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芳 李新德
(溫州大學外國語學院,浙江 溫州 325035)
情感結構視域下的“美國夢”和“中國夢”解讀
陳小芳 李新德
(溫州大學外國語學院,浙江 溫州 325035)
西方馬克思主義批評家雷蒙德·威廉斯將描述某一特定時代人們對現(xiàn)實生活的普遍感受稱之為“情感結構”。這種感受飽含著人們共享的價值觀和社會心理,并能明顯體現(xiàn)在文學作品中。自此,筆者在分析《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美國夢”的情感結構時發(fā)現(xiàn)作者菲茨杰拉德雖然意識到社會的腐朽與墮落,但仍在維護中產(chǎn)階級的價值觀。實際上,昔日的美國夢已然褪了色?;貧w當下中國,筆者對當代熱議詞“中國夢”從理性維度和現(xiàn)實維度做了情感結構分析。加之,對比“中國夢”和“美國夢”的差異,筆者得出在物欲橫流的社會上,個人只有清晰地體認自身的文化歸屬感并將其融入對國家理想的維度,“中國夢”的兩層夢想才能有相統(tǒng)一的可能性。
《了不起的蓋茨比》;情感結構;中國夢;美國夢
2013年同時出爐兩部商業(yè)大片,《了不起的蓋茨比》和《中國合伙人》。這兩部作品在同一時間段上映中國市場,可以說是一種巧合,也是一種對當代中國社會的順應?;蛘哒f,這是對“美國夢”的漸變消逝以及對“中國夢”悄然興起的順應。昔日輝煌的“美國夢”可以從阿諾·施瓦辛格的一部傳記——《“真實的謊言”:施瓦辛格的傳奇人生》中窺探一二。加利福尼亞州州長阿諾·施瓦辛格站在講臺上宣講:“我的美國同胞們,這是一個令我驚訝的時刻。試想一下,我從一個瘦骨如柴的奧地利男孩,成長為加利福尼亞州州長,現(xiàn)在又站在麥迪遜廣場花園大廈,代表美國總統(tǒng)講話——這就是我的移民之夢。這就是美國夢?!盵1]由此可得,昔日的“美國夢”是美國社會提供給美國大眾的一個平等、自由、公平的機會。而如今,這種昔日的輝煌的夢似乎要到中國來尋找了?!吨袊匣锶恕分?,孟曉駿(夢想家之一)在面對美國代表時做出了這樣的宣言:“我們這一代人都做過美國夢。但我是一個美國夢的Loser,后來我回到中國,跟他們兩個一起,在中國實現(xiàn)了美國夢?!睂а蓐惪尚磷顚僖獾碾娪坝⑽拿小癆merican Dreams in China”,他說,在中國發(fā)生美國夢,美國夢在中國天天發(fā)生。“中國夢”并非空穴來風。在中國發(fā)展、發(fā)財?shù)母黝愲娪?、書籍,亦或日韓潮流在中國大地春風吹又生,外國人喜到中國來撈金并看起來似乎比國人更易致富,這都證明了“中國夢”確是一種可實現(xiàn)的夢想。但是否為中國民眾可實現(xiàn)的夢想呢?
“情感結構”是西方馬克思主義批評家雷蒙德·威廉斯發(fā)明的術語,最初被用來描述某一特定時代人們對現(xiàn)實生活的普遍感受。這種感受飽含著人們共享的價值觀和社會心理,并能明顯體現(xiàn)在文學作品中[2]。由此,筆者在分析《了不起的蓋茨比》時得到一定啟示,對比《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美國夢”的情感結構和當代的“中國夢”情感結構后發(fā)現(xiàn),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美國雖然意識到社會的腐朽與墮落,但民眾的意識被外欲所蒙蔽,人文精神仍處于“前興起”中,藝術家們?nèi)栽诰S護中產(chǎn)階級的價值觀[3]。“美國夢”的理想維度被虛假掛空,給人們以念想?yún)s不能實現(xiàn)。類似地,“中國夢”也正處于“前興起”的狀態(tài),并顯現(xiàn)出一定特點。其一,“中國夢”在短時間內(nèi)被各種“夢”語言模因并泛化,使“中國夢”更接近于一種口號而顯示其理想維度。其二,“中國夢”的情感結構中存在著一個暫時性不可逾越的矛盾,即民族夢與國民夢的對立。在馬克思主義理論批評視角下,我們發(fā)現(xiàn)這一情感結構矛盾是理性維度和價值維度的鴻溝加劇造成的。
菲茨杰拉德對其社會的認識是極其深刻而客觀的。他對身邊所發(fā)生的事都帶有敏銳而犀利的洞察[4]。然而在作品《了不起的蓋茨比》的情感結構中,中產(chǎn)階級價值觀最終得到了巧妙維護。情感結構由兩個層面構成,即理想維度和現(xiàn)實維度。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現(xiàn)實維度的普通民眾生活及上層社會生活被描寫地淋漓盡致。普通民眾生活苦不堪言,生存環(huán)境惡劣艱難。而上層社會的生活方式則與之形成強烈對比,奢靡浪費,紅燈酒綠。消費主義和商業(yè)廣告改變了自我、身份的概念,也改變了人們的價值觀。人們不再推崇節(jié)儉自立而追求浪費和無度[5]。理想維度的“美國夢”,即白手起家致富的可能性顯然已斷了路。現(xiàn)實的資本獵頭腰斬了底層人民進軍上層社會的天梯。
拋開現(xiàn)實維度的美國社會,菲茨杰拉德仍舊企圖保護中產(chǎn)階級的價值觀,即維護“美國夢”理想維度的持續(xù)性。這種持續(xù)性清晰地展現(xiàn)為讓中產(chǎn)階級持續(xù)保留其曾經(jīng)創(chuàng)造下的豐功偉績。也就是說,當中產(chǎn)階級犯罪抑或行為有悖倫理道德時,小說家會采用一些看似合理的方式讓其免于受責而持續(xù)保持身份。一般而言,菲茨杰拉德采用兩種技巧讓主人公擺脫尷尬:一種是神奇解決方案,就是讓主人公獲得意外之喜;另一種是讓他或她出走海外殖民地[2]。
神奇方案的一大妙用,是延緩倫理道德與實際經(jīng)驗間的沖突,它一般用于婚姻危機和財產(chǎn)糾紛。如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黛西不忍湯姆·布坎南婚外戀、情感不忠的背叛,當湯姆的情人梅朵·威爾遜從威爾遜家里逃出來并試圖攔下蓋茨比的車時(她白天看到湯姆開著這輛黃色的豪華轎車),意外被黛西撞死了。這是意外傷害,同時也是蓄謀殺害。這輛黃色的豪華轎車是蓋茨比的所有物,而黛西在情緒波動的時候開著蓋茨比的車撞死了莽撞逃竄的威爾遜夫人,一切看起來都是巧合。然而,黛西知道威爾遜夫人就是湯姆的情人。在黛西知道蓋茨比的財產(chǎn)是違法的時候,她慌亂失措,生怕自己與蓋茨比有任何染指。而這時,能讓黛西逃離蓋茨比的唯一機會就是回歸湯姆的懷抱。讓深愛黛西的蓋茨比成為替罪羔羊,并解決掉湯姆的情人則是最佳解決方式。因此,這一切巧合而又帶有意圖的設計都是小說家為了使主人公擺脫困境,讓威爾遜太太經(jīng)過一通折磨,在便宜之機突然死亡。而后,湯姆失去情人后回歸于家庭,帶著黛西逃離紐約,對黛西無微不至,盡顯其責任與忠誠。由此,道德問題已被巧妙地回避了。
另一種維護中產(chǎn)階級價值觀的方法是讓主人公出走海外殖民地。如,蓋茨比在得知黛西拋棄了貧窮的他,選擇嫁給富豪湯姆時,菲茨杰拉德就把主人公蓋茨比安排到海外殖民地,最終以暴發(fā)戶的身份重歸故里。也就是說,出走海外殖民地是當時美國中產(chǎn)階級致富的路徑之一。如此發(fā)家致富顯得合情合理。另外,當黛西侵犯了婚姻神圣性,明目張膽地與蓋茨比幽會、調(diào)情,而后當她知道蓋茨比的飛來橫財并非正途而產(chǎn)生厭惡之情時,為了維護黛西作為中產(chǎn)階級的形象,菲茨杰拉德將布坎南夫婦安排到海外殖民地以躲避道德譴責。在湯姆秘密策劃下,他們一家人立即逃出紐約躲風頭以重建他們“秩序”的生活。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雖然菲茨杰拉德透過尼克·卡拉威之口,將蓋茨比塑造成為一個充滿自信,對生活積極應對,并且值得尊敬、持有偉大理想的一個人,(在蓋茨比落幕前,尼克對蓋茨比說過:“他們都是混蛋!他們沒有一個人比得上你!”[6])并且將中產(chǎn)階級代表人物黛西和湯姆塑造為腦袋空虛、揮霍無度、毫無道德操守的偽君子,但是囿于作者自身對其社會構建的情感結構,即對于中產(chǎn)階級價值觀的不徹底批判,亦或者說潛意識中對中產(chǎn)階級價值觀的擁護,蓋茨比的結局仍舊逃不出死亡的命運。正如威爾遜太太借便宜之機死于黛西之手[6],蓋茨比也是如此被威爾遜槍殺而寥寥結束[6]。于是,隨著蓋茨比所代表的新興力量的消逝,底層人民通過自身努力躋身上層社會的夢想破滅了,昔日的“美國夢”也分崩離析了。
《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美國夢”的變質體現(xiàn)在“美國夢”的情感結構的變化,即理想維度與現(xiàn)實維度已處于兩個極端。從美國歷史進程看,美國夢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了它豐富地內(nèi)涵的。美國夢的開端始于清教徒思想。清教徒篤信神學,但其核心是把神學運用于社會,其興趣是實用性的[7]。18世紀,結合啟蒙運動時代背景,本杰明·富蘭克林將清教徒的行動哲學付諸實踐,同時結合托馬斯·杰斐遜的民主思想,構成了利他主義的社會氛圍。19世紀,“美國文明之父”拉爾夫·艾默生為全美奠定了超驗個人主義信仰。因此,美國夢的核心就是以個人為單位所擁有的非凡樂觀和自信。它代表著人的一種自由全面的發(fā)展,即從個人努力中就可獲得幸福,并造福社會。而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美國夢的信仰缺失了。在物質實踐中,民眾所取得的大量財富與民眾本身的人文精神不成正比。也就是說,人們的精神增長遠遠趕不及財富的劇增。人生的追求就是對物質的貪婪汲取,形成一種土豪心態(tài),是利他主義到利己主義的徹底轉變。如,黛西的幸福體現(xiàn)在一切與“金”有關的色彩中,那發(fā)著金錢叮咚般的美妙聲音[6],那隨身攜帶的小金筆[6],那看著黃金梳子[6]而大放異彩的眼珠子等等,無不表現(xiàn)出對物欲的一己貪婪,卻從未挖掘自身的精神向往。
然而,悲劇的主人公命運不代表悲劇的趨勢。威廉斯后期對文化因素的區(qū)分為主導因素(the dominant)、新興因素(the emergent)和殘余因素(the residual),但是強調(diào)了新興因素終將替代主導因素。也就是說進步的思想力量終將代替被官僚固化了的剝削力量。具體而言,威廉斯認為情感結構是在某種“前興起”層面上運作,它孕育著反對主導文化霸權的種子,是新興工人階級意識的萌芽[2]。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這種新興工人階級意識的萌芽可以以尼克·卡拉威的意識興起為例。盡管,20世紀20年代的美國物欲橫流、道德下滑,而尼克這雙眼睛,他那還透亮、還能識別人心真?zhèn)蔚难劬褪瞧渖鐣囊还稍慈A硪环矫?,從菲茨杰拉德本人在小說中展現(xiàn)出的兩極美國經(jīng)歷,成功與失敗,幻想與幻滅,美夢與噩夢[8],這一對對兩極間的張力可以顯示出作者的一種反主導文化霸權的影子。在文本中,新興的力量雖小,但從長遠發(fā)展看來,這種“前興起”的因素慢慢將發(fā)展為新興因素并最后取代主導文化。意即,破碎的美國夢的理想維度和現(xiàn)實維度不是不可跨越的鴻溝,“前興起”的新興力量正在逐漸發(fā)展中,這種力量來自如尼克·卡拉威等清醒的民眾。
“中國夢”的提出既是新事物,也可說是“舊事物”的沿襲。在“中國夢”提出以前,早已有了“美國夢”,“歐洲夢”,“法國夢”等等。自“中國夢”一詞進入官方語言后,一躍成為各大媒體的熱議詞并廣泛傳播,這是一種語言現(xiàn)象,更是一種社會現(xiàn)象。“中國夢”在國內(nèi)廣泛傳播的因素大致上有四點:第一,詞匯提出者的社會影響因素。第二,詞匯所蘊含的時代特征。第三,詞匯使用的從眾效應。第四,新聞媒介的傳播作用[9]。此外,“中國夢”的語言模因主要來自外界因素的訴求。如“致富夢”,“就業(yè)夢”,“安居夢”,“教育夢”等等夢想標語往往是非國民自發(fā)的提出,而更似為媒體為“中國夢”加分的做法。
以下部分筆者將分析“中國夢”情感結構的塑造過程。
劉新剛認為:“‘中國夢’指涉的是我國社會發(fā)展的理想(夢想)層面的問題,本質上是一個價值觀的問題。”[10]這里的價值觀與威廉斯提出的情感結構異曲同工,兼具理想與現(xiàn)實的成分。具體說來,“中國夢”就是保持社會發(fā)展理想維度與現(xiàn)實維度之間張力的基礎上,通過物質財富的積累,從而將人從物質財富的制約中逐漸解放出來,并逐漸生成出有個性的人[10]。這就是理想的“中國夢”,是指理想維度與現(xiàn)實維度之間存在一定合理的張力。
從“中國夢”的英譯辨析中可以發(fā)現(xiàn)其內(nèi)涵轉變的一個過程。楊全紅在“‘中國夢’英譯辨析”中指出雖然中國夢的英譯版本有七八種不止,但應用廣泛的大概只有以下三個,China’s Dream, China Dream和Chinese Dream[11]。這三個詞的英譯版本內(nèi)涵是有所區(qū)別的。第一個 China’s Dream是最初使用的官方版本,但卻很少被使用。第二個“中國夢”(China Dream)體現(xiàn)的是整個中華民族整體利益的夢想,而不是從“美國夢”追求美好生活角度出發(fā)的個人的 “中國人的夢想”(Chinese Dream)。不過前者翻譯會引起一些歧義誤會,在其英譯辨析中,我們發(fā)現(xiàn)China Dream通常指外國人當今做有關在中國發(fā)展、發(fā)財?shù)膲?。如各種韓國、日本明星在中國撈金。市場上還熱賣一些西方人到中國大獲成功的書。這很可能導致民族夢與國民夢的對立。外國人在中國實現(xiàn)他們的“美國夢”,而中國人民仍舊處于艱難境地,這自然會導致中國國民的不滿。經(jīng)前后商榷后,還是Chinese Dream涵義更符合當前的中國社會的情感結構,它同時兼顧了“中國的夢”和“中國人的夢”,即兼顧了民族夢和國民夢兩者,又或者可以說,中國夢是民族的夢,也是每個中國人的夢。因此,理想維度上的“中國夢”應該具有Chinese Dream的兩層含義。
根據(jù)哈佛大學商學院孟睿思(Christopher Marquis)和楊一婧(Zoe Yang)的研究,我們可以大體了解目前“中國夢”的現(xiàn)實維度。在基于新浪微博的分析的基礎上,此文通過數(shù)據(jù)考查和分析得出他們的猜想與疑惑。其一,兩位研究員猜想微博用戶只是嘴上迎合官方夢想,實際上卻保持自己的獨立夢想。其二,根據(jù)移民數(shù)據(jù)分析,中國精英在已經(jīng)積累了個人財富、實現(xiàn)了個人滿足感的條件下,依舊熱衷于移民。那么問題是,如果財富和滿足感都不足以留住這些精英,那中國夢到底是什么?中國人到底想要什么?[12]我認為,這兩個疑問句就是當代中國夢的現(xiàn)實維度,一種處于迷茫而又無所作為的狀態(tài)。
現(xiàn)實維度的“中國夢”是人民的夢想,諸如“就學夢”、“保障夢”“醫(yī)療夢”等等,往往成了社會關注的大熱點。這些夢訴諸于越多的地方,就無疑增加了“夢”這一詞匯本身的不可觸及、無法達到的理想性。這些社會中細枝末節(jié)的各種社會問題,都稱之為“夢”的話,還有哪些不是“夢”呢?夢想是基于一定的條件和基礎的,昔日的“美國夢”提供了一種社會基礎,一種讓理想變成現(xiàn)實的條件。盡管這種夢現(xiàn)如今遭遇瓶頸期,但對中國民眾依舊充滿誘惑。而泛化的各種“中國夢”只是一些讓民眾望梅止渴、可望不可及的理想。經(jīng)泛濫言說卻無力改變社會問題時,只會讓中國“夢想家”愈發(fā)麻木,而從內(nèi)心里對社會絕望、無望。例如,有一份論壇特稿,題目為“以全民健康來促進全面小康:為實現(xiàn)中國夢提供健康支撐”,其實前半句話足以表明中國社會的一個問題,即醫(yī)療保障方面仍存在問題。但加上“中國夢”幾個字無疑有戴帽子的嫌疑。在一些人民的最低需求保障的問題上都扣上“夢想”的符號,這無疑彰顯了背后更大的問題。
“中國夢”同“美國夢”的不同點在于,“美國夢”的理想維度是曾經(jīng)確立過的,是民眾曾經(jīng)得以實現(xiàn)的夢想,他有明確的內(nèi)涵和定義。與此相對應,“中國夢”的理想維度則是中國民眾所陌生的,國家口號中的夢想與民眾的生活息息相關卻又無門可走。因此,“美國夢”的破碎是由于現(xiàn)實維度的精神狀態(tài)趕不及財富的劇增及其貪婪性,而“中國夢”的艱難來自民眾對理想維度的夢想沒有真實可感的模板以及缺少實現(xiàn)夢想的有利條件。
以上分析可得,《了不起的蓋茨比》這一出悲喜劇是對“美國夢”的理想與殘酷現(xiàn)實之間的矛盾的深刻認識。理想維度與現(xiàn)實維度鴻溝加劇,抽象掉現(xiàn)代社會各種物象形式而澄明出的人文狀態(tài)幾乎崩潰?!读瞬黄鸬纳w茨比》中“美國夢”的衰敗正是由于理性維度和現(xiàn)實維度超過了張力的度,兩種維度的社會分道揚鑣從而凸顯社會問題。這個社會問題就是人文精神的缺失。
盡管如此,“美國夢”的理想維度在美國人心中是真實存在過并且有望繼續(xù)發(fā)展的。而在分析“中國夢”的理性維度時,我們發(fā)現(xiàn)這恰恰是當代國民迷惑不解的地方。當代國民缺乏真正的文化歸屬感,官方的各種夢想版本與他們親身經(jīng)歷的有所偏離。未經(jīng)指導的民眾未能將本身擁有的人文狀態(tài)融合到國家口號中的理想夢想,因此,出現(xiàn)了民族夢與國民夢的不一致現(xiàn)象。然而,中國文化不缺乏馬克思所謂的“人文狀態(tài)”。因此,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上,個人只有清晰地體認自身的文化歸屬感并將其融入對國家理想的維度,“中國夢”的兩層夢想才能相統(tǒng)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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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TERPRETATION OF AMERICAN DREAM AND CHINESE DREA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STRUCTURE OF FEELINGS
CHEN Xiao-fang LI Xin-de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Wenzhou University,Wenzhou Zhejiang 325035)
The Marxist critic Raymond Williams calls people's general feelings of the real life in a particular era as the structure of feelings.This kind of feelings includes people's shared values and social psychology and can be clearly manifested in the literature works.Therefore,when analyzing the structure of feelings of American Dream in The Great Gatsby,the paper finds that although the writer Fitzgerald realizes the corruption and degeneration of his society,he still sticks up for the bourgeoisie's values.Nevertheless,in effect the American Dream was not the same as before.Observing the contemporary China, the author analyzes the structure of feelings of the buzz words“Chinese Dream”from the dimensions of rationality and reality.What's more,after contrasting Chinese Dream with American Dream,the author finds that in a materialistic society,only if one has a clear idea of his culture ascription and combine it with the national ideal,the two levels of Chinese Dream can be compatible.
The Great Gatsby;structure of feelings;Chinese Dream;American Dream
I106;I206
A
1672-2868(2015)05-0106-05
2015-08-15
陳小芳(1990-),女,浙江溫州人。溫州大學,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語文學及文化。
責任編輯:楊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