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筆記本里藏著青春

陳晨

1.蒲公英的約定

和宋沐陽分手的第三天，我一個人去看了一場杰倫的演唱會，可粉絲們的話題最終并不在演唱會上，而是線上線下齊刷刷喊：“昆凌，請照顧好我們的青春！”

可宋沐陽偏偏不喜歡周杰倫，所以我也很久沒聽杰倫的歌了。這樣說來，我算是為了我的初戀宋沐陽硬生生拋卻了“青春”。

和粉絲們一起使勁揮舞著熒光棒，扯著喉嚨狂喊，想找回一點點關于“青春”的回憶。

終究，在那首《蒲公英的約定》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眼淚洶涌而出。

不是因為失戀，不是因為宋沐陽，而是因為另一個，曾經(jīng)說過要帶我去看杰倫演唱會的人，他叫張小年，曾陪我瘋鬧過好多年，整天都是杰倫的歌掛在嘴邊，從《七里香》到《大笨鐘》沒有一首不會唱的。

“而我已經(jīng)分不清，你是友情，還是錯過的愛情……”

2.不，請叫我蛋糕王子張小年

故事的最開始，是在多年以前的大夏天。

那天我生日，爸媽卻在屋子里吵得不可開交?？上攵?，生日蛋糕是沒戲了。

自己揣上僅有的零花錢，跑去了最近的蛋糕店，卻連店里最便宜的也買不起，眼巴巴地望著。

最后，柜臺里的小男生終于看不下去了，大概是看我可憐吧，想把蛋糕送給我。

但我搖了搖頭，說了聲“謝謝！”就走出了蛋糕店。

小男生卻追出來，一臉委屈的模樣說，大夏天的，這蛋糕要是再賣不出去就會壞掉的。他說給我打折，可打完折后，我的錢還是不夠。于是他又說，剩下的下次給吧，我跟你同班。

我“啊”了一聲，抱歉，那時候我有點不愿意和別人交流，我在班里坐最后一排最角落的地方，基本上沒跟誰講話，所以也不太記得班里有哪些人。

“那，聽好了哦，我叫，張——小——年?！?/p>

“哦，張小年！”

“不，請叫我蛋糕王子張小年！”

“噗……”

后來，他陪我一起吃蛋糕，給我唱生日歌，還拍著胸脯告訴我，以后每年都會陪我過生日，還說班上有誰欺負我了也可以找他。

我問他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他卻說，“老師不是說了，同學之間該互幫互助的呀，所以以后你也得多幫幫我！”

“那我要怎么幫你？”

他眨巴著眼睛很認真地說，“我家蛋糕經(jīng)常會賣不完，你有空了就過來幫我一起吃吧。”

可事實上，蛋糕吃多了真的會膩到你聞著奶油味就會想吐的，所以在我終于聞著奶油味就想吐的時候，我只好見了他家蛋糕房就繞道走，這個忙我真的幫不了了。

但是后來，他在放學的教室門口堵住我，跟我說抱歉，還說上次那個蛋糕不是快要過期了，而是已經(jīng)過期了，還問我有沒有事，要不要去醫(yī)院檢查檢查。

我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我現(xiàn)在好得很！

他還讓我小聲點不要張揚，不然他家生意會很難做的，所以為了彌補我，他想請我吃點別的。

我點了點頭，“保證不說……”

就這樣，一來二去，聽爸媽吵架的日子仿佛也沒有那么難熬了，因為有了蛋糕王子的陪伴，時光一晃便從初一晃悠到了初二。

3.聽歌的日子

初二的時候，爸媽的爭吵，應該是達到頂峰了吧，他們甚至能把樓上樓下的人吵上來敲門，讓他們小聲一點。

于是，我開始學著電影里酷酷的小男生，走哪兒都戴著耳機，手機里滿滿都是流行歌，正巧那時候，周杰倫的歌很流行，聽多了也跟著哼哼起來。

張小年竟然跟中了彩票似的眼神看著我，“天吶，你竟然喜歡周杰倫！”

“還行吧，他的那首《七里香》還不錯哦，你也聽聽?！?/p>

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和張小年除了在吃東西方面有共同語言之外，在聽歌這方面也是有共同語言的，而且，他學歌超級快，并且都唱得不錯。

日子久了，我漸漸開始不戴耳機了，因為有張小年在的時候，我只要想聽什么歌，他就會唱給我聽，比耳機里傳出的千篇一律的調(diào)調(diào)要有感情多了。

所以，為了有好聽的歌聲陪伴，我跟張小年走得更近了。再久一點，便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4.對一個人好是不需要刻意去學的

我想我一定是個太慢熱的人，不然為什么，在張小年出現(xiàn)之前，我都沒什么朋友。我把我這個想法告訴了張小年。

張小年卻說，“還好我有足夠的耐心，并且夠機智，不然，搞不好，我們也成為不了朋友?！彼f完自信滿滿地笑了。

其實我之所以這樣對張小年說，是想讓他教教我，有什么好的辦法能和一個人從陌生人很快變成好朋友。

他卻故作深沉地跟我說，“其實，對一個人好是不需要刻意去學的，因為，你會不自覺地想要對她好，逗她開心，久了，她就能感應到了，再堅持堅持，就能成為好朋友了?！?/p>

我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他笑嘻嘻地說，“對了，你想和誰從陌生人變成好朋友呀？”

“沒有啦！隨便問問！”我說完，轉(zhuǎn)身走掉假裝要去洗手間，臉卻莫名發(fā)燙了。

其實，是有的。他就是宋沐陽，是我初三的新同桌，他是個很好的男生，我注意他很久了，雖然他每次都跟我爭第一，可是我卻并不討厭他，相反還很佩服他。他除了成績好，還寫得一手好文章，會畫畫，對人也比較和善，班上只要有同學問他問題，就算是張小年那樣不愛學習的同學，他也會很耐心地講解……

我知道，在中考將至的時間里，我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復習，不應該想別的?？晌疫€是忍不住，總拿各種習題問他。甚至有時候，就是自己會的，也要讓他講講，好在他脾氣好，沒嫌我煩，所以我在心底，又默默給他加了不少分。

后來中考結(jié)束，爸媽終于不吵了，和平告別了，我跟了媽媽。我記得爸爸走的時候，跟我說：“千萬不要像你媽媽一樣，要做一個聰明的女人……”

我點了點頭，沒有哭，幫他拎行李，送他到門口，理智得有些過分。卻在深夜的街頭，死命捶打著張小年，鼻涕眼淚抹了他一身。

后來終于消停了，不哭也不抹鼻涕了，宋沐陽卻突然出現(xiàn)了，他扛著滿身酒氣的男生，微笑著說，“好巧啊，你怎么會在這里？”

看到宋沐陽笑了，我立馬也笑了，我說：“看月亮?！?/p>

他竟然哈哈大笑起來，“我先送我兄弟回去啦，你們，繼續(xù)！”

他走后我又舉起了小拳頭，追著張小年滿街打。

5.對面的左佳佳看過來

值得慶幸的是，我和宋沐陽終于上了同一所高中?？勺屛乙馔獾氖牵瑥埿∧昴莻€從前最不愛學習的家伙竟然也考進了我們這所本市最好的高中，并且沒有走后門沒有塞紅包，并且還上了校報頭條，名曰《從學渣到學霸的逆襲》。

這就算了，可惡的是張小年那家伙，竟然為了在學校更加出名，還把我也搭了進去，還寫了一篇名字叫《對面的左佳佳請看過來》的稿子，遞給了校廣播站。

雖然稿子寫得確實很搞笑，班上同學都樂呵呵地笑了，我也偷偷笑了，可是聽著大家的議論紛紛，我還是決定了，一個晚自習不搭理他。

可這也就算了，我本來準備第二天早上就不生他氣了?？梢豢匆娝揖蜌獠淮蛞惶巵砹?，他竟然把掃把背在背上，還說什么要“負荊請罪”，還說什么我不原諒他就一直背著。

我覺得我的臉都要被那貨丟盡了，“張！??！年！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又是一陣全班性的哄堂大笑。

后來，我路過走廊的時候，甚至能聽見竊竊私語，“原來左佳佳也是個女漢子嘛?！?/p>

這，到底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要怪都得怪張小年那貨。

不過說來也奇怪了，自從那次我滿教室里追著張小年打后，連班上好多男同學都開始跟我說話了。據(jù)班上一個瘦小經(jīng)常被欺負的小男生說，在班上連張小年都敢揍的人，一定是個有血氣的狠角色，要知道他張小年在沒逆襲成學霸前，可是跆拳道黑帶的學渣，打架斗毆可是家常便飯，班上男生可都不敢惹他呢。

6.因為你值得呀

雖然張小年自從中考逆襲成了學霸后，便不再和人打架了，但高二的時候，張小年還是因為打架被罰站政教處了。

說起來也還是因為我。那天放學，宋沐陽被一個大個子男生堵在了小巷子里要錢，張小年騎著單車帶著我正巧路過，見此情形，我立馬跳下車就沖上去了，張小年也是急忙剎了車跟過來。

可張小年一失手，不小心把人家腦袋給打破了，大個子流了很多血，被緊急送往醫(yī)院。

原來大個子其實也是學校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尖子生，只是高三壓力太大，迷上了網(wǎng)絡游戲，花光了所有的錢，最后想辦法弄點錢而已，卻不想錢沒弄到反而弄傷了。

大個子家長來了后，卻不依不饒，說就算孩子有點過錯也不應該下這么重的手啊。

于是，后來張小年不但沒有得到該有的鼓勵，卻被罰站政教處。但不管怎么樣，張小年在我和宋沐陽心里都是見義勇為的英雄。我們?yōu)樗械酵锵?，他卻沒事人似的說，沒事，因為你值得呀。

我打趣說道，“哎，宋沐陽，你看張小年對你多好。”

宋沐陽倒是咧開嘴笑了，對張小年說了聲：“謝謝?！?/p>

我以為，宋沐陽會因為這件事跟我走得近一些，可事實上，他和張小年反而一下子成了好哥們兒，還經(jīng)常勾肩搭背一起上洗手間。

7.被遺忘的禮物

后來高三，我和宋沐陽的關系也還是不遠不近的。而且只要我們?nèi)齻€人一起的時候，我會和張小年說話，他也會和張小年說話，但我們之間說話卻常常要張小年在中間翻譯。

張小年也經(jīng)常開玩笑說，他夾在我和宋沐陽中間，真覺得自己像古代的信鴿，或者像民國的電報。

只是有一次月考過后，宋沐陽主動和我聊起了天，他問我想去哪個大學。

我說，“C大。”

他說，“這樣啊，我想去J大，因為……”

“原來你是個話癆?！?/p>

他竟笑呵呵地說：“這樣啊，因為我這個人，在不熟的人面前話少，但在熟人面前就話多了。當然，在特別的人面前，會出現(xiàn)兩個極端，要么是話特別少，要么是話特別多，比如在你面前?！?/p>

原來，不是我自作多情，在他那里，我也屬于“特別的人”。沒有人注意到，那天下午的四節(jié)課，我全在發(fā)呆，腦子里全在想宋沐陽說的那句話。

后來高考，高中落幕，一切照舊。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宋沐陽在我生日那天向我表白了，書呆子一樣的他竟然買了蠟燭、煙花，還有玫瑰，也真是難為他了，橋段真的有點俗，但我還是感動得落淚了，點點頭，答應了他。

我喜歡的人正好也是喜歡著我的，這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故事。我們吃飯，唱歌，聊天，說未來談理想，想要把之前沒說的話都補回來，到深夜他才送我回家。

據(jù)我媽說，張小年來找過我，見我不在就留下了禮物走了。

太晚了，我真的困到不行了，我把張小年的禮物隨手扔在了角落，準備第二天看的，可是第二天，我就忘記了。

8.你不像我想象中那樣好

再后來，我隨宋沐陽去了J大，卻從其他同學那里聽說張小年竟然去了A大。之所以是聽說，是因為，自從那天我生日后，就再也沒見到他了，電話短信都不回，只有微博在不斷更新，顯示他是在進行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去的全是我們曾經(jīng)暢想過的地方。

不過對我來說，那些地方不去也沒什么，因為有宋沐陽在，因為我知道張小年一定會代替我看完我沒看過的風景的。

我以為我會這樣和宋沐陽云淡風輕地走下去，可終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他對我說，“分手吧，為什么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提起張小年，吃飯的時候會跟我說你曾經(jīng)不喜歡吃的肥肉會扔給張小年，送我的圍巾、手套也要買兩份，一份給他，還說他一定會喜歡的……”

“還有呢？”

“你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好?！?/p>

“嗯，你也不像我想象中那樣好。”

理智得有些過分，沒有哭鬧，在分手后的第三天，一個人去看了杰倫的演唱會。

記得曾經(jīng)我好像跟張小年約定過要一起看的吧，但是現(xiàn)在只有我一個人去了，就好像那些我們曾經(jīng)計劃過無數(shù)次的旅行，最后也是他代替我完成了。

也許朋友之間，幫彼此完成心愿，也是一種分擔吧，這心愿，無關大小。

9.角落里的筆記本

看完演唱會，我回了家，到閣樓收拾以前的舊東西，想把關于宋沐陽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都扔掉，卻在角落里找到了張小年送我的最后一份禮物。我才想起來，那天也正是我答應和宋沐陽在一起的日子，初戀太甜蜜以至于忘記了拆開看看老朋友的禮物。

拆開禮物盒，竟然是一個舊筆記本，還有一張過期的演唱會門票。

翻開舊筆記本。

2008年某天

那個我總是注意的女孩子，竟然來我們家買蛋糕了。

她皺著眉頭盯著那個水果蛋糕看了好久，于是我趁老媽不在想把蛋糕送給她，但她可真是個倔強的女生呀，說什么也不要，直到我收下她的錢說剩下的下次給吧，我跟你同班。

她竟然“啊”了一聲，好郁悶，竟然還有不認識我張小年的人！好失敗！

不過也對，她可是班上最乖最可愛最專心搞學習的女生……

2009年某天

原來她這樣的好學生也有喜歡的明星呀，那個周杰倫簡直走了狗屎運了！

對了，她說他的那首《七里香》特別好聽，我今天下午偷偷練習了一下午，連我家狗狗都聽著我的歌陶醉得睡著了，嗯，明天去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唱給她聽，嘿嘿。

我以后還要唱會更多首！

2010年某天

今天換座位了，老班真過分，竟然是按成績分座位。

我的成績好差勁，只能坐最后一排，我好難過，因為她坐在第一排離老師最近的講臺下。和她同桌的竟然還是個男生，我一定要好好學習！

第一排，總有一天我會來的！

吃完晚飯我丟掉筷子就進了書房寫作業(yè)，老媽原本是氣呼呼地進來，以為我又是在玩游戲的，見到我主動寫作業(yè)，竟然還摸了摸我的額頭，問我是不是發(fā)高燒了。

我倒想問問，我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

老媽于是給了我兩倍的零花錢，這些錢，我當然不會花了，我要把它存起來，等將來帶上她一起去看杰倫的演唱會，嘿嘿。

2011年某天

今天我畫了一幅她側(cè)臉的素描，我問她好不好看，我有沒有當畫家的天賦。

可她只是愣了一會兒才跟我說，嗯，旁邊題的字不錯，還是寫字吧。

既然，她說我的字不錯，那我就當個作家吧，當作家好像也不錯哎。

所以中午匆忙吃完飯我就趕忙回了教室寫了一篇稿子，叫《對面的左佳佳請看過來》，遞給了校廣播站。

我不過是想要讓她多笑一笑嘛，可是通過校園廣播念出來后，莫名其妙在班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大家都開始對她議論起來。

所以最后的結(jié)果是，她整整一個晚自習不理我了。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我要不要學著廉頗，背著荊條，請罪去呢？可是上哪里找荊條呀……

2012年某天

今天又破戒了，打架了，被罰站也是應該的。不過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就是讓我再站上三天三夜也沒問題……

2013年某天

高考終于結(jié)束了，我有點擔心，不知道能不能去她心儀的C大。好希望我的分數(shù)不要差她太多，因為我想跟她一起上同一所大學，學同一個專業(yè)，然后還做同桌。

哦，好像聽說大學是沒有同桌這一說法的，座位都是要去占的，那好，到時候，我就早早去占兩個挨在一起的座位……

2013年某天

分數(shù)終于出來，我的分數(shù)真的夠上C大了，真高興，想到馬上就能和她一起上大學，我就開心得睡不著。

對了，宋沐陽那個呆子今天竟然問我，該怎么跟一個女孩子表白。我往死里嘲笑了他一番，說看破紅塵的他終于也情竇初開了。不過，后來我死磨硬泡他還是不肯告訴我，他要表白的對象是誰。好吧，既然人家不想說，那我也不勉強了吧。

后來我告訴他，可以學著電視劇里面，買蠟燭呀，放煙花，再加上一束鮮艷的紅玫瑰，然后再深情告白，雖然這招俗了一點，不過只要那個女生對他有點意思，都會答應的……

可是晚上我真的睡不著了，為什么我可以教書呆子告白，自己卻不敢，我張小年怕過什么，怕什么呢，我好怕說出來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墒恰?/p>

2013年某天

薇薇，生日快樂。

這個筆記本，記載了我們的故事。但有一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現(xiàn)在我想把它說出來。

我想你做我女朋友，想了很久了，比很久很久還要久。

可是我也怕，說出來了，最后連朋友都變得生疏了。

所以我想在你生日的時候送你這個筆記本，如果你還給我，說明同意了，讓我繼續(xù)寫我們的故事。這里面還有一張演唱會的票，我真希望可以和你一起去看。

如果你不同意，也沒關系，等我們一起上大學，我們繼續(xù)做好朋友，我換一個筆記本，繼續(xù)寫我們的故事，直到你答應為止，好嗎？

10.謝謝你照顧過我的青春

合上舊筆記本，望著那張舊演唱會門票，很久，我終于撥通了張小年的電話，接電話的卻是一個嬌滴滴的女生，“喂，這么晚了，找他有事嗎？”

“額，沒事?！睊炝穗娫?，我真的開始相信“造化弄人”這句老掉牙的話了。明明早已選擇了目的地，卻半路走反了方向，可最終到底是造化弄人，還是自己放棄了？

后來很久都不再聯(lián)系了，再后來我生日，張小年發(fā)過來短信，只有四個字，生日快樂。

我回給他：謝謝你還記得。

他回：不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記得，這么多年。

我回：謝謝你照顧過我的青春。

很快，他回給我：也謝謝你來過我的青春，讓我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做。

然后依舊是沒有聯(lián)系的日子，也許等下一個生日，他還會給我發(fā)來四個字，我也會回給他兩個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