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紀錄片《鋼琴夢》的影像造型語言

楊樹/文

淺析紀錄片《鋼琴夢》的影像造型語言

楊樹/文

一切視聽藝術都是通過聲音和畫面來展現(xiàn)的。紀錄片作為電影的一種形式，也是視聽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聲音和畫面是紀錄片相輔相成、不可分割的兩個重要組成部分。尤其是畫面，在大多數(shù)紀錄片中能帶給人最深的感動和最有力的震撼。畫面是紀錄片信息的一部分，隨著人們觀念的進步和變化，紀錄片的拍攝也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朵撉賶簟返呐臄z對象是普通老百姓，與之前我國以敘事為主的記錄電影不同，其在人物形象和造型方面的造詣非同凡響。本文主要從人物選擇、時間和空間、聲畫以及鏡頭的動靜等影像造型方面的處理來分析和探討《鋼琴夢》的影像造型語言。

《鋼琴夢》 紀錄片 造型語言 時間和空間 聲畫

隨著信息時代的來臨，廣大受眾對視覺藝術的要求越來越高，各種藝術種類也在不斷地豐富和完善。電視紀錄片不僅保持了傳統(tǒng)與經(jīng)典的忠實性和資料性，同時通過影像造型使人物形象和歷史內容更加豐富，具有認識價值、人文價值、學術價值、審美價值和文獻價值。近年來，隨著經(jīng)濟全球化的發(fā)展，社會的開放性在不斷提高，世界也趨于多元化，中國紀錄片面臨著在理念上的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的交鋒、交流和交融的現(xiàn)實?！朵撉賶簟肥怯芍醒胄掠凹瘓F出品的現(xiàn)實主義題材紀錄片，是一部關于夢想的電影，這部電影講述了一個“望子成龍”的故事，向我們展現(xiàn)了一個女性的價值觀，以及在命運中的選擇和變化。后來這部紀錄片被選入美國國家美術館和美國大學聯(lián)合舉辦的《看中國》影展，在影視界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和反響。

1.《鋼琴夢》在人物選擇上所展現(xiàn)的影像造型語言

《鋼琴夢》把視點對準了一個活潑、淘氣、很有音樂天賦的鋼琴少年和他含辛茹苦的陪讀母親，記錄了一個母親對孩子“望子成龍”的心情，以及一個鋼琴少年坎坷的成長之路。影片導演在人物生活、事件的選擇、拍攝以及在后期制作中素材的擇取上都體現(xiàn)了電影紀錄片創(chuàng)作者特有的敏銳和準確。在人物的選擇中，以常態(tài)為主，并采用非常態(tài)的方式來展開影片的敘事，從而不斷推動人物命運和發(fā)展，使影片的敘事一波三折，體現(xiàn)出劇情片的某些氣質。影片以時空為主線，完整地記錄了人物生活和狀態(tài)。首先，母子二人來到北京，開始了夢想的追尋之旅；然后，兒子呂楠與同學發(fā)生了沖突，呂楠將同學的頭部砸傷，并因此而失去了公費生的資格；之后，家庭要承擔每年3萬元的學費，母親不堪經(jīng)濟重負而生病住院；繼而呂楠年滿16周歲，長大成人；在呂楠回老家過春節(jié)的時候，命運出現(xiàn)了轉機，舉辦了鋼琴獨奏晚會，母親還為兒子找到赴西班牙留學的機會，但是簽證申請卻沒有成功，為了讓兒子獲得留學的機會，母親將老家的新房抵押了，最后終于讓兒子到德國留學。

2.《鋼琴夢》在時間和空間上所展現(xiàn)的影像造型語言

電影紀錄片是時間的藝術，也是空間的藝術，只有緊貼時間觀念，紀錄片才會具有真實性?！朵撉賶簟肥加?997年底，經(jīng)歷了3年的跟蹤拍攝以及后期制作，大約花費了5年的時間，這是一個艱辛的夢的輪回。時間與空間不同，空間是具有多維性的，而時間只有一維性，這也是紀錄片在拍攝中所帶給導演的一個大挑戰(zhàn)。一方面，影片不可能持續(xù)24小時開機進行，并且導演也不可能隨時都在拍攝對象身邊；另一方面，在拍攝的過程中隨時可能發(fā)生偶然事件。除此之外，拍攝時機的選擇也受到經(jīng)費、環(huán)境等因素的限制，因此，什么時候介入并記錄事件是導演必須要解決的問題［1］。嚴格來說，《鋼琴夢》并不是全程跟蹤拍攝，在這3年中具有戲劇性意義的偶然事件也并沒有全部被記錄下來，造成了重要事件的畫面缺失，因此所呈現(xiàn)給我們的只是時間和時間的碎片。在《鋼琴夢》中，表明的時間跨度是從1997年底到1999 年11月，但是通過對影片中重要事件的收集，卻可以看出缺失了很多事件。例如，在1997年底上學期期末，呂楠把同學的腦袋砸傷了這一事件并沒有出現(xiàn)在畫面中，只是采用字幕的方式來對事件本身進行了介紹，但是卻忽略了事件的前因后果，在這件事的回響上也只是記錄了當時殷紅（母親）知道這一事件時的態(tài)度和表現(xiàn)，但是卻沒有表現(xiàn)受傷的同學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和情緒；1999年3月，學校作出了取消呂楠公費生資格，將其轉為自費生的處分和決定，這一事件并沒有記錄在影片中，也沒有記錄呂楠在知道這一事件之后的第一反應，而只是通過字幕來表現(xiàn)了母親在知道這一處分之后出乎意料的心理；1998年夏天，原本有心臟病的殷紅在送兒子上學的路上病發(fā)暈倒，這一偶然事件也是通過字幕來記錄的；1998年末，傅聰講課、期中考試以及期末考試雖然都有畫面記錄，但是就像流水賬，難以表達母親對孩子將要實現(xiàn)夢想時的復雜心情。這些缺失給《鋼琴夢》影片帶來了致命的創(chuàng)傷。

3.《鋼琴夢》在聲畫方面上所體現(xiàn)的影像造型語言

紀錄片的敘事是以聲畫結構的一體性和時空結構的具體性為基礎的，這是紀錄片敘事、抒情、表意的重要因素。《鋼琴夢》中不僅有事件的聲音和談話的聲音，同時也有自然的聲音和音樂的聲音。其中事件的聲音使這部影片具有較強的真實性和客觀性，談話的聲音使我們能夠直接和母親殷紅進行交流，自然的聲音為影片營造了一個原生態(tài)的生活空間，而音樂的聲音主要是通過有聲源和無聲源來展現(xiàn)的。例如，在《鋼琴夢》這部影片中選擇《柴可夫斯基第一鋼琴協(xié)奏曲》作為主題音樂，貫穿全片，可以說是夢想的承載。而在表達母子情感的時候，則選擇《莫扎特鋼琴奏鳴曲K467》作為背景，從而形成了音樂的敘事節(jié)奏和審美意味［2］［3］。除此之外，《鋼琴夢》這一影片還突破了傳統(tǒng)紀錄片的紀實性，而將故事性的特點凸顯出來。從第一集的開頭就能看出，作者不只是拍攝這對母子生活，按照時間的線性順序剪接片子。也就是說這個作品不是純粹的紀實風格，突出表現(xiàn)在聲畫對位方面。片子多處在音軌上使用鋼琴聲，在畫面上鋪陳主人公的神態(tài)、生活場景。這聲畫二者并非同一時空。比如第二集媽媽因勞累犯了心臟病，準備手術一幕，這時的音樂是《柴可夫第一協(xié)奏曲》，而且還有字幕標明。相應的畫面則是平日調皮的兒子坐著，他有著難得的安靜。這是在鏡頭語言上的具體表現(xiàn)。就大處來講，這個紀錄片突出展現(xiàn)的是幾個重要的生活事件。第一集主要說的是兒子闖禍打了同學，受到處分，原本公費的中央音樂學院附中的名分變成了自費的。母親在這之中懊惱對孩子管教不嚴，而兒子對此又沒有太多的反省，依舊我行我素。第二集說的是媽媽為了節(jié)省開支，搬到遠的地方陪讀，同時她的身體也每況愈下。終于在一個炎熱的夏天，她病倒了，準備動手術。通過這些我們可以看出，《鋼琴夢》這一影片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部簡單的紀實紀錄片，它開始采用一種故事敘述的表現(xiàn)方法來展現(xiàn)影片的思想和內容。

4.《鋼琴夢》在鏡頭的動靜上所展現(xiàn)的影像造型語言

《鋼琴夢》的所有鏡頭沿著那一時代的人群的觀念演變的軌跡，在現(xiàn)實與歷史、事實與夢幻、現(xiàn)在與過去之間來回逡巡。紀錄過程中，《鋼琴夢》把社會的現(xiàn)代性當作最縱深的語境，人物的命運并不一定指向歷史，并不完全歸咎錯誤的政治語境，或者，因為導演設置了這一語境，致使《鋼琴夢》的每一個鏡頭都具有思考性，而對于現(xiàn)代性，除了鏡頭將其作為支點外，整部電影對現(xiàn)代認同往往表現(xiàn)為否定性認同［4］［5］?！朵撉賶簟酚靡恍┮苿隅R頭和跳躍式鏡頭追蹤時間的痕跡時，好多事件在鏡頭前變得不會辯解。除此之外，很多紀錄片的影像往往給人粗糙的感覺，但這個片子里不少段落的影像很美。點點陽光灑入音樂學院的院墻，年輕的學生們騎車放學了。少年躁動的心與這安靜的圍墻在一起，有著不少碰撞。這些美的構圖、美的光影增加了全片的可看性。紀錄片的影像往往首先要求捕捉到關鍵的生活場景。抓到場景是第一步，如果能拍攝到較美的影像，則更好。第三集中，呂楠期中考試，在臺上彈琴。將要結束時，畫面先是呂楠手的特寫，然后攝像機搖到他彈琴的中景，隨后是他的全景。呂楠彈琴完畢，鞠躬下臺，鏡頭對準的是空空的舞臺，微微推進，最后的落幅就是那個臺上獨有的鋼琴。這一連串鏡頭的一氣呵成，應當說是相當有力的，能夠使觀眾感到其中的一些寓意。

結語

總的來說，紀錄片作為一種動態(tài)視覺藝術樣式，它主要以真實生活與環(huán)境為創(chuàng)作素材，并以客觀存在的人或物為表現(xiàn)對象，對人類生活和環(huán)境進行了記錄和反映，真實是其最基礎的評價基準，其功能和價值集中體現(xiàn)在社會、文化、藝術和文獻等方面。隨著社會的發(fā)展，社會需求也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紀錄片更多的開始從關注人轉向關注人所生存的環(huán)境和人想獲知的世界上?！朵撉賶簟分v述母子兩代人追夢過程中困難坎坷，給人帶來了很大的感觸，尤其是在人物選擇、時間和空間、聲畫以及鏡頭的動靜等影像造型方面的處理上，充分體現(xiàn)了影片的語言審美價值，具有非常重要的研究意義。

［1］張鳳鑄等主編.《全球化與中國影視的命運》［M］.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2002年3月

［2］張杰.《三四十年代中國電影的視覺畫面風格》［D］.中國藝術研究院2008屆碩士學位論文.105—106頁

［3］張筱菲.《亦真亦幻的影像世界——淺析紀錄片的主觀表達與客觀再現(xiàn)》［J］.《電影評介》.2006年10期.第45—46頁

［4］金碧薇《東方美學的意象世界——論陳凱歌電影的詩意性》［J］.《電影評介》.2011年06期.第78—79頁

［5］［美］大衛(wèi)·波德維爾（DavidBordwell）.［美］克莉絲汀·湯普森（KristinThompson）著.彭吉象等譯《電影藝術——形式與風格》［M］.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年1月

THE LANGUAGE OF PIANO DREAM， A DOCUMENTARY，IN CREATING IMAGES

中國美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