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璇
憶已逝的曾經(jīng),憶似水的流年,憶低矮的胡同,憶滿苔的墻根,更憶恒馨的童稚。
——題記
老北京里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人人事事,花開花落,半川細風(fēng),浸于清涼的月色中,安靜地言說著幼年的點滴,童稚的純潔,孩提時代經(jīng)歷的單純的絲絲人情縱谷的憂傷與苦楚。
20年代末,小英子曾在驟然升起的蒼茫拂曉中癡立著等待惠安館門口的“瘋子”秀貞,于是有了兩人之間的友誼;曾追尋著一縷蹤跡,得知小伙伴妞兒的身世極似秀貞遺失的女兒小桂子,同樣擁有著一個小小的青記,于是有了母女重逢的感動;曾在一片荒草叢中偶遇“善良”的小偷,雖然無法分清善惡,但還是存著一份親情與溫暖,于是懂了親情的力量;曾在花落紛飛的時節(jié),永別慈愛的父親,因為那一串垂落的夾竹桃,于是擔(dān)負了成長的重擔(dān);曾在黃昏夕顏時,送別十二年濃情厚意的乳媽宋媽,漸行漸遠中,于是有了彼此思念與落寞的深情。
然而,那些過去了的鬧市僻巷,城垛頹垣,殘陽駝鈴,花開花落,都如淡煙般消離,化作了那一緒淺淺的哀愁。終然,妞兒與秀貞找尋父親的路途中,慘死在了無情的火車輪下;黃草地上的小銅佛,警察帶走了這個為親情而不顧尊嚴的年輕人;教會英子成長的父親終眠了,朝夕相伴宋媽亦然帶著不舍與失兒失女的孤獨騎上丈夫的馬車遠走了。他們的音容笑貌猶在,如今卻都悄然消逝了。那些凄美的細節(jié),使英子那弱小而純潔的心開始懺悔。現(xiàn)實與夢想總是有巨大的發(fā)差??v使英子依依不舍,也無奈地含淚告別了她那充滿疑惑而稚嫩的童年。開始生命的輪回,也是一個人,如今謝幕,依然一個人。那些緩緩而過的駝隊,陪伴英子成長的人群,白駒過隙而逝的歲月流年,縱然,曲終人散,單純的童年帶著思索散場了。
逝去的,不代表不思念。那些事物都化作泡沫,帶著各自的故事遠去了。故事結(jié)束,記憶猶在。如今的英子對那些童年的點滴依然思情繾綣。
在作者林海音女人味的細膩文筆中,一件件看似平凡的瑣事,都締造著童年往事的烙印,詮釋著歷史長河中最淡泊而真實的人性世界,社會中的冷暖、真假、美丑、善惡。
忽然憶及起那些童年的記憶,聽過耳熟能詳?shù)墓适?,?jīng)過大同小異的美麗,唱著有口無心的兒歌,看過千篇一律的面容。而繁華硝煙與浮生光景,塵世顛簸中只有童年是唯一的真。千般輾轉(zhuǎn)后回望,你沉靜安然的姿態(tài)清新濕軟如初,盡管一切都物是人亦非。可是此刻,它已擱淺在心底波光輕漾的灘涂上,沉睡在一片純白無暇的月光里,凝在那年冬日清晨的薄霧中。
童年,以為古老,恍然千年,卻依舊不復(fù)。
當年出門能遇的成長伙伴都各奔東西,抬頭看到的都是陌生的天空。失去了童年的慧心,不再敢對著別人上揚嘴角,擔(dān)心遇見的,會是別人那冰冷的后腦勺,而孩提自就無關(guān),甚至被笑言童心無忌。
童年就僅此不疾不徐地從身邊溜走。留下的,是一幅畫,一首歌,還透著稚嫩。
終還是成長。等一瞬花開,守一季花落。如此反復(fù)中,少年漸漸長大,成長都是舊語。
只是勿念曾經(jīng),勿留空虛。
回眸,記憶依然清晰。童年依然恒馨。
憶已逝的記憶,憶似水的流年,憶低矮的胡同,憶滿苔的墻根,更憶恒馨的童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