房,是國產(chǎn)奶粉生隆昌牌代乳粉的大經(jīng)銷商。
至于牛奶,賣家就更多了。還以北京為例,在民國二三十年代,城里的奶茶鋪簡直俯拾皆是。所謂奶茶鋪,就是牛奶配送站,哪家想給寶寶訂牛奶,可以選擇離自己家最近的一家奶茶鋪,報上名,交上錢,登記過地址,奶茶鋪就會派人往家送了。送一個月,結(jié)一次賬,每月收費大洋一塊八角。
一塊八角大洋訂30斤牛奶,談不上便宜,不過也談不上貴。從購買力上看,一塊大洋大約相當于現(xiàn)在人民幣50元以上,一塊八角大洋則將近100元人民幣。
眾所周知,牛奶這東西不能光看價錢,主要還得看質(zhì)量。
據(jù)一個名叫加藤鐮三郎的日本留學生說,民國北京的奶茶鋪,沒有一家不往牛奶里面兌水的,你想喝到真正靠譜的鮮牛奶,除非去奶農(nóng)家里,而且還得親眼看著奶農(nóng)擠奶,因為奶農(nóng)也往里面兌水,一斤牛奶當一斤半賣。
民國時收購牛奶的機構(gòu)還沒學會檢測氮元素,當時主要是靠目測,以及用鼻子聞。凡是新鮮的、沒有兌水的牛奶,都比較稠,不結(jié)塊兒,也沒有異味兒。于是奶農(nóng)就往牛奶里兌豆?jié){,兌米湯,兌堿面兒,兌刷墻用的白灰膏。堿面兒可以去除過期牛奶的異味兒,而白灰膏、米湯、豆?jié){什么的,則可以改善摻水牛奶的色澤和黏稠度。
既然牛奶里面兌了這么多不靠譜的東西,那么最后加工出來的奶粉肯定也不會多么靠譜。看一下價格就知道,1925年10月5日《廣州民國日報》第八版有“生隆昌牌”奶粉的標價,每斤只賣毫洋(民國前期廣東通行的貨幣,比大洋購買力稍低)5分,而當時廣州城內(nèi)每斤面粉就賣到毫洋6分,奶粉比面粉還便宜。
1934年3月,上海天一味母廠生產(chǎn)的天一牌奶粉上市,打出的廣告是“衛(wèi)生消毒乳粉”,意思是這個牌子的奶粉是干凈無毒的,可以放心食用。有記者給這個廣告加了一逗號:“衛(wèi)生消,毒乳粉”。天一味母廠的經(jīng)理大怒,以“誹謗國貨”的罪名把記者告上法庭。
在民國人的心目中,洋奶粉比國產(chǎn)奶粉可靠。洋奶粉的價格很高,像美國的克寧乳粉,在上海賣到8角大洋一盒。一盒是12兩裝,不到一斤(當時一斤是16兩),比國產(chǎn)奶粉“生隆昌”貴了將近20倍!
貴是貴,有條件的家庭還是會首選克寧乳粉,那時候人家在中國打出的廣告是:“到埠之后亦不拆包?!币馑际窃a(chǎn)原裝,國內(nèi)奸商沒有投毒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