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即平文說發(fā)覆

李山嶺 陳忻

(1.亳州師范?？茖W校 中文系，安徽 亳州 236800；2.重慶師范大學 文學院，重慶400047)

古文即平文說發(fā)覆

李山嶺1陳忻2

(1.亳州師范?？茖W校 中文系，安徽 亳州 236800；2.重慶師范大學 文學院，重慶400047)

曹聚仁先生倡導唐宋古文即“平文”、平文即白話文之說， 以“平文”概念為跳板，把白話文與古文對接起來，倡唐宋古文運動就是白話文運動之說，為當時的白話文運動張目。但他對“平文”一詞的使用，與宋代語源內(nèi)涵有變異。他把現(xiàn)代白話文運動與唐宋古文運動對接的做法，與胡適把古文、白話文發(fā)展看做兩條線的觀點也不同。雖然他的提法應(yīng)者寥寥，但在描述唐宋古文的特點時，平文一詞仍有它的價值。

曹聚仁；古文；平文；白話文

曹聚仁(1900-1972)字挺岫，號聽濤，浙江蘭溪人，現(xiàn)代著名作家、學者、記者。1922年筆錄章太炎的國學演說而成《國學概論》，在《覺悟》發(fā)表。與魯迅曾有書信往來。一生著述宏富，晚年在香港《晶報》連載《聽濤室隨筆》，1973年更名為《國學十二講——中國學術(shù)思想新話》在港出版，1986年北京三聯(lián)書店增訂后改名為《中國學術(shù)思想史隨筆》出版。曹先生倡導“古文”即“平文”之說，他多次申明“古文即平文，平文便是唐代的白話文，平文運動便是白話文運動”[1]419。“唐宋古文家的古文，乃是平文，唐代的古文運動正是平文運動，平文正是白話文，平文運動正是唐代的白話文運動。”[1]380曹先生以“平文”這一概念為跳板，把白話文與古文對接起來，提出唐宋古文運動就是白話文運動之說。此種說法新人耳目，有其特定的背景、內(nèi)涵和價值。

一、“平文”語義辨析

“平文”一詞自宋代以來，就有多義。結(jié)合具體的語境看，大致有兩種意義。

一種見于宋沈括《夢溪筆談》卷14“藝文一”：“往歲士人,多尚對偶為文。穆修、張景輩始為平文，當時謂之古文。穆、張嘗同造朝，待旦于東華門外，方論文次，適見有奔馬踐死一犬，二人各記其事，以較工拙。穆修曰：馬逸，有黃犬遇蹄而斃。張景曰：有犬死奔馬之下。時文體新變，二人之語皆拙澀，當時已謂之工，傳之至今?！盵2]155這大概是曹聚仁先生“平文”說的直接依據(jù)，但曹先生未作明確揭示。穆修于古文有篳路藍縷之功，四庫全書《穆參軍集》提要稱：“宋之古文實柳開與修為倡。然開之學及身而止，修則一傳為尹洙，再傳為歐陽修，而宋之文章於斯極盛，則其功亦不尠矣?！盵3]1308這里把“平文”稱做“古文”，與“對偶為文”不同。

與這一意義相近的是“平話”?！啊队罉反蟮洹酚衅皆捯婚T，所收至多，皆優(yōu)人以前代軼事衍為俗語而口說之?！?四庫總目《平播始末二卷》提要案語)[3]485“杭州男女瞽者多學琵琶，唱古今小說平話，以覓衣食，謂之陶真，大抵說宋時事，蓋汴京遺俗也。”[4]卷8至明代田汝城撰《西湖游覽志馀》卷20載：“正月朔日……自此少年游冶……間舞棍踢球、唱說平話，無論晝夜，謂之放魂。至十八日收燈，然后學子攻書，工人返肆，農(nóng)商各執(zhí)其業(yè)，謂之收魂?！盵5]354其特點為用俗語演說、說唱結(jié)合。

一種見于宋朱弁《曲洧舊聞》卷9：“方古文未行時，雖小簡亦多用四六，而世所傳宋景文公(按，宋祁)《刀筆集》雖平文而務(wù)為奇險，至或作三字韻語，近世蓋未之見?！盵6]215這里的“平文”是用“韻語”的，不是“古文”，而有公平持正之意，與“《春秋五傳平文》”中的“平文”同義(案：《四庫全書總目》卷30謂明張岐然編《春秋五傳平文》，“采《左傳》《公羊傳》《谷梁傳》《胡安國傳》，而益以《國語》，《國語》亦稱《春秋外傳》，故謂之五傳，曰平文者，明五傳兼取，無所偏重之義也”[3]251)。

與這一意義相近的有“平詞”、“平語”，同類的是“責詞”、“褒詞”，是學士代皇帝擬寫的制書的基調(diào)，多見于《刀筆集》(《刀筆集》通常為內(nèi)外制書，楊億、宋祁、歐陽修、蘇軾等都有《刀筆集》)。如“摯再奏曰：‘未委三人作平詞，作責詞？’諭曰：‘豈可作責詞？’摯曰：‘且如此，只作平詞，相次別改職名。’”(《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447)[7]10748宋王銍《默記》卷下：“又安世責詞云：‘汝受制按考，法當窮審，而乃巧為朋比，愿弭事端，漏落偏說，陰合傅會?！盵8]40責詞有責問語氣，平詞當無明顯褒貶。宋岳珂撰《桯史》載：“湯岐公(思退)相髙宗，紹興三十一年以煩言罷。洪文安(遵)在翰苑當直，例作平語，諫官隨而擊之，以祠去。孝宗朝再相，隆興二年復罷。文安之兄文惠(適)適視草焉，又作平語，侍御史晁(公武)亦擊之，文惠請外，上曰‘公武言卿黨思退，朕謂平詞出朕意?！虆s其章，仍徙戶侍矣。葢其相兩朝，再罷相，乃累洪氏二兄弟，先后若出一轍，可笑如此?！盵9]5此則可見“平語”“平詞”同義。

以上所論“平文”之意，有與白話文接近的，如俗語，但與白話含義還是有不同。曹聚仁先生的說法距第一種語義最為近似。他在另一處闡釋道：

依我們的看法，韓退之提倡“反駢偶音律”，接近自然語調(diào)的文章，便是我們所說的散體文，可是，在唐宋當時，并無古文之名；他們自稱為“平文”；平者便也，“平文”便是平順通達的文字，和駢偶富麗的六朝文正相對。唐宋文人，提倡平文，也就等于我們提倡白話文；當時佛家講經(jīng)譯經(jīng)，已經(jīng)流行語錄體，平文便是采用語錄體的文章。我們應(yīng)該說唐宋的平文運動，就是胡適、陳獨秀所提倡的新文學運動，韓退之變成了白話文的祖師，這個道理，我們可以想想明白的。[10] 8

當代臺灣學者何寄澎在《北宋的古文運動》一書引用《夢溪筆談》的載錄后，加案語云：“‘平文’一般解釋為散文，相對儷偶而言。但穆張之前，柳開已作古文，《夢溪筆談》必謂穆、張‘始’為‘平文’，疑沈氏特相對于柳開之拙澀而言，‘平’字恐有‘平易’義?！盵11]125曹先生把“平文”闡釋為白話文，取其“平易”，有依據(jù)，但也有變異。

二、“平文”即白話文說的理據(jù)和變異

曹先生倡導此種說法是建立在唐宋古文、傳奇文、變文合看的基礎(chǔ)上的。他說：

我們談“唐宋古文”，和前人的孤立著的看法絕不相同了；我們是把唐宋古文和唐宋傳奇文、佛曲變文聯(lián)合著看的，她們是孿生的姊妹。前代文人，知道賞識唐代傳奇小說之高妙，頗有其人。宋代洪邁說：“唐人小說不可不讀，言事凄婉欲絕，間有神遇而不自知者，與律詩可稱一代之奇?！边@話是對的，但把傳奇小說放到唐代社會背景去，和古文運動結(jié)合著看，那是我們這一代才興起的新事。[1]420

認為古文運動與傳奇小說之勃興有著密切關(guān)系，陳寅恪首倡此說，劉開榮、姜書閣等承襲深入?！肮盼倪\動提供了流暢的散文”，“提供了寫作這種文學體裁(唐代傳奇小說)的便利”[12]244，“(變文中的)散文部分基本上是唐代口語或接近口語的淺近文言，有少數(shù)地方雜以駢儷句，證明是出自下層文人，或經(jīng)他們修飾潤色過的”[12]242。

唐宋散文本身有貼近口語的平易一面。韓愈主張文從字順，力求務(wù)去陳言，詞必己出，從日常生活口語中提煉和創(chuàng)造出大量言簡意賅的語匯。宋代古文的早期提倡者柳開也主張：“古文者，非在辭澀言苦，使人難讀誦之；在于古其理，高其意，隨言短長，應(yīng)變作制，同古人之行事，是謂古文也?！盵13]225歐陽修為文崇尚平易，“必本于人情，不立異以為高，不逆情以干譽”[14]288。所謂“本于人情”、“不逆情”、“不立異”、“隨言短長”，即是我手寫我口，我口言我心了。

筆者注意到，曹先生沒有對“平文”作語源的考查，界定為“白話文”，其內(nèi)涵發(fā)生了一定程度的遷移和變異。從上文的考查看，古文視角下的“平文”，其特點是平易、散體，雖然包含白話俗語成分，但并不排斥平易的書面語。而“白話文”概念，側(cè)重以“白話”為文。曹先生實際是以“平文”的部分內(nèi)涵、以“平文”一詞為跳板，把對“古文”的解釋導向“白話文”，自有他的深意。

三、為白話文運動張目

平文是唐宋古文的重要特征之一，借助它，曹聚仁先生把“白話文”嫁接在“古文”上，為現(xiàn)代白話文運動尋找歷史依據(jù)，也算是推陳出新、“老樹著花”。他說得明白：

講到了古拙，前代文士總以為《書經(jīng)》文章可算得古樸了。可是章太炎師開宗明義對我們說：“《尚書》，直言也?！焙沃^“直言”？“直言”便是口語白話，唐虞夏商殷周時代的口頭語。時代變遷，后世人不懂得古代人的語言，便顯得古樸了。我們且看如次的例子：

《書經(jīng)·堯典》：“允釐百工，庶績咸熙?！钡墼唬骸爱犠扇魰r登庸？”放齊曰：“胤子朱啟明?！钡墼唬骸坝?！囂訟可乎？”

這是三四千年前的口語，老實說，我們看了，實在不很懂。二千一百年前的大史家司馬遷，他編寫《史記·五帝本紀》，并不覺得古樸有什么好。他便用漢代語作如次的譯述：

信飾百官，眾功皆興。堯曰：“誰可傾此事。”放齊曰：“嗣子丹朱開明?！眻蛟唬骸坝?，頑兇不用。”

我們讀起來，就明白得多了。用我們這一時代的文字來寫我們自己的生活實事，如黃公度所說的：“我手寫我口，古豈能拘牽？”正是我們推行白話文的意向[1]412。

他的這種做法，和胡適之先生編寫《白話文學史》的意圖如出一轍。只需看看《白話文學史》“引子”就明白了：“我為什么要講白話文學史呢？第一，我要大家知道白話文學不是這三四年來幾個人憑空捏造出來的；我要大家知道白話文學是有歷史的，是有很長又很光榮的歷史的。我要人人知道國語文學乃是一千幾百年文學進化的產(chǎn)兒。國語文學若沒有這一千幾百年的歷史，若不是歷史進化的結(jié)果，這幾年來的運動決不會有那樣的容易，決不能在那么短的時期內(nèi)變成一種全國的運動，決不能在三五年內(nèi)引起那么多的人的響應(yīng)與贊助?！诙?，我要大家知道白話文學在中國文學史上占一個什么地位。老實說罷，我要大家都知道白話文學史就是中國文學史的中心部分，中國文學史若去掉了白話文學的進化史，就不成中國文學史了，只可叫做‘古文傳統(tǒng)史’罷了?！薄霸谀恰盼膫鹘y(tǒng)史’上，做文的只會模仿韓、柳、歐、蘇，做詩的只會模仿李、杜、蘇、黃：一代模仿一代，人人只想做‘肖子肖孫’，自然不能代表時代的變遷了?！薄啊盼膫鹘y(tǒng)史’乃是模仿的文學史，乃是死文學的歷史；我們講的白話文學史乃是創(chuàng)造的文學史，乃是活文學的歷史。因此，我說：國語文學的進化，在中國近代文學史上，是最重要的中心部分。換句話說，這一千多年中國文學史乃是古文文學的末路史，是白話文學的發(fā)達史?！盵15]3

曹聚仁先生對胡適之提倡的白話文學倍加推崇，他評價道：

胡氏在當時又提出歷史的文學進化觀念，說：“居今日而言文學改良，當注重歷史的文學觀念。一言以蔽之曰：一時代有一時代之文學?？v觀古今文學變遷之趨勢，白話文學，雖見屏于古文家，而終一線相承，至今不絕?！彼J為“自從三百篇到于今，中國文學凡是有一些價值者，有一些生命的，都是白話的或是近于白話的。其余的都是沒有生氣的古董，都是博物院中的陳列品?！彼寻自捨膶W當做中國文學的正宗，他的話，我們看來很平常，在那時，卻是用扛鼎的氣力說出來，可以說是劃時代的看法。[10]157

從上述的大段引文中，我們也可以見出，曹聚仁先生和胡適之先生雖然都為白話文運動張目，但還是有明顯的不同?！昂m《白話文學史》，便是著眼散體文的發(fā)展，這也是中國文學的另一系統(tǒng)?！盵10]13胡適是要為白話文學建立歷史，同時要打倒古文文學，打倒唐宋古文的后裔——“桐城謬種”，使白話文學占據(jù)新文學的“中心”。他把古文和白話文的發(fā)展視為兩條線。而曹先生則認為唐宋古文就是白話文，現(xiàn)代白話文是古代白話文的自然發(fā)展，他把現(xiàn)代白話文嫁接到唐宋古文上，二者本是一家。那么，提倡白話文也就不必打倒唐宋古文了。他把古文和白話文的發(fā)展看做一條線。胡適的“文學改良”實是“文學革命”，曹聚仁的“嫁接”更近改良。

出現(xiàn)這樣的區(qū)別，和二位先生的學術(shù)背景不同有很大關(guān)系。曹聚仁是章太炎先生的弟子，受傳統(tǒng)文化熏染較深；胡適是新文化運動的旗手，其開創(chuàng)的意識更強。

四、古文、平文說折射的觀念異同

“古文”與“平文”都是古已有之的概念，宋人使用“古文”一詞，曹聚仁使用“平文”一詞，有相同之處，其思維的方式都是托古改制、推陳出新。使用“古文”概念，是唐宋人在崇古、托古的旗幟下而行革新之實，一方面是復古主義，即主張恢復先秦兩漢時的散體文——唐宋時所說的古文，另一方面是文體的革新運動；使用“平文”的概念，是曹聚仁先生借宋人之語，而倡導新說，為當時的白話文運動助陣。

但在歷史上，“古文”說獲得了更多的認同，“古文”一詞被廣泛使用，指向唐宋古文直至桐城派古文，并建立了所謂的文統(tǒng)?！捌轿摹币辉~，自宋人提出后，很少被使用，直至曹先生再次提起它、使用它，試圖使這一語詞“復活”。

這兩個語詞使用頻率的不同，折射出古今使用者觀念的不同。重古、崇古，一直是中國的傳統(tǒng)思想，柳開給“古文”的界定：“古文者……在于古其理，高其意，隨言短長，應(yīng)變作制，同古人之行事?！贝砹水敃r文學領(lǐng)域重古、崇古的思想，在文學的改革上要托古，要打著“古”的旗號。這種思想影響甚大甚遠，直到清代晚期康梁變法，也還是要打著孔老夫子的旗號，寫出《孔子改制考》這樣的文章為自己撐腰。用“古文”一詞，是取復古為革新。

曹聚仁倡用“平文”，是取自然之演化。這是進化論傳入中土后，引起文學史觀的變化。從曹先生的觀點，可以引申為，古文在不斷地口語化，即平文化，唐宋的古文運動是使唐宋之前的古文的口語化，現(xiàn)在的白話文又是在唐宋古文(唐宋時的白話文)基礎(chǔ)上的進一步白話化。

但是“平文”一詞并沒有真正“復活”，在唐宋散文研究中幾乎處于無人問津的狀態(tài)，很少有學者使用，各種版本的中國古代文學史也都未提及。這似乎表明，大家認可胡適先生把古文的發(fā)展和白話文的發(fā)展看做兩條線的觀點，而不太接受曹先生把古文發(fā)展和白話文發(fā)展視做一條線的說法。

五、唐宋古文特征的描述：古文、平文、散文

雖然曹先生的古文即平文、唐宋古文運動即白話文運動的觀點反響不大，但仍然有他的價值。平文所蘊含的平易、通俗、口語化等內(nèi)涵是符合古文的特點的。在文學史描述唐宋古文的特征時，可以同時使用這三個概念：古文、平文、散文。

“古文”出現(xiàn)最早，當時與“時文”用詞相對，指向簡古之風，使用最多，影響最大，約定俗成?！肮盼摹备芊从程扑喂盼倪\動的精神實質(zhì)。古文派都以根柢六經(jīng)為旗幟，發(fā)揮孔孟之道，經(jīng)術(shù)與文學合一，古文要表現(xiàn)的是儒家思想?！肮盼倪\動不單是文體方面的改革，同時也是思想方面的改革，內(nèi)容和形式是統(tǒng)一的?！盵16]35不僅是為了“復古文”，而且是為了“復古道”，即恢復秦漢散文宣傳儒家思想的傳統(tǒng)，重新確立儒家思想在政治思想領(lǐng)域的正統(tǒng)地位。

“平文”則體現(xiàn)了唐宋古文平易曉暢、樸實明朗、接近口語，反對堆砌辭藻典故、晦澀難懂之語詞的特點。

散文，即散體文，與現(xiàn)在作為文學的一個門類的散文內(nèi)涵不同，取其散句單行，長短參差，不重對偶，不重音韻格律，這是唐宋古文句法上的特色。

“古文”、“平文”、“散文”三個概念從整體風格與價值取向、語詞特點、句法特征等不同的側(cè)面揭示唐宋古文的內(nèi)涵、特征，恰切而明白。

[1]曹聚仁.中國學術(shù)思想史隨筆[M].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86.

[2]新校正夢溪筆談[M].胡道靜,校注.北京:中華書局，1957.

[3]永瑢,等.四庫全書總目[M].北京:中華書局，1965.

[4]增補武林舊事[M].朱廷煥,補.四庫全書本.

[5]田汝成.西湖游覽志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6]曲洧舊聞[M].孔凡禮,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02.

[7]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第30冊[M].北京:中華書局，1992.

[8]王銍.默記[M].朱杰人,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1.

[9]岳珂.桯史[M].吳企明,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1.

[10]曹聚仁.中國文學概要·小說新語[M].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07.

[11]何寄澎.北宋的古文運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12]姜書閣.中國文學史四十講[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

[13]郭紹虞.中國歷代文論選: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14]歐陽修全集:第1冊[M].李逸安，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01.

[15]胡適.白話文學史[M].北京：東方出版社，1996.

[16]浦江清.中國文學史講義(宋元部分) [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7.

【責任編輯：郭德民】

2015-04-20

李山嶺(1979—)，男，安徽蒙城人，副教授、碩士，主要從事唐宋文學研究； 陳忻(1963—)，女，遼寧沈陽人，教授、博士，主要從事宋代文學與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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