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作為意象派詩歌的領(lǐng)軍人物之一,美國詩人H.D.(Hilda Doolittle)擅長在詩中運用古希臘神話意象,給意象派詩歌增添了獨特的古典韻味和神秘色彩,其詩作《山林女神》是意象派詩歌的經(jīng)典作品,被譽為意象派詩歌的巔峰之作。在這首詩中,詩人隱身于“山林女神”的形象之中,大海、樹木、山岳、巖石全部都由山林女神這一神話意象統(tǒng)合在一起。本文從神話原型視角分析詩歌中出現(xiàn)的意象,探究原型意象給詩歌帶來的神秘色彩和豐富意蘊,以揭示其思想、情感以及詩意之美。
關(guān)鍵詞:山林女神 神話意象 原型批評
意象派詩歌作為第一個英美現(xiàn)代主義的詩歌流派,預示著現(xiàn)代派詩歌時代的到來。意象派詩歌本身沒有鴻篇巨作,但在語言的精煉、意象和隱喻的革新方面,在韻律走向流動和不受羈絆方面,意象派詩歌都為英美現(xiàn)代派詩歌起了披荊斬棘的作用。{1}在意象派詩人中,H.D.的名氣最大,且被認為最正宗、最符合意象派理論的各項標準?!渡搅峙瘛纷鳛橐庀笈稍姼璧拇?,其中的神話意象具有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和神秘的神話色彩,本文將從神話-原型批評角度分析詩中的意象,并對其神話意象內(nèi)涵進行解讀闡釋。
一、意象派詩歌中的“神話”與“意象”
意象派(Imagists)是1909年至1917年間一些英美詩人發(fā)起并付諸實踐的文學運動,其宗旨是要求詩人以鮮明、準確和高度凝練的意象,生動及形象地展現(xiàn)事物,并將詩人瞬息間的思想感情溶化在詩行中,以擺脫浪漫主義的傷感情調(diào)和無病呻吟,力求使詩歌具有藝術(shù)的凝練和客觀性;文字要簡潔,感情要含蓄,意象要鮮明具體;整個詩給人以雕塑感,線條明晰有力,堅實優(yōu)美,同時又要兼有油畫的濃郁色彩。埃茲拉·龐德對意象的定義最為精練:“一個意象是在瞬間呈現(xiàn)出的一個理性和情感的復合體。”“正是這樣一個‘復合體’的瞬間再現(xiàn),給人以突然解放的感覺;給人以擺脫時空的感覺;給人以突然成長的感覺,這是在閱讀偉大的藝術(shù)品時所體驗到的?!眥2}龐德關(guān)于意象的第二次定義是:“意象并非一個意念,它是一個能量輻射的中心或者集束——我只能稱之為漩渦。意念不斷涌進、涌過、涌出這個漩渦?!边@里龐德特別強調(diào)意象的一個新特點:即處于一種劇烈活動的狀態(tài)。之后,他又補充道:“意象不僅僅是一個意念。意象是一個融合在一起的意念的漩渦或者集合,充滿著能量?!边@次,他把第二次描述意念激烈運動的措辭改為“充滿著能量”{3}。
這種“充滿著能量”與活力的意象只能來源于文化的最深處。希臘神話和《圣經(jīng)》被并稱為西方文學和藝術(shù)的兩大淵源,孕育著豐富神話原型意象。文藝復興以來,隨著希臘文化的重新發(fā)掘,奇?zhèn)ス妍惖南ED神話重獲新生,帶給無數(shù)文人和藝術(shù)家不絕的靈感和創(chuàng)作激情。19世紀的西方學術(shù)界對神話的認識是以維柯的“詩性智慧”(Poetic wisdom)為代表,反映了浪漫主義幻想復歸文學原點的需要。{4}與詩歌一樣,神話是想象的創(chuàng)造,兩者都是“詩性智慧”的產(chǎn)物。神話是古代人類用隱喻認識事物的特殊方式,是對現(xiàn)實的詩性解釋。{5}按照榮格的分析心理學術(shù)語說來,藝術(shù)品是一個“自主情結(jié)”,其創(chuàng)作過程并不完全受作者自覺意識的控制,它歸根結(jié)底不是反映作者的個人無意識的內(nèi)容,而是根植于超個人的、更為深邃的“集體無意識”之中。自遠古以來,人類世世代代普遍性的心理經(jīng)驗長期積累,“沉淀”在每個人的無意識深處,其內(nèi)容不是個人的,而是集體的、普遍的,是歷史在“種族記憶”中的投影,因而叫“集體無意識”。集體無意識潛存于心理深處,永不會進入意識領(lǐng)域,于是它的存在只能從一些跡象上去推測;而神話、圖騰以及不可理喻的夢境等往往包含人類心理經(jīng)驗中一些反復出現(xiàn)的“原始意象”,榮格認為它們就是“集體無意識”的顯現(xiàn),并稱之為“原型”,原型即文藝作品中反復出現(xiàn)的意象。這些原型意象凝聚著人類從遠古時代以來長期積累的巨大心理能量,其情感內(nèi)容遠比個人心理經(jīng)驗強烈、深刻得多,足以震撼我們內(nèi)心的最深處。所以在我們見到藝術(shù)品中的原型時,會突然感到酣暢淋漓,欣喜若狂,象被排山倒海的力量席卷向前。這時,我們不再是個人而是人類,全人類的聲音都在我們心中共鳴,這就是“偉大藝術(shù)的秘密”,也是藝術(shù)感染力的秘密所在。{6}
二、“山林女神”:穿越亙古歲月的神話意象
H.D.的這首《山林女神》完美地詮釋了意象派的創(chuàng)作理念,以意象疊加的方式直接轟擊讀者的意識,創(chuàng)作出一種英語詩歌中前所未有的新境界,使讀者耳目一新,產(chǎn)生崇敬仰慕之情。詩歌內(nèi)容如下:
Oread
Whirl up, sea
Whirl your pointed pines,
Splash your great pines
On our rocks,
Hurl your green over us,
Cover us with your pools of fir.{7}
這首詩歌篇幅短小,全詩一共六行,算上題目只有27個字,其神奇的魅力從何而來?奧秘就在神話意象。讀者要真正理解和欣賞這首詩歌,就一定要進入詩人的意象,因為意象是整首詩的中心,詩歌的意義正是隨著意象的延伸而展開。{8}“女神”是一個在如今的網(wǎng)絡(luò)時代運用頻率很高的詞匯,形容那些生活中氣質(zhì)不凡,可望而不可即的女性。希臘女神卻有著神圣的不可侵犯的意味,每一位女神都是美的象征,她們似乎一個比一個盛氣凌人,可仔細思忖一下她們的故事,卻多半都與感情有關(guān)。H.D這首詩歌的題目為Oread,即希臘神話中山林女神,也就是詩中最重要的神話意象。讀者憑借“Oread”這個意象瞬間進入希臘的神話世界,可以說是神游千古。
喬納森·卡勒(Jonathan Culler)在討論讀詩的程式時,認為最關(guān)鍵的問題是確定“說話者”(Speaker)或者是在詩中說話的“聲音”(Voice),以便樹立起“說話者”的形象。根據(jù)約翰·斯圖亞特·密爾的名言,抒情詩就是聽到的言語{9},那么這首詩就是我們無意間聽到的山林女神的言語?!癘read”這一標題幫我們構(gòu)建了一個說話人的形象,即Oread(山林女神),她在一瞬間就把我們的想象帶入到另一個時空,穿越到一個遠古的時代,一個神話的世界。對神話世界的信仰也被稱為“永恒哲學”{10}。神靈的存在不是抽象的,而總是跟一場風暴、一片海、一條河流或者一座山密不可分,同時也跟人類的強烈情緒密不可分,所有這些神靈似乎都可以在一瞬間就把凡俗的男女提升到另一個截然不同的存在層面,使他們以一種全新而超越的目光張望這個世界。這首短小精悍的詩歌以這位女神的名字為題,就是借助于詩歌這一古老的文學體裁,瞬間把人帶入那奇異的“迷狂”的神話中,使我們在剎那間從日常事物超脫而進入神奇境界之中,傾聽女神的語言。于是這個神話的意象就這樣跨越了歲月的千山萬水,把我們帶入一個久違的神話的世界,與我們的心靈進行了溝通。讀詩過程對我們來說就成為一種體驗,借助女神的威名,讓我們從日常生活的偶然事件的混亂無序中超脫出來,進入到“超驗”的體驗中。當我們讀著:“翻騰吧,大海——/揚起你尖頂?shù)乃蓸洌?把你的障天密葉,/向巖石撞擊,/你把巖石甩向我們,/用冷杉把我們淹沒。”{11}這樸實無華的語言,在組合瞬間就充滿了神奇魔力,使我們的生命強度瞬間超越了凡俗的平庸。因為在平庸的日常世界中,“大海”不會揚起“尖頂?shù)乃蓸洹?“障天的密葉”不會“撞向”巖石;“巖石”不會“甩向”我們;“冷杉”也不會把我們“淹沒”。詩歌仿佛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神秘的大門,為我們的靈魂注入激越之情。她仿佛傲然地站在畫面之外,從瞬息萬變的大海波濤中看到了大氣磅礴的松林和冷杉,而滔天碧綠的海浪正是應(yīng)和著詩人那靈魂深處的心潮起伏。于是,自然風光便把古代神話與現(xiàn)代的精神連為一體,使這首富有現(xiàn)代氣息的意象派詩歌平添一層神秘的色彩。
三、“大海”與“山林”的意象疊加
詩歌在第一句“翻騰吧,大海——”使用了“呼語法”,通過這種方法,那些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事件,就將在詩歌中得以實現(xiàn),就如同《西風頌》中,雪萊的說話人請求西風那樣說出“哦,你吹舞我如波如葉如云吧”,詩歌中的這種表達通常意味著強烈的情感流溢,這種情感導致說話人的激情言語,試圖請求非生命對象(即大海)服從說話人的愿望,從而使這種局面成為現(xiàn)實。這種“呼語法”成為詩歌中的一個儀式,詩歌的說話人以這種方法使自己超凡脫俗,呈現(xiàn)出其力量的形象,以此來建立其預言家的聲音屬性。{12}這首意象派的詩歌沒有沿用浪漫主義詩歌中常見的語氣夸張的抒情,而是通過借用了山林女神的意象,使我們閱讀詩歌的過程猶如神靈附體,借女神之口說出魔咒一般語言。我們的靈魂正渴求著這一剎那的心醉神迷,感受到內(nèi)心深處涌動的洪流波濤,并在一瞬間獲得了靈魂飛升的歡欣。
這首詩主要描述的對象是大海。大海是詩中最重要的貫穿始終最為突出的意象,在對大海的描述中,詩人又別出機杼地在海濤中引入松樹、冷杉的形象,因為這些形象直接與“山林女神”相聯(lián)系,這樣“山林松濤”與“大海的浪潮”合為一體,于是海浪的波濤成為“綠色的浪潮”。通過這種蒙太奇一般意象疊加的手法,其結(jié)果是一種融入、或者交融,使山岳、松樹、冷杉與大海的形象疊加展現(xiàn)。大海浩瀚奔騰,勢不可擋,而松樹突兀挺拔,出云垂?jié)?{13}大海和松樹交相輝映,氣象萬千,氣勢磅礴;海浪呼喚著松濤,松濤順應(yīng)著海浪,這“心潮逐浪”卷起層層“綠色”波濤,象征著人類的生命連綿不絕,奔涌向前。通過這樣意象的疊加,詩人非常生動地詮釋了意象派的創(chuàng)作原則:即把“意”與“象”的融為一體, 成為主觀思想感情與客觀形象的結(jié)晶。此時內(nèi)心的情感與自然的意象已經(jīng)融為一體,這種情感來源于心靈的深處的歡樂、痛苦、情緒、激情,并震蕩著的心靈的底層。在那些看似沒有聯(lián)系的事物中,奇妙地聯(lián)系在一起,讀者通過閱讀讓自己沉浸進去,使自己與之同一,直到最后,讓那“讓一池冷杉把我們淹沒”。
四、自然與神話的意象并置疊加
海洋與海浪:西方國家主要靠海洋文明發(fā)展壯大,因此海洋這個原型意象在西方文學傳統(tǒng)中有著鮮明和豐富特征。海浪的運動奔涌澎湃,像血液的搏動一樣起伏沖擊,本身就是個體生命的象征,成為“生命之流”。海洋還是一個神秘的所在,受到人們的頂禮崇拜,柯勒律治的《老水手之歌》中就如此吟唱大海,“海上沒有一點風浪/海一聲不響瞪著他的大眼睛/仰望著月亮”{14}。海洋也被認為是愛情的象征,在古希臘神話傳說中,愛神阿佛洛狄忒就是從大海浪花里出生的,對她的崇拜多流行于海島和港灣,因而別號又叫港灣女神,海島女神等,也被認為是女海神。{15}可見,詩歌將海的意象與愛情聯(lián)系在一起,有著深遠的原型基因。把大海作為愛情的原型意象可以表達了詩人的思想感情和愛情觀。她將堅貞的松林比作有著愛情意象的大海,并且讓海浪翻騰、傾瀉和淹沒,可以看出詩人對美好的愛情的向往,渴望擁有轟轟烈烈而又堅貞不渝的愛情。H.D.早年與龐德訂婚,由于家庭反對而解除婚約。1912年她與意象派詩人阿爾丁頓相遇并結(jié)婚,但到1937年他們離婚??梢姮F(xiàn)實中的詩人的感情生活并非一帆風順,只有在詩歌中才能把自己對美好愛情的向往抒發(fā)出來。詩人將大海與自然界的松林結(jié)合起來,表達了詩人心中美好的情感可以如松濤一般自由,純凈。
山與巖石:在西方文學中傳統(tǒng)中,一直到中世紀,山仍然是屬神的世界,不可侵犯,不可攀登,一直到了但丁,才真正為了遠眺景色而攀登高峰,他也許是自古以來這樣做的第一人。{16}在遠古的時代,石頭因其迥異于人類的“他性”,為它帶來了神圣感。那些早期的人類注視一塊石頭時,便能感悟其間滲透了最原始的生命存在需求的情感意味,石頭成為最常見的“顯圣物”{17}。詩中雖然沒有直接出現(xiàn)“山”這個具體的字眼,卻在這巖石中隱含了山的形象,與大海成為一對遙相呼應(yīng)、相互交融的崇高意象。因為巖石是構(gòu)成山岳的材料,表現(xiàn)了山林女神的堅定不移的精神氣質(zhì),恰如希臘神話中山林女神奧利特,這位因受到天后赫拉的妒忌而失去的美妙歌喉的女神,因凝重而崇高,再現(xiàn)出山岳的氣度和脫俗的風貌。
松樹與冷杉:這首詩歌中,另外一個重要的意象就是松樹與冷杉的意象。在歐洲,幾乎所有的文明都認為人類最古老的圣所就是自然的森林,并且都崇拜樹神。{18}在古代神話中,整個世界被描繪成一棵巨大的樹支撐著,稱為“宇宙之樹”,它植根于世界之底,伸展至天堂之上。在《圣經(jīng)》的《創(chuàng)世紀》中有樹的原型:上帝建立了伊甸園,使各樣的樹從地里長出來、可以悅?cè)说难勰俊⑵渖系墓雍米魇澄?,以此表明樹木和人類在鴻蒙原初時代就有密切的聯(lián)系,樹木應(yīng)是自然界中人類最親密的伙伴。{19}自然界中,一棵樹飽受創(chuàng)傷的大樹,歷經(jīng)歲月滄桑,但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進行自我復生,將凡俗男女無法擁有的奇妙生命力具象化,變?yōu)榭梢娭孥E。因此,生生不息和堅韌挺拔的樹木是永不枯竭的生命力量的象征。四季常青松樹、冷杉象征著永不枯竭的生命力,象征著永恒與不朽的生命,表達出詩人對這種強大的生命力以永恒不朽的贊美與追求。
這首詩雖然篇幅極為短小,卻以獨特的眼光重新觀察了世界,通過運用神話意象與自然意象使我們體驗了激越的感情,使我們的精神與神話和自然融為一體。由此,借助于神話意象和自然意象的融合,詩人為我們揭開宇宙與心靈之間的帷幕,為我們打開了一個嶄新的精神世界,使我們可以從茫茫塵世之中上躍升起來,將精神與情感伸張于無限開闊的宇宙空間,獲得對生命與自然的審美體驗。通過訴諸于這些具體而充滿原型意味的飽滿可感自然意象,詩人的心聲得以表達出來,不是通過社會思考與歷史回憶的抽象說明,也不是外在于自身的客觀物象的單純摹寫,而是心與境相遇,物與我相契。這種意象不僅僅訴諸于視覺,也訴諸于聽覺,以及種種生理與心理感覺,滲透在字里行間的是切膚而鉆心的內(nèi)在感覺,給現(xiàn)實或記憶中的事物染上濃重的主觀色彩,并賦予詩人的冥想以鮮活的可感性。
{1}{8} 阮煒等.20世紀英國文學史[M].青島:青島出版社,2004.
{2} 塞爾登,拉曼.文學批評理論[M].劉象愚,陳永國等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308—309.
{3} 朱谷強,劉筱華.埃茲拉·龐德對李白詩歌的西化[J].外國語文,2010(12):35—39.
{4} 葉舒憲.神話意象[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169.
{5}{6} 張龍溪.二十世紀西方文論述評[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86:53—54,59—61.
{7} 黃宗英.英美詩歌名篇選讀[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2:215.
{9}{12}{17} 卡勒,喬納森.文學理論入門[M].李平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3:79,81,19.
{10} 阿姆斯特朗,凱倫.神話簡史[M].胡亞豳譯.重慶:重慶出版社,2005:5—6.
{11}{13} 劉守蘭.英美名詩解讀[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3.
{14} 梁實秋譯注.英國文學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88:1171.
{15} 庫恩.希臘神話[M].朱志順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9:28.
{16} 胡曉明.萬川之月:中國山水詩的心靈境界[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75.(引自布克哈特.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中譯本)[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79:294.)
{18} 弗雷.王培基等譯.金枝——巫術(shù)與宗教之研究[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12:110.
{19} 帕克·維多利亞.圣經(jīng)故事[M].王之光,胡維佳譯.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0:14.
基金項目:中央高?;究蒲袠I(yè)務(wù)費專項資金資助,項目名稱:對杜利特爾·希爾達詩歌中原型意象的研究,項目編號:14CX06059B
作 者:翟 莉,碩士,中國石油大學文學院教授,主要從事英美文學教學與研究;燕洪菲,中國石油大學文學院外國語言文學專業(yè)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
編 輯:魏思思 E-mail:mzxswss@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