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泉,王立海,葛曉雯
(1.東北林業(yè)大學工程技術學院,哈爾濱150040;2.福建農林大學交通與土木工程學院,福州350002)
現(xiàn)有的統(tǒng)計資料表明,所有的自然災害中,風災損失幾乎與地震損失相當。隨著全球氣候變化的影響,各種風害的發(fā)生頻率和強度將有增加的趨勢。無論是對整個森林系統(tǒng),還是對樹木個體,風災都會造成重大的影響。為更好地了解風害對樹木的破壞,有必要弄明白在風荷載作用下樹木的受力情況,并根據(jù)受力情況預先采取科學措施,減少風害的損失。
風災會影響樹木的正常生長和再生過程,導致樹木的枝干結構畸形,甚至會影響森林的結構布局以及樹木的物種多樣性等。樹木風災害是由于風作用在樹體上引起的,樹體有其一定的承受限制,當樹體的某一部位所受風荷載達到其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時,相應部位會因承受不了而受到損害。樹木受風害的形式有風傷、風斜、風折及風倒[1]。風傷是樹木在風的作用下,樹枝的損傷和樹葉的損失。風斜是樹木在風的作用下,樹干與地面夾角大于45度,扶正后能夠正常生長;風折是樹木在強風力作用下,其抗彎曲能力小于樹根與土壤間的錨固力時,導致樹木發(fā)生彎折破壞。風倒是在大風力作用下,樹木的抗彎曲能力大于樹根與土壤間的錨固力時,樹木被風拔根而起,這是一種穩(wěn)定性的破壞[2]。
樹木在風力作用下的破壞和氣候及生長環(huán)境有很大的關系。風力等級越大,對樹木的破壞程度就越大。因此,受颶風和臺風影響的熱帶和溫帶沿海地區(qū)的樹木更容易被破壞,同時樹木在風中搖晃產生的共振會加劇強風的破壞性。此外,風災程度也受雨水的影響,當臺風攜著暴雨襲擊樹林時,根部土壤的固定性減弱,并會導致森林嚴重的倒撲現(xiàn)象[3]。
2.2.1 樹種
樹種不同,抵御風的能力就不同。樹葉茂盛而根系偏淺、小的樹種很容易被風吹倒甚至連根崛起;枝干粗壯強度高、根系較深較發(fā)達的樹種就不易出現(xiàn)風倒現(xiàn)象。Peltola[4]等曾經對挪威的云杉、樺樹及歐洲赤松等3種樹進行拖拽,結果顯示抵抗掘根能力最強的是歐洲赤松,最弱的是挪威云杉;枝干最不容易折斷的是樺樹,最容易折斷的是挪威云杉。一般來說葉子寬闊的樹比葉子窄小的樹具有更強的抗風性能[5]。
2.2.2 樹齡
樹齡較小時,樹干較細,柔韌性相對就好些,易被強風刮彎,但是一般不會刮折,更不容易掘根。隨著樹齡的增長,樹干的柔韌性會相對降低,強風時易發(fā)生樹干折斷、折冠甚至連根崛起的現(xiàn)象。樹齡越大,樹干的直徑越大,而其穩(wěn)定性也越強,但會因柔韌性變小而發(fā)生折干、折斷的可能性[6]。
2.2.3 樹的根系發(fā)達程度
當風力較強時,根系較深較發(fā)達的樹種抗風能力大于淺根系樹種。樹木的扭轉和彎曲程度與樹的根系發(fā)達程度密切相關,其中根系側根發(fā)達程度比根系深淺所占的影響比例更大,Papescha等通過輻射松試驗已經證明了這點[7]。雖然相比于根系的側根發(fā)達程度根系的縱向生長影響小一點,但是也不能否定它與根系的土壤附著力也有著微妙的關系[8]。
2.2.4 樹高、樹冠、樹葉
相同情況下,樹越高,抗風能力越弱,如果樹種有差異,就看樹種的平均高度,平均高度高的樹種抗風能力弱,平均高度低的數(shù)種抗風能力強;通常樹冠越窄小,樹木抵御強風的能力越強;同一種樹,樹冠重心高的抗風性弱,樹冠重心偏低的抗風能力強;大樹葉的樹一般情況下比小樹葉的樹抗風能力強[9]。
2.2.5 所處地勢、地質
當樹長在風口處或者山谷時,會受到較嚴重的風害;長在迎風坡的底端和頂端的樹受到的風害會更大一點,同時坡度的陡或緩也對風害程度有影響,緩和點的坡比陡峭的坡受風害程度會小一些。
一般長在富含礦物的土壤里的樹木根系較發(fā)達、較深,抵抗風害性就越強。在土壤層偏薄、水分偏多的土質中的樹木比在缺水地方的樹抵抗力要差。水分較多的土壤區(qū)的樹一般受到的風害形式是掘根,而干旱區(qū)的樹受到的折干、折冠形式的風害較多[10]。土壤比較松散的區(qū)域,樹木生長旺盛,但是容易掘根;土壤比較黏的地區(qū),易出現(xiàn)折干、折冠現(xiàn)象。
3.1.1 應力分析
目前,對樹木應力的研究較少,原因是樹木的應力變化具有不確定性。對于樹木應力的少數(shù)研究關注點大部分都在樹木本身成長應力,及少數(shù)對風壓下樹干各部分應力分布情況的研究。通常受力點多的樹種是折斷式風害,受力點少的樹種易發(fā)生樹倒式風害。此外,樹木高度和所受風壓的差異也會在樹木各部分的應力中體現(xiàn)出來[11]。
3.1.2 風振
在風作用下樹木不同部分的風振特性也不同,同時樹木的各個部分對樹木的自振也會產生影響。
樹枝的影響。樹木振動的阻尼因素由三部分組成:不同樹木的樹枝之間的阻力,樹葉的擺動阻力,樹根的固定阻力。樹枝之間阻力受另一枝樹枝的間距與大小影響,樹葉越大,阻力越大,樹根抓得越牢固,阻力越大。樹枝與樹的振動頻率不一致,它們之間會傳遞振動能量使其分布不均勻,有利于保護樹木[12-13]。
樹干的影響。樹干的彈性模量受到含水量的影響,水分越低,彈性模量越大,樹干的剛度、撓度都會增加,進而增加了樹木的穩(wěn)定性[14]。從微觀結構上來看,樹干的主要組成是植物細胞壁,具有很高的粘彈性。研究者已經發(fā)現(xiàn)樹干的粘彈性阻力必不可少,影響著樹木的振動頻率[15]。但由于該方面是微觀方向上的,而力學研究屬于宏觀方向,所以研究學者很少注意到這種情況,所以很少有學者進行研究。
樹根的影響?,F(xiàn)實中樹根是錨固端,很多研究僅將其視為不運動的固定端。在大風吹動的情況下,樹木會向順風向彎曲,迎風面處的樹根會向上彎曲,再加上土壤的作用,樹根受到雙重力:拉力與剪力[16]。有不少研究者采用有限元軟件對根系的錨固性能進行模擬,在研究中建立根系的三維實體模型,這樣方便獨立研究不同因素對錨固作用的影響[17]。
樹木的力學及其變形機理研究都需要以力學模型為基礎,因而構造科學合適的模型是關鍵所在。
研究者最早用剛體模型來描述樹干。England[18]將剛體模型引入到樹木風倒的力學研究中,進行了一系列拉伸試驗研究根系阻力和旋轉狀況,將風荷載等效于沖擊荷載作用于樹木,然而這種方法存在一定的不足,如精度不高,主要原因是樹木本身具有一定的柔性及生物特性,而這兩個因素沒有考慮進去。
Peltolay[19]用簡支梁模型對蘇格蘭松進行了風致?lián)p傷機制的研究,對樹木施加連續(xù)穩(wěn)定的風荷載作用,對其穩(wěn)定性進行研究,得到了樹木傾覆時的臨界風速。然而該模型簡化程度太大,樹木力學特性的描述不夠準確。
動力學特性分析中,樹木被簡化為慢慢變細的懸臂梁,樹干和樹冠的重量等價變成位于樹高70%位置的質量團,通過計算獲得了自振頻率及波動位移[20]。其用結構力學模型簡化樹木,對力學特性研究的進一步深入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該模型不考慮樹冠與根系的質量,用彈性樹干連接兩者,樹干長度約為樹中心到地面的距離[21]。在連續(xù)變化風荷載作用下,樹干產生共振,得到了彎矩值和失效風速等參數(shù)。若彈性桿是均質的,自由端質量體由樹木生長段和樹冠質量簡化,風載對樹冠的作用等效為在自由端施加脈動負荷,風振受樹冠及風荷載的影響等效為不同的脈動荷載類型。
此模型是將樹干簡化為圓錐桿,樹冠長度決定其底部樹干直徑,風荷載水平作用在樹干上,枝葉簡化為垂直負荷作用于樹干[22]。通過不同樹木破壞程度受風荷載作用影響的研究表明,樹木常常在有缺陷的位置高度出現(xiàn)破壞,風害中在缺陷位置處出的應力失效等使得一些樹木可以留存下來,破壞高端應該受樹木的錐度影響。
近些年在計算機模擬方面,有關樹冠、樹干、風場等方面模擬的研究論文數(shù)量不少[23]。分形研究一般只涉及植物生長模型和外觀形態(tài)模型,宮曉芳[24]在這方面進行了突破性的研究。以分形理論為基礎,利用UB編程建立樹木三維空間的力學結構模型,并發(fā)展了軸向樹概念,準確地描述了馬尾松活立木的形態(tài)。
隨著計算機科學技術的發(fā)展,有限元法(The Finite Element Method,F(xiàn)EM)逐漸在樹木力學模型建立中興起[25],雖然能很好地估算固有頻率,但適用范圍有限。Sellier等[26]模擬了兩棵松樹的風致動態(tài)響應。Moore[27]詳細測量了3株20a道格拉斯冷杉的樹干和樹枝的幾何尺寸,建立了它們的有限元結構模型。胡瀟毅等[28]在考慮了風場與和樹之間流固藕合效應下,建立了闊葉樹在風中搖曳的有限元模型。
樹在風載作用下的力學研究已有半個多世紀的時間,其理論也日漸成熟。但從實際應用情況看,風害對樹木破壞研究仍需在力學特性方面進一步深入。
5.1.1 風振分析
由于樹木振動特性受多種因素的影響,在研究樹木風振特性時還存在一些問題:
(1)實驗方法上。目前,在分析樹木的振動特性時,多利用牽拉實驗手段進行分析。但強風的實際作用與繩索牽引施加的集中載荷有較大差距,而且樹枝對樹干的減振作用在該方法下也無法體現(xiàn)。
(2)彈性模量方面。彈性模量大小受樹木種類影響大,同一棵樹木不同部位的彈性模量值也存在區(qū)別,然而對彈性模量進行科學合理的確定方面的研究較少。
(3)缺乏根部錨固性能對樹木風振影響的研究。在分析根系對樹干的作用時,已有研究都不能準確地描述根系同土壤間的相互作用關系。
5.1.2 力學模型
風荷載作用下樹木力學模型的準確度越來越高,但是還存在一些問題:
(1)從樹木方面考慮,當前很多模型只涉及樹干和樹冠,忽略了很多其他因素的影響。
(2)如果考慮根部錨固這一因素,當前的一些模型在初始假設方面不夠準確,同時現(xiàn)有的力學模型對負荷持續(xù)作用導致的傾角和位移的變化以及根系錨固作用的描述還不夠準確。
(3)考慮風場這一因素,現(xiàn)有模型對風力形式的描述過于簡單,忽略了枝葉作用及風場、樹木、土壤之間的耦合效應。
(4)考慮樹木變形和阻尼方面,現(xiàn)有模型中的彈性形變范疇較小,忽略了樹干半永久變形,基本上還都是線性力學模型,沒有涉及塑性及彈性形變。
風受各種因素的影響,會發(fā)生變化,空氣屬于易壓縮氣體,在流動過程中會出現(xiàn)體積的收縮與膨脹,空氣本身就存在動力學與振動的兩種因素。因此,風災害問題在很多方面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今后的研究趨勢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1)樹木振動機理。更深一步分析樹枝、樹葉、樹干和樹根的振動性能,并且能夠在分析時考慮他們振動時的減震耗能作用,以更符合樹木風振實際情況。
(2)建立樹木力學模型時,考慮將根部變成錨固,并進一步研究根部的極限彎轉角度;并將振動與時間關聯(lián)在一起來來建立方程。并在模型建立的時候考慮將樹冠結構用含空洞的結構模型化。
(3)樹木的安全性評估。在未來的研究中,可以根據(jù)風荷載下的力學分析,努力將樹木建模過程參數(shù)化、模塊化、軟件化,使其針對不同樹種的形態(tài)特點,更加優(yōu)化評估風力對樹木影響的安全性。
[1]連士華.橡膠樹風害成因問題的探討[J].熱帶作物學報,1984,5(1):59-72.
[2]李秀芬,朱教君,王慶禮,等.森林的風/雪災害研究綜述[J].生態(tài)學報,2005,25(1):148-157.
[3]王利溥.經濟林氣象[M].昆明:云南科技出版社,1995.
[4] Peltola H,Kellornkis and Hassinen A.Mechanical stability of Scots pine Norway spruce and birch:an analysis of tree-pulling experiments in Finland Forest[J].Forest Ecology and Management,2000,135:143-153.
[5]張 獻,戴少偉.華中地區(qū)影響園林樹木抗風害力的因素分析[J].安徽農學通報,2012,18(13):153-154.
[6] King D A.Tree form height growth and susceptibility to wind damage in Acer saccharum[J].Ecology,1986,67(4):980-990.
[7] Papescha J G,Moore J R,Hawke A E.Mechanical stability of Pinus radiate at Eyrewell forest investigated using static tests[J].NZJ ForSci,1997,27:188-204.
[8] Nicoll B C,Gardiner B A,Rayrser B,et al.Anchorage of coniferous trees in relation to species soil type and rooting depth [J].Can.J.For.Res.,2006,36(7):1871-1883.
[9] Wang F,Xu Y J.Hurricane Katrina-induced forest damage in relation to ecological factors at landscape scale[J].Environ Monti Assess,2009,156(1-4):491-507.
[10] Lin X Z,Zhang T B,Wang Y H.Countermeasures raising wind resistance of street trees[J].Journal of Zhejiang Forestry College,1999,16(2):175-179.
[11]李國旗.風壓和鹽脅迫對海岸防護林主要樹種的影響[D].南京:南京大學,1999.
[12] James K R,Haritos N,Ades P K.Mechanical stability of trees under dynamic loads[J].American Journal of Botany,2006,93(10):1522-1530.
[13] Spatz H C,Bruchert F,Pfisterer J.Multiple resonance damping or how do trees escape dangerously large oscillations[J].American Journal of Botany,2007,94(10):1603-1611.
[14] Cannell M G R,Morgan J.Young modulus of sections of living branches and tree trunks[J].Tree Physiology,1988,3(4):355-364.
[15]鄭興峰,邱德勃,陶忠良,等.巴西橡膠樹不同抗風性品系木材胞壁纖絲角[J].熱帶作物學報,2002,23(1):14-18.
[16] Blackwell P C,Rennolls K,Coutts M P.A root anchorage model for shallowly rooted Sitka Spruce[J].Forestry,1990,63:73-91.
[17] Dupuy L X,F(xiàn)outoaud T,Lac P,et al.A generic 3D finite element model of tree anchorage integrating soil mechanics and real root system architecture [J].American Journal of Botany,2007,94(9):1506-1514.
[18] England A H,Baker D J,Saunderson S T.A dynamic analysis of windthrow of trees[J].Forestry,2001,73(3):225-237.
[19] Peltola H.Studies on the mechanism of wind induced damage of Scots pine[D].Finland:University of Joenssu,1995.
[20] Gardiner B A.Mechanical characteristics of Sitka spruce[J].Forestry Commission Occasional Paper,1989(24):1-11.
[21]賈 杰,李靜輝.林木風倒動態(tài)模型的建立與分析[J].森林工程,2013,29(4):63-67.
[22] Chiba Y.Modeling stem breakage caused typhoon in plantation Cryptoneria japonica forests[J].Forest Ecology and Management,2000,135:123-131.
[23]董 格,劉小丹,孫洪巖.模擬樹木生長的綜合力學模型[J].計算機工程與設計,2011,32(2):716-723.
[24]宮曉芳.馬尾松樹木力學建模及在冰雪荷載下應力分析[D].北京:北京林業(yè)大學,2009.
[25]陶嗣?。畼淠撅L振特性試驗研究與有限元分析[D].北京:北京林業(yè)大學,2013.
[26] Sellier D,Brunet Y,F(xiàn)ourcaud T.A numerical model of tree erodynamic response to a turbulent airflow[J].Forestry,2008,81(3):279-297.
[27] Moore J R,Maguire D A.Simulating the dynamic behavior of douglas-fir trees under applied loads by the finite element method[J].Tree Physiology,2008,28(1):75-83.
[28]胡瀟毅,陶偉明,郭乙木.考慮耦合效應的風場中搖曳樹木模擬[J].浙江大學學報(工學版),2008,42(7):1123-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