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么

編?。?/p>

主要人物關(guān)系表：

陳 東——53歲，公積金管理中心歸集科長

陳 妻——某機關(guān)干部，已退休

陳 母——陳東的母親

徐浩達——陳東同學(xué)

崔 剛——陳東同學(xué)

張主任——公積金管理中心主任

男女同學(xué)若干

[茶吧 夜晚。

陳東、徐浩達和崔剛圍坐桌前。

徐浩達：咱哥兒幾個好長時間沒見面了吧？

陳東：我記得上次還是同學(xué)會四十年見的嘛！

徐浩達端起茶杯：對對對！哎呀，這一轉(zhuǎn)眼兒，頭發(fā)都白了，再過兩年，都快抱孫子了！

陳東：可不是，真不抗混！

崔剛：浩達怎么樣？自己開公司，一年百十來萬兒的沒問題吧？

徐浩達：生意不好做，哪像人家陳東，走仕途，當(dāng)官兒了，旱澇保收不說，收入肯定也……?。浚ㄐΓ?/p>

陳東：誰說的？就那幾個死工資！

徐浩達不相信地看著陳東：死工資？別逗了，你管著公積金，怎么能是死工資啊！

陳東笑了：公積金也不是我個人的！

徐浩達：那你可是傻了！

崔剛：有權(quán)不用，過期作廢，這都不懂？

陳東：不是不懂，是不能那么干！做人得有原則，不能以權(quán)謀私。

徐浩達：哎呀哎呀，還來勁了！你看哪個當(dāng)官兒的虧著自己了？你別那么死性，陳東！

崔剛：就是，等過兩年退休了，想撈都沒地方撈去！

徐浩達：我有一個高中同學(xué)，也就副處吧，才幾年哪，現(xiàn)在一百八十平的房子住著，孩子送美國了，靠死工資，累死他！

崔剛附和：真的！

陳東：那樣的，我不羨慕！

徐浩達：說不羨慕是假的，你可別犯傻，陳東，咱們是同學(xué)，又是鐵哥們兒，才跟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換了別人，我們才不管呢，是吧？剛子！

崔剛：就是，錢多還怕燙手嗎？實在不行，咱倆換換？

陳東笑：我看行！

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陳母家 夜晚

[室內(nèi)布置得較為樸素。

陳母把飯菜端桌上：吃飯嘍！

陳妻走到桌前：媽，就咱們倆，做這么多菜干嘛？

陳母：誰知道陳東今天又回不來？他干嘛去了？

陳妻：說是初中的幾個鐵哥們兒聚聚。

陳母：不剛聚完嗎？

陳妻：上次是高中同學(xué)，今天好像是初中同學(xué)吧？

陳母：也不知道聚個什么勁兒？在一起無非就是誰掙錢了，誰家孩子出國了，誰離婚了……

陳妻笑：媽，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陳母：我不出門兒還不看報紙??？你可告訴陳東，現(xiàn)在這同學(xué)呀和過去也不一樣了，聚會都有目的！讓他注意著點兒！

陳妻：媽，你想多了，就是老同學(xué)在一起敘敘舊！

陳母：但愿吧！有那時間回家陪陪老媽陪陪老婆多好！人家那微信上不都說嗎，最大的成功就是有時間陪伴家人！

陳妻驚訝地：媽，你還懂微信哪？

陳母：上次不是思涵給我弄了一個嗎？

陳妻笑：哎呀你這老太太可真趕時髦！

陳母：尋思啥呢？你老婆婆可不是一般人兒！

陳妻和陳母都笑起來。

[茶吧外夜晚。

陳東、徐浩達和崔剛從里面出來。

徐浩達：改天我張羅一把，咱們好好聚聚！

陳東：好啊！

徐浩達：對了，我有個朋友，家里急用錢，他想把公積金提出來，你看能不能……

陳東：你讓他拿著購房合同、房照、契稅發(fā)票、單位支取公積金申請表和本人身份證原件、復(fù)印件，到公積金辦理窗口掃描初審，之后再進行復(fù)審就行了。

徐浩達：你沒聽懂我的意思，他沒買房子，按照規(guī)定，是不允許提取公積金的。

陳東：噢，這樣啊……

徐浩達：所以，才找你幫忙嗎？

陳東：那可不行，這違反規(guī)定……

徐浩達：你看又死性了不是？人家還能虧待你呀？

陳東：不是虧不虧待的事兒，這是違反規(guī)定，違反原則的，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崔剛笑了：老同學(xué)，現(xiàn)在像你這樣的，還真少見！

陳東：絕對不行，這不是讓我犯錯誤嗎？

徐浩達拍拍陳東：看你嚇的，這算個啥事兒??！

崔剛：這么多年，陳東一點兒沒變，還是老樣子！

[陳東家 夜晚。

陳東和陳妻躺在床上。

陳妻：今天媽可說了，你天天同學(xué)會同學(xué)會的，現(xiàn)在這同學(xué)會里的貓膩多，讓你小心著點兒。

陳東：嗨呀，我知道，這點兒事兒我心里還沒數(shù)？

陳妻轉(zhuǎn)過身子，閉眼：那就好。

陳東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耳邊響起徐浩達的話：……也就副處吧，才幾年哪，現(xiàn)在一百八十平的房子住著，孩子送美國了，靠死工資，累死他！

徐浩達：說不羨慕是假的，你可別犯傻，陳東……

崔剛：……錢多還怕燙手嗎……

陳東翻過身子，閉上眼睛，一會兒又翻過來。

[陳東家樓下清晨。

陳東從樓里走出。

中年男鄰居也從樓里走出。

鄰居：陳哥，上班？

陳東：哎，上班。

鄰居（走到一輛車前）：陳哥，不開車哈？

陳東：我步行去上班。

鄰居：陳哥這是低碳環(huán)保，不過，咱們男人怎么也得有輛屬于自己的車，是吧？他長氣勢啊！

陳東笑：我這——對車沒什么興趣。

鄰居：沒興趣就不說了，用不用捎你一段兒？

陳東：不用不用，你忙！

鄰居打開車門，汽車風(fēng)馳電掣而去。

陳東望著絕塵而去的汽車表情有點兒復(fù)雜。

[酒店雅間夜晚。

陳東、徐浩達、崔剛還有兩三個中年男女同學(xué)圍坐桌前，推杯換盞。

徐浩達揮舞著手臂：我兒子結(jié)婚，房子連帶裝修一百萬，給兒媳婦過禮一輛寶馬，最低配的29萬6，還有鉆石翡翠各種手飾20萬，酒席亂七八糟加吧加吧，總共160萬！

另一女同學(xué)：我兒子結(jié)婚也花了100多萬，不過，我只拿了裝修錢，房子車子都是女方家出的。

徐浩達望著陳東：陳東，你兒子也快結(jié)婚了吧？

陳東：嗯嗯。

徐浩達：咱們這代人就一個孩子，虧誰可不能虧了孩子，結(jié)婚是大事兒，怎么也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你說是吧？

陳東：是是……

崔剛：來來，都別愣著呀！干一杯！

所有人都舉起酒杯碰撞在一起，酒溢出，映襯著陳東有些復(fù)雜的表情。

[酒店門口夜晚。

陳東、徐浩達、崔剛和另外幾個同學(xué)走出酒店。

徐浩達腳步不穩(wěn)、口齒不清地：我，我有司機，送，送美女們?。ㄗ叩疥悥|面前拍拍他）陳東，上學(xué)時候咱倆最好，你呀，在咱班同學(xué)中，也算混得不錯，你別看他們一個個人五人六的，自己干，怎么也不像你們走仕途的有社會地位，知道吧？

陳東：什么社會地位？就是普通公職人員！

徐浩達：那可不一樣，不是當(dāng)哥們兒的說你，你手里有權(quán)，得會用?。ū葎濣c鈔票）你得這個……（笑拍陳東）你怎么腦瓜兒就不開竅呢？

陳東：快走吧，都等你呢！

徐浩達向陳東揮揮手：我先走了??！別總讓我給你上課！

徐浩達上車，汽車向前開去。

陳東站在那里，表情有點悵然若失。

[陳東家 夜晚

陳東和陳妻躺在床上。

陳妻熟睡。

陳東翻來覆去睡不著。

徐浩達的話響徹耳畔：……虧誰可不能虧了孩子，結(jié)婚是大事兒，怎么也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你說是吧……你手里有權(quán)，得會用……

陳東又翻了個身。

陳妻轉(zhuǎn)過身子：怎么還沒睡著？

陳東：沒事兒沒事兒。

陳妻：快睡吧！

[陳東辦公室黃昏。

陳東走進來。

桌上電話響，陳東拿起：喂？

對面?zhèn)鱽硇旌七_的聲音：喂？陳東，我，浩達。

陳東：哎，浩達，有事兒嗎？

徐浩達的聲音：最近忙嗎？

陳東：還行，也閑不住。

徐浩達的聲音：我上次跟你說的事兒，怎么樣？

陳東：什么事兒??？

徐浩達：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就是我有個朋友，想把公積金提出來……

陳東：噢，那個不行，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不符合規(guī)定。

徐浩達：你看，咱們同學(xué)一場，又是鐵哥兒們，我可從來沒求過你……再說，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陳東：不大事兒不大事兒的，是規(guī)定不允許……

徐浩達：好了好了，你別一口一個規(guī)定的，要是在規(guī)定允許的范圍，我還找你干什么？

陳東：不是……

徐浩達：我就在你辦公室門口呢?。⊕鞌嚯娫挘?/p>

陳東：喂？喂……（放下電話）

陳東坐下，一臉矛盾復(fù)雜的表情。

陳東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剛要出去，敲門聲。

陳東：請進！

徐浩達走進來。

陳東：哎，浩達！

徐浩達：我告訴你啊，這事兒其實很簡單，你這兒正管！

陳東：不是，浩達，你聽我說……

徐浩達：我聽你說什么我聽你說?。◤亩道锾统鲆粋€信封扔辦公桌上）這事兒就交給你了啊?。ㄑ杆僮叱鋈ィ?/p>

陳東：哎！浩達！（拿著信封追到門口）

[陳東辦公室門口夜晚。

陳東：浩達！

徐浩達已經(jīng)沒有身影。

陳東嘆口氣，返回。

陳東走到桌前，打開信封，點了點，琢磨了一下，放進抽屜里。

陳東坐下來，又站起，在地上來回踱著步。

片刻后又坐下，又站起。

[陳東家夜晚。

陳東翻來覆去睡不著。

陳妻轉(zhuǎn)過身子：你怎么了最近？

陳東：沒事兒。

陳妻：有什么事兒你可得告訴我啊！

陳東；能有什么事兒？歲數(shù)大了，睡眠不太好。

陳妻：快睡吧，別想那么多。（轉(zhuǎn)身）

陳東把眼睛睜開。

徐浩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看，咱們同學(xué)一場，又是鐵哥兒們，我可從來沒求過你……再說，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不是當(dāng)哥們兒的說你，你手里有權(quán)，得會用！

陳東話外音：我還能干幾年？退休更沒機會了！再說，不就是提個公積金嗎？有什么大不了？

[陳東辦公室午后

陳東走到辦公桌前，琢磨了一下，拿起電話：喂？浩達，你拿著你朋友的本人身份證復(fù)印件和單位公積金提取申請表過來就行。

徐浩達的聲音：明白明白，哥們兒，太夠意思了！我過兩天就過去！

陳東放下電話，臉上的表情有點兒復(fù)雜。

[陳東家夜晚。

陳東走進來。

陳妻正往桌上擺著飯菜：回來了？

陳東：嗯。（向屋里走去）

[陳東家臥室 夜晚。

陳東拿包走進來，他小心翼翼地關(guān)上門，打開包，從里面掏出那個信封，點了點，放回包里。

陳妻推門進來：你干什么呢？還關(guān)個門？

陳東：沒事兒沒事兒，趕緊洗手吃飯?。ㄏ蛲庾呷ィ?/p>

陳妻狐疑地望著陳東。

[陳東辦公室 夜晚。

陳東坐在辦公桌前深思，敲門聲。

陳東：請進！

徐浩達走進來。

陳東站起：哎，浩達，你來了？坐！

徐浩達把一打材料給陳東：這是我朋友的身份證復(fù)印件和單位公積金申請表。

陳東接過來：好。

徐浩達：麻煩了，哥們兒。

陳東：你我之間就別說客套話了！下不為例??！

徐浩達：別那么死教條！怎么樣，最近好嗎？

陳東：天天瞎忙唄！

[陳東辦公室夜晚。

陳東：提取住房公積金是需要相關(guān)手續(xù)的，這個事情我來辦，這樣，你回去等消息！

徐浩達起身：好，那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回去等你電話！

陳東：你放心吧！

徐浩達走出辦公室，陳東向他揮揮手，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門。

陳東坐到辦公桌前，手指輕叩桌面，琢磨了一會兒，撥通了一個電話。

陳東：喂？劉義嗎？我是蘇小剛的朋友，公積金的陳東，還記得嗎？我們以前吃過飯……哎哎，對對對，有個事兒啊我想麻煩你……你是不是能辦假房照和假契稅發(fā)票……那太好了……

[陳東辦公室夜晚。

陳東把一個牛皮檔案袋交給徐浩達：這個是提取住房公積金的手續(xù)，拿好。

徐浩達接過檔案袋：謝謝了，哥們兒！

陳東：下次可不行啊！

[陳母家 夜晚。

陳妻給陳母按摩著頸椎。

陳母：陳東天天忙什么呀？我都多長時間沒看著他了？

陳妻：忙——工作唄！

陳母：你可得時刻提醒他啊，少和那幫同學(xué)摻乎沒用的事兒，踏踏實實干好工作，全家人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大的福分！

陳妻：是，我知道，媽。

陳妻的目光望著窗外，有些若有所思。

[陳東辦公室 上午。

陳東走進來，電話響，拿起：喂？

徐浩達的聲音：我，浩達。

陳東：噢，浩達。

徐浩達的聲音：我朋友的幾個同事啊，家里也急需用錢，你看看能不能再幫忙把這個公積金給提出來？當(dāng)然……人情還是少不了的，你明白？

陳東沉吟了一下：哎呀，這樣不好吧，都說了下不為例……

徐浩達：有什么不好，朋友找我?guī)兔?，我找你幫忙，你幫了我的忙，就等于給了我面子。

陳東猶豫了一下：那這樣，還是老規(guī)矩……

徐浩達：不用說，我明白，現(xiàn)在花錢人家也未必愛管這檔子事兒，咱們這不關(guān)系在這兒嗎？過兩天我就把他們的復(fù)印件和申請表拿來。

[陳東家臥室夜晚。

陳東走進來，打開包，點了點信封里的錢，放進去。

陳妻走進來，陳東趕緊把包放到一邊：吃飯吧？

陳妻眼神有些特殊地看著陳東：吃飯。

[會議室午后

張主任目光炯炯地望著所有干部職工：黨的十八大以來，習(xí)總書記多次強調(diào)，黨員干部，特別是各級領(lǐng)導(dǎo)干部，要嚴(yán)以修身，嚴(yán)以用權(quán)，嚴(yán)以律己，謀事要實，創(chuàng)業(yè)要實，做人要實，我們作為公積金管理部門，更要嚴(yán)以律己，把好全市公積金的使用制度，每個部門，每個人都要嚴(yán)格按照管理制度，確保公積金安全規(guī)范運行，嚴(yán)以修身，嚴(yán)以用權(quán)……

陳東坐在那里，臉上的表情頗不自然。

[會議室午后。

張主任目光炯炯地掃視著干部職工：最后我再一次嚴(yán)正地提醒大家，每一個人都要手握戒尺，遵守黨紀(jì)國法，為政清廉，嚴(yán)守規(guī)矩不放松，干凈做人不貪婪，不要因小失大，要經(jīng)得起人民和歷史的檢驗！

掌聲響起。

陳東也跟著鼓掌，臉上的表情不安。

[會議室門口午后。

眾人從里面走出來。

張主任走到陳東身邊：陳科長，你們科在審批個人支取公積金的過程中起著重要作用，可一定要把好關(guān)??！

陳東：你放心，主任，我——一定會嚴(yán)格把關(guān)的。

張主任拍拍陳東：這我就放心了。

張主任向前走去。

陳東站定，掏出手絹擦了擦汗。

[陳東辦公室午后。

陳東走進來，心虛地把門從里面反鎖，坐到辦公桌前，打開包，拿出里面的信封看著，敲門聲，陳東趕緊放了回去。

陳東：請進！

[陳東家夜晚。

陳東翻來覆去睡不著。

張主任的話響徹耳畔：每一個人都要手握戒尺，遵守黨紀(jì)國法，為政清廉，嚴(yán)守規(guī)矩不放松，干凈做人不貪婪，不要因小失大，要經(jīng)得起人民和歷史的檢驗！

陳東閉上眼睛，把被蒙在頭上。

[陳東辦公室午后。

陳東打開電腦，敲門聲。

陳東：請進！

兩個中年男人走進來。

男人甲：你是陳東嗎？

陳東惶恐地：我，我是。

男人乙：我們是市紀(jì)委的，收到舉報，你涉嫌利用職務(wù)之便為他人謀利，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陳東呆在那里。

[陳東家臥室 夜晚。

一個激棱，陳東坐起，大汗淋漓，驚惶四望，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陳妻坐起：你怎么了？

陳東無限后怕地閉上了眼睛。

陳妻：你最近到底怎么了？?。?/p>

陳東躺倒，閉上眼睛。

陳妻：問你話哪，怎么不說啊？

陳東從嘴里一字一句地迸出：我，我——犯錯誤了！

陳妻震驚：?。?！

[陳東家 清晨。

陳妻憂心忡忡地坐在餐桌前。

陳東從里面走出。

陳妻：你說你，還有幾年就退休了，咱們就可以頤養(yǎng)天年了，偏偏在這個時候，你犯糊涂！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呢？

陳東無語地站在那里。

陳妻：你這不是因小失大嗎你！

陳東緩緩在桌前坐下來，把手插進頭發(fā)里。

陳妻：我想好了，你去自首！

陳東望著陳妻。

陳妻一字一句地：必須自首，才能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

陳東一動不動地看著陳妻。

陳妻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陳東：刻不容緩，現(xiàn)在就去，這是拯救你，也是拯救全家，唯一的辦法！

陳東和陳妻對視，陳東從陳妻肯中看出鼓勵的力量，陳東眼中漸漸燃燒起下定決心的光芒。

[陳東家樓下 清晨。

陳東走出來。

陳妻話外音響起：金錢、地位能帶給人的滿足都是空的，真正讓人幸福的，是家人的平安健康，心靈的淡泊寧靜……

陳東回頭望著家里的窗戶，長嘆一聲。

陳妻的話響起：我和全家等你回來的那一天！

陳東轉(zhuǎn)身，邁開大步毅然向前走去！

[陳母家 夜晚。

陳妻給陳母按摩著頸椎。

陳妻：媽，你說什么是幸福？

陳母：幸福啊，幸福就是全家坐在一起吃飯！你說呢？

陳妻深思地：現(xiàn)在幸福有了新的定義了。

陳母：說來聽聽？

陳妻：就是家里沒有兩院院士。

陳母：什么意思？

陳妻：家里沒有人在法院和醫(yī)院！

陳母笑了：這誰總結(jié)的？還真對！

陳妻的目光深沉地透過窗子望向遙遠(yuǎn)的天際：是人們歷經(jīng)生活的磨難總結(jié)出來的！

陳母：是??！家人的平安健康才是最大的幸?！?/p>

[都市夜景中，回響著陳東深深懺悔的聲音：媽，對不起，本來買了您最愛吃的驢肉蒸餃，打算全家吃個團圓飯，可是，我——回不去了。當(dāng)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正在向組織坦白我的錯誤，并接受調(diào)查。做為兒子、丈夫、父親、一名國家公職人員，我愧對這所有的稱謂，因為貪婪，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辜負(fù)了您從小對我的期望和教誨，辜負(fù)了黨和國家對我的信任，也愧對思涵和他的媽媽！此刻，我的心情無以言表，組織已經(jīng)同意爭取給我寬大處理，但我仍然沉浸在深深的懺悔和無盡的痛苦自責(zé)中，人生，沒有什么比自由更可貴，只要平安健康的活著，就是最大的幸?！?/p>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