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眾喧鬧的時候,保持沉默。在一片沉寂時,勇敢地說出自己的聲音。”我記得,這是白巖松神情嚴峻地說過的一句話。我以為,這就是對逆行者的描述。
白巖松以其對問題獨特而睿智的思考被人所知。一次受美國耶魯學(xué)生邀請發(fā)表演講。其間有許多敏感的話題被問出來,那是許多人都不敢也不愿吱聲的話題。他沒有保持沉默。而是以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證明了一切,問出那個問題的人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滿堂掌聲。
回國后,他被領(lǐng)導(dǎo)邀去喝茶,責(zé)問他:“你說的那些話想過沒有,你代表什么,你代表了誰?”老白一句話蹦出:“我代表我自己!”
這是沉甸甸的一句話,震撼了我。他選擇別人沉默的時候說話,說出的卻是維護國家和自己的尊嚴的話。
這就是逆行者的作為。
父親也是一個逆行者。當年他的老同事升了,放話給他說“茍富貴,勿相忘”。他卻婉拒,愿做只閑云野鶴。他無一官半職,卻被同事評為“最有魅力男人”第二名。第一名,當然是玉樹臨風(fēng)身高超過一米八的校長。
他只是一個平凡的教書匠。卻堅持每一堂課要有自己的思想融入進去。他對學(xué)生開玩笑:“他們都不像我這樣上課的。這樣恐怕不行哦!”學(xué)生伢子卻吵著說:“就要這么上!”他寫詩,雖然只是十分樸實的打油;他唱歌,竟唱出了朱之文那意味;他錢掙得不多,卻十分節(jié)省,煙酒不近。
父親和老白同年,卻一個萬眾矚目,一個默默無聞。但他們都有一個名字——逆行者。父親也曾在開大會的時候,在校長發(fā)言后一片沉寂的時候,提出疑問;也敢為了別的老師的事去校長室拍桌子。許多人不理解他,卻又有許多人相信他。走在逆行的路上,他能看清楚每一個人的表情。
生活中的順行者絕對是大多數(shù),但逆行者卻是必不可少的。就像河流需要堤岸,人需要鏡子。走在迢迢人生路上,總需要一個逆行者看清你臉上的表情,在一片沉默時,告訴你不同的聲音。高尚不一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但逆行是逆行者的殺手锏。
點評
沒有高大厚重的渲染,卻多了腳踏實地的樸素與真誠。作者用自己的父親為例,講述了一個普通的教師用良心與責(zé)任心對待工作與生活的過程,這同時也是一個堅持自我原則的過程。在有機會“富貴”時,他選擇自己更愿意堅守的道路,卻從不懷疑自己的選擇,這多像孔子所說的“君子固窮”。而白巖松的例子本以為是主體,后來發(fā)現(xiàn)其漸漸地作為引子,退隱到父親身后去了。這種變化既巧妙又出人意料,給閱讀者以驚喜的閱讀體驗,“堤岸”和“鏡子”的比喻,也是別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