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花影中倏地拂來一陣清風(fēng),帶了些許酒氣,我肆無忌憚地沉醉在這美好的時光里。是啊,夜,帶著點(diǎn)點(diǎn)月光勾起了人們的情思。你執(zhí)一柄長劍,在亂花叢中狂舞,借了三分酒氣,七分才情,還有兩分月光,和了這十二分的功夫,將詩意表達(dá)到極致。
只可憐,如此月光,獨(dú)酌無相親……
筆意縱橫,恣謔汪洋,而最浪漫的,是瞥見一位詩人,從云端走來……
以常人之眼光去理解李白,他便先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而人之所以區(qū)別于草木,是因為有情。李白,是一個多情的人,然而史書并沒有記載他與哪家姑娘有多少你儂我儂的往事。我又緣何說他是多情之人呢?情,是對陪伴的人或事,真心去擁,真心去伴。我若說李白是多情之人,便是他與墨香,與月影,與清風(fēng),與凝露相伴,與夢想相擁。陪伴,是最真情的告白。如果我們?nèi)谌肓怂氖澜?,便也只顧得望見眼前一飄飄君子,穿著一件透白長衫,一手捧酒壺,一手執(zhí)畫筆,跌跌撞撞而來了。若說陪伴,他便是陪了他的夢一輩子。所以,他是一個人,是一個多情之人。
若要再加上一層,李白,便是一個男人,一個“情”“趣”“味”皆備的男人,既有低頭思鄉(xiāng)的沉吟,又有隨月光起舞的情思;既有換盡美酒的灑脫,又有投箸不食的糾結(jié);既有側(cè)身西望的豪邁,又有萬里行舟的孤獨(dú)。男人,就是要將情刻到最深,將意磨到最濃……
若以神仙的眼光去理解,李白,還是位跌落人間的神仙,一位挽清風(fēng)明月,縱孤帆遠(yuǎn)影,和些許酒氣,吟唱長歌的縹緲仙人。若論神仙與人最大的區(qū)別,便是凡夫有夢,仙人無意。李白面對著冰塞的黃河,覆雪的峨眉,便也只是微皺眉頭,便拱手相擁,所擁的,非現(xiàn)實(shí)里的意象,而是禪境中的虛無,恣意寄托山水,縱情歌舞吟樂,約上三兩好友,喝到三五更,縱是神仙,也無他這般逍遙。所以我只能從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中一瞥,瞥見“孤帆一片日邊來”……
但在我心里,他是一座山,壁立千仞,飛湍瀑流,他是我們永遠(yuǎn)無法企及的高度。絕壁千仞,飛鳥不可度:官至翰林,亦毫無返顧。詩仙,是古人對他的贊譽(yù),更突顯了其如高山般可望而不可即,使人望而生畏。
也許,在我心底,從未奢望與他相遇相知,因為重要的不是見或不見,而是他在與不在。
他在那里,這就夠了。
【作者系北京市育英學(xué)校高一經(jīng)濟(jì)學(xué)(1)班學(xué)生,指導(dǎo)教師:王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