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偉
(湖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1)
明心見性,俠骨柔情
——評唐珍名《時光在陪伴中重生》
唐 偉
(湖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1)
唐珍名的《時光在陪伴中重生》,以博客文章結集,散淡而不散漫,禪意而不隨意。抒懷兒女情長,閑聊家長里短,品評人生百態(tài),縱覽世間風云,回溯過往故事溫情脈脈,直擊新聞片段真情款款。明心見性的文字,既見有大丈夫的俠骨義膽,也藏有居家男人的似水柔情。
《時光在陪伴中重生》;明心見性;俠骨柔情;禪意
“寫作的人當中有多少是作家?”法國文學理論家拉巴爾特這一略帶調(diào)侃意味的設問,與其說是含蓄地表達了他對作家的某種不敬,還不如說是預見性地道出了一個存在事實:在當今人人皆寫手的自媒體時代,于寫作的人當中,那種以寫作謀生的職業(yè)作家,其占比率無疑是每況日下??陀^而論,拉巴爾特的獨到預見,很難說究竟是一種深刻的先見之明,還是誤打誤撞的歪打正著。但不管怎么說,論者對作家這一社會角色的重新定義,倒是值得我們予以重視,在拉巴爾特看來,“作家的名字叫作創(chuàng)造者。”[1]即在他那里,每個用文字進行真正創(chuàng)造活動的人都是作家——從拉巴爾特的意義上說,我們又何必計較是不是只有那些詩人、小說家才是作家,而我等同樣用文字來表達自我、描繪生活的人就不是作家了呢?
作家是創(chuàng)造者,若拉巴爾特所言非虛,那么我們接下來就要問,什么樣的寫作,才稱得上是創(chuàng)造呢?因為“創(chuàng)造”本身即是一個十分模糊曖昧的詞——如果說洋洋灑灑的妙筆生花是創(chuàng)造,那么平平淡淡的“我手寫我心”是不是也算創(chuàng)造呢?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其實在何種意義上評定以文字為媒介的實踐活動是否稱得上是“創(chuàng)造”,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或也正是因此,中國古人才有“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一說。而客觀言之,以所謂方寸之心來檢驗文字實踐活動是否為創(chuàng)造行為,此又何其幽深微妙?特別是在一個極盡表面功夫的世道,“真誠”二字經(jīng)常被人掛在嘴邊,所謂的“感動”早已淪為一種徹頭徹尾的表演。從這個意義上說,重要的并不是操持文字的人如何自我標榜真誠,而是看寫作者如何對待文字本身。質(zhì)言之,一個以虔誠態(tài)度來對待文字本身的人,才有可能真正做到“修辭立起誠”。從上述意義上說,自稱“文字是我的老表”的唐珍名,無疑是一名“修辭立起誠”的創(chuàng)造者。
在《時光在陪伴中重生》一書中,自稱“文字是我的老表”的唐珍名,把自己的文學創(chuàng)作實踐看作是“孤芳自賞”,但其實唐珍名和他的這位“老表”交情可不淺,甚至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個資深的“文學青年”:十幾歲起就在縣里的刊物發(fā)表文學作品,大學期間,曾榮獲“長沙晚報杯”文學大賽三等獎、湖南省大學生文學作品比賽一等獎等多個榮譽獎項。而唐珍名的“老表”也并不像他說的那樣“孤單”——這不僅是說他作為大學新聞宣傳事務負責人,其文其論,往往是作為學校官方表述廣而告之,更重要的是,那些充滿真性情的“老表”真的擁有眾多的粉絲,這其中既包括相識相知的同事、同學和朋友,也包括很多素未謀面的同道中人。
《時光在陪伴中重生》是唐珍名的博客文集,曾幾何時,名人開博一度成為風潮。名人開博很大程度上是為提升自己的人氣,或為公眾了解自己增設一種互動的途徑,但作為一名執(zhí)掌大學新聞宣傳事物的高校管理工作者,唐珍名的結集博客文章出版,則純粹是一種個人愛好——也正是從這一意義上說,文字之于唐珍名,不惟是工作所需,而更像是一種靈魂修煉或精神體操。作為日常點滴的所見所聞以及所感,結集在《時光在陪伴中重生》中的率性而為的博客文章,抒懷兒女情長,閑聊家長里短,品評人生百態(tài),縱覽世間風云,回溯過往故事溫情脈脈,直擊新聞片段真情流露。我們看到,無論是評閱世事,還是檢審自己,唐珍名為人為文,都不脫一個“誠”字——即使是在這些博客文章結集出版時,作者也并未打算重新打磨雕琢,用唐珍名在書的后記中的話說,這是“真正屬于我自己的文字。口無遮攔的文字,心無旁騖的文字?!逼鋵嵅晃┢綍r的寫作,唐珍名做到了修辭立起誠,即使是過年的一條短信,在唐珍名看來,也是一件“很誠心的事情,不說千里送鵝毛吧,至少是心誠則靈”。[2]87
修辭立起誠,誠字見其心。唐珍名是否有佛緣,我不得而知,但翻閱他的《時光在陪伴中重生》,在多數(shù)篇章的末尾,竟會發(fā)現(xiàn)不期然地開出一朵禪花來,字里行間流露出的汩汩禪意,讓人不由得想到“明心見性”這四個字:“我的愛夜,未深,生死如花。沒有春秋冬夏”(《夜未深》);“冷暖自知。常常懂得冷暖、時刻記取冷暖,或許春天才會真的不遠了,不走了”(《結束就是開始》);“是我去看海鷗,還是海鷗在看我?我打量它們,它們也在打量著我……看海鷗的時候,除了海鷗,就只有你自己”(《在昆明看海鷗》);“我理想的日子是:一張桌子,幾個談得來的兄弟,輕松共事,以良心贏得五斗米;一杯清茶,一疊稿紙,信手涂鴉,盤點生命的感受”(《離開自己》);“人生一場,活法無邊。有愛在手,就能忙中偷閑”(《活在自己的世界》)。盡管讀多了,你可能會懷疑這種卒章顯志的模式,有某種作文套路之嫌,但誰又敢說,那種禁不住的人生感慨,不正是一種人到中年的參透與醒悟呢?
“明心見性”的字面意思,其實并不難理解,望文生義也能猜到八九分,但作為一句字字珠璣的佛語,其中的玄奧,卻大有學問。大乘佛教講的“明心見性”,是指“見有為心相如幻不實、中無實我實法可得的無為心性”,即見無為心性,就是真正的明心見性,“始終體現(xiàn)在度化一切眾生的現(xiàn)實生活中”[3]。眾所周知,佛教是以心為本的宗教,所謂“即心是佛,修行切莫心外求”。佛常言心,在佛教的語境里,心有真心、驚心、慧心、妄心、菩提心、慈悲心之分。而由佛教演變而來的中國禪宗則更是以“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為主旨。所謂“念佛不在嘴,參禪不在腿”,在林語堂看來,中國人受佛教的影響本來就“無遠弗屆”,“佛教一面以哲學,一面以宗教兩種性質(zhì)征服了中國”[4],但林語堂先生或許忽視了最為根本的一點,那就是中國人的日常生活,就佛教對中國人的日常生活而言,任何其它宗教或許都無出其右者。從這個意義上說,作為一名中國人的唐珍名,其《時光在陪伴中重生》流露出濃郁的禪意,或許也用不著大驚小怪——書的題目“時光在陪伴中重生”,不就恰似某種悟境之語么?
盡管《時光在陪伴中重生》不時流露出一種禪意的智慧,但該著所提供的,并不一味是那種綿軟的心靈雞湯,在我看來,更難能可貴的,或許是書中極具穿透力度的自我剖析。也恰是在這一意義上,《時光在陪伴中重生》的“明心見性”才有了分量和質(zhì)量。在網(wǎng)上聽聞平民英雄事跡,唐珍名撫案沉吟,見賢思齊:一位叫李國喜的河南農(nóng)民勇救三名落水者而不幸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唐珍名在網(wǎng)上看到的這則新聞引起了他的一番感慨,作者除了景仰崇敬外,難得的是還有一種自省和自剖:
匆匆拜讀著他的英雄事跡,內(nèi)心中除了景仰、感動、惋惜之外,更多的是一種別樣的觸動。想想他那奮力的一跳,幾入冰冷的河水,需要多大的勇氣!如果換作自己在事發(fā)的現(xiàn)場,我是不一定能夠做到的,至少我會猶豫一下。[2]156
這些挖掘自靈魂深處的文字,直抵人性的軟肋,需要一種正視自我的膽識,讓人看到的是一種直面靈魂真實的勇氣。所謂“參禪不在腿”,唐珍名對生活的感悟及對生命的哲思,更多的時候其實并不是像看到此類具有新聞效應的外在事件時才有感而發(fā),而是源于他對人生的細微觀察與真切體悟:
很多時候,自己的體會總是流于膚淺。混沌中,常常放大自己的優(yōu)點,還不時地以己之短去搏人之長;或者,拼命地追逐并不屬于自己、也不是自己真正需要的東西。以致即便有所斬獲,睡也睡不著,吃飯飯不香,并沒有原本想象中的快樂。[2]177
不論這難得的頓悟超脫心境,是否是作者吾日三省吾身的結果,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即唐珍名的經(jīng)歷心得,再次印證了中國的那句老話——念佛不在嘴。換句話說,人生的得悟或不得悟,并不一定以皈依佛門為準,而是看個人的修養(yǎng)和修為——從這一意義上說,唐珍名源自日常生活的曠達通透,不正是一種明心見性的人生智慧么?
如果說《時光在陪伴中重生》里那些發(fā)自內(nèi)心的帶有禪意的肺腑之言,透露的是一種哲理式的人生智慧,那么在我看來,文集中比這更光華燦爛、更拍手叫好的,或許應算是作者回憶兒時農(nóng)村生活的那些篇章。在《老家的門前》《農(nóng)活》《看店》等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這些篇章的細節(jié)明顯要豐富得多,情感也更加飽滿一些。從作者那些樸實無華、溫潤如玉的文字中,扒茶籽、抓柴火、摸螺螄、捉青蛙、稻田照魚等兒時場景,呈現(xiàn)出一幅幅生動鮮活的畫面,讀來不僅饒有趣味,并且還有一種奇妙的身臨其境之感。
漲水的時候,我們便將小溪截取一段,兩頭用泥巴堵住,將其中的水用桶舀干之后,便見活蹦亂跳的小魚小蝦;或者不舀干水,用磳,一種用網(wǎng)綁在竹竿上做成的工具,去水里撈,往往能撈些稍大的魚蝦。
青蛙一般藏在池塘周圍的灌木叢里,最好捉的時候是正午。我們常常光著上身,只穿著一條短褲在池塘邊上,一手舉著鐵叉,眼睛死死盯著熱得哈氣的青蛙,靜靜地游弋。趁其不備,就是一叉扔過去,叉中之后,把青蛙取了,折斷它的腿,放在扎在腰上的蔑籮里。[2]186
此情此景,不由得讓人想起魯迅筆下那個略帶有野性的少年閏土來?;貞泝簳r點滴往事,這一段段充滿溫情的文字,讓塵封在記憶中的經(jīng)歷,重新光亮起來,生動起來。對唐珍名來說,兒時的回憶并不是一種無謂的懷舊,從某種意義上說,從農(nóng)村走向城市的他,其實骨子里仍藏有一種素樸的農(nóng)民情懷,或者干脆說,鄉(xiāng)愁成了唐珍名在繁華都市安頓其精神家園的憑借和救贖。我們看到,即使是在省城安家立業(yè),唐珍名也自謙地稱是一個“到城市覓食的鄉(xiāng)下人”(《加一塊》),永遠都是“農(nóng)民的崽”,始終保有一名農(nóng)家子弟的淳樸本色。也正是因為他認定自己“生是山村的人,死也是山村的鬼。改變不了,一輩子”(《別處的風景》),所以才每次回鄉(xiāng),“看到那幾十年都不曾改變的貧困模樣,回來之后,我總有一段時間不想出去吃飯,不想?yún)⒓訆蕵坊顒?。雖說吃一頓飯、洗一次腳不是幾頭牛,但也是幾擔谷的花費?。 ?《有一些地方》)
《禮記·樂記》有云:“情深而文明,氣盛而化神”,情感深厚,文彩自會鮮明;氣度宏大,就會變化神奇?;貞浲耆な?,唐珍名娓娓道來,情不自已,而在筆端涉及到家人時,唐珍名柔情的一面更是一覽無余。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作為人子,唐珍名“不見父親時,總是想念他”;身為人父,“兒行六里我擔憂”;作為丈夫,“陪她。不止是心疼。相守的是早已過往的諾言”。唐珍名除了對身邊妻兒家小的呵護擔心,也有對那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的同情理解,“本來不想買西瓜的,可是看見那位不老的父親帶著兩個年幼的女兒,站在攤位前無人問津。經(jīng)過他們時,兩個小女孩巴巴的眼睛讓我心里猛然一沉?!?《大同世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不也不過如此么?坦率地說,《時光在陪伴中重生》的某些文字,或因急就章而顯得意氣浮露而章法不足,但較之于所謂名人的博客,至少他的文字不做作,不矯情。而這些動情動人的篇章,不僅文采斐然,而且讀來讓人為之動容——在某些夾雜著地方方言的地方,你或許還能感受得到作者骨子里的那股幽默勁來。
值得一提的是,盡管《時光在陪伴中重生》多數(shù)篇章是因妻兒父母或同事朋友而發(fā),但文集中作者并不都是細數(shù)兒女情長。在我看來,《時光在陪伴中重生》倒是透露出一種俠之大者的宏闊格局,亦即超越兒女情長的心憂天下之思。
對“俠”的描述,司馬遷的《史記·游俠列傳》并不是最早的篇章,但應該是中國記述“俠”行流傳最廣的、影響最大的典籍。在司馬遷那里,游俠“其言必信,其行必過,已諾必誠”。司馬遷強調(diào)游俠“救人于厄,賑人不瞻,仁者有乎”。而在余英時先生看來,“俠”自東漢起便已開始成為一種超越精神,突破了“武”的領域,“并首先進入了儒生文士的道德意識之中。”[5]也因此,當我們論及“俠”對中國文化的長遠影響,不能不特別注意“俠”和“士”的關系。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具體說來,為國為民的途徑方式,可以說是因人因時因地而異:戰(zhàn)爭年代,金戈鐵馬,裹尸沙場,是為大俠;在和平時期,身處陋室,心憂天下,也同樣是大俠。俠之大者,大到為國家民族捐軀獻身,小至為兄弟朋友兩肋插刀。作為朋友哥們,唐珍名可以“為了一個兄弟老婆的事,請另一個兄弟吃飯”(《動感》);作為部門領導,在他看來,“無非就是兩條:一要為集體,二要為兄弟!沒有集體就沒有個人;而事情是兄弟們干的,就應該讓他們得到應有的一份!”(《心中有你》)
俠士俠士,“俠”與“士”歷來不分家,我們看到,唐珍名的俠情仗義,一方面固然表現(xiàn)在為朋友多方周旋萬難不辭、為同事四處奔走而在所不惜等事情上,但在我看來,他的俠士精神,更重要的,是體現(xiàn)在其作為湖南知識分子那種與生俱來的家國擔當精神,這種家國之思、民族之憂,不是一種空洞的敷衍其事,而是生活細節(jié)與生活方式的真情流露。比如,在汶川大地震時,作者雖憂心如焚,但限于身份職業(yè),唐珍名畢竟不能像軍人那樣親赴賑災一線,而他的一個軍人哥們則去了抗震前方,“兄弟我在長沙為你祈福,向你致敬,向你行一個軍禮!盡管你一時看不到,軍禮也不是很標準,但是我實實在在的心意!”(《唐軍,你一定要好好的》)俠之大者,當有所為,也當有所不為。在別人眼里,長沙橘子洲每周六晚的焰火晚會,或許是一道獨特的城市風景,可對唐珍名來說,則是心有郁結,不得不發(fā),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對既勞民傷財又污染空氣的焰火晚會,他是這樣評價的:
明后天晚上,肯定還會有感動,驚天動地!橘子洲上的焰火特別準時,不呼之欲出,照例也要把湘江兩岸炸得體無完膚,照得如同白晝,也照例要把我炸得心驚肉跳。老實說,平常我也愛看焰火,但橘子洲每周的例行焰火我一次都不曾去看過。那不是在放焰火,而是在燒錢??!長沙市啊,求求你別再燒了吧,錢實在多得沒處花的話,就資助我們幾個貧困生啰!資助的名稱我都替你們想好了耶:“焰火基金”。[2]82
我們看到,對當?shù)卣阑兊拿孀庸こ?,唐珍名既表達出無情的譏諷,也透漏出一種心酸的無奈來。盡管他自己愛看焰火,但周末的焰火“一次都不曾去過”,在唐珍名看來,這種拿納稅人錢當紙燒的揮霍浪費行為,或許就屬于古人所謂的“非禮勿視”之列——即使做不到規(guī)勸眾生,至少自己能做到“非禮勿視”。而唐珍名的無奈或在于,作為一名普通的高校教師,他也只能做到“獨善其身”。我們看到,有的時候,唐珍名的家國之思,或熏染上了湖南知識分子固有的霸氣,而頗顯得有辭氣浮露之意。以作者乘萬噸巨輪拖家?guī)Э诘哪谴温眯袨槔驹撌怯紊酵嫠纳⑿闹?,可作者也處處不忘家國之思?/p>
這么些年來,因為黃海,中國也一直未能睡個囫圇覺啊,特別是近代以來,黃海不僅熱鬧,而且波濤洶涌。外國列強的船堅炮利,日俄之爭的狼子野心,猶在昨晚;甲午的濤聲,馬關的風云,猶在昨晚。旅順口的軍港,是什么樣的軍港啊,為什么要把日俄在中國大戰(zhàn)的炮臺作為紀念地而不是我們的屈辱館?而劉公島上的甲午戰(zhàn)爭紀念館,怎么也是紀念館呢?那場使得中國近代第一支海軍全軍覆沒的黃淮大戰(zhàn),不值得我們紀念,我們需要反思的是反思,在屈辱中反思,在反思中崛起。我期待,在中國諸如此類的紀念館與紀念地要旗幟鮮明地統(tǒng)統(tǒng)改為屈辱館或者反思地!令人欣慰的是,在劉公島上,沒有日文標記,因為我們的劉公島不歡迎日本人![2]300
盡管這段慷慨激昂的文字,明顯流露出某種偏激的民族主義的味道,但萬噸巨輪上的心潮澎湃,歸來之后的言之切切,誰又會懷疑其情之真、其情之深呢?我們看到,湖南人與生俱來的霸氣,中國當代知識分子的家國情懷,統(tǒng)一融合在了這位剛過不惑之年的湖南知識分子身上。
《時光在陪伴中重生》雖是作者的日常博客文集,但通讀全書,那些明心見性的文字,既見有大丈夫的俠骨義膽,也保有居家男人的似水柔情。在或平淡如水、或華麗紛呈的文字中,我們看到的是一個正氣十足的俠士迎面站立了起來——這形象之中,既包含有一個知識分子的擔當自省,又有那種農(nóng)家寒門子弟的質(zhì)樸。
[1] 菲利普·拉庫-拉巴爾特,讓-呂克·南希.文學的絕對:德國浪漫派文學理論[M].張小魯,李伯杰,李雙志,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2:52.
[2] 唐珍名.時光在陪伴中重生[M].長沙: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2013.
[3] 辛世俊.人圓佛成——佛教的人生觀[M].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6:156.
[4] 林語堂.佛教,吾國與吾民[M].南京:江蘇文藝出版社,2010:126.
[5] 余英時.俠與中國文化[M]//余英時.中國文化史通釋.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11:305.
True Self,Chivalrous Mind and Tender Feeling──On Tang Zhenming’s Time is Reborn in Companionship
TANG Wei
(College of Liberal Arts, 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410081 China)
Tang Zhenming'sTimeisReborninCompanionshipis a collection of blog articles, light but not loose, Zen but not random. The book is immersed in love expression, household affairs narration, experience of life, and overview of the world situation. It recalls the past stories tenderly and witnesses the news sincerely, which reflects the chivalrous mind of a true man, as well as the tender feeling of a family man.
TimeisReborninCompanionship;finding one's true self;Chivalrous mind and tender feeling; Zen
責任編輯:黃聲波
2014-09-15
唐 偉(1983-),男,湖南東安人,湖南師范大學講師,文學博士,研究方向為當代文學批評。
10.3969/j.issn.1674-117X.2015.06.002
I207.6
A
1674-117X(2015)06-000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