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瀟 楊東濤 方輝振
(1.南京大學商學院,南京 210009;2.南京市行政學院,南京 210046)
實踐表明,倫理與價值體系是社會經濟制度的精神支撐。德國著名經濟學家、倫理學家、社會學家馬克斯·韋伯(Max Weber,1864—1920)的代表作《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以下簡稱《新教倫理》)雖然給我們留下了不少唯心主義色彩的烙印,但是,書中蘊含的倫理觀有值得借鑒的理論價值。在韋伯看來,倫理與價值體系在特定條件下,決定著某種社會經濟制度的成敗。一種經濟制度的產生,既需要物質條件,也需要精神條件,只有二者兼?zhèn)?,才可能產生新的經濟制度。[1]651以資本主義精神為標識的倫理價值體系,是推動資本主義社會發(fā)展的動因。這一理論建樹,對于建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倫理價值體系,頗有啟迪。
韋伯用畢生精力考察研究“世界諸宗教的經濟倫理觀”,在深入探討世界各國民族精神與其社會發(fā)展之間互動因素的基礎上,通過對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興起內在聯(lián)系的剖析,揭示宗教等非經濟因素促進資本主義產生、發(fā)展的作用。
在《新教倫理》中,韋伯探究了近代宗教派別與社會分層問題,提出了資本主義精神和路德的“職業(yè)”觀念;并由 “職業(yè)”觀念演繹出“天職”命題,即由上帝安排工作;進而將此“天職觀”[2]58作為整個倫理分析的邏輯起點。然后,以禁欲主義新教諸分支的宗教倫理觀為基礎,闡釋禁欲主義與資本主義精神的關系,指出“以職業(yè)概念為基礎的理性行為這一要素的資本主義精神,是從基督教禁欲主義中產生出來的”[2]141。 可見,探尋資本主義精神產生的根源,正是韋伯倫理觀研究的邏輯終點。
在類比各宗教派別的倫理觀時,韋伯把宗教的理性化程度看作社會行動與社會組織的理性標志,認為從邏輯起點到終點,論證“理性化”過程至關重要。在他看來,所謂“理性化”,就是要求人們通過理性的推測,自由地選擇合適的手段來實現(xiàn)目標理想,包括國家管理的理性化,以及個人觀念和經濟組織的理性化。正是這種“理性化”潛移默化的作用,資本主義精神產生于西方國家。中國、印度等東方國家雖然有傳統(tǒng)而獨特的宗教文化,但還沒有達到西方社會宗教的理智化程度,“理性化”仍然停留在經驗主義的直覺判斷上。所以,資本主義精神難以在東方國家產生。
韋伯在《新教倫理》的前言中,開門見山地指出:“西方資本主義的產生,不僅僅源于經濟、政治、法律、技術等諸多因素,更重要的是源于西方獨特的理性主義精神?!闭沁@種富含理性的資本主義精神,促使資本主義經濟發(fā)展突飛猛進。然而,以往人們把資本主義興起的動因主要歸結于經濟發(fā)展或馬克思所闡釋的歷史進化論。前者側重于從經濟等因素入手,論述資本主義的產生;后者強調西方資本主義產生,源于社會生產力發(fā)展與階級斗爭,以及科技進步等因素。依據宏觀社會經濟環(huán)境的變遷,對資本主義興起和發(fā)展的動因進行上述兩種解釋,韋伯是認同的。不僅如此,他有其獨到見解,認為資本主義更具有其內在的精神特性,而不只是一種經濟活動方式;西方資本主義產生的根本原因在于“獨特的理性主義精神”,即資本主義精神。
上述可見,韋伯倫理思想的獨特性主要體現(xiàn)在對資本主義精神及其內在特質的深刻闡釋。韋伯認為西方特有的“理性主義精神”,主要源自于加爾文教的“上帝預選說”和“天職觀”所倡導的禁欲精神?!吧系垲A選說”擯棄了天主教的“普遍恩寵論”[2]58,認定自古以來上帝以命中注定的方式安排某些教徒獲得永生,或者遭受永死;若要得到解脫或救贖,必須倡導禁欲精神,忠實于“天職觀”,在現(xiàn)實世界“增加神的榮耀”[2]82。 這種“理性主義精神”,反復強調要尊崇那種“特定的講求方法的理性的一種生活樣式”[2]58。
按照天職觀的要求,個人必須將自身的職業(yè)生涯完全理性化。這種理性化的實踐,不僅為資本主義初期發(fā)展造就了克勤克儉和努力拼搏的早期資本家,而且造就了大批工資低廉而工作艱辛,卻仍然確信勞動乃為神所喜的勞動者。韋伯認為:“人須恒常不懈地進行艱苦的體力或智力勞動”,“把勞動本身作為人生的目的,這是上帝的圣訓?!保?]124無疑,資本主義生產力超常規(guī)跨越發(fā)展,正是得益于這種“天職觀”的付諸實施。
從宗教倫理視角出發(fā),韋伯率先系統(tǒng)地闡述宗教文化與經濟發(fā)展互動關系。但他在具體闡釋資本主義精神時,受唯心論的局限,形而上學地將其產生原因單純地歸結于宗教改革??墒?,他主張將經濟、政治與宗教文化三者結合起來探析資本主義發(fā)展動因,同時開創(chuàng)性地提出資本主義精神的理性特質,確實難能可貴。正如經濟學家R·H·托尼為《新教倫理》撰寫的英文版序言所說:在韋伯之前,還沒有人以他那種獨特的哲學視野,對資本主義發(fā)展與新教之間的聯(lián)系進行考察與論證。
從批判宗教、國家和法著手,馬克思創(chuàng)立了唯物史觀,認為物質資料生產方式決定社會意識形態(tài)。馬克思主義作為一門強調實踐的社會科學,不僅強調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也就是“物”的因素起決定性作用,而且還強調了作為主體的“人”對推動社會發(fā)展的重要作用。
而韋伯則是以宗教倫理為切入點,抓住“理性主義精神”這條主線,探究資本主義社會變遷和經濟發(fā)展的動因。他指出:“在富蘭克林的出生地,資本主義精神是先于那兒的資本主義發(fā)展”[2]35。他認為,資本主義精神對人們的理想信念與價值追求有著深刻的影響;資本主義社會經濟之所以會迅速發(fā)展,正是靠資本主義精神的理性推動。
在韋伯看來,“資本主義精神的產生僅僅是宗教改革的某些作用的結果”,“資本主義作為一種經濟制度是宗教改革的造物”[2]67。 可見,他對資本主義精神產生根源的認識有缺陷。對此,韋伯在相關注釋中作了說明:經濟發(fā)展對于宗教思想的命運所產生的影響具有一定意義。然而宗教思想本身“有自己的固有法則性與不可抗的力量”,不可能由“經濟的物事演繹出來”,也就是說宗教文化觀念的改變取決于自身因素的改變,而宗教之類的上層建筑并不像馬克思所說的那樣依賴于經濟基礎。
在《世界宗教的經濟倫理》一書導論中,韋伯指出:“不是思想,而是利益(物質的和思想的)直接支配人的行動。但是,觀念創(chuàng)造出的‘世界圖像’,時常像扳道夫一樣決定著由利益驅動的行為的發(fā)展方向?!保?]他所闡述的信仰和價值觀念,把源于新教倫理的資本主義精神,看作推進資本主義前行的主要動力,與馬克思關于社會發(fā)展的歷史唯物主義基本原理相悖。
從韋伯相關的論述中可以看到,他排除戰(zhàn)爭、海外殖民以及資本原始積累等眾多因素,認為這些因素不可以與資本主義精神相提并論。他推崇的資本主義精神,總是與理性、勤儉、積累這幾個詞語相關聯(lián);并將“上帝預選說”、“天職觀”等新教倫理觀,作為闡釋資本主義精神內核的理論基礎。
基于這種“理性的資本主義”的邏輯局限,韋伯在對天主教徒和基督新教徒生活樣式作比較說明時指出,為凸顯其某些特征性區(qū)別,“使用‘理想型’概念來加以說明”。然而,這種所謂“理想型”設計出于邏輯演繹的需要,難免缺乏經驗事實基礎。丹尼爾·貝爾說:“這種‘理想類型’的好處是便于勾畫我稱之為軸心原則和軸心結構的主要輪廓——以免歷史變動模糊了我們對特定社會領域的觀察。但理想類型因其靜止性質無法展示事物的本源和未來發(fā)展。”[4]
韋伯對資本主義精神重要作用的理論探究,其學術思想價值應當肯定。然而,如果將資本主義局限于所謂“合理”范圍,就有掩蓋資本主義剝削實質之嫌。同時過分強調精神作用,機械地理解社會領域中的因果聯(lián)系,把資本主義精神作為推動社會經濟發(fā)展的決定因素,也就無法擺脫唯心史觀的思想桎梏。
盡管韋伯過于夸大新教倫理的理性傳導作用,而忽略社會經濟因素的影響作用,思想認識上存在一定的片面性,但他在社會倫理學等領域提出的一些重要命題,迄今仍然具有理論創(chuàng)新研究的借鑒意義。
在社會經濟發(fā)展問題的研究上,曾經流行的“經濟決定論”,即把社會物質生活條件對社會發(fā)展的促進作用絕對化,認為決定社會發(fā)展的唯一因素就是物質基礎,這是對馬克思主義進行教條式的曲解。那種認為唯有“經濟決定論”,而社會文化、宗教等非物質性的因素,似乎與社會發(fā)展的進程毫無關聯(lián)。這是有悖于馬克思主義歷史唯物觀的。
1991年,英國學者特納在新版《韋伯社會學文選》的序言中指出,把馬克思與韋伯截然對立,是“激進社會理論中存在的一種錯誤傾向”;當代學術界“已不再接受把馬克思與韋伯截然區(qū)分的做法。反而有越來越多的學者傾向于認為,他們兩人都是以批判的眼光來分析資本主義,也都屬于更普遍層面上的對現(xiàn)代性現(xiàn)象的一種考察”。這一評判比較客觀,而且顯得寬容。所以重新解讀韋伯的研究方法,有助于領悟韋伯思想在現(xiàn)代社會理論與實踐中所產生的影響和作用。
韋伯提出重新思考和審視宗教與社會發(fā)展,以及宗教與現(xiàn)代化關系這個命題,應當引起關注。借助韋伯經濟倫理觀,可以啟迪我們從倫理、宗教的層面關注資本主義發(fā)展史,開闊認識資本主義的視野,進而深入思考有利于轉型期經濟發(fā)展以及社會變遷的各種動因。
解析韋伯倫理思想的核心要點,就在于他明確提出:經濟和倫理對應著人的兩重需要,也就是說經濟對應著人的生存需要,倫理對應著人怎樣生存的需要。在他看來,經濟行為的選擇如何符合人的尊嚴和價值驅動,關鍵在于必須找到一種合理的有效的調控機制。當前,市場經濟的一系列范疇雖然已為人們所領悟,但經濟行為本身在倫理道德上是否合理,需要在經濟活動的實踐中取得驗證。只有當經濟行為從整個倫理道德體系構架中找到合理性的論據,才會被社會大多數乃至全體成員所認同與接受,并使其中的社會道德秩序得以長久維持。隨著社會經濟的持續(xù)發(fā)展,體制機制的弊端必然會日漸凸顯。在現(xiàn)階段,如果沒有中國倫理價值體系建構作前提,找不到一種合理的調控機制,那么缺乏現(xiàn)實倫理價值基礎的經濟活動,也是難以持續(xù)健康運作的。
上個世紀80年代,隨著對亞洲“四小龍”經濟騰飛動因的深入探究,韋伯倫理思想的研究熱潮再度興起。研究韋伯思想,尤其是他強調理性的經濟倫理觀,可以啟發(fā)我們重新認識文化尤其是傳統(tǒng)文化的作用與影響,有助于我們思索如何從傳統(tǒng)文化中挖掘促進社會現(xiàn)代化的合理因素,同時借鑒西方文化健康因子,建構當代道德倫理價值體系。唯有這樣,才能更準確地理解與運用馬克思辯證唯物主義,全面地思考精神文化與經濟發(fā)展的互動作用,不至于陷入教條主義的泥坑。
針對中國經濟社會與現(xiàn)代管理中文化缺位或缺失的普遍現(xiàn)象,基于韋伯倫理思想和他研究人文社會科學的方法,注重當代中國倫理與核心價值觀體系的建構,在當前顯得尤為緊迫。
第一,探究當代中國倫理的新構架。
馬克思的唯物史觀歷來認為,盡管精神依賴于物質,但人的精神氣質對其社會活動的影響作用是不可忽視的。韋伯的新教倫理正是以一種社會文化精神和人的價值追求,營造“理性推動”的競爭氛圍,為資本主義發(fā)展鳴鑼開道。
韋伯認為,理性化是現(xiàn)代西方文明的最主要的特征。他注重對科學的人與行動的人之間關系的研究,明確指出“行動的人在現(xiàn)實中在手段和目的、責任和信仰之間做出忠于行動的選擇,是因為他遵循行為的理性。當科學的人獻身于科學的嚴肅性和客觀性時,他所遵循的乃是科學的理性”[5]177。韋伯所主張的這種理性與現(xiàn)實緊密結合的研究方法和注重行為價值取向的理性抉擇,對于探究建構當代中國倫理的科學內核,具有一定的現(xiàn)實意義。
理勝于情是歐洲文明的特征,而情重于理是東方文明的鮮明特質。中國傳統(tǒng)上不具有西方國家的“理性”優(yōu)勢,但重情重義這一傳統(tǒng)的優(yōu)良美德,以及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民本情懷,是中華民族精神文明的充分體現(xiàn)。我們認為,先進的社會意識形態(tài)不僅來源于現(xiàn)代社會孕育產生的倫理道德與價值觀念,不僅來源于對資本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批判,而且也直接來源于歷史悠久的傳統(tǒng)文化。因為任何一種文化傳統(tǒng)都具有本民族自身傳承的內在價值及其規(guī)律,都持有觀察世界、看待社會和人生的獨特視角。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天人合一思想,真、善、美相統(tǒng)一的人生境界和剛健向上的人生哲學,和諧包容共贏的集體主義意識和積極進取的創(chuàng)新精神,以及以自由、平等、博愛為宗旨的人道主義,都是中華文明寶貴的精神財富,都應當在新時代繼續(xù)弘揚光大。
誠然,中華民族精神和傳統(tǒng)文化,是中國社會文明進步的象征,也是人類歷史文明成果的結晶。然而,中國傳統(tǒng)文化為什么沒有孕育出類似現(xiàn)代西方的制度文明,儒家傳統(tǒng)文化為什么會在當今世界一些國家和地區(qū)出現(xiàn)新的熱捧,這不能不令人深思。那么,提升現(xiàn)代哲學辯證思維的能力,吸收傳承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剔除其糟粕;同時西學東漸,中西融合,學習西方先進的意識形態(tài)等,都是需要我們深入研究的課題。
隨著當代中國社會經濟的快速發(fā)展,出現(xiàn)了諸多新問題新矛盾。究其根由,關鍵在于理論、思想、觀念問題,以致在經濟建設和社會發(fā)展實踐中出現(xiàn)一些錯誤導向。比如,由于長期受粗放型、外延型經濟增長理論的影響,導致經濟增長方式的決策錯誤,以犧牲環(huán)境為代價,實施以資源為主的高投入、高消耗的經濟高增長方式。又如,由于一些人理想信念淡化,機會主義、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極端個人主義等腐朽思想滋生蔓延,因人生觀、價值觀扭曲而導致道德倫理失范和消極腐敗現(xiàn)象嚴重。所以,必須“從倡儉治奢”入手,完善法規(guī)制度,杜絕奢侈浪費現(xiàn)象。[6]
因此,解決諸如此類問題,應當重視韋伯所言,必須遵循“行為的理性”和“科學的理性”。從根本上而言,探究科學的價值取向和思維模式,建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倫理,應當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大力弘揚與傳承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和可貴的民族精神,為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聚合社會正能量,激發(fā)人民的創(chuàng)造精神、創(chuàng)造熱情和創(chuàng)造活力。
第二,著力建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價值體系。
韋伯強調,“近代資本主義擴張的動力,首先并不是用于資本主義活動的資本額的來源問題,更重要的是資本主義精神的發(fā)展問題”;也就是說新教倫理導致了西方世界文化的“合理化”,進而催生了資本主義精神的“理性推動”。
毋容置疑,韋伯所推崇的資本主義精神與新教倫理自然契合,并與實際相聯(lián)系所產生的行動定力,對資本主義發(fā)展起到倫理價值體系的強力支撐。他對資本主義精神的詮釋,為建構當代中國新的倫理價值體系提供了參考。但應當看到,由于資本主義的核心價值觀其固有的局限以及賴以形成的歷史條件,決定了它根本不適合中國國情。所以,當今只有順應時代發(fā)展,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才符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需要。
“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所體現(xiàn)的新時代精神,反映了國家的本質規(guī)定和當代中國倫理的根本要求,為每個公民提供了基本的道德倫理規(guī)范和行為準則。將制度倫理轉化為內在倫理,要求每個公民不斷提升思想道德境界,妥善處理個人與社會、個人與他人的關系,自覺地確立理性求利和理性消費的觀念,培育和塑造自立、自強、自尊、自律精神。當涉及國家主權和國家核心利益的重大問題,作為國家的一個公民,還必須挺身而出擔當所承載的社會責任,堅定地維護國家、民族和人民的最高利益。
在構筑承載民族精神公共平臺的同時,還必須從世界潮流的視域出發(fā),義不容辭地擔當起應對全人類的公共責任。應當看到,面對市場經濟條件下價值觀較量的新態(tài)勢和新挑戰(zhàn),凝聚和建構當代中國倫理價值體系,是現(xiàn)代社會經濟發(fā)展的必然要求。不可否認,只有當中華民族精神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內化為全體公民的共同認知,并且外化為國際符號被國際社會普遍認同,才能促使國家的文化軟實力得以提升,從而形成巨大的精神力量。
第三,注重培育具有“天職精神”的勞動者和管理者。
韋伯所闡述的新教倫理是以“天職”觀念作為橋梁的,通過倫理道德和經濟活動有機結合,依靠資本主義精神的理性推動,哺育了具有“天職精神”即為職業(yè)獻身精神的勞動者和管理者,從而形成了資本主義在西方國家得以迅猛發(fā)展的巨大動力。
在論述資本主義精神產生的過程中,韋伯特別強調了人的教育和改造問題,即人的理性化對社會現(xiàn)代化進程的先決作用。他認為,經濟的發(fā)展取決于人的發(fā)展。韋伯這一經濟倫理觀告示我們,必須重視促進人的全面發(fā)展,培養(yǎng)正確的職業(yè)道德觀,樹立崇高的愛崗敬業(yè)精神;否則,經濟的發(fā)展是難以想象的。因此,應當進一步加大政府投入與補貼,有效整合各類教育資源,大力發(fā)展教育。同時積極構建公共教育平臺和學習型組織,鼓勵社會力量辦教育,拓展多元化辦學渠道,確保義務教育和職業(yè)道德素質教育全覆蓋。唯有如此,才能全面提高公民的道德素養(yǎng)和能力素質,培育一批又一批又紅又專的優(yōu)秀人才,為促進社會經濟發(fā)展提供強大的精神動力與智力支撐。
從組織管理的研究角度,韋伯明確指出,“只有理性和法律的權力(合法權力)才能作為行政組織的基礎”。他認為,現(xiàn)代的行政組織存在著一種正式的管轄范圍的原則,這種管轄范圍一般是由法律或行政規(guī)定來確定的。要以理性的、正式規(guī)定的制度規(guī)范為權力中心實施管理,也就是說具有明確的職權領域和執(zhí)行等級系列,避免濫用職權和權力行使的多樣性,依靠科學合理的理性權力實行管理。因此,只要建構制度倫理,完善規(guī)章制度,健全組織協(xié)調約束機制,按照人的才干來選拔高素質的管理者,并按照法定的程序規(guī)定來履行職責和行使相應權力,就能保證經營管理的連續(xù)性和合理性,進而保證組織的健康發(fā)展。
無疑,在市場經濟的運行中,必須通過建立嚴格的法律制度,強化以人為本的價值觀管理以及全方位的科學把控,同時采取經濟和法律的手段,雙管齊下,不斷創(chuàng)新市場制度,對市場經濟行為進行必要的約束、引導和倫理規(guī)范,確保市場經濟能夠持續(xù)高效運轉。因而,當下必須破除體制機制的弊端,厘清利益固化的癥結,全面深化改革開放,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xiàn)代化。破除體制機制的弊端,全面深化改革開放,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xiàn)代化。
[1][德]馬克斯·韋伯.經濟與社會[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
[2][德]馬克斯·韋伯.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M].于曉等,陳維剛,譯.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87.
[3][德]馬克斯·韋伯.儒教與道教[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5.
[4][美]丹尼爾·貝爾.資本主義的文化矛盾[M].趙一凡,等,譯.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89.
[5]朱元發(fā).韋伯思想概論[M].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0.
[6]溫美榮.勤儉從政與政府行政關系研究[J].行政論壇,20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