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姆·馬西
西方人來上海的第一印象通常是:乘客擠在地鐵門口搶著上車,汽車在紅燈亮時加速穿過人行道。上海本地人指責農(nóng)民工,而西方人則指責“中國文化”。但一個更深層次的心理原因是:中國的群體內(nèi)/群體外效應更強烈。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我會為你傾家蕩產(chǎn);如果你是陌生人,我就跟你劃清界限。對陌生人粗魯是對喜愛之人深情的另一面。
我的結(jié)論源于我在上海、廣州和波士頓遇到的幾個朋友。不管他們是否具有代表性,我仍從他們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
當我開始和簡約會時感到很不自在,因為她不說我想從女朋友口中聽到的那些甜言蜜語。有一次,我去印尼一周后回到上海,她沒有說“我想你”,也沒有說“看到你太好了”。當我告訴她我愛她的時候,她就點了個頭,毫無表情。我開始擔心她愛不愛我?
但同時,她開始為我做無數(shù)細小但貼心的事情。她用老式寶麗來相機給我們倆拍了一張滑稽的照片,買了一個兔耳朵相框把照片框起來送給我。當我辦生日會時,她吹了很多氣球,到處懸掛,又在一家墨西哥餐廳買了薯條和新鮮的薩爾薩辣醬,甚至安排了輪椅,這樣我的一個踝關(guān)節(jié)扭傷的朋友也能來了。
這種對行動的重視源自孔子??鬃釉f:“君子欲訥于言而敏于行?!焙喚褪沁@樣的例子。
在去宜興出差時加入我們的安杰拉是一名高級人事經(jīng)理,但她對待新員工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她曾邀請我跟她的兒子一起徒步旅行,而且經(jīng)常在家里舉辦晚宴。而我的中文老師蘇偉(音)比我父親更了解我的戀愛經(jīng)歷。
我們來自哪里決定了我們和他人的相處之道。我成長的環(huán)境是:朋友分擔賬單,更妥善地利用時間,羞于顯露最強烈的情感,除非遇到真正的危機。
我在中國交的朋友讓我懷疑這是不是最好的或者唯一的相處之道。他們往往說得少做得多,通過體貼的行動而不是言語來表達關(guān)心。陌生人之間的墻更高,也許吧,但一旦越過這堵墻,一切都可以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