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外宣”與中國對外話語體系建設
——關于“世界中國學論壇”的案例研究

徐慶超

（上海社會科學院 中國學研究所，上海 徐匯區(qū) 200235）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提高文化開放水平?！瓟U大對外文化交流，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和對外話語體系建設，推動中華文化走向世界?！绷暯皆?013年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強調指出，“要精心做好對外宣傳工作，創(chuàng)新對外宣傳方式，著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本文從中國所處傳播弱勢和話語困境出發(fā)，通過案例分析探索中國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和對外話語體系建設的可行路徑，探討如何有效開展“學術外宣”。

一、雙重困境：國際傳播弱勢與對外話語困擾

改革開放前的30年，中國主要致力于“政治大國”的實現(xiàn)。1971年，中國成為聯(lián)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中國這一地位得以確立。改革開放后35年的今天，中國已然成為“經濟大國”。根據(jù)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數(shù)據(jù)，中國經濟總量占世界經濟的份額從1978年的1.8%(全球第10位)上升到2007年的6%和2010年的約9%(第2位)。2010年，中國GDP總量首次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

對于中國的和平發(fā)展歷程，借用國際關系學者郭樹勇等提出的“大國成長”概念，可以發(fā)現(xiàn)：一方面，在經濟、科技和軍事實力等硬實力方面的強勁發(fā)展勢頭，表明中國的物質性成長顯著。另一方面，在包括秩序性發(fā)展、國家形象塑造以及對戰(zhàn)爭的合法性限制等軟實力方面的社會性成長，中國尚處于初級階段。即，中國正陷于“硬實力的顯著增長并未帶來軟實力的同步提升，軟實力甚至制約硬實力發(fā)展”的理論和現(xiàn)實困境。特別是冷戰(zhàn)結束后，這一困境日益突出地表現(xiàn)為中國所遭遇的“國際傳播弱勢”（所謂“失聲”）和“對外話語困擾”（所謂“失語”），二者相互制約。

第一，在信息傳播層面，以政府主導的信息發(fā)布和媒體服務工作為主要內容。比如，專門的議程設置、新聞發(fā)布會、背景吹風會、有針對性的廣告投放、日常信息覆蓋等。從新聞報道角度講，由于中國主流媒體“信息源”地位的缺失，政府經由官方媒體發(fā)布的信息還是未能被西方媒體普遍采用，或被西方媒體對事實性信息進行了再加工。比如，在上海世博會期間，“國際媒體對新華社、中國新聞社以及中國報紙的全文轉載率為零”[1]。10余年來，中國新聞發(fā)布制度的建立和發(fā)展，也并未從根本上改變這一狀況。

第二，在知識傳播層面，主要體現(xiàn)為知識精英和智囊機構等受委托所開展的主動協(xié)商、游說和交流活動。比如，宗教領袖、議員代表（人大代表、政協(xié)委員）、企業(yè)家、學者及資深媒體人等與對象國同行之間的交流、碰撞和說服。其中，在中國學術走向世界的今天，有影響力的中國學者在大型學術會議和高規(guī)格論壇中的觀點表達，以及各類中短期的人才交流和培養(yǎng)項目等，都是進行有效知識傳播的路徑，美國的富布萊特項目和英國的志奮獎學金就是成功案例。目前國內高校和科研院所多傾向于“關門”搞研究，以學術成果提供智力支持，而非有意識地主動承擔對外人文交流項目。

第三，在價值傳播層面，主要體現(xiàn)為道德、倫理觀念和意識形態(tài)的交鋒、互通。與信息傳播和知識傳播層面所包含的價值因素不同，以價值為內核的對外傳播專注于建立一種長期的戰(zhàn)略溝通關系。比如，在對象國和地區(qū)常設一些文化機構，保持一貫的存在感，以文化“潤物細無聲”的特質潛移默化地實現(xiàn)雙方的價值認同與共有，英國的文化委員會、日本的國際文化交流基金會及中國的孔子學院，都是這樣的努力和嘗試。基于歷史文化傳統(tǒng)的不同，中西方有著不盡相同的價值體系，這就導致在中華文化“走出去”的過程中，在一定物質基礎作用下，不可避免地與西方文明產生沖突和摩擦。當前，中國語言文化在國際上的式微，使國家文化安全狀況不容樂觀。

從技術上看，中國在對外話語體系建設上的困擾，以近些年“中國威脅論”與“和平崛起”以至“和平發(fā)展”的中西話語權爭奪和轉換為典型案例。總結其中的經驗教訓，可以看出，中國當前的“對外話語困擾”，主要表現(xiàn)在：

一是對議題設置與引領不夠，即“說什么”的問題。在過去的大部分時間里，從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到新安全觀，從和平崛起到和平發(fā)展，從和諧世界到中國夢、世界夢，我們在國際社會大力倡導的理念，大多是對不同階段西方反華、仇華、污華輿論的被動反應?，F(xiàn)在的中國需要學習如何設置議程并有效引導國際輿論，對傳統(tǒng)宣傳模式進行與時俱進的改革和創(chuàng)新，增強與不斷壯大的國力相匹配的國際公共話語的規(guī)劃和導引能力，進而引發(fā)公共效應、形成強大輻射力和廣泛影響力。

二是話語傳播范圍較為有限，即“怎么說”的問題。這既是指渠道也是指方法，是由國內主流媒體傳播還是借助西方主流媒體傳播，收效會有不同。實踐中，原本以國際社會公眾為指向的中國話語，很多時候變成了國內民眾的談資，或者主要受眾從西方目標國家轉移到了發(fā)展中國家，未能實現(xiàn)預期效果。比如，作為對西方“中國威脅論”的回擊，“中國崛起”的提法在廣大發(fā)展中國家收到普遍好感，卻沒有得到西方國家目標公眾的認同，反成倒逼我們轉換話語的強大壓力。

現(xiàn)金冗余對研發(fā)投入的影響研究——股票期權激勵及激勵階段的調節(jié)效應..................................................................................................................................朱芳芳 李海艦（21）

三是專門性人才的培養(yǎng)缺位，即“誰來說”的問題。國家領導人、知識精英和普通民眾，都可以成為中國話語的生產者、闡釋者和傳播者，從現(xiàn)在的情況看，國家領導人的作用更突出一些。然而，考慮到西方受眾的思維模式，他們對中國領導人的公開講話有時會看成是修飾性的政策宣示，產生不信任、質疑。因此，這就要求我們重視對于專門性人才隊伍的建設，負責中國對外話語的系統(tǒng)性構建，包括生產、闡釋和傳播，以提高中國話語的信度、效度和質量。

總的來看，現(xiàn)階段中國國際傳播能力有限，與西方相比，在信息、知識和價值等方面處于壓倒性的弱勢地位。同樣，中國對外話語體系建設面臨著西方話語霸權的阻礙，在議題設置、話語傳播和人才培養(yǎng)等方面還處于創(chuàng)始階段。因此，中國對于主導性國際話語權的獲取，將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二、世界中國學論壇：十年發(fā)展模式的探討

根據(jù)話語本身社會制度化程度的高低，俄國社會語言學把話語分為機構話語和生活話語。生活話語發(fā)生在日常的社會交流過程中，隨意性較強，機制化程度低。機構話語是指“發(fā)生在社會機構中、構成機構組織一部分的話語”，包括教學話語、宗教話語、科學話語、政治話語和醫(yī)學話語[2]?；诖?，所謂“學術外宣”，即通過研究機構所生產的學術話語融合生活話語的表達，對于跨文化的信息傳遞、知識共享和價值互通以及主導性國際話語權的競爭有重要意義，在過去十年，世界中國學論壇（以下簡稱“論壇”）進行了此類嘗試。

（一）歷程與特色

由上海社會科學院發(fā)起承辦的論壇，經過十年發(fā)展，已形成獨特的自身定位，拓展了中國學學科領域，成立了特色研究機構，組建了專門人才隊伍，是國家級學術交流平臺和我國學術傳播和公共外交的重要窗口，已進入長期化、機制化、高端化的可持續(xù)發(fā)展軌道，其主要發(fā)展過程和特色如下：

首先，從產生背景來看，論壇立意高遠。進入21世紀，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西方新一輪“中國威脅論”對中國國際輿論環(huán)境造成沖擊。機遇和挑戰(zhàn)并存，從統(tǒng)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的高度，著眼于國務院文化發(fā)展戰(zhàn)略的任務，以上海建設國際文化大都市、推動學術發(fā)展和創(chuàng)新為契機，論壇致力于為大局承擔更多功能，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提供重要的借鑒和參考，尤其為國際社會深入認識中國、了解中國創(chuàng)造條件。

其次，就議題設置而言，論壇定位明確。論壇以話題為主，在最初提出于2004年舉辦首屆“世界中國學論壇”動議之時，就明確將其定位在“中國學”的學科體系和架構之中，覆蓋世界范圍內以“中國”為主要研究對象的理論和方法體系，全方位地為學術界及世界中國學研究學者，創(chuàng)造和提供專題研究、思想交流和多邊對話的機會。自2010年起，論壇設立了“世界中國學貢獻獎”，旨在弘揚海外中國學杰出學者和優(yōu)異成果，促進海內外中國研究的交流。

再次，就運行模式而言，論壇特色鮮明。分別于2004、2006和2008年舉辦的論壇，均由上海市人民政府主辦、上海社會科學院承辦，即“院部共辦”模式。2010、2013年的第四、五屆世界中國學論壇，則由國務院新聞辦公室與上海市人民政府共同主辦，上海社會科學院和上海市新聞辦公室聯(lián)合承辦，即“部市合作”模式。今后或探索“部院企共建”模式，以彰顯世界中國學論壇的民間性，擴大中國學術話語的海外吸引力、影響力。

最后，從國際影響來看，論壇前景廣闊。加總起來，歐、美、澳、亞、非、拉等大洲2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的千余名學者參與了學術討論，50多個國家的外交機構和智庫代表與會，百余家中外知名媒體對論壇作了報道。國內外學術界對論壇給予高度評價，俄、美、日、印、荷蘭等國家的學者廣泛引述在論壇上發(fā)表的重要學術觀點。

（二）趨勢與前瞻

在新時期，論壇的主要發(fā)展趨勢有：

其一，品牌化。第一屆論壇將中國學從“隱學”變?yōu)椤帮@學”，意在形成聲勢、引起關注。第二屆論壇深化了上海作為活力大都市的國際形象，強化了國際社會對中國的直觀感受。自第三屆論壇以來，以學術話語向世界說明中國的戰(zhàn)略思維、核心利益、價值追求，“建設具有世界影響的中國學研究網絡”成為論壇品牌化發(fā)展的主要訴求，目前已取得初步成功。

其二，國際化。2011年以來，世界中國學研究所與美國亞洲協(xié)會和卡特中心等國際智庫接洽，共同探討在海外舉辦論壇的合作模式，這是擴大世界中國學論壇國際影響力的重要舉措，也將成為中國學術“走出去”的重要一步。目前，雙方的合作已進入實際操作階段。

其三，整合化。世界中國學研究所已與國內的中共中央對外聯(lián)絡部、中國社會科學院、北京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北京語言大學、北京外國語大學等相應中國學研究機構，建立了聯(lián)系渠道。以點帶面、彼此聯(lián)結，屆時或將出現(xiàn)若干與“經濟特區(qū)”概念相對應的全新“學術特區(qū)”，迎來“百家爭鳴、百花齊放”新局面。

（三）啟示與思考

文化國際傳播能力和對外話語競爭力的培養(yǎng)，離不開對前述“說什么”“怎么說”“誰來說”等一系列問題的回答。在此意義上，論壇所帶來的啟示和思考，可概括為“三個自信”：

第一，基于文化自信，力主弘揚傳播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以我為主”、聚焦中國，構建起既有中國特色、中國氣派，又能與國際社會開展有效對話的對外話語體系、切實增強我國文化國際傳播能力，是論壇的立足點和落腳點。這集中體現(xiàn)在歷屆論壇主題的設計上，前四屆論壇均旗幟鮮明地弘揚中國文化傳統(tǒng)精神，將“和”的理念與當代中國發(fā)展進程結合，分別以“和而不同”“和諧和平”“和衷共濟”“合和共生”為主題，探究中國學研究的歷史、現(xiàn)狀和趨勢，認識當代中國發(fā)展的世界意義及21世紀全球挑戰(zhàn)與可持續(xù)發(fā)展等問題。

第二，基于道路和理論自信，運用國際規(guī)范學術語言交流。第五屆論壇，為突破當前中國所處的“話語暴力”擬態(tài)環(huán)境，中國學者從和平發(fā)展道路的經驗出發(fā)，進行自我闡述，與西方學術界開展正向交流、交鋒。比如，對于西方話語中傳統(tǒng)的“民主”議題，張維為從“良治VS劣治”角度而非“專制VS民治”的西方話語框架，審視中西方不同的發(fā)展道路；王紹光認為，中西方政治的本質區(qū)別在于“政體”與“政道”治理理念的差異；潘維以開創(chuàng)或偏離“中國模式”，解釋國內外或樂觀或悲觀地看待中國前途命運的“不平衡”現(xiàn)象。

第三，基于制度自信，創(chuàng)新中央層面的對外宣傳實踐。十七屆六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深化文化體制改革、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fā)展大繁榮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要求“創(chuàng)新對外宣傳方式方法，增強國際話語權，妥善回應外部關切，增進國際社會對我國基本國情、價值觀念、發(fā)展道路、內外政策的了解和認識。”[3]以論壇為載體開展學術外宣因其學理性、民間性、開放性而更具客觀性、權威性、可信性，對頗具意識形態(tài)色彩的傳統(tǒng)外宣模式是一種發(fā)展、突破和創(chuàng)新。

論壇的十年發(fā)展，就其模式進路而言，走出了一條基于“三個自信”之上的可稱之為“學術外宣”的新路，它有利于加強中國文化國際傳播能力和對外話語體系建設，并對新時期的相關政策統(tǒng)籌規(guī)劃具有啟發(fā)意義。

三、“學術外宣”：制度、理論和實踐的創(chuàng)新

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內涵的“文化大國”是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過程中必然的價值追求。然而，在堅持走和平發(fā)展道路的過程中，中國所處的國際傳播弱勢和對外話語困擾對這一追求的實現(xiàn)造成阻礙。作為一種實踐、理論和制度的創(chuàng)新，論壇的十年發(fā)展，對于破解國際傳播弱勢和對外話語困擾的雙重困境，不僅具備作為典型案例研究的意義，而且能夠在政策規(guī)劃上給與戰(zhàn)略性思考。

某種意義上，新時期“學術外宣”建設主要是指創(chuàng)新制度、創(chuàng)新理論和創(chuàng)新實踐的努力，相應地體現(xiàn)在“大外宣格局”、“大話語體系”和“大傳播系統(tǒng)”三個層面的構建。

一是制度創(chuàng)新、構建“大外宣格局”，解決內宣外宣的相對“失衡”問題。所謂“大外宣”格局，是指通過整合資源、協(xié)調關系、平衡利益，使外宣和內宣在理念、組織和機制上保持一致、保證活力、保障效力。

（1）在理念上，淡化意識形態(tài)色彩、增強國家利益意識。無論在革命戰(zhàn)爭還是在改革建設時期，有效的對內宣傳已在黨內形成一整套完備成熟的宣傳理論。然而，在新時期中國成長為世界大國的進程中，對內宣傳與對外宣傳的分離觀念應有所改變。（2）在組織上，強調內宣外宣的同等重要，以及外宣資源的相對獨立性。當前我們已完成內宣外宣的機構整合，接下來，在中國對外開放水平空間提高的情況下，在保持相對獨立性條件下的資源整合更為重要能。（3）在機制上，加大內外互通的開放度和改革力度。2013年11月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在第41條“提高文化開放水平”中，強調要“理順內宣外宣體制”，這是當前中央全面深化改革的重點，也是難點。

二是理論創(chuàng)新、構建“大話語體系”，解決對外話語困擾的“失語”問題。所謂“大話語”體系，是指一系列“共同但有區(qū)別”的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主要由國內學術界所承擔的任務。

“融通中外”，是指中國學者在學習借鑒人類文明成果的基礎上，結合中國實踐、中國道路，打造具有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哲學社會科學理論體系?！肮餐袇^(qū)別”，是打破傳統(tǒng)的“大一統(tǒng)”話語模式，靈活應對不同地區(qū)、國家和民族的話語需求。具體的方式方法包括：（1）以西方易于接受的方式進行溝通。主動就發(fā)展中的問題進行解疑釋惑，掌握議題的主導權，引導國際輿論。（2）以對話為主開展對外交流。追求話語交流中的學派交融，努力達成共識，在反復比較中讓對方接受我方話語，逐步提升中國國際話語競爭力。（3）以立論為先、駁論為輔的原則構建自我話語體系。變被動為主動，打破長期以來應對與我不利國際輿論時的“刺激——反應”模式，擺脫刻板思維慣性。（4）以非官方渠道為主拓展中外合作空間。堅持政府主導、企業(yè)主體、市場運作、社會參與的合作模式，鼓勵社會組織、中資機構等參與孔子學院和海外文化中心建設，承擔人文交流項目。

三是實踐創(chuàng)新、構建“大傳播系統(tǒng)”，解決國際傳播弱勢的“失聲”問題。所謂“大傳播系統(tǒng)”，主要涉及傳播理論、傳播主體、傳播方式、傳播話語、傳播邊界等內容，具體的實踐活動至少有18個門類①18個門類分別是：對外新聞，國際廣播，衛(wèi)星電視，網絡傳播，對外書刊出版，文化、藝術交流，體育交流，對外漢語教學，互派留學生、互派專家，參加國際學術組織、學術交流，國際旅游，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文化遺產、非物質文化遺產、地名文化等項目，人民友好團體及活動，海外華人及華僑團體的聯(lián)系及活動，通過國際組織、非政府組織、民間團體所進行的聯(lián)系及活動，宗教界的聯(lián)系及活動，在國外舉辦的大型綜合性活動，以及個人講演與訪談。詳見沈蘇儒,開展”軟實力”與對外傳播的研究[J]，北京：對外大傳播，2006,(7)。。新時期“大傳播系統(tǒng)”建設，以下列幾項工作為主要內容。

（1）關于傳播理論。為改變西方主導的傳播秩序，必須借鑒國外先進的傳播理論發(fā)展自己。比如，“反話語”(Counter Discourse)傳播概念，即所謂的“解放話語”，使某些字句的固定意義脫離于國際話語權的主導者，減少程式化的偏見。（2）關于傳播主體。在整合國內傳媒業(yè)的基礎上，推動國內主流媒體的“走出去”戰(zhàn)略，增強媒體自主性，助其在國際傳媒業(yè)的競爭中做大做強。堅持傳統(tǒng)媒體與新興媒體并舉，不斷提高新聞信息的原創(chuàng)率、首發(fā)率、落地率。同時，重視開發(fā)使用“人媒介”。（3）關于傳播方式。制作多語種的形象宣傳片、紀錄片、影視片、廣告片等，以多種手段提高話語質量，豐富并引導國外受眾對中國的全面準確認知。而且，要善于把握對全球性媒介事件的因勢利導。（4）關于傳播話語。以中國傳統(tǒng)價值表達替代政治語言表達，以真實的故事和數(shù)據(jù)說服西方受眾。盡可能生動地講好中國百姓故事，在不同價值體系中尋找情感的共鳴。（5）關于傳播邊界。尊重來自不同地區(qū)、國家和民族受眾的需求，注意信息傳播、知識傳播和價值傳播的對象性、有限性，捍衛(wèi)國家文化安全。

做好新時期“學術外宣”，務必把好制度關、理論關和實踐關，以構建“大外宣格局”“大話語體系”和“大傳播系統(tǒng)”。“大外宣”強調制度保障，“大話語”主抓理論建設，“大傳播”重在付諸實踐，三者彼此交疊、相互支撐、相得益彰，共同構成加強新時期中國文化國際傳播能力和對外話語體系建設的戰(zhàn)略思維。