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綢之路旅游科考記

李都

“絲綢之路”是1877年德國地理學家李希霍芬命名的，后來史學家把溝通中西方的商路統(tǒng)稱為絲綢之路。我也曾多次在此考察過絲綢之路的新疆路段，每次考察都有不同的感觸，古老的絲綢之路沿線美麗的自然風光、眾多的歷史古跡和多姿多彩的民族風情，吸引著越來越多的學者和旅游者。

2014年金秋十月，為落實“絲綢之路經(jīng)濟帶”這一重大戰(zhàn)略，新疆喀納斯國際旅行社邀請徐金發(fā)教授和我，與他們的部門負責人、導游約30來人，對絲綢之路的新疆部分路段進行了科學考察，并為開辟新的絲綢之路旅游而“踩線”。考察沿昌吉、阿爾泰、塔城、博州、伊犁、巴州進行，歷時13天，行程5 600公里。

“絲綢之路”是1877年德國地理學家李?；舴颐?，后來史學家把溝通中西方的商路統(tǒng)稱為絲綢之路。絲綢之路沒有嚴格界定，大體分為草原絲綢之路、沙漠絲綢之路、海上絲綢之路、西南絲綢之路等。也有學者將西漢時張騫開辟的以長安為起點，經(jīng)關中平原、西域，并聯(lián)結地中海各國的陸上絲綢之路分為北道、中道和南道，并由眾多的干線與支線組成。

古老的絲綢之路沿線美麗的自然風光、眾多的歷史古跡和多姿多彩的民族風情，吸引著越來越多的旅游者。

2014年第38屆世界遺產(chǎn)大會宣布，中哈吉三國聯(lián)合申報的“絲綢之路：長安—天山廊道路網(wǎng)”成功申報世界文化遺產(chǎn)，成為首例跨國合作的項目而進入《世界遺產(chǎn)名錄》。

這次喀納斯國際旅行社絲綢之路考察以草原絲綢之路為主，并結合了邊境旅游，來探索絲綢之路旅游的新模式。

五彩城與五彩灣

我們考察的第一站是頗有爭議的“五彩城”。五彩城位于古爾班通古特沙漠東部的吉木薩爾境內，南距吉木薩爾縣城區(qū)150公里，它西鄰沙漠，北靠卡拉麥里山。

五彩城以其千姿百態(tài)、撲朔迷離的山岡，豐富多彩、光怪陸離的色彩，構成了一個令人目眩神迷的夢幻世界。

爭議之一，名稱之爭。

上世紀80年代發(fā)現(xiàn)時稱“五彩灣”，旅游景點開發(fā)時改為“五彩城”，現(xiàn)在又有稱呼為“天上五彩城”，“大五彩城、小五彩城、土石林”……

爭議之二，成因之爭。

五彩城的成因有許多說法。原來的版本是“侏羅紀煤層因雷擊起火，燒結巖堆積而成”（火燒煤層說）；最新“五彩城景區(qū)簡介”是“……權威專家提出一個全新論斷：該地貌系隕石撞擊、燃燒形成……”此為隕石撞擊說。

比較“靠譜”的說法應該是：地質學上稱五彩灣為“侵蝕臺地”，遠在8 000萬年以前，這里是一片煙波浩淼的湖泊，湖中沉積各種顏色的礦物質，后因地殼變化，形成了各種巖石。經(jīng)過千萬年的風化剝蝕以及雨水沖刷，鬼斧神工地形成了這種五彩繽紛的奇特景觀，此為侵蝕臺地說。

爭議之三，地貌名稱之爭。

五彩城的地貌名稱也有許多說法，如雅丹地貌、丹霞地貌、風蝕地貌……

科學解釋應是“彩丘地貌”。彩丘是近兩年才出現(xiàn)的地貌學名詞，彩丘屬于多種因素形成的丘陵狀雜色巖石地貌，因為其繽紛的色彩而被稱為彩色丘陵。彩丘有兩個層面的含義：一是有丘陵狀的形態(tài)；二是巖層呈現(xiàn)出豐富的色彩。

彩色丘陵與丹霞地貌是在同一類巖層上發(fā)育起來的，這類巖層被稱為“紅層”。丹霞地貌發(fā)育在相對堅硬的礫巖、砂礫巖的紅層地區(qū)，而相對軟弱的粉砂質和泥質巖則發(fā)育著紅層（彩色）丘陵。

“雅丹”是維吾爾語對“陡壁的險峻小丘”的稱呼。19世紀末，瑞典人斯文·赫定和英國人斯坦因赴羅布泊地區(qū)考察，在撰文中采用了這個詞匯。于是，“雅丹”一詞就成了世界上地理學和考古學的通用術語，專指干燥地區(qū)的一種特殊風蝕地貌。

經(jīng)分析，五彩城中的紅色是鐵質砂巖，灰色是泥灰?guī)r，黑色是錳質巖，黃色是泥質巖，褐黑色是菱鐵礦。

五彩城的旅游亮點除了艷麗的五彩山丘外，附近還有瑪瑙灘、古海溫泉、火燒山等旅游景點；由于地處卡拉麥里自然保護區(qū)，可看到野驢、鵝喉羚、野馬等野生動物；還有油田、大型露天煤礦以及眾多的礦產(chǎn)。近期又發(fā)現(xiàn)了一片隕石帶。五彩城景區(qū)還曾是《臥虎藏龍》《新版<西游記>》《超越極限》《車師古道》等影視劇的外景地之一。

五彩灣曾出土過恐龍—五彩冠龍、蘇氏巧龍、鯢—圓鱗鯢、硅化木等古生物化石。通過對五彩城的地質分析和古生物化石，從一個側面可以看到新疆大地從浩瀚海洋到“三山夾兩盆”的滄桑巨變。

通過考察，隊員們一致認為五彩城不僅具有絕妙的觀賞價值，更具有很高的學術研究價值，不愧是一處新疆優(yōu)秀的旅游勝地。同時，隊員們還建議旅游主管部門盡量能將上述爭議解決，進一步挖掘景區(qū)潛力， 以滿足游客對深度旅游的需求，使五彩城這一絲綢之路的旅游亮點更具魅力。

“穿越時空隧道”的旅游

從五彩城出來后，我們考察了硅化木——恐龍國家地質公園。地質公園位于奇臺縣境內，面積492平方公里，包括硅化木景區(qū)、恐龍溝景區(qū)、魔鬼城雅丹景區(qū)和石錢灘景區(qū)。

硅化木景區(qū)出露有近千株硅化木，產(chǎn)于侏羅系砂巖、泥巖中，樹木的原生構造保存清晰。小山丘上，挺立著形狀各異的樹樁化石，形成了 “硅化木森林”。

硅化木是植物遺體化石的一種，因為以含二氧化硅為主，因而稱為硅化木。

硅化木是1.5億多年前侏羅紀松柏、蘇鐵、銀杏、真蕨、種子蕨等古喬木的遺骸。由于中生代的造山運動或淺源陷落地震、泥石流、火山灰沉積、隕石的撞擊等原因，使森林一瞬間被大面積覆蓋埋藏。樹木沒有來得及腐爛便被深埋地下，從而造就了一個封閉的還原環(huán)境，由于地下SiO2膠體溶液的熱液活動，樹木的有機物質與外界硅化物發(fā)生置換反應，從而使得這些巨大的古樹硅化成了堅硬的石頭。

硅化木中保留下樹木莖干上的年輪，硬度高達摩氏7.4度，密度 2.2～2.8 g/cm3。主要礦物成分為石英（SiO2）、玉髓（chalcedony，SiO2）、蛋白石（opai，SiO2.nH2O）、褐鐵礦、赤鐵礦、水云母、方解石、高嶺石（Al2O3）等。endprint

硅化木是研究古生物演化、植物進化，古氣候、古地理環(huán)境變遷的 “活標本”，且具有重要的科學研究、科技教育和觀賞價值。

富蘊—青河—木壘—奇臺—巴里坤—伊吾—哈密甚至形成了一條硅化木富集帶。對奇臺地下進行地磁波探測，推測還儲藏有大量硅化木。

我們在考察途中，在硅化木景區(qū)外不時見到一些盜挖硅化木后的深坑。國務院頒發(fā)了“第580號《古生物化石保護條例》令”，對盜挖硅化木等古生物化石有明文處罰規(guī)定，可是為什么盜挖現(xiàn)象會屢禁不止呢？

恐龍溝景區(qū)挖掘出大量恐龍化石，如奇臺天山龍、中加馬門溪龍、江氏單嵴龍、蘇氏巧龍和卡拉麥里龍等。1987年和1990年，中國與加拿大聯(lián)合恐龍考察隊在恐龍溝先后發(fā)掘的兩具蜥腳類恐龍，生前體長達35米，身高10米多，僅此于在北京自然博物館院內陳列的一具體長達38.1米的“世界最大的恐龍化石”——巨型汝陽龍。

將軍戈壁東南有一個名叫“石錢灘”的海相生物化石出露點，散落著大量距今3億年前石炭紀的珊瑚類、腕足類、瓣鰓類、腹足類等200多種海洋動物化石，其中最多的是海百合，由于它斷裂的莖環(huán)酷似古錢幣，因此被稱為“石錢灘”。 外形有圓形、橢圓形、五邊形等。1913年，英國探險家斯坦因曾為俯首即拾的“石錢”驚嘆不已。只不過石錢灘的化石已經(jīng)被人撿得幾乎沒有了。

考察之后，隊員們無不感嘆硅化木——恐龍國家地質公園的確是草原絲綢之路上難得的“穿越時空隧道” 旅游景區(qū)。

兩河源頭憶往昔

考察團連夜趕往青河縣，一路上暴風雪刮得看不清道路，司機小心翼翼地駕駛，直到半夜才到達賓館。

在青河縣，我們對中蒙邊境，額爾齊斯河與烏倫古河兩河源頭，布爾根河貍保護區(qū)進行了考察。

隨后又對可可托海國家5A級風景區(qū)、可可托海國家地質公園進行了考察，重點考察了典型礦床和礦山遺址、富蘊斷裂帶地震遺跡、花崗巖地貌等主要地質遺跡。

被稱為“中國金字塔”的青河縣三海子石構遺址群是世界上三大鹿石文化圈的交匯處，歐亞草原古代流行的鹿石以及混合型的鹿石在這里都能發(fā)現(xiàn)。三海子遺址群是公元前8世紀至前6世紀早期游牧社會舉行祭祀禮儀活動留下的遺存，是研究歐亞草原地區(qū)社會經(jīng)濟演化的重要材料。

青河縣發(fā)現(xiàn)的有殉葬馬、陶器、鐵器等陪葬品漢代墓葬，托海石人、鹿石，對于研究草原絲綢之路的歷史文化都具有一定價值。

后來，考察團沿額爾齊斯河岸一路西行，并參觀了635引水工程。

1985年，徐金發(fā)教授參加了由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人民政府組織的對額爾齊斯河與烏倫古河兩河流域的考察；30年過去了，每走到一處，徐教授都要詳細講述當年的考察經(jīng)歷以及當?shù)氐淖兓?/p>

我也曾多次在此考察過。最近的一次是2013年9月和阿凡提國際旅行社對絲綢之路中線的旅游線路考察，每次考察都有新的體會與思考。

“喀納斯”還是“哈納斯”

我們從賈登峪驅車進入喀納斯景區(qū)，這是大家常年帶團工作、再熟悉不過的地方，然而這一次心情和感受卻完全不同。

首先，不是以導游的身份而是科考人員的身份進入景區(qū)的；二是與剛剛過去的國慶期間日接待量達1.1萬人相比，游客特別稀少，只有幾十個人；三是銀裝素裹的雪景與前兩天色彩斑斕的秋景形成鮮明對照。

大家靜心思考著困擾導游和游客的兩個問題：

一是“喀納斯”還是“哈納斯”？

1954年1月，成立喀納斯鄉(xiāng)（“喀納斯”是蒙古語“美麗富饒、神秘莫測”的意思）。1956年禾木鄉(xiāng)與喀納斯鄉(xiāng)合并，一直使用“禾木喀納斯”這一名稱。

1983年，國家對全國地名實施普查時，布爾津縣政府根據(jù)當?shù)毓_克族居民較多的特點，決定以哈薩克語“哈納斯”為正式地名。

1986年，國家批準成立 “新疆哈納斯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

1999年，布爾津縣政府出于對當?shù)仄放粕虡说谋Ｗo，將已被他人多項目注冊的“哈納斯”恢復為“喀納斯”。

新疆地名管理中心認為：“哈納斯”是經(jīng)國務院正式批文的，有證有據(jù)，當?shù)卣褂谩翱{斯”，一定要呈報國家批準后才能算名正言順地使用。

考察討論中，導游們也常常遇到“我們要去喀納斯，為什么帶我們到了哈納斯”這類尷尬的事。大家一致建議：“喀納斯”是新疆面向世界的一扇窗口，在品牌打造上最好是統(tǒng)一規(guī)范與宣傳，避免歧義。

二是“湖怪”之謎。

“湖怪”是喀納斯的一大旅游亮點，也是游客最感興趣的問題。

作為“傳說”，怎么說都可以。

不斷有發(fā)現(xiàn)“湖怪”的報道也可以理解。

世界上現(xiàn)今最大的動物是藍鯨，長度30多米；已經(jīng)挖掘出來的最大恐龍也只有38.1米。

長期從事水產(chǎn)資源調查的水產(chǎn)學家，1988年在喀納斯湖考察了兩個月。根據(jù)魚類生存環(huán)境和身長的特定公式進行推算，得出過喀納斯湖的魚類，最大的體長3.73米，體重506公斤的結論。

隊員們建議：景區(qū)在介紹“湖怪”時，可以設置玄念，但要實事求是，讓游客自己去思考、判斷。

我們從賈登峪進入喀納斯景區(qū)后，經(jīng)白哈巴到哈巴河，一路考察一路討論。

喀納斯有5個國家級桂冠：喀納斯國家5A級風景區(qū)、哈納斯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喀納斯國家地質公園、白哈巴國家森林公園、賈登峪國家森林公園?？{斯集冰川、雪原、高山、河流、湖泊、森林、草原等各種自然景觀于一體，被稱為“地球上最后一塊未被開發(fā)的土地”。

喀納斯在草原絲綢之路旅游中已經(jīng)有了不錯的硬件，但是它的潛在價值還可以進一步開發(fā)。

絲路之邊境旅游

完成喀納斯景區(qū)的科考后，我們繼續(xù)對哈巴河白樺林、兵團185團的鳴沙山、白沙湖、白樺林、紅葉嶺、額爾齊斯河口、國界線等絲路之邊境旅游考察。endprint

科考中，我們發(fā)現(xiàn)所有的“白樺林”都并非白樺，而是疣枝樺。白樺的小堅果之翅與果近等寬，葉基截形；而疣枝樺小堅果之翅寬于果實1倍，葉基楔形。

通過對鳴沙山的實地測量，其相對高度并沒有景區(qū)介紹的200米，而是不到100米。

紅葉嶺的“紅葉”為歐洲山楊。深秋后，由于低溫而使葉綠素遭到破壞或消失，葉片中的花青素取代了葉綠素而發(fā)紅。

江格爾的故鄉(xiāng)

我們一路風塵仆仆， 來到和布克賽爾蒙古自治縣。這里秦漢時期為塞種人、烏孫、匈奴等民族的游牧地。

和布克賽爾縣是江格爾的故鄉(xiāng)，史詩《江格爾》是一部歌頌英雄人物的敘事長詩，被列入國家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保護名錄。為創(chuàng)建“江格爾”文化旅游品牌，縣城建造了江格爾廣場。

東歸廣場是紀念1771年土爾扈特人在首領渥巴錫的率領下，歷經(jīng)千山萬水，輾轉回歸祖國，與其他民族一起共同創(chuàng)造的草原文明而修建。

山花爛漫香裕民

裕民縣被“中國特產(chǎn)之鄉(xiāng)組委會”譽為中國野生巴旦杏之鄉(xiāng)、中國野生芍藥之鄉(xiāng)、中國野生錦雞兒花之鄉(xiāng)、中國野生郁金香之鄉(xiāng)、中國野生蘭花貝母之鄉(xiāng)、中國無刺紅花之鄉(xiāng)等稱號。每年5～8月初都舉辦為期100天的裕民山花節(jié)。

通過實地考察，大家一致認為裕民縣在草原絲綢之路上無愧為“亞歐中心萬花園”的美譽。

裕民縣天然草場面積707萬畝，庫魯斯臺草原、阿克喬克草原遼闊又美麗。每年4月下旬以后，春意盎然，草原上各色花兒相繼綻放，美麗異常。塔斯特河谷等山花和草原之花競相開放，漫山遍野一片花的海洋……來到這里猶如走進一個五彩繽紛的山花世界。

裕民縣的巴什拜陵園、巴什拜展覽館、民國縣政府舊址、蘇僑協(xié)會俱樂部、孫龍珍烈士陵園、小白楊哨所、忠勇山（鐵列克提戰(zhàn)場遺址）均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值得一提的是在“抗美援朝”中，以個人名義為志愿軍捐獻飛機的只有兩人，一位是豫劇藝術表演家常香玉，另一個就是新疆哈薩克族人巴什拜。

在裕民縣吐爾加遼草原上分布著烏孫古墓群，古墓分為土堆墓、土圈墓、石堆墓、土石堆墓和石人墓5種，形成于我國漢代。

古墓群和巴爾達庫爾等古巖畫群均為絲綢之路上草原民族文化的一部分，有很高的學術研究價值和旅游價值。

阿敦喬魯遺址群

我們考察隊在溫泉縣政協(xié)的指領下來到草原絲綢之路上的阿敦喬魯遺址。

一下汽車，大家無不為廣袤無垠的草原上那仿若萬馬奔騰的石頭陣所震撼。阿敦喬魯在蒙語里也正好意為“像馬群一樣的石頭”。

“石頭陣”中隱藏著巖畫、古墓葬、古居址等各種遺跡，有著新疆最完整的青銅時期文化歷史紀錄，它的發(fā)現(xiàn)引起全國甚至世界震驚，被評為2012年中國十大考古新發(fā)現(xiàn)之一。

阿敦喬魯巖畫是目前新疆發(fā)現(xiàn)的最大巖畫群，多鑿刻在各塊石頭上，表現(xiàn)的是大角羊，還有鹿、野豬、狗、狼、馬等，也有狩獵圖及原始符號，生動地反映了古代草原文化的藝術水平。

60余座石柵墓、約30座石堆墓，點綴在茵茵綠草間，石棺及石柵所用石材有的重約1噸。出土文物包括金耳環(huán)、石器、陶器、青銅器、經(jīng)過焚燒的人骨碎片以及肉蓯蓉等植物孢子粉。

11處舉行某種儀式的石頭矩陣也被稱作“石頭迷宮”，那是古人們祭祀的遺址……

10余處為半穴式居址由雙排石板砌圍而成，卵石鋪成的小石路從居址外一直延伸到居址內。有一處較大的洞穴還被稱為“母親石”。

阿頓喬魯遺址屬安德羅諾沃文化，即指西伯利亞及中亞地區(qū)青銅時代文化，因最早發(fā)現(xiàn)于俄羅斯安德羅諾沃村而命名。

阿敦喬魯遺址給了考察隊許多遐想和懷古之情，說明西天山腳下的阿頓喬魯很早就跟安德羅諾沃文化核心區(qū)有密切往來，草原絲綢之路之前的東西方交往也可能由此將追溯到4 000年前的歐亞草原青銅時期。這可是比公元前140年張騫出使西域還要早近2 000年。

從阿頓喬魯遺址的遐想中還沒有回過神來，我們又來到溫泉縣奧克特賽化石山，它們是3億多年前石炭系的無脊椎動物化石，主要是珊瑚化石，還有海百合化石、苔蘚蟲化石和腕足類化石?；瘮?shù)量多、分布集中、密度大、清晰可見。這些早期的生命只生活在深海或半深海地區(qū)。眾多海洋化石的出露，進一步揭示了“新疆原來是大海”的論斷。

通過實地考察，我們對當?shù)仃P于化石山旁有硅化木的說法予以了否認。一是相距1.5億多年的化石不大可能在一起，二是所謂的“硅化木”實際上是一些有同心圓的巖石。

細君公主的故事

考察隊經(jīng)賽里木湖、果子溝來到伊犁河谷，這里不愧是草原絲綢之路上的一顆明珠。

伊寧市區(qū)的“漢家公主紀念館”、昭蘇縣烏孫山夏特大峽谷的“細君公主墓”、遍布各地的“烏孫古墓”，揭示了張騫出使西域后，有力地促進了中原與西域經(jīng)濟文化的交流，逐漸形成了著名的 “絲綢之路”。

公元前105年， 17歲的劉細君被漢武帝遠嫁烏孫國 ，她與解憂公主一道，使?jié)h朝與烏孫建立了鞏固的軍事聯(lián)盟，達到了遏制匈奴、穩(wěn)固漢朝邊疆的目的。

文成公主公元640年和親吐蕃的故事家喻戶曉，然而細君公主遠嫁西域烏孫王的故事卻鮮為人知。細君公主不僅是絲綢之路上第一個和親的公主，而且比文成公主要早745年；比公元前54年宮女王昭君出塞匈奴呼韓邪單于和親也要早51年。這一事例正說明草原絲綢之路還有很大可開發(fā)的旅游潛力。

昭蘇巴拉克蘇草原上的“小洪納海草原石人”是草原絲綢路上草原石人遺存量最為集中的一處，其中有一個為全疆草原石人中唯一刻有文字的石人，具有極高的文物保存、科學研究和歷史文化價值。

位于昭蘇縣西南部的夏塔古道是古代絲綢之路上最為險峻、高危的一條著名古隘道，又名唐僧古道，全長120公里，是伊犁通往南疆的捷徑。

當我們走在伊犁草原絲綢之路上，重溫古代的絲路故事， 好像又聽到了當年的馬蹄聲……

考察隊還途經(jīng)了天山世界自然遺產(chǎn)地的喀拉峻——庫爾德寧、久負盛名的那拉提風景名勝區(qū)、鞏乃斯河谷。

秀麗的風光和古絲路的遺存交相呼應，讓大家感慨不已。

沙漠英雄樹

我們沿218國道一路東行，翻過艾肯達坂（海拔3 035米）、察汗努爾達坂（海拔3 250米） 到達塔里木盆地，并經(jīng)吐魯番盆地返回烏魯木齊。

“絲綢之路：長安—天山廊道路網(wǎng)”遺產(chǎn)點中的高昌故城、交河故城、克孜爾尕哈峰燧、克孜爾石窟、蘇巴什佛寺遺址就在這兩個盆地。

這是陸上絲綢之路的中道或稱沙漠絲綢之路。

我們重點考察了塔克拉瑪干沙漠、塔里木河、胡楊林……

胡楊被譽為“沙漠英雄樹”，關于三個一千年（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之說， 我們也進行了實地考察。其實胡楊在良好的條件下，樹齡為100～150年，極少達200～300年，更不可能活到1000年。

2 500萬年前，胡楊的祖先就來到了塔里木。胡楊被稱為“第三紀活化石”，是上白堊紀—古第三紀的殘遺物種。

胡楊確實有“根連根”的特點，根在向水源地蔓延中，能不斷萌發(fā)出新的植株。

而我們在幾千公里沿天山考察中，并沒有見過一棵“青松”，見到的都是雪嶺云杉（天山中只在巴里坤松樹塘有少量西伯利亞落葉松）。松和杉的最易區(qū)別在松的針葉多數(shù)簇生，2～5束生于短枝；杉的針葉單生，螺旋狀排列于長枝上。但無論松或杉都不存在“根連根”的現(xiàn)象。

奔騰的塔里木河養(yǎng)育了綿延幾千公里的胡楊，連碧成云的胡楊又為沙漠絲綢之路提供了綠色走廊。隊員們站在高聳的了望塔上，遠眺望不到邊的胡楊林，感慨萬千……恍惚絲路駝鈴的叮咚聲又回繞在耳邊。

編后語：

這不是游記，它是一篇有關絲綢之路旅游線路的科學考察紀實。新疆大美，歷史、人文積淀深厚，如若絲綢之路沒有新疆的濃墨重彩，將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另外，本文對一些地名、地貌和觀點進行了科學解釋與論證，與讀者共饗，這也是本文的亮點。本刊作為新疆人文地理類期刊的標榜，應當保持一種嚴謹?shù)奈娘L，向讀者表達準確的信息，帶給你清新的美文體驗。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