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文本中“其他”的語言學解釋

于鵬

（昌邑市人民檢察院，山東 濰坊 261300）

刑法文本中“其他”的語言學解釋

于鵬

（昌邑市人民檢察院，山東 濰坊 261300）

現(xiàn)行刑法文本中共有338個“其他”，分別存在于176個法條之中，這些“其他”的作用各異，具體到每個法條中更是大不相同。想要準確地理解和適用刑法，就必須對每一個“其他”進行準確地解釋，而想要解釋這些“其他”，就需要采用一定的方法。可嘗試通過采用語言學解釋中的詞意分析、語法分析、語義分析的方法和規(guī)則來對這些“其他”進行解釋，以幫助我們準確理解和把握刑法文本中“其他”用語的作用。

刑法文本；其他；語言學；解釋

罪刑法定是刑法的基本原則之一，要求刑法規(guī)范必須明確具體，以此實現(xiàn)刑法調(diào)整的社會關系的穩(wěn)定性和刑罰效果的確定性。就我國建國后的刑法變更情況來看，整個刑法是在向著明確具體的方向發(fā)展，但與此同時產(chǎn)生的另外一個現(xiàn)象就是刑事立法中的不確定性詞語不減反增，尤其是以刑法文本中的“其他”最為引人注目。如何理解與解釋這一現(xiàn)象，是刑法文本留給我們的一大難題。筆者現(xiàn)嘗試運用語言學解釋的方法對刑法文本中的“其他”用語加以分析，以期對刑法的正確理解與適用提供幫助。

一、詞義分析法

詞義分析法是刑法解釋的基礎和出發(fā)點,同時也是罪刑法定原則對各種解釋方法制約的基礎和出發(fā)點。詞義分析法具體又分為語素分析法、多義詞辨析法和同義詞分析法。

（一）語素分析法

詞分為單純詞和合成詞，只有合成詞才能夠采用語素分析法，因為單純詞的詞義就是其字義本身，不需要再運用語素分析加以分析。根據(jù)構成詞語的語素之間的語法和語義關系，可以將合成詞的構詞方式分為偏正型、支配型、補充型、陳述型和聯(lián)合型等幾種。

偏正型，是指構成詞語的前一詞根限制或修飾后一詞根，整個詞語的意思以后一詞根為主，前一詞根只起到附加作用，例如強奸、明知、主犯等。支配型是指前一詞根是表示動作、行為的發(fā)起，后一詞根則是前一詞根發(fā)起后所支配的對象，例如罰金、違法、結果等。補充型是指后一詞根補充說明前一詞根，詞的意義以前一詞根為主，例如禁止、造成、銷毀等。陳述型是指前一詞根表示被陳述的對象，后一詞根表示陳述的情況，如國有、野生、刊載等。聯(lián)合型是指由兩個并列的詞根構成的詞語，這兩個詞根之間或者是相互補充的關系，如行為、規(guī)定、盜竊等；或者是意義相關，如損害、危害、滅失等；或者是簡單合并，表示詞根兩方面的意義，如輕重、買賣、獎懲等。

“其他”屬于合成詞中的偏正型詞語，也就是說“其”是起到修飾“他”的作用，整個詞語的意義以“他”為主。“其”的基本用法是作為指示代詞，常見字義是“他（她，它）的；他（她，它）們的”?！八钡幕咀至x有兩個，分別是“稱自己和對方以外的個人”和“另外的，其他的”。連起來“其他”的詞義就是“別的（也就是除了“其”所指代的事項以外的）”的意思。

另外對于刑法文本中“其他”用語中的其他詞語，比如“權利”、“方法”、“手段”、“情節(jié)”等均可以通過這種方法加以分析，列表簡要說明（表1）：

表1

（二）同義詞分析法

刑法文本中也存在大量使用同義詞的情況，比如銷售和販賣、強迫（交易）和強制（猥褻）、收購（贓物）和收買（被拐賣的婦女、兒童）等。

“其他”的同義詞有很多，像“其余”、“另外”、“等”等，但是在《刑法》文本中出現(xiàn)最多的就是“等”?！捌渌迸c“等”都是《刑法》中出現(xiàn)頻率很高的代詞，其中“其他”在《刑法》中出現(xiàn)了338次，“等”在《刑法》中出現(xiàn)了45次。

從意義上看，“其他”和“等”主要理性意義相同：“其他”的主要意義是“別的”，“等”的主要意義是“表示列舉未盡”，二者都存在表示列舉未盡的意思，在此理性意義上相同；次要理性意義不同，“其他”從詞義上看雖然僅有“別的”這一個意思，但在表示列舉未盡之外還可以表示“有區(qū)別的”、“不同的”意思?！暗取痹诒硎玖信e未盡之外還有“程度或數(shù)量上相同”、“等候，等待”、“列舉后煞尾”等多個意思。此外，“其他”一般情況下是存在于偏正短語當中，充當偏正短語中心詞的定語；“等”則往往是用在若干列舉項之后做賓語補足語。例如《刑法》第180條之一“利用未公開信息交易罪”的規(guī)定中各有一個“等”和“其他”，在這里“等”是用在“證券交易所、期貨交易所、證券公司、期貨經(jīng)紀公司、基金管理公司、商業(yè)銀行、保險公司”之后做補語，起到補充說明的作用。而“其他”是作為“信息”的定語出現(xiàn)的，起到限制、修飾中心詞“信息”的作用。

從功能上看，刑法文本中的“其他”有兩種作用，一是兜底性作用，表示同類事項的列舉未盡。二是區(qū)別性作用，表示后面所述事項不同于前文所列舉的事項；刑法文本中的“等”卻只有一種作用，那就是兜底性作用，表示同類事項的列舉未盡。“其他”在表示列舉未盡的場合與“等”字具有相同的功能，只是在文本格式與語感上稍有差異。但同時，“其他”比“等”更具有明確性,因為“等”字除表示列舉未盡外，還有表示列舉后煞尾的意思,如《刑法》第56條第1款規(guī)定中的“等”字是表示列舉未盡還是表示煞尾,即“等嚴重破壞社會秩序的犯罪分子”是否包括嚴重的經(jīng)濟犯罪分子呢？從本法條是難以認定的，只有結合《刑法》第57條第1款的規(guī)定才可以推知：被判處死刑、無期徒刑的嚴重經(jīng)濟犯罪分子應剝奪政治權利終身，那么沒有被判處死刑、無期徒刑的嚴重經(jīng)濟犯罪分子的當然可以有期限地剝奪政治權利。

“其他”還具有區(qū)別性的作用，強調(diào)后面的事項與前述事項的不同，“等”卻沒有這種作用。如《刑法》第101條文本中的兩個“其他”指代內(nèi)容明確，都是指刑法典分則以外的單行刑法與附屬刑法。而“等”字沒有這個意義上的用法。

當然，通過詞義分析只能確定“其他”的語文意義、通常意義，而不能確定其法律意義和規(guī)范意義，這就需要我們在語篇中去確定，需要我們繼續(xù)采用接下來的解釋方法。

二、語法分析法

對刑法文本中“其他”的解釋就是對刑法語言的解釋，當然不能離開對刑法文本的語法分析。

（一）詞法分析法

“其他”是表示旁指的指示代詞，在刑法文本中主要有兩種使用方式：一是不使用任何連詞而獨立存在；二是和特定的連詞連用，構成詞組。

首先，刑法文本中存在“其他”之前沒有使用任何連詞的情況，如《刑法》第70條文本中的“其他”之前沒有使用任何連詞，在此使用的目的在于表示：在“判決宣告以后，刑罰執(zhí)行完畢以前”所發(fā)現(xiàn)的犯罪是與已經(jīng)判決的罪是不相同的?！捌渌痹诖吮硎镜氖恰皠e的、另外的”這一意思，起到區(qū)別性的作用，類似的使用方法還有很多，如《刑法》第67條、第68條的規(guī)定等。

其次，刑法文本中還存在在“其他”之前加入特定連詞的使用情況，如《刑法》第93條第2款文本中在“其他”之前使用了“以及”這一連詞，表示的是：除“國有公司、企業(yè)、事業(yè)單位、人民團體中從事公務的人員和國家機關、國有公司、企業(yè)、事業(yè)單位委派到非國有公司、企業(yè)、事業(yè)單位、社會團體從事公務的人員”之外的“依照法律從事公務的人員”?！捌渌痹诖吮硎镜氖峭愂挛锏牧信e未盡，起到兜底性的作用。類似的使用方法還有在“其他”之前綴有“或者”一詞，如《刑法》第46條、第95條、第118條等；在“其他”之前綴有“和”一詞，如《刑法》第2條、第13條、第20條等。

再次，“或者”做連詞的意思是“用在敘述句里，表示選擇關系”；“和”、“以及”作為連詞時的意思是“連接并列的詞或詞組”。因此，前綴“或者”的“其他”和前綴“和”、“以及”的“其他”又可以分為并列性的“其他”和“選擇性”的“其他”兩種，當然這是在兜底性作用的“其他”內(nèi)部的劃分。也就是說在區(qū)別性的“其他”之中不存在并列或選擇的分類，這是在前文的分類中所沒有明確的內(nèi)容。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僅從刑法文本中“其他”所存在的外在形式來明確其內(nèi)在作用，佐證了前文中區(qū)別性作用的“其他”和兜底性作用的“其他”這一劃分方式的科學性和合理性；同時，通過對“或者”、“和”、“以及”三個連詞的詞法分析，又明確了選擇性的“其他”和并列性的“其他”只存在于兜底性作用的“其他”之中。

（二）句法分析法

所謂句法分析法就是對包含“其他”的刑法條文進行語法結構層次分析。這種方法的不同點在于前文所述的方法都是確定“其他”本身的含義和作用的，而這種方法是在整個語篇、語句中進行分析，進而得出整個“其他”的具體含義，其合理性在于“每個詞語當下的意義只能透過整個文字的意義關聯(lián)來取得?！?/p>

根據(jù)語言學的相關知識，我們可以通過語法結構層次分析法使復雜的句子簡化為若干個語句成分。而這需要兩個步驟：一是“切分”，即將復雜的語句劃分為若干個成分；二是“定性”，即確定各個成分之間的句法關系。下面以《刑法》第161條文本為例來說明句法分析法的方法和意義。

首先，這是一個具有復雜結構的單句，其結構屬于述補結構。“依法負有信息披露義務的公司、企業(yè)向股東和社會公眾提供虛假的或者隱瞞重要事實的財務會計報告，或者對依法應當披露的其他重要信息不按照規(guī)定披露”是述語，規(guī)定了該罪的行為模式，是對該罪“質”的規(guī)定；“嚴重損害股東或者其他人利益，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jié)的”是兩個并列的述賓結構，在此作補語，規(guī)定了該罪的程度要求，是對該罪“量”的規(guī)定。

其次，在該句的述語結構中，主語是“公司、企業(yè)”；謂語有“提供”、“隱瞞”、“披露”三個；賓語分別為“財務會計報告”、“財務會計報告”、“其他重要信息”；補語是“嚴重損害股東或者其他人利益，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jié)的”。詳細句子劃分為：

主謂賓部分：依法負有信息披露義務的（主語的定語）公司、企業(yè)（主語）向股東和社會公眾（謂語一和二的狀語）提供（謂語一）虛假的（賓語一的定語）或者（連詞無實際意義）隱瞞（謂語二）重要事實的（賓語一的定語）財務會計報告（賓語一），或者（連詞無實際意義）對（介賓結構中的介詞）依法應當披露的（賓語二的定語）其他重要信息（賓語二）不按照規(guī)定（謂語三狀語）披露（謂語三）

補語部分：（述語部分的行為）嚴重損害（補語部分的述語，“嚴重”作為謂語動詞“損害”的狀語）股東或者其他人利益（補語部分的賓語），或者（補語部分連詞無實際意義）有（補語部分的述語，判斷動詞作謂語）其他嚴重情節(jié)（補語部分的賓語）的……

再次，本來應該是對定語和補語的劃分，但是本文的目的在于研究刑法文本中的“其他”，是故在此特別針對本條中出現(xiàn)的三個“其他”用語進行分析。

1“.其他重要信息”是本句的賓語之一，是和“財務會計報告”相并列的。第一，在“其他重要信息”這一短語中，“其他”和“重要”是作為“信息”的定語出現(xiàn)的，起到限制修飾的作用，也就是說這一賓語的中心詞為“信息”，解釋之后的中心詞仍然應該為“信息”；第二，“其他”一詞在本規(guī)定中所起到的是區(qū)別性作用，也就是說其所修飾的中心詞“信息”所指代的內(nèi)容是不同于其他賓語內(nèi)容的事項；第三，想要得出“其他重要信息”的具體含義，還需要將其與另外的賓語進行比較分析。在本規(guī)定中，“其他重要信息”是并列于“財務會計報告”的，其所指代的內(nèi)容應該是等同或者接近于“財務會計報告”之類的事項。綜合以上三點，我們可以得出“其他重要信息”的具體含義為：不同于“財務會計報告”但是內(nèi)容等同或接近于“財務會計報告”的、具備重要性特征的信息。而這一結論，也正是刑法所賦予“其他重要信息”的準確含義。

2“.其他人”出現(xiàn)在本句的補語部分，是并列于“股東”的一個定語，起到限制修飾的作用；其前綴有“或者”一次，表示選擇性的同類事物列舉未盡。在單句“嚴重損害股東或者其他人利益”中，主語省略，謂語是“損害”，賓語是“利益”?！皣乐亍笔侵^語“損害”的狀語，“股東或者其他人”是賓語“利益”的定語。通過以上分析，可知（表2）：

表2

3.“其他嚴重情節(jié)”是與前面的“嚴重損害股東或者其他人利益”形成選擇性關系的，也就是說二者之間具有性質上的相似性和程度上的相當性。因此，我們確定“其他嚴重情節(jié)”具體含義的過程，也就是在個案中衡量案件事實與“嚴重損害股東或者其他人利益”是否具有性質上的相似性和程度上的相當性的過程。如果達到了上述要求，那么就在個案中確定了“其他嚴重情節(jié)”的含義。

三、語義分析法

之所以要采用語義分析法來分析刑法文本中的“其他”，是因為語義分析的方法可以排除形式解釋所不能解決的分歧和偏差，達到細致入微的解釋效果，下面將運用義素分析法和語義指向分析法分別加以說明。

（一）義素分析法

義素是從意義的角度對語言加以劃分而得到的最小意義單位。語言可以劃分為若干成分，每一個成分又可以分解為若干個詞語，每一個詞語又具有若干個意思，這每一個意思就成為一個義項。義項是反映事物本質特征的，而義素則是體現(xiàn)了義項所反映對象的形態(tài)、狀態(tài)、動作、性質或特征。舉例來說，“她穿了紅色的衣服”可以分解為（表3）：

表3

我們針對句子中的賓語成分可以分解為“紅色的”和“衣服”兩個詞語，再針對其中的“紅色”加以分析，那就得出“紅的顏色”和“象征革命或政治覺悟高的”兩個義項，再針對“紅的顏色”加以分析，進而得出“燈籠紅”、“血紅”、“太陽紅”、“胭脂紅”等幾種不同的義素。

通過這種分析方法可以細致入微地解釋語言的內(nèi)涵，而刑法文本本身就是語言，同樣可以得出準確細致的結論。針對刑法文本中的“其他”，我們采用這種分析方法就可以排除詞義分析和語法分析所解決不了的疑難問題。

下面就以刑法文本中“其他”用語的“其他手段”為例，運用義素分析法對其加以解釋。刑法中“其他手段”一共出現(xiàn)了5次，分布在236、294、382三個法條之中。其語言表述分別為（表4）：

表4

在以上五個“其他”中，所使用的詞語是完全一樣的，“其他”和“手段”的義項也都一樣，“其他”是單義項詞，“手段”在這里是“為達到某種目的而采取的具體方法”這一義項?？墒亲屑毞治?，這五個“其他手段”的具體含義卻各不相同。A與B比較，二者的行為主體就不盡相同，A只能是自然人實施的，B卻既可以是自然人也可以是單位；C與D比較，二者的行為模式也不盡相同，C多為暴力性的行為模式，D則只能是平和的行為模式。為了更清楚的分析五個“其他手段”義素間的不同，我們列表分析（我們用“+”表示符合某一義素，“-”表示不符合某一義素，見表5）：

在此，可以很明了地看出五個相同的“其他手段”間的區(qū)別與聯(lián)系。我們也可以法律適用中的實際需要列舉出更多的義素加以分析，在此僅僅是為了說明分析方法，故而沒有必要去窮盡所有義素。

（二）語義指向分析法

我們在分析刑法文本時，不僅僅要單純地運用義素分析法分析“其他”用語相互之間的區(qū)別與聯(lián)系，還要運用語義指向分析法分析“其他”用語和其他句子成分間的相互關系。語義指向分析法就是對句子的成分和成分之間存在的語義關系加以分析的方法。換言之，語義指向是指一個特定的詞把它所在的語言符號鏈條中除它以外的詞語或這些詞語以外有關的意思、語言符號鏈條抓來做發(fā)生語義關系的對象。通過這種分析方法，我們可以對前文中單法條限制的“其他”和多法條限制的“其他”的意義指向和具體含義做出準確地把握。

1.“其他”指向本法條其他成分的?！捌渌辈⒉皇峭回３霈F(xiàn)孤立存在的，而是和其他句子成分緊密聯(lián)系的。尤其是在某法條內(nèi)部，“其他”和本法條其他句子成分之間更是存在著相互的指向，如果能夠抓住這種指向，那勢必能夠獲得“其他”用語的準確含義。如《刑法》第117條文本中的“其他破壞活動”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與前后文相互發(fā)生指向的。首先，“其他破壞活動”指向后文的行為結果“足以使火車、汽車、電車、船只、航空器發(fā)生傾覆、毀壞危險”；其次，“其他破壞活動”又指向前文的行為方式“破壞軌道、橋梁、隧道、公路、機場、航道、燈塔、標志”。只有同時滿足了這兩個方面的意義指向，才能夠成為本條中的“其他破壞活動”。

2.“其他”指向其他法條相關成分的。有時候“其他”不僅僅和本法條的句子成分發(fā)生語義指向，還會和其他法條的句子成分發(fā)生語義指向。如《刑法》第263條文本中的“其他方法”就屬于指向其他法條的“其他”用語：這與我國《刑法》第267條、第274條、第239條之間存在著相互指向的關系。以與《刑法》第267條規(guī)定的搶奪罪之間的相互指向為例：如果沒有搶奪罪的規(guī)定,搶奪財物的犯罪行為必然一部分屬于搶劫罪,一部分屬于盜竊罪。那么,屬于搶劫罪的這一部分在有搶奪罪規(guī)定的情況下必然要縮小搶劫罪中“暴力”的范圍,即直接作用于物的這一部分“暴力”屬于搶奪罪了,搶劫罪中的“暴力”只能是直接對人實施的“暴力”；最后,根據(jù)上述分析,搶劫罪中的“其他方法”必須是直接對他人身體施加的影響力,目的是排除或壓制他人的反抗,如藥物麻醉、催眠術等。

至此，我們已經(jīng)對刑法中的其他用語從詞義、語法、語義三個層面上進行了分析，面對數(shù)量龐大的其他用語，只要我們靈活地運用前述方法，就一定可以得出準確而合理的解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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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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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4288(2015)03-0070-05

2015-04-02

于 鵬（1986—），男，山東昌邑人，山東省昌邑市人民檢察院檢察員，刑法學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