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 萌
(保定日報社,河北 保定 071000)
批評性報道是媒體進行輿論監(jiān)督的一種手段,也是宣傳政策法規(guī)、反映社情民意、揭示問題、推進問題解決,“下情上傳”、“上情下達”的重要渠道。正因為批評報道在維護社會正義和公眾利益上有重要作用,在采寫批評報道時,應該對批評者負責,讓被批評者心服、口服,欣然接受,才能讓批評報道成為推動社會進步,社會風氣好轉的強大武器。否則超出了底線,不僅讓被批評者名譽受損,同時讓新聞報道者本人以及報社遭受新聞侵權糾紛。
批評性報道有時需要記者在不可能完全還原“事實”的情況下去盡可能客觀地呈現(xiàn)事實,而且報道在表達否定和批評性的觀點時,必須考慮到被批評對象的名譽及合法權益,既要客觀公正地進行批評報道,又要小心翼翼地避免惹上新聞官司。這就提醒新聞從業(yè)者更理性地看待頻繁出現(xiàn)的新聞侵權糾紛,用一種平和心態(tài)采編批評稿件,同時對于媒體從業(yè)者意識到批評性報道的法律風險,更加謹慎地表達意見,提高批評性報道的水平顯得尤為重要。在確保新聞真災和法律底線下采寫稿件是新聞從業(yè)人員必須堅持的首要原則。一定要以事實為依據。事實是新聞的生命線。只有事實準確無誤,監(jiān)督和批評才能成立,也才有力度。批評報道一定要實事求是,不能夸大,也不能縮小。要認真核實、反復核實,不能出現(xiàn)絲毫偏差。如果我們提供的信息不準確,就有可能使領導在決策時產生偏差,給工作造成被動。
“用事實說話”是批評報道記者必須掌握的一個工作原則。記者調查的起點和終點始終要有事實依據,所有結論都必須在稿件中找到事實的支撐,在對事實的發(fā)現(xiàn)和了解過程中體現(xiàn)媒體的觀點。“不是我們在說話,也不是被肢解的事實在說話,而是我們通過事實來說話。”這就要求記者不能道聽途說,不能斷章取義,不能閉門造車,而必須深入到事實發(fā)生的現(xiàn)場去調查。不管是辨認提供線索的匿名者還是尋找突破障礙的蛛絲馬跡;不管是在非法獵象者出沒的原始森林還是在余震不斷的地震災區(qū);不管是面對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還是驕橫霸道的官僚主義者……記者都不能畏縮,都必須千方百計采訪到第一手的材料。
如果說“采訪必須到現(xiàn)場”是所有新聞記者都應做到的職業(yè)要求,那么從事批評報道的記者還應遵循一些特殊采訪原則:記者與當事雙方都要見面,稿件中的事實應該包括當事的各方發(fā)表的意見。記者必須采訪到當事各方,舉報者的意見是我們采訪稿件的起點,但采訪特別不能避開的是被批評的當事人,無論他合作與否,都要采訪到他,并讓他充分發(fā)表自己的意見。這樣的事實才是公正的事實,才是完整的事實。同時稿件對事實的揭示應該存在于記者的采訪調查過程中,讓過程說話。這一過程可以是事件的發(fā)展變化過程,可以是記者通過采訪再現(xiàn)的事情發(fā)展變化過程。稿件中的事實應該是充滿細節(jié)的事實。細節(jié)是新聞必不可少的要素之一。記者應該在稿件中盡可能準確地捕捉和放大細節(jié),揭示事件的實質和人物的心理狀態(tài)。這樣的事實才能經得起時間的檢驗,經得起當事人的檢驗,經得起嚴格的司法程序的檢驗。
審核稿件的表述是否使用了污辱性言辭,是否傷害了被批評者的人格尊嚴。批評報道當然要立場鮮明,但稿件在措辭中要維護被批評者作為人的尊嚴。一般來看,媒體當然有維護被批評者人格尊嚴的意識,但一接觸到具體報道素材時,受情緒的強烈支配,保護人格尊嚴這一前提很容易被忽視。在諸多批評報道被判構成侵權的新聞官司中,報道的過錯就在于對應該批評的人或事在表達鮮明的意見時,過于凸顯報道者的否定、厭惡、斥責等情緒,構成了言辭侮辱。公民具有人格權,法人屬于法律上擬制的人,也具有人格權。我國《民法通則》規(guī)定:“公民、法人享有名譽權,公民的人格尊嚴受法律保護,禁止用侮辱、誹謗等方式損害公民、法人的名譽。”但在社會生活和司法判決中,并沒有對“侮辱”這個比較抽象的概念給予足夠清晰和可以操作的權威解釋,缺少一個相對統(tǒng)一和具體的認定標準,致使不少批評性報道在情緒表達的方式上可能落入了“侮辱”的法律誤區(qū)。如有的稿件中在涉及當事人回答某問題常喜歡用“態(tài)度蠻橫”一詞,此類言辭在法律上很難界定,并沒有大量的事實做支撐,會使記者自己陷入被動的境地。所以在寫稿時,諸如“不可饒恕”“態(tài)度蠻橫”“狡猾”“奸詐”這些表示強烈心理狀態(tài)的詞語,一律不用,以免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媒體有責任和義務對社會不良現(xiàn)象進行監(jiān)督和曝光,但批評報道的語言文字不可偏激,要客觀、中立,否則稿件報道的內容雖基本真實,但報道所使用的言辭具有侮辱原告人格的性質,媒體也會造成侵權。審核稿件在表述中是否對被批評者進行奚落或嘲弄,如“混混”“無恥”“流氓”等刻薄的言辭,如稿件在措辭中構成了對原告人格的直接侮辱,也會造成侵權。
審核稿件的任何一個表述是否有事實做堅實的支撐。為了表明輿論監(jiān)督意見的客觀,報道者大多能做到引用被報道事件的當事人或者知情者的直接言詞,以此來間接表達媒體的態(tài)度。這應該是降低侵權風險的一種有效方式。但是,直接引用他人言詞表述的做法,只是一種意見表達的形式或策略,是否真正能排除糾紛、避免侵權行為,還是取決于意見內容本身。如果某些直接影響當事人聲譽評價的表達,沒有足夠的證據,那么無論怎樣體現(xiàn)客觀性,媒體也不能免責。批評報道如實記錄當事人或知情者“說”的行為本身,并不能自動證明其“所說”的真實性,因為“說”的行為是一回事,而“所說”的事實是否真的發(fā)生則是另一回事。如果引發(fā)報道官司,當事人或知情者“所說”的情況究竟是否發(fā)生,媒體的證據是很重要的。
隨著輿論監(jiān)督工作實施力度的加大,由此而引起的糾紛和官司也在增加。在這種情況下,一篇稿件能否起到有效的輿論監(jiān)督作用,需要有“硬”的保障,即法律依據。
總之,在采編批評報道時,要把握原則,講究方法,注意分寸,既要大膽監(jiān)督,又要客觀公正,使之為社會轉型期的和諧進步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