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著名古董商、收藏家安思遠( Robert Hatfield Ellsworth) -生鐘情于中國及亞洲藝術,收藏門類極為豐富,涵蓋佛像、碑帖、瓷器、古玉、家具、書畫、青銅、雜件等,曾有幸拜訪他家的人無不贊嘆那里簡直是“一座博物館”。
雖然安思遠一直以古董商、收藏家的身份示人,但他對中國古董藝術品以及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研究,使許多現(xiàn)當代國內藏家和學者難望其項背。早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安思遠即開始有意識地收藏研究中國明清古典家具,并于1971年出版了《申國家具一一明代與清早期的硬木實例》一書。盡管在此之前曾有西方學者出版過關于中國古典家具的專著,但是安思遠的這本著作才真正具有里程碑的意義,大大推動了國內外對于明清家具的認知,讓古董家具在中國從實用器升級為藝術品,甚至直接引發(fā)了一股收藏熱潮。
此后,他還相繼出版了《夏威夷收藏的中國硬木家具》(1982年)、《風格的實質:晚明與清早期中國家具》(1998年)、《洪氏收藏中國家具》(2005年)等。而在國內,直到“文革”后,一代鑒賞大家王世襄先生才歷盡波折,相繼出版了《明式家具珍賞》、《明式家具研究》、《錦灰堆》等著作。兩個人,一中一西,一內一外,將明清家具的鑒賞與收藏推向高峰,以至于帶動了中國仿古家具產(chǎn)業(yè)的興起。同時,中國貴重木材的需求和進口大增,導致越南、緬甸、印度等國木材出口法規(guī)的修訂。因為在明式家具收藏研究上極具建樹,安思遠還被稱為“明朝之王”。就此次紐約佳士得安思遠私人珍藏專場的成交情況來看,明清家具板塊是整體超出市場預期最高的品類。
安思遠收藏的中國古董所涉及門類之多、時間跨度之大、藏品的珍貴及稀有,即使在全世界能與其比肩的收藏家也著實不多。安思遠所藏的明清家具、中國書畫、碑帖、文房等藝術品均屬館藏級文物。他對中國近現(xiàn)代書畫也情有獨鐘,1993年,紐約蘇富比就曾為他收藏的近現(xiàn)代書畫舉辦專場拍賣,其中不乏齊白石、傅抱石、徐悲鴻、張大干、潘天壽、石魯?shù)人囆g大師的精品之作。而在所有近現(xiàn)代大師中,安思遠最為推崇的當屬石魯。在安思遠看來,石魯是一位天才型的藝術大師,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安思遠就來中國大量收購石魯畫作。他所收藏的石魯畫作,其中有很多都是直接從石魯家屬手里購得。雖然兩人并未有太多交集,但對于藝術的領悟讓彼此感覺仿佛找到了知音。
在安思遠的碑帖藏品中則有《宋拓晉唐小楷》十一種(傳“越州石氏本”)、《淳化閣帖》最善本四卷、宋拓《懷仁(圣教序)》、宋拓《懷素草書(千字文)》、水拓本《瘞鶴銘》、明拓《天發(fā)神讖碑》、明拓《禮器碑》、未斷本《曹全碑》、舊拓《石鼓文》等。文物出版社1996年曾出版過《安思遠藏善本碑帖選》,他一生收藏的碑帖精品多收入其中。
一位有天分的古董商
因其對中國古董收藏的成就,加之“安思遠”這個地地道道的中文名,常常有人誤以為他是一位華僑。其實,安思遠出生在一個紐約猶太家庭,是美國憲法的首席執(zhí)筆奧利弗·埃爾斯沃斯的嫡傳后裔,他的父親是一名牙醫(yī),母親是一名歌劇演員。安思遠在年幼時就表現(xiàn)出對藝術的強烈興趣和猶太人天生的經(jīng)營頭腦。未及高中畢業(yè),安思遠便輾轉于紐約的舊貨店,憑借自己與生俱來的天分,選購各種中國及亞洲古代藝術品,然后轉手賣給古玩商,以此獲利。之后,他進入紐約富蘭克林藝術專業(yè)學校學習建筑,因研習畫畫,常常缺課,曾嘗試以賣畫為生。
1948年,年僅19歲的安思遠進入紐約重量級古董商愛麗絲·龐耐(Alice Boney)開辦的古董店工作。這讓他迎來了自己人生中重要的轉折,也從此與中國藝術結下不解之緣。上世紀初,紐約藝術界對中國藝術知之甚少,而龐耐與其丈夫在紐約開設了第一家經(jīng)營中國藝術品的畫廊——Jan Kleykamp,為美國打開了中國藝術品市場的大門,曾有人評價,“因為龐耐的出現(xiàn),美國才能以不到50年的時間,了解到中國藝術品的價值?!痹诠哦甏蚬て陂g,安思遠得到了龐耐的賞識,掌握了鑒別中國古陶瓷、古玉、書畫、家具等最實用的方法。龐耐還將安思遠引薦給了紐約大都會博物館遠東藝術部的館長艾倫·普里斯特(Alan Priest),他是西方研究亞洲藝術的領軍人物之一。同年,安思遠還參加了王方宇在耶魯大學開設的漢語學習班。他從王方宇教授那里學習了漢語和中國古代繪畫的理論知識,同時也得到了后來廣為人知的中文名字一一安思遠。
跟隨龐耐和王方宇,使安思遠不僅了解了更多有關中國傳統(tǒng)藝術的知識和為人為商之道,也開拓了他的收藏思路。1950年,安思遠應征入伍,在夏威夷服役,同時他依然不斷深入地癡迷于中國藝術品之中,四處造訪、學習。退伍以后,安思遠利用多年來磨煉出來的眼力,投身藝術品經(jīng)營。1960年,安思遠終于在曼哈頓擁有了一間自己的畫廊。憑著過人的判斷力和膽識,安思遠的生意越做越好,他的客戶中,不僅有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克利夫蘭美術館等重量級的文物收藏單位,也有如克利斯蒂安·修曼(Christian Humann)和約翰·D·洛克菲勒三世這樣的大銀行家和實業(yè)家。
“中國藝術品給了我一切”
1981年修曼辭世,安思遠大膽地以1200萬美元購入修曼的1600件以印度和東南亞藝術品為主的“泛亞”古代藝術品,其中的半數(shù)很快售出。1982年和1990年,安思遠又委托佳士得和蘇富比舉辦專場拍賣會售出了一部分,而他僅保留了少量最為鐘愛的中國及東亞藝術品。此時,安思遠已經(jīng)完全確立了他國際權威的亞洲藝術品鑒賞家和經(jīng)銷商的地位。
安思遠曾說:“中國藝術品給了我一切,我愿為中國做一些事?!鄙鲜兰o九十年代,安思遠在香港成立了搶救安徽古民居的基金會,并帶頭捐款,使得之后的幾年里,多座瀕臨倒塌的古民居得以修葺;2000年,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港澳地區(qū)購買的五代王處直墓?jié)h白玉彩繪浮雕武士石板是被盜文物后,主動與中國政府取得聯(lián)系,并無償捐贈,這尊石雕現(xiàn)藏于中國國家博物館;2002年,安思遠又將一件西周青銅器“歸父敦”送還中國,亦藏于中國國家博物館。
最為轟動的當屬2003年,安思遠將所藏的宋拓《淳化閣帖》四卷以450萬美元的價格轉讓給上海博物館。早在1996年,啟功先生聽說有三卷宋拓《淳化閣帖》被一位美國人收藏了’便委托時任國家文物局外事處處長王立梅,去美國參加“中華文明五千年文化藝術展”談判時順便拜訪。同年,安思遠攜四卷北宋拓《淳化閣帖》到北京,在故宮博物院進行展覽。啟功先生盛贊這四卷《淳化閣帖》是“彩陶般的魏晉至唐法書的原始留影”,而促成“閣帖”回歸祖國,也成了啟功先生晚年最大的心愿。
《淳化閣帖》是中國最早的一部匯集各家書法墨跡的法帖。收錄了中國先秦至隋唐一千多年的書法墨跡,包括帝王、臣子和著名書法家等103人的420篇作品,被后世譽為“中國法帖之冠”和“叢帖始祖”。其中,第一卷收錄漢章帝至唐19位帝王的書法,包括東晉明帝司馬紹《墓次帖》、康帝司馬岳《陸女郎帖》、哀帝司馬丕《中書帖》等。上世紀八十年代,安思遠通過著名收藏家吳爾鹿購藏的一本《舊拓晉唐小楷》了解到舊拓碑帖的珍貴,開始這一門類收藏。至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他已經(jīng)收集到很多重要拓本,如宋拓《黃庭經(jīng)》、《懷仁集王圣教序>、《懷素千字文>、明拓《天發(fā)神讖碑》、《禮器碑》等,而其中最為珍稀的,則是北宋拓最善本《淳化閣帖》第四、六、七、八卷。
為了滿足啟功先生的心愿,安思遠同意割愛,提出用北京故宮所藏的一些僅有經(jīng)濟價值、無甚文物價值的物品來交換。但因多重原因,沒能達成交易,之后多方希望購買,也都未能成交。七年的時間,王立梅與安思遠建立了良好的關系。直至2003年,上海博物館委托王立梅以450萬美元買下這四卷宋拓本《淳化閣帖》。對于最終選擇上海博物館,安思遠曾表示:“我只希望《淳化閣帖》回到中國,所以我對日本人的開價是1100萬美元,對其他中國人的開價是600萬美元?!?/p>
安思遠熱衷于公益事業(yè),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的大多數(shù)中國藏品皆由他捐贈。1985年,他捐贈給弗利爾美術館260件中國近現(xiàn)代書法。他還曾捐贈部分珍藏給耶魯大學博物館,以答謝恩師愛麗絲·龐耐。因此,他榮任美國國家稅務局藝術品捐贈審核委員會的五名顧問之一(其他四位皆為各大博物館的專家或館長)。去年8月6日凌晨,有著“中國古董教父”之稱的美國著名收藏家安思遠在其寓所去世,走完了他傳奇的一生,享年85歲。消息一經(jīng)傳出,舉世震驚,國內外文博界和收藏界的人士紛紛表示哀悼和惋惜。隨著安思遠的離世,西方收藏中國古代藝術的時代也宣告行將結束。因為,年輕一代西方藏家對于中國乃至亞洲古代藝術已不再有濃厚興趣,而是轉而關注亞洲當代藝術。
安思遠沒有妻子和兒女,在最后的日子里,陪伴他的是半個多世紀以來自己構筑的中國珍寶世界。他的去世不但讓我們感到懷念和惋惜,而且應該借此反思,在如今國內火熱的收藏界,有多少如安思遠一樣對中國古代藝術如此癡迷且研究深入的藏家。安思遠之所以能夠成為全世界泰斗級的中國古代藝術品收藏家,不僅因為他具有敏銳的商業(yè)頭腦和獨特的眼力,更因為他將中國藝術推向世界,為其贏得了應有的地位和尊重。
西藏十一至十二實際銅瑜伽士坐像
這件“西藏十一至十二世紀銅瑜伽士坐像”曾置于安思遠起臥室床頭之上,為其“泛亞洲”珍藏中的一件精品,堪稱早期西藏藝術的杰作。在安思遠之前,此器曾為修曼舊藏。根據(jù)佛像專家的考證,這尊坐像應該就是11世紀的佛教息結派尊者、印度高僧帕當巴桑吉尊者(一直以來還有觀點認為帕當巴桑吉便是在中原地區(qū)家喻戶曉的達摩祖師),這件尊者像品相完好,堪稱早期藏傳佛教藝術的杰作,其令人心生敬畏的怒相中又帶有一絲需要悉心察覺的慈悲,令人印象深刻。
在寓所中,安思遠特意將這尊佛坐像與一件西藏十七世紀金剛杵一起供放。這尊佛像在安思遠居所中的珍貴之處,還因為其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曾被送往洛杉磯博物館做檢查,家中管家心愛此物至極,當發(fā)現(xiàn)其不見時,曾要求對方立即歸還,否則離職。此等宏偉且具標志性作品此前很少現(xiàn)身市場,因此這件作品在預展時就備受關注,人氣極旺,并最終以486.9萬美元的價格被收藏家劉益謙拍得,創(chuàng)下西藏雕塑最高成交價世界紀錄。
宋-金 木雕彩繪菩薩坐像
這件高約90厘米的宋一金時期木雕彩繪菩薩坐像是“安思遠夜場”中最后一件拍品,也是安思遠于年少時首次購入的藝術品中一件非常重要的器物。經(jīng)過歷史的洗禮,此類大體量的宋代木雕佛像存世已寥若晨星,在拍賣市場也極其罕見。與之類似的,在紐約大都會博物館有一尊。這尊佛像早在上世紀四十年代就已收入安思遠出版的收藏圖錄中,并被安思遠供奉于其起居室顯著處,一直陪伴安思遠度過了半個多世紀,是安思遠最為喜愛的藏品之一?!禣rientations》雜志曾在1991年發(fā)表的《恕不出售:安思遠鐘愛收藏集粹》-文中特別提到,若家中發(fā)生火災,安思遠第一件欲搶救的物品就是此尊菩薩坐像。這尊菩薩最終以168.5萬美元成交,掀起當晚拍賣的最后一個高潮。
在拍賣這尊佛像的過程中,還發(fā)生了一幕意外,正在拍賣此件拍品時,佛像的手突然—下斷了,現(xiàn)場有人笑稱,這是安思遠靈魂出現(xiàn)了,風趣幽默的拍賣師隨即說了一聲,“有人(指佛像)出價!”
明十七世紀黃花梨圈椅(一套四張)
安思遠堪稱“明式家具之王”,早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即開始有意識地收藏研究中國明清古典家具,并于1971年出版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中國家具一一明代與清早期的硬木實例》一書,大大推動了國內外對于明清家具的認知,為中國古典家具研究設立新的標桿。這套明晚期的黃花梨圈椅曾擺放于安思遠寓所客廳內,其每一處曲線和用料粗細都極盡飄逸之美感,文人氣息濃郁。當時,與這套黃花梨圈椅一同擺放于客廳的還有一張非常罕見的明代黃花梨束腰活面棋桌,和一件明代黃花梨四出頭式官帽椅。這套“明十七世紀黃花梨圈椅”最終以968.5萬美元成交,創(chuàng)下黃花梨木家具最高成交價世界紀錄。據(jù)說,買家為中國江蘇某藏家。
酉漢 鎏金銅熊形擺件
熊的藝術形象在中國最早應見于商代,而曾經(jīng)擺放在安思遠書房案頭(喬治二世時期的一件紅木幾案)上的這件鎏金銅熊為西漢時期之物,工藝十分精湛,品相完好,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其最特別之處在于大肚便便、憨態(tài)可掬的形象,可能也正因為此,此器深得安思遠喜愛。這件鎏金銅熊形擺件的功能為“席鎮(zhèn)”。此類席鎮(zhèn)在以往的藝術市場上并沒有特別高的成交記錄,因為市場上也鮮有此類器物上拍。估價20-30萬美元,最終以285.3萬美元的創(chuàng)紀錄價格被英國著名古董商、收藏家艾斯肯納齊拍得。
十三二世紀尼泊爾鎏金銅觀音立傷
這件擁有挺拔身姿和近乎完美面相的“13世紀尼泊爾鎏金銅觀音像”是3月17日夜場拍賣中估價最高的一件拍品,為200-300萬美元,也是該專場的封面拍品。它曾經(jīng)被供奉在安思遠起居室的重要位置。
1981年,好友兼重要客戶克利斯蒂安·修曼去世,安思遠斥巨資將修曼收藏的東南亞一喜馬拉雅藝術全部收入帳下(相當部分應該叫作回購)。至1990年,安思遠將部分修曼舊藏高價拍出,但留下了一些他個人最為喜愛的藏品,這尊觀音立像便是其中之一。這尊觀音像在拍前就有著極高的人氣,并最終以822.9萬美元成交,創(chuàng)下了尼泊爾雕塑最高成交價世界紀錄,買家為亞洲私人藏家。
如今中國買家收藏高價佛像主要集中在兩大板塊,明清官廷佛造像和高古佛造像。而之前的高價紀錄往往集中在前者。這件觀音像的高價成交,對于整個以喜馬拉雅為主流的高古佛造像板塊的價格引導將十分重要。
潘天壽《滿堂清香》
安思遠對于亞洲藝術所作的卓越貢獻之一,在于他對近現(xiàn)代中國書畫價值的重新審視和評估。十九世紀至二十世紀初的中國藝術曾長期被學術界及評論家所忽略。安思遠將其數(shù)十年潛心研究的成果融匯于他當年發(fā)表的多卷著作《中國近代書畫1800-1950》,重現(xiàn)了一段完整的藝術史時期,為一批曾經(jīng)被學術及藏家忽視的作品注入新思維。此外,他還給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捐贈了470余件中國書畫作品。這幅潘天壽1964年作的《滿堂清香》曾懸掛于安思遠寓所的前廳一隅,而畫作旁邊點綴的則是一對喬治一世時期的鍍金桃木燭臺。在潘天壽的作品中,此類花鳥題材十分罕見,尺幅也較大,在佳士得預展展廳中顯得十分搶眼。最終以156.5萬美元成交。
石魯《春梅獨立(梅石圖)》
安思遠私人珍藏專場,中國近現(xiàn)代書畫部分最不能錯過的當屬石魯了。盡管安思遠也收藏齊白石的作品,但安思遠始終認為石魯?shù)淖髌芬三R白石更好。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安思遠每到中國,就會瘋狂收購石魯?shù)淖髌?,還常常將文物商店的庫存席卷一空。這幅石魯1971年作的《春梅獨立(梅石圖)》,也是安思遠最喜愛的藏品之一,三十多年來一直懸掛于安思遠寓所客廳最明顯的位置。這幅畫作以7萬美元起拍,最終以352.5萬美元高價成交,成為本專場成交價最高的拍品。
盡管安思遠對于石魯極為推崇,對中國近現(xiàn)代美術史也進行過潛心研究,但這并不意味著他的書畫收藏皆為真跡。長期以來,相較于中國瓷器古董的精致華美,中國書畫中所蘊含的“人文精神”和“筆墨情趣”與西方文化之間,始終存在著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這就導致西方人對于中國書畫精神內涵的認知普遍有限,難以深入。因此,在安思遠的石魯作品收藏中,也存在有少量贗品和偽作。
唐寅(款)《聽琴圖》
就這場安思遠私人珍藏專場的拍賣整體品質而言,毋庸置疑,佛造像居首位,古典家具其次,瓷器古董再次,最末為中國書畫。而中國書畫中,古代書畫的品質則又遜于近現(xiàn)代書畫。這幅鈐有龐耐收藏印的唐寅(款)的《聽琴圖》,拍前估價為120-180萬美元,以60萬美元起拍,現(xiàn)場無人應價,于是拍賣師調價至30萬美元起拍,最終僅以66.5萬美元成交,遠低于拍前估價,說明買家并不看好此作為唐寅真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