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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眾演員

      2015-04-03 15:36孫青瑜
      歲月 2015年3期
      關(guān)鍵詞:老邱尚志方圓

      孫青瑜

      第一次跟老單干那事時,劉大朋心驚膽顫,唯恐上頭知道了,來個追查不休,將十年寒窗歸位于零。老單說這事找的都是自己人,當(dāng)演員給的演員錢,誰會掐斷自己的財路?再說,你小子只是副手,就算是真查到了,還有我老單在前面頂著哪,你怕甚?劉大朋想想也是,自己怕個鳥?任務(wù)量壓頭,上面分給所長,所長包干到小組,任務(wù)完不成,若不找點事,誰同意?

      上個月所里分組,所長秦奮將剛畢業(yè)的劉大朋分給了老單。聽說老單時,劉大朋以為是一個臨近退休的老者,不想一見面才知道老單并不老,三十出頭,桃形發(fā)型剃得有角有弧,小眼睛看人時猶如兩道激光,個頭也高,他俯視了一會兒劉大朋,問他哪個學(xué)院畢業(yè)的?劉大朋說是中原警院。老單聽了,半天才拍拍他的肩頭,說:“好好干吧!”

      劉大朋三本警校畢業(yè),之所以能順利進(jìn)入位處中心地帶的派出所,多虧了女朋友的舅舅。

      今天接到“報案”前,小菲給劉大朋打來電話,急急地說:“舅舅還是沒有找到!”劉大朋愣了一下,反問道:“一個大活人,能去哪兒呢?”小菲沒有吭聲。隨后無線電波傳來的抽泣聲,讓劉大朋聽得也擔(dān)憂起來。舅舅雖然不是親舅舅,可畢竟是自己的恩人,恩人一連失蹤多日,他卻一直在所里忙碌,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想到這兒,他站在派出所的小院里猶豫了半晌,對小菲說,出警回來,立即就回去。說著,就跟老單上了警車。

      二人一路來到“天地人”,下了車直沖三樓?!疤斓厝恕笔且粋€歌廳,正處十字路口處,屬是非多發(fā)地帶,五毒皆有,成了線人守候的一方寶地。線人,顧名思意就是專吃情報飯一族,他們多是無業(yè)人員,據(jù)說有的還因吸毒被打擊處理過。當(dāng)然,并不是所有的犯罪行為都能被發(fā)現(xiàn),所以線人的日子并不好過。賣的情報費常常不夠用,他們就會想法撈外快。所謂的撈外快,也就是對狐朋狗友們設(shè)套,常常這邊“合謀會”剛剛結(jié)束,那邊消息就已經(jīng)暗流到了所里。劉大朋和老單今天接到的正是這樣的一樁小案。線人尚志和另一位叫曲大春的年輕人事先商量好,在天地人的包房里偷男客的包兒,曲大春負(fù)責(zé)撬門并入室偷竊,尚志負(fù)責(zé)在外面放風(fēng)。不想,曲大春剛得手一炮,就被趕來“查”身份證的老單“發(fā)現(xiàn)”了,尚志聞風(fēng)而“逃”,曲大春被抓了個正著。

      老單板起面孔,一把將曲大春撂倒在地,床上的男女才發(fā)現(xiàn)屋里招了賊,頓時亂作一團。

      就在這時,老單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老單接通電話,喊了一聲所長,隨后面色大驚,連連“嗷嗷嗷”了幾聲,指著曲大春和床上的一對男女對劉大朋說:“你先把他們帶回所里,我打的去火車道上一趟?!闭f著奪門而出,朝鐵路趕去。

      火車道離“天地人”歌廳不遠(yuǎn),而案發(fā)地點就在火車道旁的一片小梨園里。不知是誰在這里開的荒,橫豎一數(shù),剛好七七四十九棵。因無人看守,樹上的梨子早已被人偷光,梨園又成了無人問津之地。也可能正是這個原因,案發(fā)好幾天才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老單離老遠(yuǎn)就聞到了尸臭氣。

      老單是一個轉(zhuǎn)業(yè)軍人,對破案來說屬地道的外行,可轄區(qū)內(nèi)發(fā)生的幾樁案子皆是因為他的一句話峰回路轉(zhuǎn)有了眉目。秦奮曾激動地在會上說老單的鼻子猶如獵犬,能嗅出別人嗅不出來的東西。老單淡淡地說,沒那么夸張,充其量也就是比別人好聯(lián)想一些,敏感一些??赡苷且驗檫B著幾次破案有功,老單一進(jìn)梨園,便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的專家氣派,他指著梨園樹下的尸體問所長秦奮通知市局沒有?秦奮說:“你這只獵鷹不到,哪敢呢!”

      老單沖年輕的所長點點頭,又一股烈臭的腐尸氣沖鼻打來。他捂著鼻子緩緩走到死者跟前,低頭一看,見其穿戴整齊,西裝革履外面還套了一件質(zhì)地很好的毛呢大衣,不像是他殺,倒像是壽終正寢。思忖間,他蹙了一下眉頭,扭頭看了一眼所長,脫口說道:“天這么熱,捂這么嚴(yán),如果不是精神出了問題,就一定會神機妙算?!崩蠁握f著又蹲下身,仔細(xì)看了看,發(fā)現(xiàn)死者是被人用繩索從后面勒住脖子,窒息而亡。再看繩套,綰得規(guī)規(guī)矩矩,不像是臨時起的殺心。從死者的穿著到繩套的精心綰套,很像是死者和殺人犯之間的一次默契配合??吹竭@兒,他扭臉問所長:“死者身份確定了嗎?”

      “熟人?!鼻貖^說。

      “你們認(rèn)識?”老單詫異地問。

      “不只是認(rèn)識,還打過交道,剛才接到園丁老邱的報警電話,如何也沒想到會是他?!鼻貖^表情沉痛地說。

      “他是干什么的?”老單又問。

      “處長。”

      老單很響地“噢”了一聲,說:“怪不得從他的穿著來看,像是有備而死?!?/p>

      “如果王處長真是有備而死,繩套綰得這么精心,殺人犯一定也是有備而來呢!”秦奮像開玩笑似的接道。

      “眼下反腐風(fēng)頭正急,是不是中了官場暗劍?”老單說著又看了看一身冬裝的王處長,“既是中暗箭,受害人不可能會提前知道,既然不知道,怎會大熱天的來這身?”

      “所以說,這兩個細(xì)節(jié)太重要了,十有八九就是這場案子的命門,關(guān)鍵中的關(guān)鍵,只要把這兩個問題解決了,案子有可能就會迎刃而解?!鼻貖^說到這兒,心里像是有了前所未有的底氣,忙命民警將繩索拿到分局檢驗。

      送檢人員走后,秦奮指著南邊的鐵路小公園,對老單說:“看守公園的人就是報案人老邱。不如找他聊聊,說不定能聊出一些有價值的內(nèi)容!”

      老單朝南邊瞅瞅,見不遠(yuǎn)處的入口花園里仍像往常一樣熱鬧,四溢著生機蓬勃的人間煙火,不由轉(zhuǎn)言問道:“家屬還沒到?”

      秦奮搖搖頭說:“還沒來得及通知。”說著,二人朝小公園走去。走到半道,秦奮停下腳步,喊了一聲“哥”,隨后像鼓起很大的勇氣似的說:“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個案子咱們能不能自己破?”

      老單一聽,愕然。因為所里壓根就沒有破案所需的各種設(shè)備,如果單干也不是不可以,首要條件:只能成功,不許失敗。這些風(fēng)險對于他來說,并沒有什么虧吃,成功了,他跟著秦奮吃勝利果實,失敗了,責(zé)任全由秦奮一人扛著,何樂而不為?可事實上并不是這么簡單,因為所里人都知道老單和秦奮關(guān)系非同一般,明里是上下級,私下卻是實在親戚。因為老單的媳婦和秦奮的同居女友是姐妹。老單本想批評秦奮說:“你這是在賭博!”可再一想,人誰不想朝高處走呢?三十歲以前熬上處級與三十歲以后熬上處級,前途自然不能同日而語。秦奮是中國刑警學(xué)院的研究生,按說這樣的學(xué)歷放到所里當(dāng)所長,屈才了,可再看年齡,就知道屬于下來鍍金一族,今天的屈才是為了明天的騰飛。秦奮雖然不是太帥,卻精神得出奇,一看就是有底氣的,剛到所里上任,老單就知道這家伙前途無量,便讓娘家妹子說給了他。娘家妹子比秦奮小五歲,二十四歲,雖然二人還沒有結(jié)婚,但已經(jīng)同居在了一起,結(jié)婚自然也是早晚的事。對于未婚先同居這件事,秦奮的父母都不太贊同,可老單和妻子小雪卻很支持。夫妻倆都覺得先占著位,只要人住進(jìn)了秦家,就是秦家的人了,再想攆出來,就沒那么容易了。秦奮的父母退休前都是大學(xué)教授,據(jù)說其父還擔(dān)任過大學(xué)領(lǐng)導(dǎo),不但桃李滿天下,仕途那條道上也播撒著他們栽培過的桃李。也就是說,秦奮朝中有的是人,缺的就是資本和理由,如果這次“賭”贏了,正好給他的那些“師兄師姐們”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好提撥他……想到這兒,老單覺得秦奮要獨攬大案,于公于私他只有配合的份,而配合的過程,無疑也是給自己的前程鋪路的過程。如果破案成功,秦奮提成副局長是遲早的事,以后晉升為省長部長的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失敗了,他老單損失的只是一個娘家妹妹而矣……想到這兒,老單擔(dān)憂地說:“怕是警力不夠?!?

      秦奮說:“人不在多,在精,要是人人都是像哥這樣的獵犬人物,人間沒有破不了的案!”

      話音剛落,從北邊爆來一陣轟鳴,二人扭臉一看是一列高鐵。那高鐵猶如北冥之魚飛拃了翅膀,一晃而過,快到讓人不可思議。老單看著飛馳而過的火車跑了老遠(yuǎn),嘆道:“一樣的火車,這家伙不知道頂多少輛綠皮車!——就像所長,一個人能頂分局那一大幫老笨!”

      “是兄弟就不要拍馬屁,齊心合力把工作做好,做漂亮,咱兄弟成敗就在此一搏!”秦奮說著,抬頭朝前一看,小公園已經(jīng)近在咫尺。因為是電話報案,秦奮還沒見過報案人,瞅了一會兒,見一位老者正給花草澆水,對老單說:“澆水的老頭兒可能就是報案人老邱。”

      老邱大概有六十歲左右,中等身材,一般的園丁都是鄉(xiāng)下來的,可老邱從頭到腳,卻看不到一點泥腥氣,仔細(xì)看,忙碌的雙腳間還有一條寵物狗在繞前繞后。開始二人都沒在意,不想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那狗竟是一條胸部發(fā)達(dá)的“比特”。

      老單好奇地走上去,搭訕道:“這狗不錯呀!”

      老邱聽到說話聲,側(cè)臉一看來者是警察,忙高聲阻止道:“別逗它,咬一口不輕!”

      聽口音,老邱像山西人,老單止了腳步,看著老邱腳下亂竄的比特犬說:“這狗一看純度就高,保守估計也得五六萬吧?”

      老邱笑笑,低頭看看愛犬,說:“一分錢沒花,白撿的,看它可憐,給它點食,它就賴著我這窮廟不走了!”

      “那你可撿了個寶貝!”秦奮接道。

      “什么寶貝,累贅,光狂犬疫苗不知道賠了多少!”老邱埋怨著踢開愛犬,又收起水管,將二人請到宿舍門口。

      老邱的宿舍在公園的東北角,兩間房,但從墻面的光澤度來看,不像同時蓋的,朱紅的防盜門面南而開。三人剛走到門口,就聽比特犬一路狂吠著沖過來,老邱見狀,扭身揚手阻止,道:“找打!”

      “是不是這個兇悍的家伙發(fā)現(xiàn)的死者?”秦奮看著畏縮不敢再近前的比特,問老邱。

      “算是吧!”老邱掏出鑰匙說,“這兩天我一直聞到臭氣,并沒在意,直到今天下午我去梨園里找壯壯,才知道彌漫在空氣里的是尸臭氣。”說著,推開房門,將二人請進(jìn)室內(nèi)。

      二人一前一后,隨著老邱彬彬有禮的手勢,走進(jìn)到房內(nèi)。環(huán)顧一周,發(fā)現(xiàn)老邱的住處相當(dāng)城市化,外間是臥室兼客廳,東墻處有兩扇關(guān)閉的小門。家具雖不多,但收拾得井井有條,中間是一個歐式單人床,西墻的屋山處是一溜實木衣柜,東墻處的兩扇小門之間是一對歐式的布藝沙發(fā),對著床的是一個電視。家具雖然不多,但從光澤度來看,都是些新家伙。按說,打工生活不穩(wěn)定,一般打工者都是以湊合為主,絕對不會買新家具。可如何看,這套標(biāo)間的里里外外都沒有“湊合”的意思,從床上的鋪蓋到家具家電的一應(yīng)俱全,如何看都像帶“星”的賓館標(biāo)間。看到這兒,老單忍不住感嘆說:“家里布置得不錯!”

      “什么不錯,比要飯強一點?!崩锨竦卣f著,將二人讓到沙發(fā)上。

      秦奮像是對老單的話題很不感冒,坐下來,轉(zhuǎn)到正題上問:“這地方人來人往,兩天了,就沒有別人發(fā)現(xiàn)死者?”

      “人是不少,可很少有人朝里走呀!”說著,老邱壓低了聲音:“那人不像是一般人,從頭到腳都是牌子貨,說不準(zhǔn),有可能是被人圖財害命了!”

      “沒想到老先生深居在花園里,眼力如此銳利。”老單打量著站在床邊的老邱說。

      老邱笑笑,解釋說:“沒事時,我愛逛大商場,買不起,能看得起,什么國內(nèi)名牌,國際名牌,都知道一些……光死者手脖上那塊伯爵,我干幾輩子也買不起呀!”

      聽老邱如此一說,二人不由暗吃一驚,因為他們并沒有在現(xiàn)場看到那塊伯爵。

      “你是說那塊表剛才還在?”老單急急地問。

      “怎么?現(xiàn)在不在了?”老邱吃驚地反問。

      “既然那么貴重的手表當(dāng)時都沒有被捋走,說明犯罪分子不是圖財害命!”老單若有所思地說。

      “是不是仇殺?”老邱想了想,試探地問道。

      “現(xiàn)在一切都有可能?!焙靡粫簺]有說話的秦奮說,“前幾天你有沒有看見過死者?”

      老邱說:“這里天天人來人往,我哪有工夫瞅那些閑人?”

      秦奮點點頭,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起身說道:“大爺,您提供的線索和細(xì)節(jié)關(guān)系重大,太謝謝您了!”

      “你看,只顧著說話呢,水都忘了給二位倒了!”老邱很不好意思地說。

      “我們隨時會來找你了解情況,留著下次來喝吧!”秦奮止住出門相送的老邱說。

      見秦奮急著告辭,老單也只得起身跟著朝外走。

      二人告別了老邱,秦奮問老單:“劉大朋呢?”

      “忙110那頭?!?/p>

      秦奮“嗷”了一聲,說:“就不要讓他參與此案了!”

      老單以為秦奮嫌劉大朋沒經(jīng)驗,解釋說:“劉大朋是有點外精里迷,可是不讓他來,人手豈不是更少?”

      “不管人多人少,你我兄弟在此一搏!”秦奮說。

      老單點點頭,回身朝老邱的住處望望,問:“你覺不覺得老邱異常?”

      “你是懷疑那塊伯爵?”

      “不止這些?!?/p>

      “不如這樣,你現(xiàn)在回所里查一下老邱的信息。車就在路口?!鼻貖^說著將車鑰匙從腰間取出來,遞給老單。

      老單說了一聲好,接過車鑰匙抬頭看了一下天色。

      按照時間推斷,這時候劉大朋應(yīng)該已經(jīng)將“嫌疑人”曲大春帶回所里了,當(dāng)然還有那對臨時鴛鴦。如果還不出所料,尚志現(xiàn)在一定在派出所門口的某個角落里藏著。尚志回回“守門待兔”,上一次因為一時找不到發(fā)票,兌不了現(xiàn)金,老單費了好多口舌才將其哄走。這一次請其出山前,張口就說:“先把上一次的賬結(jié)了!”可眼下大案在急,去哪里給他湊發(fā)票套現(xiàn)錢?想到這兒,老單掏出手機撥通了劉大朋的電話。

      “隊長,所里怎么沒人了?!”

      “都在外面辦案,那幾個人都關(guān)起來沒有?”

      “別提了,跑倆!”

      “跑的哪倆?”

      “別提了,我只顧揪著曲大春,那個男嫖客先跑的,那個女的一看男嫖客跑了,也跑了!”

      老單聽后,并沒有責(zé)備:“我在外面辦案,你看好曲大春就行了,別的不用管。”言畢正要掛電話,就聽手機里又傳來劉大朋的聲音:“隊長,我想先回家一趟,我舅舅丟好幾天了,家里急成一鍋粥了!”

      “你舅舅丟了,舅舅家的人自會去找,和你一個外甥有直接的關(guān)系嗎?”老單說著,掐斷了電話,在這無人顧“窩”的關(guān)鍵時刻,這小子竟敢請假去忙私事,怪不得秦奮不讓他參與破案——氣憤的老單抬頭一看,已經(jīng)走到了小公園。

      小公園里人來人往,老單打量了一圈兒,沒有看到老邱和比特,但宿舍的房門卻是開著的,人肯定不會走遠(yuǎn)。老單暗想,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可對于破案來說,不多心的民警肯定成不了好民警。如果手表不是被犯罪嫌疑人捋走的,那會是被誰捋走的?捋走手表的人,就是單純地占便宜嗎?再說,在案情沒有明了之前,任何人都有被偷偷懷疑的可能,就算是命案與老邱無關(guān),可手表不翼而飛,他擺脫不了嫌疑。思忖間,老單已經(jīng)來到了路口,因為所長的專用“2000”是白色警車,停在馬路邊格外顯眼。

      老單上了車,正要發(fā)動車子回單位,手機又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尚志,沒敢接。

      聽著手機鈴里的“我在遙望……”,老單像是看到正在單位門口守株釣“單”的尚志。不管尚志在哪兒,打電話肯定是要錢,如果這時候趕回去,豈不是將要辦的一件事推成了兩件事——老單扶著方向盤發(fā)了一會兒愣,調(diào)轉(zhuǎn)車頭去了豐慶路派出所。

      豐慶路派出所的所長方圓是老單的情人,先前在群辦路派出所時,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戶籍民警,不想前兩年,一張調(diào)令傳下來,竟將她搖身變成了豐慶路的所長。圈里人都說這一切全是靠脫褲子換來的,不知是真是假?可誹言一旦傳出,真假難辨,方圓至今單身一人。有時候孤寂了,仍會給老單打電話,逢到妻子小雪在的時候,老單不敢接。小雪一瞅他不接電話,就知道是方圓打來的,大度地笑笑說:“接唄,偷一次和偷一百次沒啥區(qū)別,就權(quán)當(dāng)我不在場,讓我聽聽你咋和人家談戀愛的?”小雪像是認(rèn)真的,在這件事上,她的大度常常讓老單心懷內(nèi)疚。逢著節(jié)假日,小雪不但主動邀請方圓來家里過節(jié),還說給他們倆一個小聚的機會。漸漸地,方圓的電話就轉(zhuǎn)移到了小雪的手機上??粗拮訆Z走了自己的情人,老單總會想起一句唱詞“這個女人不簡單!”一晃有半年沒和方圓聯(lián)系了,走到半道本想打個電話,可一想算了,自己是辦事,又不是去約會,她在與不在,不就借一臺電腦用用嗎?

      豐慶路派出所離這里不遠(yuǎn),二十分鐘的車程,轉(zhuǎn)眼就進(jìn)了大門,待一下車,正要向一樓的大辦公室走,誰想一扭頭,方圓正在不遠(yuǎn)處站著。

      方圓像是剛從外面回來,一邊按遙控器鎖車,一邊問老單:“咦,你咋來了?”

      “來借臺電腦用用,本不想打擾所長大人,沒想到會這么巧。”

      方圓像是對老單的回答很不滿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過來吧!”

      二人一前一后,上得二樓。為了防止方圓誤會,老單邊走邊說:“今天太巧了!”

      方圓沒有接腔,高跟皮鞋有力地敲打著地板,響徹整個樓道。所長辦公室在最里面,待二人進(jìn)到屋內(nèi),方圓扭身從后面摟住老單,得意地說:“你不是想洗涮嫌疑嗎?洗呀!”

      面對方圓突如其來的一抱,老單有點措手不及,深怕有人誤入撞見,忙推開方圓,一本正經(jīng)地說:“辦正事嘞?!?/p>

      方圓本想以調(diào)皮的方式敘敘舊,見老單冷落她,顯得很沒面子,甩身出了門。

      看著方圓離去的背影,老單怔了一會兒,本想出去找找她,再哄一哄,可一想,煅造多年的“營盤”,不會這么脆弱。不管身體隔多少山水,只要心不遠(yuǎn)人,說不定過兩天,她就會主動去家里坐坐,關(guān)于這一點,老單是有把握的。想到這兒,他回身打量了一下方圓的辦公室。這是第一次來方圓的所長辦公室,房間雖然不大,但布置得春意盎然,沙發(fā)的拐角處是一株發(fā)財樹,辦公桌和窗臺上還擺著幾盆花草,因為有花有草,屋里就顯得很有生氣。方圓應(yīng)該和秦奮同歲。二人年紀(jì)輕輕都混進(jìn)了所長辦公室,雖然所依不同,但殊路同達(dá)。想到這兒,老單突然悵然若失起來,如果自己混到退休,還是普通民警一個,到時候——他不敢再想,走到電腦前掏出“玉溪”,點著,正要打開電腦,突然聽到:“別動我桌上的東西!”

      老單愣了一下,忙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沒動!”

      “不是不讓你用電腦,是讓你別動我桌上的文件。”方圓嗔怪地瞪了一眼老單,敲著高跟皮鞋“咚咚”走過來。

      老單“噢”了一聲,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桌上果真鋪著幾張材料,其中一張是大頭像,十分眼熟,仔細(xì)一瞅,失聲叫道:“老邱!”

      “你認(rèn)識他?!”方圓正要收拾文件,聽老單一喊,禁不住杏眼圓瞪,“他身邊是不是有一頭比特犬?”

      “你怎么知道?!”老單說著拈起那張黑白頭像,又看了看,果然是老邱,頓時喜出望外,“看來,今天我闖對門了!”

      “他在哪兒?”

      “怎么?想打探機密?”

      “你所說的‘老邱,局里已經(jīng)分給我們了,也就是說,我問你,你回答,不是什么打探機密,而是配合警方調(diào)查的公民義務(wù)!”

      “分給你們了?噢,我們四處討情報都討不到,你不動,竟有情報主動上門,難道真有傳說中的美女效應(yīng)?!”老單笑著,突然想起自己無望的仕途,“如果這樣,那這個世界真他娘的也太不公平了!”

      “有本事,你下輩子也托生個美女!”方圓瞪了一眼老單,直直朝外走去。

      看方圓火急火燎的陣勢,想必是要召集警力。果然不一會兒,方圓又匆匆推開門,抓起沙發(fā)上的坤包,沖著發(fā)愣的老單喊了一聲:“出發(fā)!”

      老單看著火急火燎的方圓,脫口問道:“老邱真有問題?”

      “問題大了!”方圓一邊說一邊大步朝外走,“他不叫你說的什么老邱,他叫勞風(fēng)華,是一個在逃犯,據(jù)說所貪之?dāng)?shù)能抵半個銀行?!?

      “難怪!”老單吃了一驚,想起那一屋子的“不湊合”,再次發(fā)現(xiàn)自己直覺的判斷非同一般,難怪秦奮說他像獵犬。想到這兒,他掏出手機要給秦奮打個電話,就聽方圓急急地催促道:“什么難怪?快走!”

      “你先下去,我給秦奮匯報一下情況!”老單覺得事關(guān)重大,不給秦奮匯報不行。

      不想他話音未落,方圓疾步躥來,一把奪下他的手機,眼睛瞪得老大:“你想當(dāng)外奸?”說著,不容老單解釋,將手機裝到自己的坤包里,推著老單就朝外走。

      老單被老情人強推到走廊里,見院子里已經(jīng)站了十多個民警,顯然,方圓要吃獨食。他本想要回手機就此告辭,可方圓不但不給,又壓著聲叮囑說:“關(guān)鍵時刻,你別給我當(dāng)外奸哈!”

      老單很重地看了看方圓,不由心想,什么他娘的情人?摟在一起是情人,分開了就是敵我。在利益面前,方圓明顯是想吃獨食,而眼下各個派出所都在鬧“情報荒”,自己有單位不能回,不正是這情報荒所害?想到這兒,他面色一黑,凝起一臉的不高興。

      方圓見狀,調(diào)皮地笑笑說:“有意見請暫時保留哈,現(xiàn)在提起精神,給我們帶路!”因為有同事在場,方圓不便再推老單,作了一個“請”的姿式。

      老單沒動。

      方圓的坐騎就停在應(yīng)門處,一輛紅色的林蔭大道,據(jù)說是她父親為了祝福她在仕途上鴻運安行,專門送的。也就是說方家不差錢,差的就是一個扛門勢的官場中人,如今女兒年紀(jì)輕輕就混成了科級,當(dāng)屬“鴻運正中天”。可再想仕途享通,也不能霸道到不放他走呀!老邱的事情明明是命案牽出的旁枝,方圓獨吞倒也罷了,還綁架他,太強勢了!

      “把手機給我!”老單猛然吼道。

      老單的吼聲很大,惹得院子里的十多個民警紛紛探頭,方圓面色一紅,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對他們說:“你們先上車,我們這就走!”說著就要拽老單,老單一甩膀子:“干啥?!”但為了給方圓留點面子,還是氣呼呼地上了車。

      上了車,方圓也像是帶上了氣,猛地一個轉(zhuǎn)彎兒,險些將老單甩倒在她胳膊上。待老單坐穩(wěn)了一看,紅色林蔭大道已經(jīng)拐到了群英路上。群英路是條小路,朝西幾里就是“老單”的轄區(qū),方圓并沒有問他具體位置,卻又像是早已知道了目標(biāo)所在地一般,一路朝西進(jìn)發(fā)著。

      時下雖到中秋,但小路兩旁的梧桐樹依然枝葉繁茂,四溢著遮天蔽日的亢奮,枝牽葉連,像給小路搭了一個綠色通道。紅色的“林蔭大道”在林蔭大道上領(lǐng)著一拉一溜的警車,招搖地穿過,雖沒鳴笛,卻跑出一溜無聲的張揚,惹得路人紛紛駐步張望,不用問,搭眼一看,就知道“黑貓”在行動。

      警車行至兩個轄區(qū)的交界處,黑貓頭目方圓突然停下車,從包里拿出手機,在老單發(fā)呆的眼前晃了晃,說:“如果我用你的手機打給小雪,你猜她會是什么反應(yīng)?”

      老單憋了一肚子不爽,見方圓拿手機威脅他,頓時怒目反問:“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只是讓你履行一個公民的義務(wù),配合警方工作?!狈綀A平靜地說。

      老單自然會意方圓所說的“配合”,如果他真帶她去抓捕老邱,秦奮碰見了,會怎么想?想到這兒,他恨恨地說:“不就一部手機嗎?我不要了!”說著,拉著把手就要開門下車,不想車門卻是鎖著的。

      方圓看著老單拉門沒拉開,冷笑道:“別想歪點子,你是逃不脫如來神掌的!老邱在哪兒?再不說,我撥電話了!”方圓說著,便開始翻手機里的電話本。

      “陰險!”

      “剛跟你家的那位學(xué)的,不過還沒出師!”方圓冷冷地回應(yīng)著,就聽手機“叮當(dāng)”一響,來了一條短信,二人都以為是小雪。

      “拿過來!”老單見方圓要看短信,伸手去奪手機。

      方圓眼疾手快,把手機護(hù)到胸口處:“慌什么?我給你念!”說著,目光搭在老單的手上,直到老單拿開手,坐直身子,她才打開短信,念道,“我在門口等你!”

      老單斜眼看看方圓,不需問,就知道是誰來的短信,一套兒還沒解開,若再綰一套兒,他就更難退場了。想到這兒,老單正要尋機奪機,就聽方圓冷笑一聲說:“——噢,我以為是你的相好約會,弄半天是你的一個同志?!?/p>

      老單為了轉(zhuǎn)移方圓的注意力,轉(zhuǎn)言問道:“噢,弄半天,原來你和小雪是假好?”

      方圓又冷笑一聲說:“別打岔,什么真好假好?人生就是一出戲,尚志不就是面對啥劇情跟著對手演啥戲嘛?現(xiàn)在根據(jù)劇情需要,你也得學(xué)學(xué)你的情報客戶,當(dāng)一次群眾演員,供出階級敵人老邱的藏身處,為民除害,豈不樂哉?”

      “黑貓”頭目方圓來到位于南陽路上的鐵道小公園。小公園一如既往地人來人往著,卻獨獨找不到了老邱。一幫人馬興師動眾地來了,不想撲了個空兒。方圓極為失望,正要說什么,抬眼看到公園深處趕來一幫人馬。

      仔細(xì)一看,領(lǐng)頭的正是老單的頂頭上司秦奮。老單可能還在路上跑著,方圓朝入口處望了一眼,招呼秦奮道:“秦所長,好巧!”

      秦奮一看打招呼的是豐慶路的方圓,忙綻開一臉笑。這個老姑娘是分局里有名的警花,身材高挑,如同模特,同樣的警服穿在她身上,竟有一種T臺效果,如此身段與臉蛋,無形中成了平步青云的綠色階梯,小覷不得:“方所長,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碰面!”

      “我的一個同事結(jié)婚,趕巧路過這兒?!?/p>

      “可不巧的是,我眼下有點急事?!鼻貖^邊跑邊抱歉地說,“改天再聚哈!”

      秦奮話音剛落,老單氣喘吁吁地朝小公園里跑來,舉目一看,方圓一幫人像傻子一樣杵在公園里,愣了一下,像是什么都明白了。

      “快抓捕老邱!”老單急急地對秦奮說。

      “什么?”秦奮驚詫地停住腿腳:“他真有問題?”

      “問題還不小,大老虎一只,貪污的數(shù)目判死刑都夠了!”

      不遠(yuǎn)處的方圓見狀,直想笑,但又怕砸了老單的戲,安排一個便衣幾句,便帶著一幫人急急退出了場子。

      秦奮看著方圓們遠(yuǎn)去的背影,停了好一會兒,又問:“方圓他們怎么也來了?”

      老單搖搖頭,沒有說話,他覺得有些事情不解釋還好,解釋了,反倒會越釋越稠,想到這兒,他扭身跑到老邱的屋里,沒人,四周又查了一圈,還是沒人,急急地沖發(fā)愣的秦奮喊道:“老邱跑了!”

      秦奮點點頭,沖老單喊道:“趕快歸隊,去干正事!”

      老單見秦奮對老邱的事情并不上心,慢慢平靜下來,待跟著上了車才問:“咱們這是去哪兒?”

      “抓嫌疑犯!”秦奮說。

      “這么快就有眉目了?”

      “這就是痕跡學(xué)的力量!對了,嫌疑人是你的老相識?!?/p>

      “誰?”

      “尚志?!?/p>

      “他會有這膽兒?”老單驚得魂險些出竅。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從指紋來看,就算他沒有殺人,與王處長的死也脫不了干系,因為現(xiàn)場上有十來個他的指紋嘞!”秦奮說著,像是想起了什么:“但愿他別像老邱,一旦逃了,不知道會有多麻煩!”

      這時候后面的警用面包車突然鳴起響笛,像是在催促秦奮,為什么還不動?老單扭臉朝后望了一眼,想起剛才方圓念的那條短信,情不自禁道:“尚志這個要錢不要命的家伙或許會低估咱們的能力!”

      “什么意思?”

      “他不會想到咱們的破案速度會這么快,說不定正在單位門口等我呢!”

      “又活動了?”正在茫然中擔(dān)憂的秦奮聽老單一說,頓時喜出望外。

      老單沒有直接回答:“一個人鉆到錢眼里,有時候會什么都不顧,老邱如此,尚志也是如此?!?/p>

      秦奮大喊一聲“有道理”!汽車竄出兩米遠(yuǎn)。

      因為起步太猛,老單身子一趔趄:“開這么猛!”

      秦奮笑笑說:“世界這么猛,車也想猛一把?!?/p>

      兩輛車,一幫人,一路風(fēng)行到群英路上,老單害怕秦奮停車,離老遠(yuǎn)就安排說:“關(guān)鍵時刻,絕對不能再驚跑了蛇!一會兒把車直接開到院里,我出去,你們裝著閑聊,隨時留心門外的動靜?!?/p>

      秦奮點點頭,舉目朝不遠(yuǎn)處的單位門口望望,并沒有瞅到尚志:“沒人呀!”

      老單一聽,忙掏出手機,又親自看了看那條短信,發(fā)現(xiàn)內(nèi)容和剛才聽到的一樣,不由笑道:“地下黨都不好找!”

      “潛伏期的地下黨更不好找。”秦奮說著,又想起了老邱,“你看老邱像不像從諜戰(zhàn)片里下來的?”

      說笑間,車子已經(jīng)來到了派出所門口。

      老單瞅了一圈,也沒有瞅到尚志,不知道為什么心里莫名地一沉,想起一個致命的問題。自己和尚志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如果自己出面誘敵,尚志會怎么想?一旦誘敵成功,尚志肯定以為自己不夠義氣,說不定會來個魚死網(wǎng)破,將辦假案的事一并供出來!想到這兒,他心里突然緊張起來,可惜后悔已晚,因為什么都和盤端給了秦奮,人馬都已經(jīng)進(jìn)了單位的小院里,也就是說已經(jīng)沒有退步的空間了。如果誘出尚志,尚志反咬了自己,秦奮會罩著嗎?想到這兒,老單擔(dān)心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秦奮,本想將心中的顧慮說給他,先打一劑“預(yù)防針”,告訴他尚志栽到別人手里,和栽到自己手里,后果完全不一樣。再一想那樣顯得太婆婆媽媽沒有氣度了。

      思忖間,老單推門下了車,面色沉沉地朝門口望望,沒看到尚志,是不是等不及,走了?如果他真走了,對老單來說,真是大幸。想到這兒,他下意識地伸手朝身上點了一個“十”字,硬著頭皮朝大門外走去。

      老單走到門口,仍沒看到尚志,正要慶幸地轉(zhuǎn)身回院,就聽有人輕輕地喊了一聲:“單隊長!”

      老單心里撲通一下,本想裝著沒聽到,繼續(xù)朝前走,將一切“模糊”過去??缮兄居趾傲艘宦暎骸皢侮犻L!”

      這一聲比剛才響了許多。

      老單扭臉一看,尚志已經(jīng)迎門而立了。

      “你果真來了!”老單一字一句地說。

      “單隊長,賬一塊結(jié)了吧!”尚志訕笑著說。

      “放心,肯定會一塊結(jié)了!”秦奮替老單朗聲回應(yīng)著,疾步朝門外走來。

      尚志一看秦奮的面色和話音都不對,愣怔半天,看看秦奮,又看看老單,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大罵道:“敢給老子設(shè)套!”

      尚志罵完,拔腿就要跑。幾個年輕的民警哪里還會給他退場之空?幾個人蜂擁而上,將他堵圍起來,兩個回合不到,便給他來了個嘴啃泥。

      秦奮看著地上掙扎的尚志,得意地對老單說:“看來這次咱們賭對了!”

      老單看著地上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尚志,心里又撲通幾下,對秦奮說:“這就叫有福不用忙,沒福跑斷腸!”

      老單話音剛落,尚志又高聲大罵:“日你媽,敢給老子設(shè)套!”

      老單面色一灰,知道事情果然嚴(yán)重到了自己身上,弄不好會陪其粉身碎骨。想到這兒,他心里又咚咚猛跳了幾下,仿佛看到了一個可悲的場景。尚志一定以為這次合作之前他就知道了一切,認(rèn)識到這一點,老單平靜了一下,對尚志說:“不要再外強中干,沒有任何人給你設(shè)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自己給自己設(shè)套,我們只是在秉公執(zhí)法!”

      尚志一聽,“鵝”起頭來哈哈大笑:“秉公執(zhí)法?!你們會——”不想,話還沒說完,就看他表情一變,慘叫起來。原來壓在他身上的民警,雙手一提,將尚志的胳膊拈了起來。

      秦奮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盯著尚志的手腕看了好一會,大步走上去,扒開尚志的衣袖,露出一塊金光閃閃的手表,仔細(xì)看看,卻不是貴族伯爵,只得失望地放下尚志的衣袖,對那幾個年輕的民警說:“帶回去!”

      這時候,派出所門前已經(jīng)圍了不少路人,看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猶如看一場警匪電影。

      尚志被民警從地上揪起來,像是突然急了:“我冤枉!……”連連喊了幾聲,見沒有人理他,聲音更急了一層:“是他自己花錢買我讓我殺的他!”

      尚志的喊聲剛落,在場的民警和觀眾都驚呆了……

      只是讓人想不到的是,秦奮還沒查實尚志的“冤情”是虛是實,老單就倒了大霉。因為尚志進(jìn)去第二天,就交待出了老單。

      當(dāng)秦奮為此事找到老單時,并沒有“撈”他的意思:“哥,一定要作好思想準(zhǔn)備!罪犯有罪犯的權(quán)力,我能壓住的只是在這方寸之地!”說完,扭身走了。

      看著秦奮匆來忙去的背影,老單知道災(zāi)難真的降臨時,“一條船”就變成了“兩條船”。秦奮這幾句話一丟,顯然有“舉惡不避親”的嫌疑了,想到這兒,他心里不由一涼,知道自己成了“棄子”一枚,手機在兜里“拱”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拿出來一看,是方圓。

      老單沒接。

      可老單不接,方圓的來電就一直頑固地“拱”個不停。

      萬般無奈,只得接了。

      老單接了電話,還沒有“喂”,就聽到方圓的聲音興奮地傳來:“抓住了!”

      老單不知道方圓在說什么,一念之間,突然有了主意:“什么抓住了,咱們一會兒見個面吧?”老單說著,聲音不知道為什么顫抖起來了。顫抖聲傳到方圓那邊,就有了哽咽的味道。

      “怎么了?”方圓忙問。

      老單很響地吸了一下鼻子說:“見面說。你現(xiàn)在在哪兒?”

      “辦公室?!?/p>

      “好,我現(xiàn)在就去找你!”

      尾 ?聲

      半個月后,劉大朋因為制造假案被捕時,重重地看了一眼老單:“我只是B角!”

      老單像是沒有聽到,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進(jìn)去了,好好干吧!”

      不想一句話竟惹得劉大朋淚如雨下:“我舅沒了!”說著伸出雙手遞給了“來人”。

      看著劉大朋悲壯的樣子,老單腦海里突然閃出一個床上戲的鏡頭,眼睛也不由跟著濕潤起來。他又將右手落到劉大朋的肩上,摁了摁,本還想說些什么,可嘴巴張了幾張,卻沒說出來。

      直到B角被帶走后,老單眼睛里盤旋的內(nèi)容才淌下來,喃喃地道:“多虧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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