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媜散文中的中華文化認同

戴志杰（江蘇師范大學 文學院，江蘇 徐州 221000）

簡媜散文中的中華文化認同

戴志杰
（江蘇師范大學 文學院，江蘇 徐州 221000）

簡媜作為臺灣本土作家，她的散文創(chuàng)作風格是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并舉，貫穿始終的精神內涵是對中華傳統(tǒng)的文化認同，包括崇尚自然的審美觀，重親情、尚人倫的和諧倫理觀，通過追溯家族歷史尋求身份認同的歷史觀。因歷史文化原因，在臺灣多元文化語境下，臺灣作家對中華文化認同呈現(xiàn)多樣性、個性化特征，簡媜散文中所體現(xiàn)出的中華文化認同具有一定的價值意義。

簡媜；文化認同；崇尚自然；和諧倫理；家族歷史

簡媜是臺灣新世代散文作家中的佼佼者，自20世紀八十年代登上文壇以來，筆耕不輟，創(chuàng)作頗豐。一方面簡媜的散文創(chuàng)作既是傳統(tǒng)的又是現(xiàn)代的，與“五四”散文創(chuàng)作一脈相承，同時，又吸收了西方現(xiàn)代創(chuàng)作技巧，但是貫穿始終的是她對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認同。她通過對自然、生命的尊崇，對和諧人倫關系的推崇，對家族歷史的追溯和書寫，進而完成了對自我身份的構建。另一方面，面對八九十年代的臺灣處在西方與東方、都市與鄉(xiāng)村、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文化碰撞的情景，簡媜表達了她對社會文化的觀察和對傳統(tǒng)文化在當時臺灣社會中面臨的新問題的再思考。

一、崇尚自然的審美觀

自古以來，中國社會經(jīng)濟都是以農(nóng)業(yè)為主導，在此基礎之上創(chuàng)造了歷史悠久的農(nóng)業(yè)文明。長期以來，中國人形成了熱愛自然、崇尚自然的自然觀，人與自然的關系是親和、平等的關系。被譽為“群經(jīng)之首，大道之源”的《周易》把世界分為天、地、人三類，人與自然等萬物皆產(chǎn)生于天地之間，和諧相處。隨后，儒道釋從中汲取養(yǎng)分，形成了完善的“天人合一”的哲學觀。西方文化中亦有“天人合一”的思想，也主張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不同的是“在傳統(tǒng)中國文化中，‘天’從來都不是一個科學研究的（物質）對象，而是作為精神寄托乃至信仰膜拜的（情感的、精神的）對象，而與天‘合一’，代表的是道德修養(yǎng)的最高境界，而不是西方式的對自然規(guī)律的終極認識”[1]。換言之，中國人對天（自然）的認識，是一種最高的倫理信仰。自然也是思想的源泉和審美的對象，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是理想的審美境界。

簡媜是繼承了中國崇尚自然的美學傳統(tǒng)的。她出生在宜蘭鄉(xiāng)下，那里氣候濕潤，環(huán)境優(yōu)美，啟蒙她去追求愛與美?！霸谏罨顫姷那笆迥晖暾厣L在與世無爭的平原農(nóng)村，聽懂天空與自然的密語、窺視山巒與云霧的偷情、熟悉稻原與土地的繾綣。”（《臺北小臉盆》）在散文集《水問》中表達出她對萬物生生不息的生命力的贊美，對賜予萬物的自然的珍惜與感恩。如《千百層》、《花之三疊》、《美之別號》等篇章均以托物言志的形式，透過植物的生命窺探人的品格、價值和信仰。大自然雖美，但也有無情的時候。宜蘭由于處于臺灣島東北部沿海，東鄰太平洋，經(jīng)常遭受臺風、水災的侵襲，所以，宜蘭自古以多雨聞名，臺灣的諺語“竹風蘭雨”，指的就是新竹多風和宜蘭多雨的現(xiàn)象。簡媜外出求學工作多年，回憶起家鄉(xiāng)“保留在記憶里的，仍是她舊時的彪悍與沛然莫之能御的水魔個性”（《雨神眷顧的平原》）。于是，在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下，尋求生存、改造自然的艱難過程造就了宜蘭人柔情與悲壯糅合的個性，這種特質相比較男性而言，在女子身上體現(xiàn)得更為明顯。在簡媜的散文中“地母”是一個常見的意象，與《易經(jīng)》中一樣將大地比作孕育人與萬物的母親，具有包容而堅韌的特質。中國文化中對“地母”的崇拜要追溯到生產(chǎn)力低下、人口出生率低的原始母系氏族社會時期，女性作為生命延續(xù)的載體，對“地母”崇拜即對生命的贊美，帶有神秘的原始宗教色彩。簡媜在散文中用“地母”表達了對女性的贊美和歌頌：“一半壯士一半地母，我是這么看世間女兒的?！保ā杜畠杭t·序》）自然環(huán)境對人的審美情趣、個性的塑造有著重要作用，人與自然之間的緊密聯(lián)系昭然若揭。

20世紀八九十年代的臺灣都市化進程使植被遭到破壞，環(huán)境污染等問題日益凸顯，人與自然之間和諧的關系經(jīng)受著考驗。在《水姜哀歌》、《仇樹》中，簡媜因看到城市高樓、街道對山川花樹等自然物生存空間的擠壓而呼吁道：“人應該與大自然的繁花草樹為友。”都市化的同時造就了人們追求快捷、便利、物質化的生活方式，而日常生活中原有的傳統(tǒng)習俗，可以使生命與自然親近的溫暖記憶等被逐漸遺忘。簡媜在散文中表達出對洗衣機、微波爐、冷氣機等現(xiàn)代化設備的拒絕態(tài)度?！跋裎疫@樣的人，曾經(jīng)過度縱容于手工時代農(nóng)業(yè)社會的，不可避免地在形而上的層次上把機器當做殺父弒母的嫌疑犯。所以，寧愿在現(xiàn)代浴缸上擱洗衣板，慢慢搓洗棉被套，回到鄉(xiāng)村時期女人家在河邊洗衣的想象?！保ā秱髡嬉恢惑搿罚┖唻o認為，農(nóng)業(yè)社會造就的文明應當保留和傳遞下去，同時，她對鄉(xiāng)村與都市的態(tài)度是辯證的，她自稱“半是鄉(xiāng)下人，半是臺北人”。她并不是反對都市化，眼前如同鴿籠一般的都市使很多人實現(xiàn)了夢想，漂泊遷徙的人們在城市落腳并安定下來，現(xiàn)代與傳統(tǒng)交織的故事使得城市更具有魅力，也為作家提供了觀察的對象。“不挑剔地說，我頗喜愛臺北，但嚴格地審視，我現(xiàn)在還在努力適應臺北?！弊≡诙际欣飸严豚l(xiāng)村是接近自然的方式，鄉(xiāng)村是簡媜心目中的“原鄉(xiāng)”，是心靈上的烏托邦，是平衡和調節(jié)乏味苦悶的都市生活的和諧之道。簡媜十分推崇老莊的生存哲學，其散文中與莊子、屈原、李白相關的仿寫、隱喻、典故甚多，如《相忘于江湖》、《水問》、《夢游書》等。她推崇游離于入世與出世之間的“游世”。只有這樣，一個懷揣著自由與理想的鄉(xiāng)下人生活在喧囂的都市中，既不會放棄個人應當承擔的社會責任和義務，又避免了思想陷入虛無中，精神上可以自由和超脫，保持自我，進而“使敏感多思的我不至于變成人性扭曲的城市客”（《臺北小臉盆》）。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高明的生存智慧，即“一種使布衣和名牌同等美麗的生活美學”（《心動就是美》）。

二、和諧的人倫觀

人倫，指的是人與人之間的道德關系。中國傳統(tǒng)社會建立在以小農(nóng)經(jīng)濟和家庭手工業(yè)相結合的自然經(jīng)濟的基礎之上，形成了以血緣宗親聯(lián)系而成的家庭本位的倫理道德觀，“重親情，尚人倫”是中華文化影響下的普遍價值觀念。對故鄉(xiāng)、親情、童年的描寫是中國文學中常見的題材，而這一題材又在情感細膩的女性散文作家的筆下得到了充分的延伸?！拔逅摹币詠恚_灣女性散文作家中的琦君、張曉風、席慕蓉、三毛等人都對故鄉(xiāng)、親情、童年的溫暖記憶有所描寫，簡媜亦不例外。在散文《銀針落地》中講述阿嬤一生辛勤勞作，把愛都奉獻給子孫，昔日油亮的黑發(fā)漸漸變白；在《漁父》中對猝然逝去父親的追思，震撼感人；在《縫紉機》中感受到母親寬容的教育方式的偉大；在散文集《紅嬰仔》中，作者記錄了自己孕育生命過程中的溫馨和感動……不僅如此，簡媜的家庭成員也悉數(shù)在散文中出現(xiàn)過，簡媜家境平凡，也遭遇過厄運，如爺爺、父親、弟弟先后去世，家庭重擔依靠祖母和母親擔當，但這個三世同堂之家的親人之間相互依靠，濃濃的愛化解了許多難題和磨難。因為簡媜生活中有過心痛的經(jīng)歷，使得她對親情、故鄉(xiāng)、童年的描寫比起前輩和同輩的女作家，在感情上更加理性、克制和深刻，清新明麗的語言之下對人類生命價值的執(zhí)著追問具有哀而不傷的美感。

簡媜散文中還有對“重親情、尚人倫”的傳統(tǒng)觀在當下臺灣社會中的新思考。社會日益老齡化，人口流動量加大，致使空巢老人越來越多。時代文化更迭速度加快使得代溝形成的時間不斷縮短、觀念差異的程度日益加深，身為長輩和晚輩都面臨著觀念轉變的問題。如，何種方式才是盡孝道？垂暮老人如何體面、有尊嚴地度過晚年生活？面對死亡和病患，是諱疾忌醫(yī)，還是理性面對？“把死亡當做不詳、邪穢、冥暗的觀念里，跟死相關的話題都是不能碰觸的禁忌。仿佛一句話漏了餡，邪靈將附身，惡魔會糾纏。然而，既然死亡是每個人必須走的一條最平等的路，有什么道理活到一大把歲數(shù)、累積數(shù)籮筐人生滋味的人不能勇敢地面對死亡？”（《誰在銀光閃閃的地方等你》）由于生老病死問題在中國文化傳統(tǒng)中既是親人之間不愿直接提及的問題，也是對親情的終極考驗。所以，簡媜指出，無論老人還是子女，都應該放下傳統(tǒng)觀念，直面問題，未雨綢繆，這才是真正為自己、為他人做出的合適交代，因為“完整的人生應該五味陳雜，且不排除遍體鱗傷”[2]。

簡媜散文中和諧的人倫關系不僅包括親人之間，還包括陌生人之間的和諧相處。簡媜在散文里描寫了一系列城市底層勞動者的形象，如，話不多但盡職盡責送報紙的女人（《一枚煮熟的蛋》），不染纖塵親和待人的街頭賣小吃的女人（《粉圓女人》），每天會用微笑和別人打招呼、憨厚老實而又寡言的砌石老人（《遲來的名字》）……他們都是勤勞、善良的人，用自己的愛溫暖別人。值得注意的是，傳統(tǒng)文化中的中國仍是男權社會，盡管社會經(jīng)濟已經(jīng)得到發(fā)展，普及化的教育給女性實現(xiàn)個人價值提供了機會，但是男尊女卑的文化心理依然根深蒂固，處于新舊時代交替中的女性遭受著生存、觀念的困境。簡媜在散文集《女兒紅》、《只緣身在此山中》以及其他篇章中講述了諸女性對傳統(tǒng)觀念的反抗，尋求獨立和自由的故事，如 《天階月色涼如水》、《母者》等。有的女性身處都市，在事業(yè)上獨立，卻是感情里的落寞者，精神上孤寂、空虛；有的內心向往著自由、公平，卻不得不受困于都市的喧囂、偏見之中，如《口紅咒》、《憂郁獵人》、《哭泣的壇》等。簡媜指出男權社會下的語言系統(tǒng)就好像“害了性病”，對于女人的要求僅在于“胸圍、腰圍、臀圍及一對傻乎乎的雙眼皮上”（《哭泣的壇》），指責長久以來對女性教育方式的古板，以及對女性輕視和羞辱的痛恨。值得注意的是，簡媜的觀點并不是主張女性對男性的僭越，而是主張構建“和諧的自我倫理”[3]，即通過“女性自我完善的新思路”[4]，獨立堅韌，創(chuàng)造自己的價值，在社會中立足，以此消解男權社會的壓力。

三、家族歷史的書寫

文化認同回答的問題是“我是誰？”，而族群認同回答的問題是“我從哪里來？”。一個國家和民族的文化認同包括其自身國家和民族的歷史認同。在臺灣后殖民文化的語境下，文化認同呈現(xiàn)出差異性、多元化特征，于是，認清自己的“根”，對個體、族群的文化認同顯得尤為重要。簡媜突破了女性散文的狹隘視野，開拓了家族歷史視野，以簡姓氏族在臺灣為坐標，尋找族群的軌跡和群體命運，她“尋找一種高度，足以放眼八荒九垓又能審視自己這卑微的存在”[5]287。通過對家族歷史的追溯，確立自己的主體意識，進而對自我身份進行構建。

簡媜探尋族群的歷史緣起于對自己三代以前舊事的一無所知，說的閩南語為什么帶著宜蘭腔？對于臺灣新世代的本土作家而言，“原鄉(xiāng)”的所指不同于有著大陸生活經(jīng)驗的白先勇、於梨華等作家，他們的原鄉(xiāng)是模糊的中國地理想象，正如簡媜所說：“對我而言，原鄉(xiāng)是一團迷霧?！庇谑呛唻o通過對族譜、祠堂牌位信息等有限資料的搜集研究，探尋祖先的起源和足跡，尋求族群認同。對于簡媜而言，意外的是最終遭遇的是一部近三百年滄桑的中國歷史。在尋根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祖輩竟然是來自福建省南靖縣的客家人，時過境遷，“無從推測他們從什么時候開始講福佬話，在南靖來臺之后？不知道他們用語言換取身份抑是隱藏身份？……我的祖先最后入墾宜蘭，留下一口據(jù)說摻著南島語系的宜蘭腔福佬話給后代，完全遺忘客家淵源”[5]30。她感知到祖輩生存的艱辛，祖先、臺灣島的命運和中國歷史的沉浮息息相關?！懊恳恢帐线w徙的故事，都是整個族群共同記憶的一部分。當我們追索自身的家族史，同時也鉤沉了其他氏族的歷史。唯有大時代足以歌泣時，我們自身的故事才足以歌泣?！保ā短煅暮＝恰非把裕じ弥?，簡媜對歷史的嚴肅和宏大有了更深的感悟，臺灣這個美麗的小島承載著歷史洪流下的浪子的夢想和歸宿，他們克服重重困難在這里落腳生根?！耙蝗?、一家、一族歷史皆是時代洪流之旁支，我沿著幽深的時光甬道洄溯，原以為會找到我的先祖——他年輕力壯，在彼端等我，沒想到一攤開臺灣開發(fā)史，出了時光甬道，赫然看到成千上萬荷鋤戴笠，正等待船只欲尋找海外天堂的浪子?！保ā短煅暮＝恰罚?/p>

同為臺灣新世代散文作家的張大春，不同于簡媜對波瀾壯闊“大時代”的厚重感和主動“尋根”。張大春書寫家族歷史的動機略顯被動，他的書寫源于父親的突然病倒，這讓他有了一種危機感，同時，身為外省籍二代的張大春對家族歷史的書寫帶有私人化、主觀性意味，顯示了歷史的誤謬和戲劇性，以及歷史對個人命運的殘酷玩弄。如張大春在《聆聽父親》中寫道：“如果你問我‘大時代’是什么意思？我用我父親的話回答你：‘大時代’就是把人當玩意兒操弄的一個東西?！睂易?、民族歷史認同產(chǎn)生差異的原因在于，外省籍一代親身經(jīng)歷過抗日戰(zhàn)爭和內戰(zhàn)，后漂泊至臺灣，逃難中躲避炮火的恐懼感、無根的漂泊感、對命運的不可捉摸感、信仰的崩潰和坍塌都會傳遞到下一代，這對歷史的嚴肅的權威解讀起到解構作用。因為，他們認為自身就是可歌可泣的“大時代”的親身經(jīng)歷者，對歷史的解讀也最有發(fā)言權。但這并不意味著外省籍二代會沉浸在歷史虛無主義中，事實上，他們身上背負的歷史包袱更沉重，心情也更矛盾、復雜。外省籍二代作家經(jīng)歷了臺灣的省籍矛盾，身為“外省人”的他們在臺灣始終在努力尋求個人的身份認同，但眼前的現(xiàn)實才是現(xiàn)實的家，對父母口中的大陸經(jīng)驗常常當作嘮叨。隨著時間的推移，曾經(jīng)矛盾的身份認同隨著省籍區(qū)分的日益淡化，兩岸往來的日益密切，“尋根之旅”沖淡了原先父輩的骨肉分離的痛苦，隨著自己也邁入中老年的行列，對父母、歷史的認識逐漸深入，對于父母的原鄉(xiāng)情結有所體會，家族的歷史書寫經(jīng)常是處在不斷解構和重構過程中，又帶點現(xiàn)實的酸楚和悲情。正因如此，張大春的《聆聽父親》比起愛炫技巧的小說創(chuàng)作顯得更有誠意。如，龍應臺的《目送》收起了鋒芒與犀利，顯得溫情脈脈；朱天心的《擊壤歌》雖然描寫的是中學時代，但是對父親的鄉(xiāng)愁也懷有深刻的感悟。

20世紀八九十年代的臺灣處于后殖民文化語境之中，“經(jīng)濟繁榮卻遭遇國際孤兒的窘境，使得臺灣知識分子特別關注文化身份在全球化語境中的定位，也使得關于文化認同的思考方興未艾”[6]。新世代作家或多或少地對臺灣地區(qū)文化歸屬問題進行著思考。因為臺灣地區(qū)處于多元的文化語境中，新世代作家對其文化認同呈現(xiàn)多樣性、個性化特征。簡媜對中國古典文化的熱愛和其散文中對傳統(tǒng)文化的現(xiàn)代闡釋，以及在現(xiàn)代社會中對傳統(tǒng)文化的再思考，是不同于其他作家的，這促成了簡媜散文創(chuàng)作的獨特性，也使她在臺灣散文作家中占得一席之地。

[1]徐瑾.論中西方“天人合一”思想的本質區(qū)別[J]. 北華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2）：96.

[2]簡媜.誰在銀光閃閃的地方等你——老年書寫與凋零幻想[M].新北：INK印刻文學生活雜志出版社，2013：12.

[3]簡媜.女兒紅[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4：72.

[4]程國君.從鄉(xiāng)愁言說到性別抗爭——臺灣當代女性散文創(chuàng)作論[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6：186.

[5]簡媜.天涯海角[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4.

[6]劉偉云.穿越都市表象的探索——臺灣新世代小說的文化認同書寫[J].華南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1）：48.

[責任編輯 龔 勛]

2015-06-25

戴志杰（1989-），女，江蘇邳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

I2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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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4630（2015）06-004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