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罵中的“卑賤化”傾向

姚月燕

摘 要：本文主要分析莫言小說的語言上的兩大特色，首先通過分析其小說中的粗話臟話，闡述莫言小說語言色彩上笑罵并重、贊美和詛咒并舉的特色。此外還通過巴赫金在評價狂歡節(jié)的廣場話語時所提出的語言上注重“卑賤化”和“肉體的物質(zhì)化”的原則，分析莫言小說在語言內(nèi)容上偏審丑的傾向，以便使讀者對莫言的語言特色有更深地認識和理解。

關鍵詞：莫言；笑罵；巴赫金；卑賤化；審丑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26-32-03

隨著諾貝爾文學獎的頒布，莫言無疑已成為中國當代文壇最受矚目的作家，他的小說也成為研究界的研究熱點，特別是他小說中的通俗幽默接近地氣的語言更是吸引了很多研究者的注意，下面就從語言色彩、語言內(nèi)容兩個方面來分析莫言小說語言的這一創(chuàng)作特色。

（一）語言色彩上笑罵并重，贊美與詛咒并舉。

莫言的小說很多篇幅都是反映農(nóng)村生活的，所以為了追求刻畫人物的真實性，在人物語言上常會夾雜一些粗話、臟話，來表達人物的情緒，如憤怒、厭惡、牢騷等情緒，但莫言一般采用一種笑罵形式，在詛咒的同時，又充滿了對自然真實生命力的另一番贊美，別具特色。

在莫言的小說中罵人的話占了很大的分量，大致可分為以下幾類：

1.有提高自己輩分的，如“老子”，特別在年齡或輩分比較大的人面前自稱老子，有的則是稱呼對方為“孫子”，這類的詞語侮辱性比較弱，只是抬高自己，一般無意激怒對方。

1.1“看門狗”嗷地一聲叫，跳一跳，離地足有二十厘米高，喝道：“兔崽子，你敢罵老子？老子斃了你！”（《酒國》）

1.2司馬糧道：“我去跟爹說說，斃了這個灰孫子。”“對，斃了這個灰孫子！”我解恨地說。（《豐乳肥臀》）

2.有以農(nóng)村比較常見但代表蠢笨、猥瑣的動物為主的，如“狗雜種”、“鱉羔子”、“兔崽子”、“臊狐貍”、“臊母狗”、“臊包狗蛋”、“騷狗”、“狗操的雜種”、“狗操的”等，這些詞語把人比做低賤猥瑣的動物，否定的意味非常強烈，常用來表達極其憤怒厭惡之情。如：

2.1你想要個大姑娘來給你拉火是不是？挑個最漂亮的，讓那個蒙著紫紅色方頭巾的來？美得你這個臊包狗蛋?。ā锻该鞯募t蘿卜》）

2.2“這兩個狗操的雜種！”他們的爹惡狠狠地罵著，好像他比阮書記更恨他們，“狗雜種，驢日的，什么王八蛋做出了你們這兩個東西，快去，舔舔阮書記的腳后跟去！”（《食草家族》）

3.有故意貶低人物地位身份的，把人比得像妓女一樣下賤，如“臭婊子”、“臊貨”、“臊貨”、“婊子”、“臭不要臉”等，常用來指那些淫蕩低俗的女人，偶爾也指男人，貶低色彩也很濃厚。

3.1女公安滿臉赤紅，啐了司馬庫一臉唾沫，低聲罵道：“騷狗，當心老娘閹了你！”（《豐乳肥臀》）

3.2他的瘦長的藍臉抽搐著，因牙根緊咬腮上凸起幾疙瘩硬肉，打一鞭罵一句：“騷貨！婊子！”（《生死疲勞》）

4.有以和男女情事有關的詞語來侮辱其家人的，主要以侮辱對方家里的女性長輩為主，如“操你媽”、“操你娘”、“操你姐姐”、“操你姨”、“操你祖宗”、“日你娘”等，也有對男性的，如：“日你大爺”、“操你二哥”、“操他爹”等等。山東地區(qū)盛行孔孟之道，思想比較保守，而且重視孝道，所以這類有關男女情事、又帶有對自己父母長輩侮辱成分的詞語，是平時對話中的大忌，可謂臟中之臟，感情色彩嚴重，一般在說話人極其憤怒時才會說出。

4.1鳥兒韓回答道：“操你媽，站著說話不腰痛，十五年，嘴唇一碰就過去了，老子卻要一年一年一月一月一天一天一分鐘一分鐘地熬！”（《豐乳肥臀》）

4.2她卻像一只兇猛的小豹子一樣，不斷地撲上來，嘴里嘟噥著：“我操你二哥，我日你大爺……”（《酒國》）

5.還有一些和人或動物的“屎”、“尿”等糞便有關的粗語，粗俗直白，地道的農(nóng)村人沒有多少文化水平，他們在表示氣憤時只能拿生活中自己認為最直接骯臟的詞語：

5.1“娘，您還要我怎么樣？您心里裝著的只有金童，我們這些女兒，在您心里.只怕連泡狗屎都不如！”（《豐乳肥臀》）

5.2老蘭卻說：兒子，你不是要跟我姓蘭嗎？ 怎么還叫他爹？ 我說：你是一泡臭狗屎?。ā端氖慌凇罚?/p>

總的來說莫言小說中的粗話臟話數(shù)量很多、形式多樣，特別是在人物對話部分，莫言保持了農(nóng)村人的那種原汁原味的語言習慣，通俗、自然、直接，沒有經(jīng)過太多的藝術(shù)加工，但莫言并非是一個對小說語言沒有底線、隨意宣泄的人，也并非沒有考慮小說的藝術(shù)性，除了追求真實之外，他主要運用“陌生化”[1]的手法，用大家心理上不宜寫入的詞語增強其陌生感、新鮮感，拉長其理解的難度，而這方面對于一個生活在農(nóng)村二十多年的人來說正是他的寫作優(yōu)勢，把自己的生活積累和體驗融入小說中，豐富了小說的語言，也正因如此他塑造的人物獨具一格、各放異彩，言語之間體現(xiàn)著一種貼近生活的靈氣。

莫言的小說中的一些粗話臟話往往伴隨著的是幽默和笑話，笑罵并重，別有一番情趣。其實這也和下層勞動人民的語言習慣有關，他們在平淡的生活中有自己的自娛方式，常常自己制造樂趣，互相取樂，互相調(diào)侃，有時言語中間夾雜的一些臟話俗語不僅沒有傷了感情，反而更顯親昵?！八鼈冎圃煜沦v，制造毀滅，同時又孕育新生，再創(chuàng)生命。它們既是祝福，又是羞辱……同時，這些形象又總是同笑話連在一起?！盵2]

如在《天堂蒜薹之歌》中一對小夫妻斗嘴的場景生動有趣，他們互相把對方貶低得一文不值，但言辭之間我們體會到的卻不是粗俗，突顯的卻是一幅調(diào)皮恩愛的畫面：

“就她那模樣，還能生國家主席，生個不缺鼻子不少眼的兒子，我就磕頭不歇息了！”小個子男人說。

馬車上的女人雙手按住車廂板，支著鍋跪起來，罵說：就他娘的你模樣好！你不撒泡尿照照！耗子眼，蛤蟆嘴，驢耳朵，知了龜腰，嫁給你也算俺瞎了眼！

小個子男人嘻嘻地笑起來，說：俺年輕時也是一表人才！

狗屁！女人說，年輕時你也是狗臉豬頭，武大郎轉(zhuǎn)世！”[3]

再如在丁鉤兒開槍打了看門人之后，周圍人的幾句話把看門人貶到了極點，但同時又把幽默推上了極致，：

“這條老狗，作惡到了頭?！?/p>

“賣到烹調(diào)學院特餐部吧?！?/p>

“老狗煮不爛?！?/p>

“特餐部要的是白嫩男嬰兒，才不要這老貨哩！”

“送到動物園里喂狼吧?！薄袄且膊幌驳贸浴！?/p>

“那就送到特種植物試驗場去熬肥料吧?！盵4]

像以上風趣幽默的例子在莫言小說的對話部分中占了很大比例，笑罵并重成了莫式小說人物語言的一大特色，也是他小說中人物生活和存在的一種方式，很多時候他的侮辱性明顯弱化，有的因為長期掛在嘴邊已經(jīng)成了人們口中的一句口頭禪或發(fā)語詞，并不具有真的污蔑和詆毀之意，有時帶了反而顯得更親切，比如“兔崽子”，有時候用在自己的家人之間或長輩對晚輩的時候，別有一番親昵的意味：

而這時，她的吼叫里就出現(xiàn)了文字，這些文字剛開始是對著我的，她罵我是“狗雜種”、“鱉羔子”、“兔崽子”。（《四十一炮》）

2.我一走出大門，就被麻叔捏著脖子提起來：“兔崽子，你到哪里去下蛋啦？”（《牛》）

再比如“他媽的”這個詞在莫言的小說中也是運用頻率極高的，對山東人來說不算稀奇，很多地方已經(jīng)直接弱化成了一個發(fā)語詞，或者口頭禪，也沒有什么污辱的意義：

離汽車老遠就聽到女司機在馬路上咆哮：

“你他媽的到黃河里去提水還是到長江里提水？”

放下水桶，他搖擺著麻木酸痛的胳膊說：

“我他媽的到雅魯藏布江里去提來的水?！?/p>

“我他媽的還以為你掉到河里給淹死了呢！”

“我你媽的沒淹死還看了一部錄像片?！?/p>

“是他媽的武打的還是床上的？”

“我你媽的不是武打不是床上是稀世珍品雞頭米?！?/p>

“雞頭米有什么稀罕，你他媽的怎么張口就是你媽的你媽的?！?/p>

“我你媽的要不你媽的就得堵住你的嘴?！保ā毒茋罚?/p>

我們不能不承認，莫言的小說在人物對話上過于直白真實，特別是莫言小說的粗話臟話，有時難免帶有一定的粗鄙性，這也正是很多評論家批評的原因；但我們又不能不贊美，他把人物描繪地如此形象自然，如此活靈活現(xiàn)，如此個性十足。因此莫言的語言往往具有曖昧和雙重的意義，他歌頌和贊美的是人類最原始的生命力，人的自然人性，而非為了所謂的文學語言而遷就一批坐在廟堂之上的人的口味。正如巴赫金所言“贊美與詛咒”并存，他認為“世界是永遠都未完成的概念；世界上總是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仿佛同時具有生死兩副肉體。贊美與詛咒混雜的雙重現(xiàn)象正是要把握住這一變遷的動勢，把握由古老向新鮮，由死亡向新生的過渡時刻”。[5]

因此我們在讀莫言的小說時，要細細品味其中的粗話臟話，斟酌判斷其中的感情色彩，方可更好地理解作者的用意，更好地把握他小說中設置的故事環(huán)境和人物特色。

（二）在語言內(nèi)容上的“卑賤化”傾向，重視肉體的物質(zhì)性原則。

所謂“卑賤化”，以肉體的低下部位顛覆高尚部位。“所謂上下，指的是天與地之分和人體的上部下部之分?！百v化指的是將注意力集中在肉體的低下部位，即生殖與消化器官以及與之相關的排泄、交媾、受精、懷孕與生產(chǎn)過程?！盵6]

莫言小說中出現(xiàn)了大量“卑賤化”的語言，或毫不避諱地描寫人的拉屎撒尿等不堪場景，或毫不掩飾地描寫人的性愛和野合等不雅畫面，總的來說莫言的這種寫作方式與整個新時期以來文學上充斥的審丑現(xiàn)象有關，特別是20世紀80年代的先鋒小說，受西方現(xiàn)代主義和后現(xiàn)代主義的影響，弘揚個性，提倡顛覆和創(chuàng)新，在寫作方法和語言上都進行了大膽地實驗，對丑進行描寫和揭露，刺激著讀者的感官神經(jīng)。其實“丑”歷來是人類審美活動的重要組成部分，雨果提出了著名的“美丑對照原則”，羅森克蘭茨出版了《丑的美學》，波德萊爾則主張“以丑為美”、“化丑為美”，美丑是并存可轉(zhuǎn)化的雙生體，如果丟棄丑的一面單純地去歌頌生活中的真、善、美，未免會讓人感覺單調(diào)乏味，欠缺真實感。在生活中正視丑可以催人深省，激人奮發(fā)，從而更加堅定地追求美。

莫言的小說受新時期以來審丑現(xiàn)象的影響，小說中出現(xiàn)了大量尿、屎、糞、屁等一些雅人引以為恥的描寫丑的關鍵詞，如寫到“尿”時，有時他筆下生花，寫道：

“于是那兩個黃毛丫頭就跑到褥子前，用木棍指點著褥子上的尿痕：這是亞洲，這是非洲，這是拉丁美洲，這是大西洋，這是印度洋……”。（《生死疲勞》）

再如，一些場面把“尿”當藥，把“尿”當釀酒的重要一道工序，也讓人啼笑皆非。

“他們說：‘撒點尿撒點尿涂到涂到肚臍眼兒上肚臍眼兒上預防感冒預防感冒！”（《食草家族》）

“提起‘十八里紅……往酒缸里撒尿，這一駭世驚俗、充滿想象力的勾兌法，開創(chuàng)了人類釀造史上的新紀元?！保ā毒茋罚?/p>

有時他用濃墨大肆渲染其丑陋骯臟，典型地當屬《天堂蒜苔之歌》，第七章中從高羊撒尿，到中年犯人逼老犯人吃沾了尿的饅頭，再到高羊回憶小學時的喝尿比賽，再到中年犯人逼高羊喝尿，整個第七章幾乎全是圍繞“尿”這個主題展開的。

“你，偷兒媳婦的老畜生！貧下中農(nóng)子弟讓我喝尿，我喝；紅衛(wèi)兵讓我喝尿，我喝；你們這些罪犯讓我喝尿？他憤怒地說：‘我不喝！”[7]在高羊這種理直氣壯的聲討中，更可見莫言并非為了赤裸裸地展示這種丑陋，而是在在這些讓人啼笑皆非地場景中蘊含一種更深層的揭露和批判，折射出“文革”對人們?nèi)怏w的迫害及思想的侵蝕。

另外文中也很多地方寫到“屎”，如《食草家族》中就反復渲染四老爺、九老爺去草地里里拉屎的習慣，“四老爺拉屎過程漫長，這個特點村里人人知曉，四老爺認為蹲在干燥的野地里拉屎是人生的一大樂趣，四老爺只要不是萬不得已，總是騎著毛驢跑到野地里拉屎?！倍已哉Z之間屎不離口“不，他把煙吐掉了，好像那煙上有屎，他好像吃了屎，他嘴里好像有屎，他呸呸地吐著唾沫，好像吐著屎?！?/p>

另外代表性地當屬《檀香刑》中的片段，把吃屎上升為治療的藥方：“實話對你說吧，你剛才喝下去的，就是你那心上人屙出來的屎撅子！這是貨真價實的，絕對不是偽冒假劣。俺得了這味藥可不是容易的，俺用三吊銅錢買通了給錢大老爺家當廚子的胡四，讓他悄悄地從大老爺家的茅廁里偷出來。……”（《檀香刑》）

甚至莫言形容汽車撞死四叔的事件也用屎尿也比喻：“后來發(fā)生的事就像開玩笑一樣就像做夢一樣就像拉屎撒尿一樣?！盵8]莫言把這種偶然事件比如成拉屎撒尿一樣的自然必然事件，可見莫言思想深處拉屎撒尿是人性之本然，無需猶抱琵琶半遮面似的含蓄。

另外莫言的小說也出現(xiàn)了很多描寫男女生殖器或性事有關的片段，有時用藝術(shù)化的手法處理，浪漫含蓄：

“我們摟抱在一起，像兩條交尾的魚在月光水里翻滾，我們流著感恩的淚水做著，身體漂浮起來，從窗戶漂出去，漂到與月亮齊平的高度，身下是萬家燈火和紫色的大地?！保ā渡榔凇罚?/p>

有時他筆法一轉(zhuǎn)又描寫得直露狂熱，酣暢淋漓，如《酒國》里女司機強奸偵查員的情景：

“她雙手拽著他兩只耳朵，屁股上躥下跳，墩出一片脆響。丁鉤兒感到五臟六腑都被震蕩了。他忍不住地嚎叫起來。女司機伸手摸過一只臭襪子，塞到他的嘴里。她的動作兇狠野蠻，沒有半點兒女性溫柔。丁鉤兒嘴里奇臭難消，心里暗暗叫苦。這哪里是做愛？分明是殺豬。”

再如有些直接描寫人類生殖器官的片段，雖有一定地藝術(shù)加工，但仍很赤裸大膽：“我看到兩兄弟雙腿間的肉棍子直挺挺著，呈鮮紅的顏色，根部的毛兒綠油油的——宛若兩支新鮮的胡蘿卜，真真美麗又多情，機警可愛還透著一股愣頭愣腦的傻勁兒?！保ā妒巢菁易濉罚?/p>

莫言的這種崇尚“卑賤化”的寫作手法打破了傳統(tǒng)小說描寫中使肉體欲望崇高化的話語程式，大膽地表現(xiàn)人的自然本性，充滿了對原始生命力的赤裸裸地歌頌，對肉體感官欲望的縱情贊美，顛覆了一直以來束縛自然人性和肉體欲望的傳統(tǒng)倫理道德、文明禁忌，正因他如此崇尚原始的生命力和感性體驗之美，他的小說反映出的現(xiàn)實才如此有血有肉、生機勃勃。

由此可見，莫言具有超乎常人的駕馭語言的能力，他擅于利用自身優(yōu)勢，深入挖掘民間的話語資源，給他的小說注入新鮮的血液和養(yǎng)分，讀來精彩絕倫、引人入勝。同時又敢于沖破傳統(tǒng)小說模式和道德倫理的禁忌，贊美自然和人性，為我們勾勒出了一個真實而神奇的“高密東北鄉(xiāng)”的文學王國。

總之，莫言的小說中整體體現(xiàn)了一種“卑賤化”的審丑傾向，重視肉體物質(zhì)原則，不拘泥于人間法則，勇于挑戰(zhàn)傳統(tǒng)倫理，酣暢淋漓地贊美人的自然人性，贊美人的原始生命力，可謂當代文壇一名驍勇的騎士。

注釋：

[1]俄國形式主義代表維克多·鮑里索維奇·什克洛夫斯基提出.

[2]Ibid.，p，151.轉(zhuǎn)引自劉康著：對話的喧聲.巴赫金的文化轉(zhuǎn)型理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1.199頁.

[3]莫言：天堂蒜薹之歌.北京當代世界出版社.2003.11，233頁.

[4]莫言.《酒國》.北京：當代世界出版社，2003.11，第7-8頁.

[5]美國的劉康著：對話的喧聲：巴赫金的文化轉(zhuǎn)型理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1.198頁.

[6]劉康著：對話的喧聲.巴赫金的文化轉(zhuǎn)型理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1.204頁.

[7]莫言：天堂蒜薹之歌.北京當代世界出版社.2003.11，93頁.

[8]莫言：天堂蒜薹之歌.北京當代世界出版社.2003.11，189頁.

參考文獻：

[1]朱向前.《天馬行空——莫言小說藝術(shù)評點》.載于《小說評論》1986年第2期.

[2]美國的劉康著：對話的喧聲：巴赫金的文化轉(zhuǎn)型理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

[3]陳曉明主編：莫言研究.北京：華夏出版社，2013.1

[4]莫言：莫言文集十二冊.北京：當代世界出版社，200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