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人魚
蕭揚并沒有對我不軌,反而是我對他意圖不軌了。
他說我喝醉了,抱著他不放,一直叫著左安平,于是他成了左安平的替身,被我摁倒在床。
總之,顏面掃地!
蕭揚卻笑:“真沒想到你力氣那么大,難怪說女人是‘母老虎?!薄澳咐匣ⅰ卑l(fā)威,捶了他一拳。
頭痛欲裂,渾身乏力,不知昨晚到底灌了多少酒。
看樣子,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想想來時坐的那十幾個小時,頭皮發(fā)麻。于是,我依了蕭揚,跟他去了長城腳下的一棟別墅,坐在院子里能看到長城,還能看到一個高爾夫球場。
我問蕭揚:“這是誰的房子?”
“我父母的?!?/p>
我愣了下,沒想到他家如此富有。
“依你的條件,隨隨便便就上北大、清華吧,干嗎跑到K大,而且竟學(xué)個冷門的生物專業(yè)?!?/p>
“我想過自己的生活?!?/p>
蕭揚不再多說,我也懶得問了,想必又是一出豪門逆子劇。
我和蕭揚待了沒多久,院子里來了一輛小汽車,車上下來三個衣著休閑的中年男人。蕭揚對我說:“我爸爸來了。”
一個氣宇軒昂的男人眼神犀利地掃了我一眼,我猜想他就是蕭爸爸。果然,他對蕭揚說:“揚揚你在啊,正好陪我們打會兒球?!蓖A讼掠謫?,“這位姑娘是……”
蕭揚說:“我同學(xué),來北京玩兒,準(zhǔn)備去爬長城?!?/p>
蕭爸爸瞟了我一眼,說:“哦,要不打完球再陪同學(xué)去爬長城吧,你周叔叔難得有時間來?!?/p>
一個男人擺手說:“不用了,年輕人自己玩兒吧,陪我們老頭子多沒勁?!?/p>
本來我沒想爬長城的,蕭爸爸一來,我只好跟著蕭揚去爬長城。
我對蕭揚說:“給你添麻煩了吧?”
蕭揚輕輕一笑:“林佳宜,你真敏感,沒那么多事。”
長城上人滿為患,接踵摩肩,我不時被推到蕭揚身上,弄得我很尷尬,蕭揚倒是坦然。我們只爬了一小段就下來了。本來我想直接回青年旅舍拿行李回G市,蕭揚卻不愿讓我走,帶我去山里兜了兜風(fēng)。
直到傍晚時分,我們才回到別墅。郊區(qū)的夜晚很涼快,我和蕭揚坐在院子里,抬頭見滿天繁星,很靜,有蟲子低吟的聲音。
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后來,他說了句:“林佳宜,忘掉左安平吧?!?/p>
他如此聰明,雖沒問半句左安平的事,但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
我不吭聲,若能忘,早忘掉了。我小時候與母親相依為命,沒有玩伴,只有左安平。他常帶我爬到他家的閣樓上,我們趴在窗邊看春天的泡桐花、夏天的星星,那個世界小而美好。直到他考上音樂學(xué)院來了北京,音訊全無。我不相信他會忘掉我,我要一個答案。
“不給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他不希望你來找他。”蕭揚淡淡地說,“其實是我托姜澤把你介紹給我的?!?/p>
我不說話,蕭揚有千般好,但有一點不好,他不是我喜歡的那個人。
“蕭揚,對不起?!?/p>
“這種事情,沒有對不起,我不會勉強(qiáng)你,但我依然有喜歡的權(quán)利,對吧?”
蕭揚站在我身后,有一股淡淡的青草味,有一種安穩(wěn)的好。原來,我的心也如此冰冷堅硬。
第二天,我一無所獲地坐上了回G市的火車,火車發(fā)動的那一刻,我決定放下。
我對著漸行漸遠(yuǎn)的北京和過去說:“再見,左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