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宗教活動的現(xiàn)狀及其對治安影響的實證調查研究

周曉婷　邢超

摘 要：中國基本形成以佛教、道教、伊斯蘭教、天主教、基督教、儒家（新教）等五大宗教為主體，兼有少數(shù)其他宗教和多種民間信仰的基本格局，各類宗教信徒總數(shù)已達一億多人，其中90%的信徒在農村進行活動。而江蘇省的宗教信徒總數(shù)有400多萬，農村宗教信徒占到總人數(shù)的75%，且人數(shù)與日俱增，呈現(xiàn)上升趨勢。近年來，農村宗教的快速發(fā)展，宗教信徒人員混雜，宗教活動管理不規(guī)范，存在社會治安隱患，給公安機關維護農村社會治安方面造成很大的壓力。以江蘇農村地區(qū)為例，通過調研農村宗教信徒的人數(shù)變化以及農村宗教活動的特點，深入了解農村宗教活動的發(fā)展狀況以及對治安工作的影響，并對其引起的治安問題進行歸納總結，為公安部門應對此類治安問題提供借鑒和參考。也希望能夠引起黨、政府和社會對農村宗教活動的重視，對其進行合理合法的管理與規(guī)制。

關鍵詞：農村；宗教活動；發(fā)展現(xiàn)狀；治安影響；調查報告

中圖分類號：F32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5）06-0039-05

中國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也是一個多宗教的國家，基本上已經形成以佛教、道教、伊斯蘭教、天主教、基督教（新教）等五大宗教為主體，兼有少數(shù)其他宗教和多種民間信仰的基本格局。特別是在改革開放之后，黨和國家貫徹落實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宗教活動在中國迅速發(fā)展。據(jù)在1997年10月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fā)布的《中國的宗教自由信仰狀況》披露，經過半個世紀的發(fā)展，中國現(xiàn)有各種宗教信徒約一億多人，宗教活動場所8萬5千多處，宗教教職人員約30萬人，宗教團體3 000多個，宗教院校74所[1]。而在21世紀的今天，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繁榮和互聯(lián)網技術的快速發(fā)展，為宗教活動的發(fā)展和傳播創(chuàng)造了更加有利的條件。尤其是在農村，各種宗教得到廣泛傳播，宗教信徒急劇上升，宗教場所濫建現(xiàn)象嚴重，出現(xiàn)了所謂的“宗教熱”現(xiàn)象。農村宗教勢力已經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并對社會發(fā)展產生了重要的影響。以江蘇農村地區(qū)為例，通過調查問卷和實地考察相結合的方法，對農村宗教活動的發(fā)展現(xiàn)狀及其對治安的影響進行深入的調查。

一、江蘇省農村宗教活動的發(fā)展現(xiàn)狀

江蘇是全國宗教工作重點省份之一，佛教、道教、伊斯蘭教、天主教、基督教五大宗教齊全。根據(jù)2013年11月21日江蘇省人大常委會民族宗教僑務委員會發(fā)布的《關于全省宗教事務管理工作情況的調研報告》指出，全省信教群眾超過400萬人，各級宗教團體246個，依法登記的宗教活動場所5 761處，各類宗教教職人員9 333人，有5名宗教人士擔任全國宗教團體負責人[2]。

（一）農村宗教活動的特點

第一，宗教活動的區(qū)域分布特征明顯。就整個江蘇省而言，宗教信徒的分布呈現(xiàn)“南佛北基”的態(tài)勢，且這種狀態(tài)將長時間的繼續(xù)保持下去。蘇北農村盛行基督教，而蘇中和蘇南農村則佛教占優(yōu)勢。根據(jù)江蘇省人大2012年統(tǒng)計資料顯示，江蘇400多萬信教群眾中，基督教和佛教信徒分別為180萬人和200萬人?；浇掏?80萬人中，蘇北五市為130萬人，占72%，基督教活動場所占93%，教職人員占60%。而全省佛教940個活動場所中，蘇南、蘇中八市有777個，占83%，教職人員占89.6%。道教、伊斯蘭教、天主教則沒有明顯的地域特征，在各個地區(qū)、各類人群中都有不同程度的分布[2]。此外，根據(jù)省統(tǒng)計局近年來的有關統(tǒng)計，蘇北農村在17～35歲的年齡組成人口中，外出打工的比例達到61%，其中在省內的流動者占70%。蘇南是蘇北外來務工人員的主要流入地之一，因此，蘇北的基督教活動也帶到了蘇南城鄉(xiāng)[3]。但農村依然保持著相對穩(wěn)定的“南佛北基”的信仰格局。

從小的方面而言，部分地區(qū)的宗教分布差異顯著。以蘇州市吳江區(qū)的兩個村莊A村和B村為例，課題組走訪調查兩個村莊后發(fā)現(xiàn)，A村共有村民300多人，90%以上的人都是佛教信徒，全村共12處宗教活動場所，全部都是佛教信徒聚集地。而相鄰的B村，全村都是虔誠的基督教徒，家家戶戶都掛著耶穌像。相鄰的兩個村莊宗教信仰差異明顯，且在日常的宗教活動中也表現(xiàn)出思想的沖突，給當?shù)厣鐣伟驳姆€(wěn)定帶來隱患。

第二，基督教徒驟增，迅猛發(fā)展。根據(jù)中國社科院世宗在2010年發(fā)布的《中國基督教入戶問卷調查報告》顯示，中國基督教教徒1965年以前（包括1965年）占全國總人口的3.0%，1966—1981年占全國總人口的5.7%，1982—1992年占全國人口的17.9%，1993—2002年占全國人口的42.4%，2003—2009年占全國人口的31.0%[4]。這組數(shù)據(jù)顯示，中國從1965年開始基督教的發(fā)展就呈現(xiàn)出不斷上升的趨勢，1993—2002年十年的時間更是飛速發(fā)展。在這樣大的發(fā)展趨勢之下，江蘇省基督教徒從1950年不到10萬人增長到2012年180萬人，其中2002—2012年宗教信徒人數(shù)十年間驟增50%。同時，也是在這10年間，江蘇省農村基督教的宗教信徒人數(shù)趕超佛教，成為江蘇省農村信徒最多的第一大教。此外，江蘇省基督教的活動場所在2010年時已達4 323處，而當時的佛教場所只有800多處。由此可見，基督教無論是在宗教信徒的人數(shù)上，還是在宗教活動的場所數(shù)量上，都得到了極大的發(fā)展。

第三，宗教信徒的構成人員特征顯著。走訪調查江蘇省農村宗教發(fā)展狀況后，以及統(tǒng)計分析問卷調查時發(fā)現(xiàn)，無論是基督教、佛教、道教、天主教還是伊斯蘭教，宗教信徒均有以下幾點特征：

分析：宗教信徒主要分布在50～60歲這個年齡層，占56%。農村老年人是農村特殊的弱勢群體，由于其年齡、生理機能、經濟能力、文化水平等因素的限制，使得他們的精神生活處于一種單調和低質的狀態(tài)。其次，農村老年人空閑時間較多，且易受到他人宗教信仰風氣的影響。因此，部分農村老年人轉而信奉宗教。

分析：宗教信徒中男女比例明顯失衡，婦女占了宗教信徒總數(shù)的70%以上。農村婦女在改革開放、社會轉型的大背景下，逐漸成為生產生活的主力軍，由于自身社會地位的限制和面對新事物的無能為力等原因，以及從眾心理的影響，部分農村婦女通過宗教途徑尋求精神安慰。

分析：宗教信徒中高學歷的只占到小部分，整體上受教育的程度明顯偏低。農村教育設施較差，教育經費不到位，農村人口對教育的不重視以及農村高學歷人員流出現(xiàn)象等因素，直接導致農村低學歷者較多。其次，低學歷者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影響，從眾心理強，所以大多數(shù)農村宗教信徒學歷較低。

分析：信仰宗教的原因可能是多種多樣的，但是最主要的還是家庭的影響。家人作為日常交流的對象，其一舉一動都在影響著個人的世界觀的形成，尤其是對子女的影響更為顯著。所以家人的信仰往往會影響家庭其他成員的宗教選擇。除了家人的影響外，自己尋求宗教安慰也占到了27%，在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病人。

綜合以上的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農村宗教信徒具有年齡大、婦女多、學歷低的特征，從整體上看，他們都是農村的弱勢群體，而且宗教信徒主要受家庭影響。

（二）農村宗教活動的發(fā)展趨勢

第一，宗教信徒呈持續(xù)上升趨勢，由激增到趨于平緩。從1990年至今，我省農村宗教信徒一直處于增長的態(tài)勢。1990—1995年的五年間，年均增長5.2萬人，但從1995—2002年七年間，年均增長不到4.7萬人。2003年信教群眾僅占全省農村人口的2.6%左右?？梢姰敃r的宗教活動在農村社會生活中仍處于從屬地位[5]。但是到2010年的統(tǒng)計結果表示，江蘇農村人口約有3 500萬人，其中農村宗教信徒約為194.5萬人，宗教信徒總計占全省農村人口的5.56%[3]。這一結果較之2003年的數(shù)據(jù)有了較大的增長。到了2012年，江蘇省民族宗教事務局再次統(tǒng)計時發(fā)現(xiàn)，全省有宗教信徒近400萬人，其中農村宗教信徒的人數(shù)占到絕大部分。

對上述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后可以發(fā)現(xiàn)，農村宗教信徒占全省農村人口的比例，從 2003年的2.6%增長到2010年的5.56%，研究數(shù)值增長了138.4%，7年間增長了一倍有余。從2010—2012年，江蘇省農村宗教活動的宗教信徒人數(shù)激增近百萬。宗教隊伍的勢力迅速壯大，宗教活動的影響與日俱增，宗教信徒的過快增長，不利于政府對宗教活動進行有效的管理，已經為政府治理農村治安帶來一定的隱患。但是2012年過后，江蘇省的宗教信徒人數(shù)增長趨于理性和平穩(wěn)，增長率保持在4%左右。

第二，宗教信徒的受教育水平由低學歷向高學歷發(fā)展。由于農村地區(qū)自身條件的約束，宗教信徒的學歷普遍偏低。但是隨著九年制義務教育的推行和農民靠學習翻身改變命運的觀念的深入人心，農村人口受教育的水平普遍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以宿遷市某農村為例，宗教活動場所的管理者和傳道人是一批文化程度高、有經濟實力的企業(yè)主、合作組織負責人。根據(jù)2010年的數(shù)據(jù)顯示，當?shù)亟鼉汕r村宗教活動場所負責人和傳道人中，約有140名是私營企業(yè)主或規(guī)模經營大戶，總比例約占7%。南京近期棲霞寺開展的“禪修之旅”的活動中，3500名報名者中社會精英人士占到很大比例，而被選中的50位參與者，大部分是本科學歷，還有研究生和博士生。調查中同樣發(fā)現(xiàn)，大專以上學歷的宗教信徒共157人（有效問卷共562份），以80后和90后為主，占到總人數(shù)中的27.9%。由此可見，現(xiàn)在農村宗教信徒逐漸向年紀輕、文化高、經濟條件好的人群發(fā)展，高水平人才會在宗教事務中發(fā)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在經濟比較發(fā)達的蘇南農村，不少溫飽無虞的信徒的宗教信仰目的開始改變，信仰層次有所提高，對人生價值、終極關懷等抽象精神的追求逐漸超過具體的祛病消災、祈福延年的祈愿。

二、農村宗教活動存在的問題

（一）宗教活動場所存在濫建現(xiàn)象

江蘇省官方統(tǒng)計的宗教場所共有5 761處，而實際數(shù)據(jù)遠遠高于該數(shù)字。江蘇農村的宗教活動場所很多都是隨意亂建，未經過政府批準登記，而資金的來源主要是宗教信徒的自愿捐款。據(jù)中共江蘇省委統(tǒng)戰(zhàn)局在2003年公布的數(shù)據(jù)顯示：蘇南地區(qū)共有亂建的各種小廟550個左右；蘇北地區(qū)有基督教私設聚會點約1 300個左右[5]。調研時發(fā)現(xiàn)農村私建濫建宗教場所的情況比較普遍，有些地方甚至出現(xiàn)了“村村有寺廟，見神就禱告”的現(xiàn)象，而且私建濫建的宗教活動場所大小規(guī)模不一，大的超過當?shù)卣?guī)宗教活動場所，小的就是一間民房，非常簡陋。以在蘇州調研的某村為例，村民私下成立的宗教活動場所就有22處，建造場所非常隨意，只要從自己家騰出一間房間，擺上貢品，插上蠟燭即可，當?shù)匾灿幸惶幵诮ǖ膶ｉT宗教場所，由全村村民共同捐款，專門供奉佛祖。這些宗教活動場所通常都缺乏安全措施，人員管理松散，一旦發(fā)生火災或坍塌事故，會造成極大的人員傷亡。各地政府對此雖然都采取了相應的措施，但是宗教信徒不配合政府工作，亂建現(xiàn)象屢禁不止，嚴重影響精神文明的建設和社會治安的管理。

（二）不同宗教之間的矛盾日益復雜化

基督教具有非常嚴重的排他性?；浇痰幕窘塘x是只拜上帝，不拜別的神靈。這與佛教信仰的多神性相沖突。調研時有位佛教徒這么說基督教和佛教的關系，“上帝和佛祖是死對頭！”而基督教信徒也認為佛教是迷信，聲稱信仰上帝才是科學正確的。由此可見，農村兩大宗教的思想沖突十分尖銳。而這種尖銳的矛盾在祭祖問題上最為突出，基督教徒是不參加喪葬活動和祭祖的，佛教對此卻十分重視，如果家庭中有不同信仰的兩個人（通常是兒媳和婆婆），這種矛盾就會激化，從而爆發(fā)家庭矛盾。以南京高淳某農村的家庭為例，當?shù)赜幸粋€家庭，除小兒子信仰基督教外全家都信仰佛教，該家庭祭祖時小兒子從不參加，為此經常發(fā)生爭吵，甚至大家會一起毆打這個“不孝子”，家庭矛盾很突出，經村民調節(jié)無效后報案，但是警察只能調節(jié)，無法過多干預這種家庭事務，這件事對整個村莊都產生了很不好的影響。另外，高淳祭祖時會燃放鞭炮，由于這種擾民行為而產生的鄰里糾紛也時有發(fā)生。

（三）宗教活動削弱了基層組織的權威

農村基層組織的指導思想是馬克思主義理論，但宗教與馬克思主義是兩種根本對立的世界觀。在當前的許多農村地區(qū)，宗教勢力存在夸大宗教作用的現(xiàn)象，把宗教當成解決一切苦難的靈丹妙藥。宗教組織也存在極力向宗教信徒灌輸宗教意識，增強自身的影響力。席升陽在《河南農村宗教活動對基層政權的影響及對策研究》中指出，對于教會和鄉(xiāng)政府誰更可信賴？對于兩者號召捐款，愿捐給誰？結果顯示，對于前者，60%的宗教信徒認為教會可以信賴；30%的宗教信徒認為鄉(xiāng)干部可信賴；10%的人回答都可信賴。由此不難看出，農村干部在農民心目中的地位并不高。對于后者，愿意選擇教會的占56%，愿選擇給政府的僅占9%，政府和教會都愿捐的占18%，但其中17%的信徒又說更愿意選擇教會?？梢姡虝臋嗤陀绊懥σ殉^基層政權[6]。雖然席升陽主要是論述由于基層政府存在腐敗現(xiàn)象而導致這樣的結果，但是這些數(shù)據(jù)也赤裸裸地揭示出宗教活動對基層政權的沖擊。

另外，肖良在《農村宗教研究述評》中也提到宗教對農村基層組織的影響多為負面，宗教在農村的擴展勢必直接弱化農村基層政權的影響力、凝聚力和權威性[7]。林盛根認為，農村宗教信仰對農村的傳統(tǒng)文化和社會生活方式都有重要影響，對宗教活動的管理不善將會導致對基層組織建設的嚴重破壞[8]。

三、農村宗教活動對社會治安所產生的影響

宗教既是一種社會意識形態(tài)，也是一種社會實體，宗教活動所表現(xiàn)出來的政治、經濟、文化體系，總是或強或弱地產生著一些影響，并且在一定條件下，還可能轉化為一股強勁的社會力量。

（一）積極影響和消極影響

宗教活動以其特有的道德說教方式，對教徒進行行善止惡的道德教誨，要求教徒恪守社會公德，這有助于農村社會秩序的穩(wěn)定和良好的社會風氣的樹立；宗教依其嚴厲的教規(guī)、特殊的禮儀來控制教徒的思想，進而控制教徒的行為，使教徒遵循現(xiàn)行的社會秩序，防止出現(xiàn)越軌犯罪行為，這也有利于當前的社會治安和社會的穩(wěn)定安寧。但是宗教活動還存在不可忽視的消極影響。宗教活動場所濫建嚴重，安全保障低、管理不規(guī)范等問題突出，宗教活動還存在不公開現(xiàn)象，公然違背政府工作，不利于宗教活動的有序開展；宗教信仰之間的差異性，使得宗教信徒存在思想沖突，導致村民在日常交往中更容易產生矛盾，不利于農村社會的穩(wěn)定和諧；宗教活動直接削弱政府權威，甚至存在濫用或者借助宗教的幌子進行非法活動的現(xiàn)象，使整個農村治安陷入困境。例如調研時發(fā)現(xiàn)某些農村地區(qū)存在宗教活動混亂、非法宗教活動尤其是地下宗教活動猖獗等問題，使當?shù)厣鐣伟彩艿經_擊。特別是還有少數(shù)敵對分子借用宗教的外衣進行破壞農村社會穩(wěn)定、民族團結的活動。

（二）顯性影響和隱性影響

宗教活動的顯性影響，即已經表露出來的，在現(xiàn)在生活中已經產生的影響。例如，在某些農村地區(qū)，有的宗教常以“信仰自由”、“不得干預內部事務”為由，力圖擺脫黨和政府的領導，更甚者，有些神職人員以各種方式干預地方政權、行政和司法，削弱了農村基層組織的社會權威。這些都是我們已經知道的宗教活動所產生的顯性影響。而隱性影響則是指由于宗教活動而產生的潛在影響，這種影響的出現(xiàn)可能需要一定的條件。席升陽在《河南農村宗教活動對基層政權的影響及對策研究》中首先論及農村宗教活動對基層組織影響還存在隱性狀態(tài)，他提到宗教活動的負面作用在社會安定時以一種隱性方式存在，一旦遇到社會動蕩或局部失衡就會很快被催化而凸現(xiàn)出來。宗教活動以其獨特的方式影響著人們的價值觀，左右宗教信徒的思想，一旦這種情況被不法分子利用，或是宗教活動的負責人為個人利益而煽動信徒，極易產生群體性事件，影響社會治安，為公安工作帶來挑戰(zhàn)。在調研時發(fā)現(xiàn)，農村佛教徒的組織較為零散，且多神論也導致即使都是佛教徒也存在差異性。但是基督教則完全相反，基督教要求宗教信徒只信仰耶穌，且具有嚴密的組織結構，一旦被不法分子惡意利用，后果將不堪設想。

（三）近期影響和長期影響

宗教作為一種意識形態(tài)，宗教活動則是這種意識形態(tài)的外在表現(xiàn)。人們通過宗教活動來表示自己的內心需求，有的求平安，有的求發(fā)財?shù)?。有的宗教信徒通過宗教使自己內心平和，嚴于律己；而有的宗教信徒則完全寄希望于信仰，產生宿命論思想，把自己的幸福歸于神的恩賜，消極避世，主動放棄為生活打拼的勇氣，對基層民主政治建設缺少熱忱，對農村基層組織的領導漠然視之。在調查時我們發(fā)現(xiàn)一個很嚴重的現(xiàn)象：農村宗教信徒中有很多老人，他們很多都目不識丁，為了能背誦“教義”，他們會讓自己孫子女讀給他們聽，這通常會造成小孩背的滾瓜爛熟而老人記不住的情況。這些農村的孩子從小在宗教信仰的熏陶下成長的，這種宗教影響對他們而言是根深蒂固。宗教活動潛移默化地影響青少年形成正確的價值觀、人生觀。長期下去，宗教信徒會越來越多，宗教勢力會越來越強大，最后易產生與基層組織“分庭抗禮”或“政教混一”的傾向。

四、結語

農村宗教信徒的快速增長，宗教活動的廣泛開展，使宗教勢力已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如果政府能對其進行有效管理、合理利用，就能產生意想不到的積極作用，但是從目前的發(fā)展狀況而言，農村宗教活動的負面影響更加明顯，已經成為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正在影響我們正常的交往和生活，并對社會的治安產生一定的消極影響。更甚者，在某些宗教勢力特別龐大的農村，宗教信徒有事不再找警察，反而尋求教會的幫助，而某些教會人員也打著宗教的旗號謀取不正當?shù)睦?，進一步危害農村治安問題，破壞宗教信徒與政府的關系?，F(xiàn)階段，宗教被裹挾的現(xiàn)象屢見不鮮，宗教與社會的矛盾日益尖銳，因此對農村宗教活動的發(fā)展現(xiàn)狀進行實證調查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現(xiàn)實價值。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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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林盛根.宗教和民間信仰對福建沿海地區(qū)部分農村基層組織建設的影響及對策[J].中共福建省委黨校學報，2001，（2）.

[責任編輯 劉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